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閨蜜竟然成了我的后媽?。?！這件事像一把鈍刀，反復(fù)切割著我的心臟，
連疼都帶著滯澀鈍感。1晚上十一點，省城的寫字樓只剩零星燈火，
我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出租屋。不足十平米的小公寓里，二手沙發(fā)陷出深深的窩，
剛發(fā)的兩千八月薪短信躺在手機里，扣除一千五房租，連下個月的飯錢都要精打細算。
踢掉高跟鞋，我的目光落在墻角的行李箱上 —— 那是媽媽程忻的遺物。
自從她去年郁郁而終，這些東西就被丟在老家，直到上周我爸來看我，才順便幫我?guī)硪恍?/p>
說留個念想。箱子最底層壓著個舊木盒，掀開蓋子，舊衣服的樟腦味撲面而來，掂起來看看，
衣服兜沉甸甸的，隨手一掏，居然裝著幾頁寫滿文字的信紙。抽出最上面一頁，
泛黃的紙上是母親熟悉的字跡：“阿憐，湖邊的風(fēng)又起了，就像那年你靠在我肩上一樣，
我多想再聞聞你發(fā)間的梔子香……”阿憐？蘇憐阿姨？蘇念的媽媽？小時候的鄰居蘇憐阿姨？
記得她總笑著給我塞糖，后來出了意外。去世后媽媽看蘇念一個人孤苦伶仃，
便隔三差五的去她家照顧，后來索性接她來和我們一起生活，直到媽媽去世，而蘇念，
蘇念她竟然成了我的后媽?。∧赣H平時不怎么跟我提蘇憐阿姨，可信里的文字滾燙，
分明藏著不一般的情誼。2我攥著信紙的手沁出冷汗，箱子里的東西全都被我拉了出來，
連同一個帶鎖的牛皮日記本。我翻遍箱底，終于在舊錢包夾層里找到一枚銹跡斑斑的銅鑰匙。
“咔噠” 一聲，鎖開了。第一頁的日期是二十年前，
母親還沒嫁給父親：“林正陽又來送花了，我跟他說我心里有人，他只說會等。阿憐，
你要是在我身邊，會不會和我一起笑他？”往后的日記，
滿是母親的掙扎 —— 父母以死相逼讓她嫁林正陽，蘇憐突然出走，后來，
蘇憐收養(yǎng)了一個孤女，再后來，是蘇憐的死訊，然后，蘇念來到了我們家?！鞍z走了，
林正陽說會替她照顧我?？晌铱傆X得，他看我的眼神里，藏著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的手指越翻越快，直到最后幾頁，字跡突然變得潦草：“！阿憐的死，
竟然有林正陽的原因，不，是林正陽害死了阿憐！他一直就知道我們的事，
……”最后一篇日記的日期，算起來是蘇憐阿姨剛?cè)ナ啦痪谩Ｎ业男呐K像被攥住，
呼吸都變得困難。母親所謂的抑郁癥，是不是也有別的原因？難道是爸爸？3手機突然震動，
是父親林正陽的短信，屏幕光映得我臉色發(fā)白：“夏夏，老宅要賣了，
我和你蘇念阿姨搬去市里。她懷孕了，得換大一點的房子，你周末要不要回來清下東西？
”我盯著 “蘇念” 兩個字，咧了咧嘴角。“蘇念？還阿姨？
”腦海里突然炸開個片段 —— 母親去世前半年，正好是蘇憐的忌日。那天我放學(xué)回家，
母親把蘇念叫到房間，神神秘秘地叮囑了半天。后來母親的精神變越來越恍惚，
說話顛三倒四，去醫(yī)院說是抑郁癥犯了。當時沒有多想，
可現(xiàn)在結(jié)合日記…… 我猛地站起來，舊木箱被撞得叮咚亂想。
蘇憐的忌日、母親突然失常、父親和蘇念火速再婚、賣掉老宅…… 這些事像串珠子，
被一根名為 “陰謀” 的線串了起來。我想起小時候的畫面：母親和蘇憐阿姨坐在陽臺，
眼神交匯時的溫柔與慌張；父親對母親永遠帶著討好的順從，
眼底偶爾閃過的冷光……我攥緊手里的銅鑰匙，鑰匙尖硌得掌心生疼。母親的死，
真的是抑郁嗎？還是被父親或者我不知道的什么，一點點逼到了絕路？
想起日記本上那句 “林正陽害死了阿憐”，指尖瞬間冰涼。4周五下午，我提前請假，
坐最晚一班大巴回老家。車停在小區(qū)門口，我剛拎著背包往里走，
就看見幾個搬家工人正往貨車上搬東西。家里的入戶門敞開，
里面?zhèn)鱽砀赣H林正陽的聲音：“這些舊箱子都扔了吧，沒什么用了?！蔽倚睦镆痪o，
快步?jīng)_進去?？蛷d里堆著十幾個紙箱，母親的舊衣柜、梳妝臺都被搬空了，
連我小時候和母親一起做的手工燈籠，也被揉在廢紙堆里?！鞍郑∧阍趺床坏任一貋砭褪帐?？
” 我一把搶過工人手里的紙箱，聲音發(fā)顫。爸爸轉(zhuǎn)過身，眼神閃了一下，
隨即又平靜說：“你工作忙，我就先幫你清了，都是些沒用的舊東西?！薄皼]用？
” 我盯著他，“這里面有我媽的遺物，怎么能說沒用？”蘇念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
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夏夏，別鬧了，你爸也是為了我們以后的家。阿姨已經(jīng)走了，
