我抽到大冒險，要求與現(xiàn)場任意一位異性接吻三分鐘。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剛分手的男友范野身上。他摟著新歡，
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玩不起就別玩?！蔽肄D身吻上了他最不對付的兄弟，
法律系大佬鹿執(zhí)也。全場死寂。范野摔了酒杯?！疤萍危銐蚝?。”1酒吧燈光曖昧，
氣氛正酣。我捏著那張卡牌，指尖微微發(fā)白?！九c在場任意一位異性接吻三分鐘。
】起哄聲響起，帶著看好戲的目的?！斑x范野！選范野！”范野靠在卡座里，
手臂閑閑搭在旁邊女孩肩上。那是他剛認的“妹妹”，蘇軟軟。他挑眉看我，
嘴角噙著看好戲的笑?！凹渭??！彼ひ敉系瞄L長，帶著慣有的戲謔：“需要我?guī)兔幔?/p>
求我啊?！碧K軟軟依偎著他，小聲說：“范野哥，你別為難嘉嘉姐了……”他揉揉她的頭發(fā)，
笑得縱容：“還是我們軟軟善良?！蔽铱粗麄?，胃里一陣翻滾。十分鐘前，
我因為蘇軟軟跟他大吵一架。他說我小題大做，無理取鬧?！八皇俏颐妹?，唐嘉，
你能不能別這么狹隘？”此刻，他等著我低頭，等著我在這場游戲里潰不成軍，
再去他那里祈求一個施舍般的吻。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從他那張俊朗卻令人心寒的臉上移開。
環(huán)視全場。最終，定格在角落最安靜的那個人身上。他獨自坐著，指尖夾著煙，
鋒利的下頜線清晰可見。神情淡漠疏離，明明置身喧鬧，卻像隔著一層玻璃罩。鹿執(zhí)也。
范野的死對頭，全校沒人敢惹的大佬。我朝他走去。高跟鞋踩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心跳幾乎要提到嗓子眼。喧鬧聲漸漸停了，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包括范野瞬間沉下來的視線。我在鹿執(zhí)也面前站定。他抬眸，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沒什么情緒地看著我?！奥箞?zhí)也學長?！蔽衣牭阶约旱穆曇粼诙?，卻異常清晰，“冒犯了。
”說完，我俯身，吻住他的唇。冰涼，柔軟，帶著淡淡的煙草味。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身后傳來范野暴怒的聲音：“唐嘉！”我沒理。三分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直到我松開鹿執(zhí)也，唇上還殘留著陌生的觸感。他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只是眸色深了些，
靜靜看著我。范野沖過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澳闼麐屖裁匆馑迹?/p>
”我甩開他的手，笑得異常輕松：“游戲規(guī)則而已，你不是說玩不起就別玩嗎？
”他臉色鐵青，指著鹿執(zhí)也：“你找誰不行找他？成心惡心我是嗎？
”鹿執(zhí)也這時才慢條斯理地摁滅煙，站起身。他比范野還略高一些，氣場迫人?！拔堑氖俏摇?/p>
”他聲音冷淡：“有意見沖我來?！狈兑把鄣仔杉t，死死盯著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
“唐嘉，你夠狠?！彼ち司票?，拉著蘇軟軟大步離開。2聚會不歡而散。我站在街邊等車，
夜風吹散了些許酒意。一輛黑色越野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鹿執(zhí)也沒什么表情的側臉。
“上車。”我遲疑了一下：“不用了，我打車就好?！彼D過頭，
目光沉靜：“這里不好打車。放心，我對你沒非分之想。”話說到這個份上，
再拒絕顯得矯情。我拉開車門坐進副駕。車內彌漫著和他身上一樣的淡淡煙草味，并不難聞。
“地址?！彼院喴赓W。我報出在外面租的小區(qū)名。一路無話。直到車停在我家樓下。
我解開安全帶，鄭重道謝：“今晚謝謝你，鹿學長?！彼麊问执钤诜较虮P上，
聞言側頭看我：“謝我什么？”“謝你……沒當場推開我。”讓我成了全場笑話。
他輕嗤一聲：“我沒那么沒風度?！背聊蹋謫枺骸罢娣至?？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和范野?！班拧！薄巴??！彼Z氣平淡，“他配不上你。
