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我躺在冰冷堅硬的木板床上,聞著空氣中塵土和霉味交織的氣息。上一世,
我就是從這個狹小的儲物間開始,一步步踏入蘇家為我精心編織的陷阱。他們用親情做誘餌,
榨干我最后一絲價值,最后在我被綁匪撕票時,我的親生父母,
正為他們的養(yǎng)女蘇柔舉辦盛大的生日宴。如今,我又回到了十八歲,
回到剛被接回蘇家的這一天。這一次,我不會再做那顆被隨意丟棄的棋子。蘇家欠我的,
蘇柔搶走的,我會連本帶利,一一拿回來。1“晚晚,家里房間多,你隨便挑一間。
”我的父親蘇振邦坐在沙發(fā)主位,語氣平淡,眼神卻毫無溫度,仿佛在施舍一個陌生人。
旁邊,我那位名義上的母親李蕓,正心疼地摟著蘇柔,柔聲安慰:“柔柔別哭,
就算姐姐回來了,你永遠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女兒。”蘇柔依偎在她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一雙眼睛卻怯生生地瞟向我,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恐和委屈。“姐姐,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搶走你的位置的……如果,如果姐姐不喜歡我,
我可以搬出去……”多么經(jīng)典的白蓮花戲碼,上一世的我,就是被她這副模樣騙得團團轉(zhuǎn),
以為自己真的虧欠了她,對她百般忍讓,最后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我心中冷笑,
面上卻是一片茫然,像個剛從鄉(xiāng)下進城、不知所措的土包子。“我……我隨便住哪兒都行。
”蘇振邦的眉頭皺得更深,顯然對我的上不了臺面感到失望。蘇柔見狀,
立刻“善解人意”地站起來,指著樓梯拐角最偏僻、最陰暗的那扇門說:“姐姐,
要不你先住那間房?那間房雖然小了點,但是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你。等你熟悉了環(huán)境,
再換個大房間好不好?”她說的,正是這間常年堆放雜物的儲物間。上一世,
他們也是這樣將我塞了進去,讓我成了整個上流圈子的笑話。一個被蘇家找回來的真千金,
卻連傭人的房間都不如。“好。”我干脆利落地答應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柔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和輕蔑,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我卻徑直走向那間儲物間,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重的灰塵撲面而來。我毫不在意地走進去,
目光精準地落在一個積滿灰塵的舊木箱上。我走過去,
裝作不經(jīng)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箱子的一角,露出下面古樸的紋路?!鞍郑蔽一仡^,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客廳里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這個箱子,能送給我嗎?
我在鄉(xiāng)下用的箱子也長這樣,看著親切?!碧K振邦不耐煩地揮揮手:“一個破箱子而已,
你喜歡就拿著。”蘇柔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只有我自己知道,
這個被他們當成垃圾的“破箱子”,是前朝皇室御用的金絲楠木妝匣,
里面還藏著一套價值連城的絕版古籍。上一世,它被蘇家當廢品賣掉,
后來在拍賣會上拍出了九位數(shù)的天價,讓蘇振邦后悔得捶胸頓足。而現(xiàn)在,它屬于我了。
這是我從蘇家拿回的第一筆利息。2第二天一早,我被管家叫到了餐廳。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早點,蘇振邦坐在主位看報紙,
李蕓和蘇柔母女倆正頭挨著頭親密地看著手機,畫面溫馨,唯獨沒有我的位置。
我面無表情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蘇振邦這才放下報紙,清了清嗓子說:“蘇晚,
你既然回了蘇家,就是蘇家的人。為了慶祝你和柔柔十八歲生日,
我決定送你們一人一份成人禮?!彼疽饬艘幌?,旁邊的律師立刻遞上兩份文件。
“這里有幾家公司,你和柔柔一人挑一家,以后就由你們自己打理,算是給你們練練手。
”蘇振邦的語氣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施恩。我心中冷笑。又來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戲碼。
蘇柔拿起文件,裝模作樣地看了幾眼,然后甜甜地笑道:“爸爸,謝謝您!
我想選這家‘風尚傳媒’,我聽說它最近簽了好幾個有潛力的新人呢!