總盯著過去的事，會讓你爸傷心的?！蔽业芍K念，又瞥了一眼爸爸緊繃的嘴角，
一股寒意從心底冒出來。他們不是在收拾東西，而是想把我媽的痕跡徹底抹掉！“爸，
你還記得蘇憐阿姨嗎？她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的臉色變了一下，
手里的膠帶 “啪” 地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聲音含糊：“都過去那么久的事了，
記不清了?！薄霸趺磿洸磺?？”我追著問，“我媽去世前半年，蘇憐阿姨的忌日那天，
她哭了一整夜，還和蘇念兩個人躲到房間里嘀咕了半天，第二天就精神恍惚，病情加重，
到底怎么回事？”“夏夏！” 爸爸突然提高聲音，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
“別再提過去的事了！人都死了，提這些有什么用？要向前看”蘇念趕緊上前拉著我的胳膊，
輕輕拍我的手背：“夏夏，你爸身體不好，別氣他。我們晚上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先坐下歇會兒好不好？”兩人一唱一和，默契地回避所有問題。我看著他們，
心里的懷疑像藤蔓一樣瘋長 —— 他們一定在隱瞞什么。4晚飯時，我沒怎么說話，
蘇念時不時的往爸爸碗里夾菜，眼神里的依賴不像是裝的，可每當我提起過去，
她就會借故去廚房倒水，避開話題。吃過飯，
爸爸說要帶蘇念回市里的新家：“那邊離醫(yī)院近，方便她產(chǎn)檢。你要是想住老宅，
就先住一晚，明天我讓工人來把剩下的東西搬完?！蔽尹c頭答應(yīng)，等他們走后，
我徑直走向母親的臥室。房間里空蕩蕩的，
只有一個被遺忘的衣柜靠在墻角 —— 搬家工人嫌它太舊，沒愿意搬。拉開柜門。
里面只有幾件發(fā)霉的舊衣服，我踮起腳尖伸手往衣柜深處摸，
指尖突然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把衣服扒開，看見衣柜角落藏著一個褪色的藍布包，
包口用麻繩系得緊緊的。我心跳加速，解開麻繩，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
里面首先掉出一張照片 —— 照片上，年輕的母親程忻和蘇憐并排站在老槐樹下，
兩人穿著同款碎花裙，笑得眉眼彎彎。女人長發(fā)披肩，眉眼溫柔。
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1998 年夏。布包里還有一張折疊的醫(yī)院繳費單。
單子的日期是蘇憐去世前三個月，算算日期，那時候我還在上初中，
繳費人寫的是媽媽程忻的名字，金額 “五千元”—— 這在當時，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
繳費項目： “化療”。我愣住了，蘇憐阿姨當年不是出意外死的嗎？怎么會需要化療？
難道她生前得了重?。繜o數(shù)個疑問在我腦海里盤旋，我把照片和繳費單小心地放進背包，
又仔細檢查了衣柜的每一個角落，直到確認再沒有其他東西。5周一，我向公司請了三天假，
去了父母出生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比我想象中更蕭條，石板路坑坑洼洼，路邊的老房子墻皮脫落。
我憑著小時候的記憶，找到母親當年住的巷子。巷口有家小賣部，
店主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門口擇菜。我走過去，笑著問：“奶奶，
您還記得程忻嗎？就是二十多年前住在這條巷子里的程忻?！崩咸氖诸D了一下，
抬起頭上下打量我，眼神復(fù)雜：“你是她---女兒？”“嗯嗯，我叫林夏。
”她把菜籃子往旁邊一挪了挪，站起來便往店里走邊說：“記不清了，我年紀大了，
記性差得很?！薄澳棠?，！” 我趕緊拉住她，“我就是想問問，您認識蘇憐嗎？
我媽的好朋友蘇憐，她們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憐？” 老太太搖搖頭，“別問了！
誰知道咋回事呢？那倆姑娘好好的——唉！唾沫星子淹怕了?。 闭f完，
老太太起身去了廚房，任憑我再怎么問，除了嘆息搖頭再不肯吐露半個字。我站在原地，
冷風(fēng)刮過臉頰，帶著刺骨的寒意。再問巷子里其他住戶，可不管是老人還是中年人，
一聽到 “程忻” 和 “蘇憐” 的名字，不是搖頭走開，就是假裝沒聽見，