”我訝異地看向他。他和范野不和已久，但從未聽過他評價范野的感情事。
他似乎看穿我的想法，補充道：“旁觀者清?！笔謾C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范野的名字不停閃爍。我直接摁掉，關機。“麻煩學長了，我先上去了。
”我正要下車，他卻忽然鎖了車門。我心頭一跳，警惕地看向他。鹿執(zhí)也笑了，
那笑容沖淡了些許冷峻，竟有幾分惑人?！芭挛?？”“剛才吻我的膽子去哪了？
”我攥緊包帶，強作鎮(zhèn)定：“學長想怎么樣？”他俯身靠近，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我緊張得閉上眼，心臟跳得快要沖出胸腔。他會做什么？報復還是羞辱我？
畢竟我利用他在先。卻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唐嘉，利用完我就跑？
”“天下沒這么便宜的事?！?我只覺得自己呼吸急促，臉頰發(fā)燙。被他這樣直白地戳穿，
羞愧和慌亂瞬間淹沒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語無倫次解釋，
不敢看他的眼睛：“對不起學長！我真的就是一時沖動，
想氣氣周野……我、我對你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你千萬別誤會！”我急于撇清關系，
生怕他以為我是什么輕浮隨便的人，更怕因此惹惱他。“你放心，我保證！
今晚的事我明天就忘，絕對不會跟任何人亂說，也絕對不會再來糾纏你！
我以后看見你都繞道走！真的！”我甚至舉起三根手指發(fā)誓，語氣懇切得近乎哀求，
只想盡快結束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拔疫@種人，怎么敢對你有什么想法……你絕對安全，
學長，我……”話沒說完，我就敏銳地感覺到車廂內的氣壓驟然降低。我偷偷抬眼，
發(fā)現(xiàn)鹿執(zhí)也臉上的那點淺淡的笑意已經(jīng)徹底斂去。他下顎線繃得很緊，眼神深得像湖水，
看不出情緒，卻無端讓人感到膽寒。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
看得我心底發(fā)毛。。然后他猛地收回撐在我身側的手，直起身，一言不發(fā)地坐回駕駛座。
“咔噠”一聲，他解開了車門鎖。“下車?！彼穆曇魶]有任何起伏。我如蒙大赦，
又莫名心慌，手忙腳亂地去推車門，幾乎是落荒而逃。直到站在清冷的地面上，
看著他的黑色越野毫不留戀地消失，我才后知后覺地抱住手臂，打了個冷顫。
我好像……把他徹底惹生氣了?？蔀槭裁?？我不是已經(jīng)道歉，并且保證不會纏著他了嗎？
他難道不是應該覺得省心了才對嗎？4第二天我剛到學校，就被范野堵在了教學樓拐角。
他眼下烏青，顯然一夜沒睡?！白蛲頌槭裁搓P機？鹿執(zhí)也送你回家的？
你們……”我打斷他：“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彼袷潜淮掏戳耍Z氣軟了下來：“嘉嘉，
昨天是我不好，我喝多了。我和蘇軟軟真的沒什么，我只喜歡你……”這些話，
我聽了太多次。每一次爭吵后的道歉，都毫無誠意，只是為下一次變本加厲的傷害鋪墊。
我累了?！安恢匾恕！彼プ∥业募绨颍骸安恍?！我不答應分手！你告訴我，
你是不是因為鹿執(zhí)也？你早就和他……”“范野。”我抬眼看他，清晰地說道，
“你讓我覺得惡心?！彼偷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這時，幾個同學路過，
好奇地看著我們。范野要面子的很，立刻松開了手，壓低了聲音：“嘉嘉，別鬧了，
晚上我去找你，我們好好談……”“她沒空?！币坏览滟穆曇舨辶诉M來。
鹿執(zhí)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單手插兜站在幾步開外，目光掃過范野，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鹿執(zhí)也，這他媽關你什么事？”范野的火氣瞬間被點燃。鹿執(zhí)也沒理他，徑直走到我面前，
語氣自然：“下午的法導課，筆記借我一下，昨天沒去?！蔽毅蹲。骸啊?。
”他像是才看到范野，淡淡一笑：“還有事？”范野看看他，又看看我，眼神逐漸陰沉。
“唐嘉，你可以，”他點頭，笑得有些猙獰，“給我戴綠帽是吧？行，你等著。
”他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轉身走了。5我松了口氣，卻又因他最后的威脅感到不安。