”蘇振邦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柔柔有眼光。”李蕓也附和道:“我們家柔柔就是聰明。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我拿起剩下的文件,粗略地掃了一眼。
上面羅列的都是蘇氏集團旗下一些運營良好、穩(wěn)定盈利的子公司。唯獨在最后一頁,
有一家名為“遠航科技”的公司,后面用紅字標注著:瀕臨破產(chǎn),負債三千萬。
這根本不是選擇題,而是一道羞辱題。蘇柔故作擔憂地看著我:“姐姐,你剛回來,
對這些可能不太懂。要不……你也選一家傳媒公司?或者美妝公司?這些都比較簡單,
不容易虧本?!彼绞恰昂眯摹保驮绞峭癸@出那個“遠航科技”是個多么巨大的陷阱。
上一世,我被她的話術引導,又害怕讓蘇振邦失望,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選了一家看似最穩(wěn)妥的美妝公司。結(jié)果那家公司早被蘇柔的人暗中做了手腳,
我一接手就爆出產(chǎn)品質(zhì)量問題,賠得血本無歸,也徹底坐實了我“蠢笨無能”的名聲。
這一次,我看著那份文件,手指直接點在了最后一頁?!拔揖鸵@個,遠航科技。
”我平靜地說。話音落下,整個餐廳死一般寂靜。蘇振邦的臉黑了,
李蕓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白癡,而蘇柔,則是拼命忍住才沒讓自己笑出聲?!疤K晚,你確定?
”蘇振邦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你知道這家公司意味著什么嗎?”“知道,”我抬起頭,
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不就是負債三千萬嗎?我覺得挺有挑戰(zhàn)性的?!蔽液炏伦?,
將文件推了回去。他們都以為我瘋了。但只有我知道,這家即將破產(chǎn)的“遠航科技”,
手里握著一塊位于城東的荒地。不出一個月,市政規(guī)劃就會公布,那片鳥不拉屎的荒地,
將會成為新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的中心。地價,將一飛沖天。3拿到“遠航科技”的轉(zhuǎn)讓合同后,
我沒有片刻耽擱,直接打車去了公司所在地。那是一棟破舊的寫字樓,公司只占了其中一層,
門口的招牌都掉了一半漆。推開門,里面空空蕩蕩,只有幾個員工在無精打采地收拾東西,
準備拿完遣散費走人??吹轿疫@個新來的“冤大頭”,他們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只是麻木地指了指最里面的辦公室。我不在乎他們的態(tài)度,徑直走進辦公室,
開始翻找最重要的東西——那塊地的地契文件。就在我埋首于一堆雜亂的文件中時,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很高,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
氣質(zhì)清冷矜貴,周身散發(fā)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他身后跟著兩個助理,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男人的目光在破敗的辦公室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微微蹙眉:“你是這里的負責人?”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的弦。我心里咯噔一下。
陸君城。海城頂級豪門陸家的掌權人,
一個在商業(yè)上殺伐果斷、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傳奇人物。上一世,他和我沒有任何交集,
我只在財經(jīng)新聞上見過他。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站起身,
平靜地回答:“是,我叫蘇晚,是這家公司的新老板。”陸君城似乎有些意外,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打量了我?guī)酌耄缓箝_門見山:“蘇小姐,
我來是想收購貴公司名下城東的那塊地。我出五千萬。”我心頭一震。五千萬!