亦或是好奇的盯著我打量。整個小鎮(zhèn)像筑起了一堵高墻，把所有真相都擋在墻后。
6沿著石板路走到鎮(zhèn)口一家雜貨鋪。一個瘸腿老人正站在鋪子門口四下張望。
我記得父親說過，當年小鎮(zhèn)有一個瘸腿郵遞員，會不會就是他？我走進雜貨鋪，
買了兩斤蘋果，遞到老人面前：“大爺，麻煩您幫我稱稱，順便問您個事?！崩先私舆^蘋果，
抬眼看我：“姑娘，你想問啥？”“您還記得二十多年前，住在鎮(zhèn)東頭的程忻和蘇憐嗎？
” 我拿出那張老照片，放在老人面前，“就是她們倆?！崩先硕⒅掌戳税肷?，
渾濁的眼睛里泛起水光。他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工具，
慢悠悠地開口：“那倆姑娘可是有名的聰明漂亮，可惜??！”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趕緊追問：“大爺，您知道她們的事？蘇憐阿姨當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人再次端詳著照片：“我當年是小鎮(zhèn)的郵遞員，每天都要走街串巷送信件。
那是哪一年來著？96還是97？ 那年冬天，特別冷，程家姑娘突然找到我，
塞給我一封信?！彼D了頓，聲音壓低了些：“我看著那信封上有沒擦干凈的血跡，
問她怎么了，她什么都不說，只偷偷抹淚，再問，就告訴我說她要結(jié)婚了，當時還納悶兒，
結(jié)婚是喜事兒，哭什么?”我攥緊了衣角， —— 母親嫁給父親，是不情愿的？“后來呢？
” 我急著問，“那封信寄走了嗎？老人點頭：“寄是寄走了，卻不記得有回信，
聽說結(jié)婚前程家姑娘關(guān)著門哭了三天三夜，林正陽那小子就守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
后來又跑到鎮(zhèn)上酒館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回家時，
嘴里還喊著程忻的名字……”老人又想起什么，補充道：“對了，
后來沒幾年蘇家姑娘也出意外走了了，年紀輕輕的命薄啊，聽說還丟下個孩子，
也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的腦子 “嗡嗡” 作響，母親的日記、父親的反常、郵遞員的話，
像拼圖一樣慢慢拼湊出輪廓 —— 母親和蘇憐？她們倆居然想在一起？！
母親答應(yīng)嫁給父親，或者父親早就知道她們之間有些問題，可是，蘇憐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7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公司。剛走到工位，就感覺同事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我身上，
竊竊私語聲像蚊子一樣若有地若無圍著我轉(zhuǎn)?！奥犝f她媽當年……”“難怪她爸……。
”“真沒想到，居然……”我坐下打開電腦，假裝沒聽見，那些議論聲還是往耳朵里鉆。
中午休息時，我去茶水間泡咖啡，剛走到門口，
就聽到里面有人說：“你們看顧主編發(fā)的朋友圈了嗎？說要挖個大新聞，
好像跟林夏她媽有關(guān)?！薄罢娴募俚?？顧主編可是自媒體大 V，要是爆出來，
林夏就不好意思在公司待了吧？”我推開門，里面的人瞬間安靜下來，一個個低著頭往外走。
一個穿深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端著一杯咖啡，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男人個子很高，五官精致，眼神里的算計卻讓我很不舒服。他主動伸出手：“是林夏吧？
我是顧銘川，《深度紀實》的主編。”我站著沒動，冷冷地問：“找我有事？
”顧銘川收回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聽說你在查你母親程忻的事？
我這里有你想要的東西，比如她和蘇憐當年在小鎮(zhèn)被人堵在柴房的照片。”我一愣，
伸手抓住他的袖口：“你怎么會有她們的照片？你是誰？”顧銘川輕輕甩開我的手，
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語氣帶著挑釁：“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能告訴你想知道的所有真相。明天下午三點， downtown 的星巴克，我們聊聊？