“怕他？”鹿執(zhí)也問?！啊悬c?！彼p嗤：“慫貨也就放放狠話。
”我小聲反駁：“你不也懶得惹他。”鹿執(zhí)也挑眉，忽然彎腰湊近我，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
“誰說我懶？”“唐嘉，要不要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惹他?！蔽殷@訝地瞪大了雙眼，
不敢置信看著他?！皩W長……你……你是在開玩笑嗎？”他神情專注：“我是認真的。
”鹿執(zhí)也說完那句話后，并沒有逼我立刻回應。他只是直起身，又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樣子，
仿佛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話只是我的幻覺。“筆記，下午上課別忘了。”他提醒了一句，
便轉身離開了，留下心亂如麻的我。而我很快就知道，鹿執(zhí)也的“試試”，
絕不只是說說而已。接下來的幾天，鹿執(zhí)也的行為堪稱明目張膽。
他會準時出現(xiàn)在我們教室門口，等我下課，美其名曰拿筆記或討論法導課問題。去食堂吃飯，
他也能恰好碰到我，然后自然地在我對面坐下。他甚至在我被范野和蘇軟軟堵住時，
直接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對范野說：“麻煩讓讓，你擋著我女朋友的路了?！边@些舉動，
在旁人看來，無疑坐實了流言。幾乎一夜之間，
“法律系男神鹿執(zhí)也撬了范野墻角”、“唐嘉和鹿執(zhí)也早就在一起了”的各種版本傳聞，
傳遍了全校每一個角落。6版本離譜到說我早就和他暗通款曲，給范野戴了無數(shù)頂綠帽。
范野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陰鷙。蘇軟軟則開始明目張膽地挽著他的胳膊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耀武揚威。她會在朋友圈發(fā)一些似是而非的動態(tài)，比如一張兩人牽手的特寫，
配文：“謝謝你出現(xiàn)，治愈我所有不安。”定位就在我和范野以前最常去的地方。碰到我時，
她會假裝不經(jīng)意地擺弄脖子上的項鏈，那是我省吃儉用攢錢送給范野的生日禮物，
現(xiàn)在卻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會笑著對同伴說：“哎呀，范野就是太大方了，非要送我這個，
我說不要都不行。”我懶得理會，埋頭準備期末考。直到在圖書館，
我被范野和他幾個兄弟堵在書架處?！凹渭危詈蠼o你一次機會。”范野盯著我，眼神偏執(zhí)，
“離開鹿執(zhí)也，回到我身邊，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蔽矣X得可笑：“范野，
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感情?！薄拔覜]有！”他低吼：“我和蘇軟軟清清白白！
是你一直在無理取鬧！現(xiàn)在還要為了鹿執(zhí)也跟我撕破臉？
”我氣笑了：“跟鹿執(zhí)也有什么關系？”說完，我試圖推開他，“讓開，我要回去看書了。
”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今天不答應，就別想走。”他的幾個兄弟圍在旁邊，
嬉皮笑臉地幫腔。“嫂子，野哥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唄?！薄熬褪牵?/p>
野哥這幾天難受得天天喝酒，你就忍心？”拉扯間，我的書散落一地。周圍有人圍觀，
卻沒人敢上前。范野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囂張?！胺攀?！”“我不放！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時，一道冷淡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八f，放手。
”鹿執(zhí)也站在幾步之外，手里拿著兩本法學書，眼神冷得像冰。范野看到他，
火氣更盛：“鹿執(zhí)也，這是我跟我女朋友的事，輪不到你管！”鹿執(zhí)也沒說話，走上前，
直接扣住范野的手腕。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技巧，范野瞬間吃痛，松開了我。