現(xiàn)在這塊地的市場估值,連五百萬都不到。他知道了?不可能!上一世,
市政規(guī)劃的消息被嚴格保密,直到公布前一天才放出風聲?,F(xiàn)在距離公布還有整整一個月,
他不可能知道確切消息。唯一的解釋是,陸家的商業(yè)嗅覺太敏銳了,
他們可能通過某些蛛絲馬跡判斷出城東有發(fā)展的潛力,所以提前來布局。
但這只是一種風險投資,他們并不確定。而我,是百分之百確定。我看著他,
緩緩地搖了搖頭。“陸先生,抱歉,那塊地不賣?!标懢巧砗蟮闹砟樕蛔?,
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會拒絕陸家的收購。陸君城本人也挑了挑眉,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蘇小姐,遠航科技負債三千萬,五千萬足以讓你還清債務,還能凈賺兩千萬。
你確定要拒絕?”他的語氣充滿了誘惑力,仿佛在給我一個天大的恩賜。如果是上一世的我,
面對兩千萬的巨款,恐怕早就激動得語無倫次了。但現(xiàn)在的我,只是淡淡一笑?!拔掖_定。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因為在我看來,它的價值,遠不止五千萬?!闭f完,我低下頭,
繼續(xù)整理我的文件,不再看他。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我能感覺到那道銳利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許久,仿佛要將我整個人看穿。最終,
他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才松了一口氣,
后背已經(jīng)驚出了一層冷汗。與陸君城這樣的巨鱷博弈,無異于在刀尖上跳舞。
我必須加快速度了。4我?guī)е仄鹾退袡辔募氐教K家別墅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客廳里燈火通明,蘇柔正坐在沙發(fā)上,
向蘇振邦和李蕓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她今天去“風尚傳媒”視察的情況,
言語間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爸,媽,我們公司新簽的那個藝人特別有潛力,
張導的新電影都想找他當男主角呢!”“真的嗎?我們?nèi)崛嵴鎱柡?!”李蕓滿臉驕傲。
蘇振邦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吹轿疫M來,客廳里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蘇柔第一個站起來,
關切地問:“姐姐,你回來啦?你的公司怎么樣了?
我聽說……我聽說今天陸氏集團的總裁陸君城都親自過去了,是真的嗎?”她嘴上說著關心,
眼底的幸災樂禍卻藏都藏不住。這個消息顯然她早就知道了,
并且已經(jīng)添油加醋地告訴了蘇振邦他們。果然,蘇振邦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發(fā)出“砰”的一聲?!疤K晚!你今天是不是去見了陸君城?
”他厲聲質(zhì)問,“你好大的膽子!剛回蘇家,就想攀龍附鳳,你把蘇家的臉都丟盡了!
”李蕓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我就說她接手那個破公司沒安好心,
原來是想借機去認識陸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陸總能看得上你?
”蘇柔假惺惺地打圓場:“爸,媽,你們別這么說姐姐。姐姐可能只是想為公司拉投資,
她也是為了蘇家好?!边@一家三口的一唱一和,真是精彩絕倫。上一世,
我就是這樣被他們?nèi)詢烧Z地定下罪名,百口莫辯,最后被關了禁閉。但這一次,
我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我只是安靜地走到電視機前,拿起遙控器,打開了財經(jīng)頻道。
“急什么,”我輕聲說,“好戲才剛開始?!蔽业呐e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就在這時,
電視里傳來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本臺最新消息,為促進海城經(jīng)濟發(fā)展,
市政府今日下午緊急召開新聞發(fā)布會,正式宣布成立‘城東新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
該計劃覆蓋范圍包括……”主播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但蘇家客廳里已經(jīng)安靜得落針可聞。
蘇振邦、李蕓、蘇柔,三個人的表情像是被瞬間凍結(jié)了,
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上那張被紅線圈出來的規(guī)劃圖。而規(guī)劃圖的正中心,
那片被標注為核心商業(yè)區(qū)的土地,正是“遠航科技”名下那片無人問津的荒地。新聞里,
專家正在激動地分析:“……可以預見,
該區(qū)域內(nèi)的土地價值將在短時間內(nèi)實現(xiàn)幾何倍數(shù)的增長,保守估計,至少會翻一百倍!
”一百倍。蘇柔手里的抱枕“啪”地掉在了地上。李蕓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蘇振邦的臉色從鐵青變成煞白,再從煞白變成漲紅,他顫抖地指著我,
聲音都在發(fā)抖:“你……你早就知道了?”我關掉電視,轉(zhuǎn)過身,
迎著他們震驚、貪婪、不敢置信的目光,露出了回來后的第一個、發(fā)自真心的微笑?!艾F(xiàn)在,
你們還覺得,我是在癡人說夢嗎?”5蘇振邦的呼吸變得粗重,他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里交織著震驚、憤怒,以及一絲無法掩飾的、赤裸裸的貪婪。“蘇晚,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你過來,我們談談?!彼謴土艘患抑鞯耐溃?/p>
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李蕓和蘇柔也回過神來,立刻跟在他身后,
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我慢悠悠地跟了進去。書房的門一關上,
蘇振邦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把遠航科技的合同交出來。
那塊地現(xiàn)在是蘇家的重點項目,不能放在你一個黃毛丫頭手里?!薄鞍?,您說什么呢?