”他說完，沒等我回答，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名片，
心里充滿了疑惑 —— 這個顧銘川，到底想干什么？8第二天下午三點，
我準時來到星巴克。顧銘川已經(jīng)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看到我，
他笑著招手：“坐，我替你點了拿鐵。”我皺眉，他怎么知道我愛喝拿鐵？我沒碰咖啡，
直接坐下：“你說的照片呢？拿出來看看?！鳖欍懘ú患辈宦貜陌锬贸鲆粋€信封，
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我。照片里，是年輕的母親和蘇憐，旁邊還站著幾個男人，
母親護在蘇憐身前，臉上滿是驚恐，蘇憐的頭發(fā)被扯得亂七八糟，嘴角似乎帶著血。
背景里的柴房很破舊。我抬頭看向顧銘川：“這照片是哪里來的？你認識我媽？
”“我是你媽的學(xué)生，” 顧銘川靠在椅背上，眼神飄向窗外，“當年你媽是我的語文老師，
那時候她總表揚我作文寫得好?！彼D了頓，語氣更慢了：“可惜啊，她為了蘇憐，
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當年小鎮(zhèn)的人全都罵她們傷風(fēng)敗俗，沒想到，
你媽最后居然嫁給了林正陽。
”我注意到顧銘川的中指上戴著一枚銀戒 —— 戒指的款式很舊，
上面刻著一朵小小的梔子花！那是媽媽的戒指，媽媽的戒指怎么會在他手里？
我壓著內(nèi)心的激動，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顧主編，你這戒指挺別致的，在哪買的？
”顧銘川抬手盯著戒指：“祖?zhèn)鞯?，戴很多年了?！薄笆菃幔?/p>
” 我笑笑：“我媽生前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不過自從她走后，戒指就不見了。
你說巧不巧？”顧銘川端咖啡的手抖了一下，放下杯子：“我還有事，下次再聊。
”我坐著沒動：“你不是說，你知道我媽媽的事情？”顧銘川盯著我的眼睛，
一字一頓地說：聲音壓低了些：“太明白對你沒好處！”說完，快步走出星巴克。
我坐在原地，看著桌上的照片，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 —— ！9接下來的幾天，
顧銘川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聯(lián)系過我。與此同時，我發(fā)現(xiàn)蘇念的舉動越來越奇怪。
她每天都準點出去，回來時身上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有一次，
我見她從包里拿出一張醫(yī)院的繳費單，看見我，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連忙塞進包里。一天，
蘇念去浴室洗澡，我沖進他的臥室，她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柜上，點了一下，居然沒設(shè)密碼。
我的心臟 “砰砰” 直跳?？焖贋g覽微信記錄，
其中 和“婦產(chǎn)科王醫(yī)生”里面的聊天記錄讓我怔住了。王醫(yī)生：“蘇女士，
你胎兒心率不穩(wěn)，建議盡快住院觀察?！碧K念：“大夫，我能不能再等等？
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蓖踽t(yī)生：“最好別等了！再拖下去，對胎兒和你都有危險！
”又點開了手機備忘錄。最新一條備忘錄是上周寫的，
內(nèi)容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媽媽（蘇憐）的遺愿：守住她們的秘密，照顧好林正陽，
哪怕用一輩子來交換。”我手里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原來蘇念和爸爸結(jié)婚，
竟然是為了完成蘇憐的遺愿？蘇憐喜歡爸爸？不！這太狗血了吧？那母親的死，
蘇念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剛回到客廳，就聽見蘇念從浴室出來得動靜兒，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