鹿執(zhí)也將我拉到身后，隔開了范野。“她不是你女朋友。”他陳述事實。
“你他媽……”“還有，”鹿執(zhí)也打斷他，目光掃過范野那幾個兄弟，
最后落回范野難看的臉上，“圖書館保持安靜，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
”范野破口大罵：“你裝什么好學生！”。鹿執(zhí)也忽然笑了，帶著點嘲弄。“是不用裝。
”“騷擾女生，違反校規(guī)……”他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你說，
我要是現(xiàn)在打電話給保衛(wèi)處，或者……直接打給你剛當選副會的叔叔？
”范野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叔叔對他要求嚴格，最恨他惹是生非。
鹿執(zhí)也精準地捏住了他的七寸?！奥箞?zhí)也，算你狠！”范野咬牙，眼神怨毒地掃過我們，
最終帶著人悻悻離開。我驚魂未定，低聲道謝：“謝謝學長?！甭箞?zhí)也彎腰，
幫我把散落的書一本本撿起來?！熬瓦@么怕他？”他問?！安皇桥?，”我抿了抿唇，
“只是不想惹麻煩?！彼酒鹕?，把書遞給我?！坝袝r候，麻煩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東西?！疤萍?，軟弱只會讓欺負你的人得寸進尺。
”7那天之后，鹿執(zhí)也繼續(xù)頻繁出現(xiàn)在我身邊。一起去圖書館，幫我占座，
給我講晦澀的法學案例。我婉拒過，說他不必因為范野的事覺得有責任照顧我。
他當時正在翻書，頭也沒抬：“想多了，順路而已?！薄胺▽W系和管理系并不順路。
”他翻書的手指頓了頓，抬眼看我：“現(xiàn)在是想趕我走？”“……不是?！薄澳蔷桶察o看書。
”我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平心而論，和鹿執(zhí)也相處很舒服。他話不多，
但一針見血，聰明得讓人驚嘆。而且，他其實很細心。會記得我不吃香菜，
會在我趴著午睡時調低空調溫度，會在我抱怨論文難寫時，默默推過來幾本參考書。
我的心防，在一點點瓦解。范野似乎消停了幾天。直到我和鹿執(zhí)也從圖書館晚歸的路上，
被他攔住了。他喝了不少酒，眼睛通紅，死死盯著我們交握的手。我才慌亂地想起來，
那是鹿執(zhí)也剛才幫我拿掉頭發(fā)上的飛蟲，自然牽起的手還沒松開。“唐嘉?！彼曇羯硢。?/p>
“你真跟他好了？”我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鹿執(zhí)也更緊地握住。他上前半步，
將我完全擋在身后?！胺兑埃m可而止?！薄斑m可而止？”范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指著我和鹿執(zhí)也，“你搶我女人，讓我適可而止？”“她不是你的所有物。
”鹿執(zhí)也聲音冷了下去。“她就是我的！”范野嘶吼：“唐嘉，你告訴他，你以前多喜歡我！
你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夜風很涼，我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少年，只覺得陌生又悲哀。
曾經(jīng)的喜歡是真的。現(xiàn)在的疲憊和厭惡，也是真的?！胺兑?。”我開口，
聲音平靜：“那些話，就忘了吧。”他猛地愣住，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是因為他嗎？
”他喃喃地問。忽然看向鹿執(zhí)也，眼神變得瘋狂，“鹿執(zhí)也，你贏了，你他媽終于贏了！
你報復我到她頭上，你滿意了？！”報復？我心頭一跳，下意識看向鹿執(zhí)也。
他側臉線條緊繃，下頜微微抬起，眼神在路燈下晦暗不明?！澳愫f什么！”我打斷范野。
“我胡說？”范野癲狂地笑起來：“唐嘉，你問問他！問他為什么處處跟我作對！
問他是不是早就惦記上你了！”“你閉嘴！”“是因為他爸！他爸那個項目被我家搶了，
他懷恨在心！他搞不過我家，就來搞我的女人！你這個傻子，你還真信他喜歡你？！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本能地，我想掙脫鹿執(zhí)也的手。8他卻握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