”蘇柔立刻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一臉“天真”地說,“姐姐也是蘇家的人呀,
地在姐姐手里,不就等于在蘇家手里嗎?”她這話說得漂亮,實際上是在提醒蘇振邦,
我是個外人,靠不住。我笑了?!疤K柔說得對,我也是蘇家的人?!蔽铱粗K振邦,
慢條斯理地說,“而且,這份合同是您親手簽給我的,上面白紙黑字寫著,
遠航科技及其所有資產(chǎn),都屬于我個人。您當時不是說,給我練練手嗎?
”我把“練練手”三個字咬得特別重。蘇振邦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李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蘇晚,你別給臉不要臉!
要不是我們蘇家把你找回來,你現(xiàn)在還在鄉(xiāng)下挖泥巴!我們給你吃給你穿,
現(xiàn)在讓你為家里做點貢獻怎么了?你這是忘恩負義!”“貢獻?”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們把我塞進儲物間,給我一個負債三千萬的空殼公司,這也是貢獻?現(xiàn)在公司值錢了,
就想摘桃子了?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蔽业穆曇舨淮螅瑓s字字誅心。
他們?nèi)说哪樕絹碓诫y看。就在氣氛僵持到冰點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當著他們的面,按下了接聽鍵和免提。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男聲:“蘇小姐,
我是陸君城?!鞭Z的一聲,蘇振邦三人的腦子仿佛炸開了。我瞥了他們一眼,
看到他們臉上震驚到呆滯的表情,心中暢快無比。我對著電話,語氣平淡地問:“陸總,
有事嗎?”陸君城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來蘇小姐的消息比我還靈通。
我想和你重新談談城東那塊地的合作。不知道蘇小姐明天,有沒有時間?”6第二天,
我準時出現(xiàn)在陸氏集團的頂樓。陸君城的辦公室大得驚人,一面墻是巨大的落地窗,
可以俯瞰整個海城的繁華。他坐在辦公桌后,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
金絲眼鏡下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一切?!疤K小姐,請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我從容地坐下,將一份簡單的計劃書推了過去?!瓣懣?,我知道您想開發(fā)那塊地。
直接賣給您,對我來說是最簡單省事的選擇?!蔽议_門見山,“但我不想賣。
”陸君城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示意我繼續(xù)?!拔乙献?。”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以土地入股,占項目總股份的百分之三十。
項目的開發(fā)、運營、銷售全部由陸氏集團負責,我只參與分紅,不干涉具體管理。
”我話音剛落,他身邊的特助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獅子大開口。誰都知道,
一個地產(chǎn)項目,土地成本固然高,但后期的開發(fā)和運營才是真正的大頭。我什么都不用做,
張口就要三成股份,簡直是天方夜譚。陸君城卻笑了。他沒有看那份計劃書,
而是身體微微前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緊緊地鎖著我?!疤K小姐,
是什么給了你這樣的自信?”他問,“就因為你碰巧猜中了市政規(guī)劃?”“碰巧?
”我回以一笑,“陸總,商場上沒有那么多碰巧。您在消息公布前就出價五千萬,
不也是一種‘碰巧’嗎?”我們兩人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牌。他想知道我信息的來源,而我,
絕不會透露我最大的秘密。辦公室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良久,陸君城向后靠在椅背上,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鞍俜种?,太多了。”他緩緩開口,
“我最多給你百分之十五?!薄鞍俜种澹@是我的底線。”我寸步不讓,“否則,
我想海城想跟我合作的開發(fā)商,應該不止陸氏一家。”這是在公然威脅他。
陸君城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整個辦公室的氣壓都仿佛降低了幾分。
就在我以為他要發(fā)怒的時候,他卻忽然笑了?!昂茫俜种?。”他答應得異常爽快,
隨即話鋒一轉(zhuǎn),“但我有一個條件?!薄笆裁礂l件?”我心中警鈴大作。他站起身,
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我?!白鑫业奈椿槠??!?我從陸氏集團出來的時候,腦子還是懵的。
陸君城瘋了。我們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他竟然要我做他的未婚妻?
我當然不可能答應這種荒唐的條件。最后,我們誰也沒有說服誰,合作的事暫時擱置了。
但我沒想到,這個消息會傳得那么快。三天后,是蘇家舉辦的一場商業(yè)酒會。
名義上是為了慶祝蘇柔的傳媒公司簽下新藝人,實際上是蘇振邦為了拓展人脈。
作為“蘇家大小姐”,我自然也被要求出席。李蕓扔給我一條款式老舊的白色連衣裙,
輕蔑地說:“別穿得太寒酸,丟了蘇家的臉?!蔽覜]理會她,轉(zhuǎn)身回了儲物間。再出來時,
我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自己買的黑色小禮服。設計簡約,卻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我的身形,
與上一世那個畏畏縮縮的我判若兩人。當我出現(xiàn)在宴會廳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李蕓和蘇柔的臉都綠了。蘇柔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親熱地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
聲音甜得發(fā)膩:“姐姐,你今天真漂亮??靵?,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
”她把我?guī)У揭蝗焊患仪Ы鹈媲埃渲幸粋€叫林菲菲的,是蘇柔最好的閨蜜,
也是上一世最喜歡當眾羞辱我的人。果然,林菲菲一看到我,就陰陽怪氣地開口了:“喲,
這不是蘇家那個從鄉(xiāng)下找回來的真千金嗎?聽說你最近發(fā)了筆橫財啊?
”另一個人附和道:“何止是橫財,我可是聽說,有人為了攀上高枝,連臉都不要了,
上趕著去給陸總當未婚妻呢!”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哄笑。蘇柔假意呵斥道:“菲菲,
你們別亂說!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她越是“維護”,就越是坐實了謠言。
我冷眼看著她們一唱一和,心中毫無波瀾。我正準備開口,
宴會廳的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人群自動向兩邊分開,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陸君城。他一出現(xiàn),就成了全場的焦點。他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徑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動作自然而親昵。
他低下頭,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穿這么少,想給誰看?”然后,
他直起身,目光冷冷地掃過臉色煞白的蘇柔和林菲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角落。
“我的未婚妻,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議論了?”8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蘇柔和林菲菲的臉,更是白得像紙一樣。
蘇振邦和李蕓也擠了過來,臉上是諂媚又惶恐的笑。“陸總,
您……您跟我們家晚晚……”蘇振邦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陸君城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只是低頭看著我,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不是說好了一起過來,怎么自己先跑了?
”我:“……”我什么時候跟你說好了?但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拆穿他的時候。
他這是在幫我解圍。我順勢挽住他的手臂,對他甜甜一笑:“路上堵車,
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蔽覀儌z旁若無人的親密互動,徹底擊碎了所有人的質(zhì)疑。
蘇柔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里。她精心準備的、屬于她的主場,
現(xiàn)在所有的光芒都被我奪走了。她不甘心,卻又不敢對陸君城發(fā)作。陸君城帶著我,
成了宴會的中心。無數(shù)人端著酒杯上來攀談,言語間盡是奉承。蘇振邦跟在我們身后,
臉上笑開了花,仿佛與有榮焉。應付了一圈,陸君城帶我走到一個安靜的陽臺?!盀槭裁??
”我看著他,問出了心里的疑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說過,做我的未婚妻。
”他看著夜色,淡淡地說,“我從不跟人開玩笑?!薄翱晌覀兏静皇臁!薄耙院缶褪炝恕?/p>
”他轉(zhuǎn)過頭,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認真,“蘇晚,
我需要一個未婚妻來擋掉家里的催婚和商業(yè)聯(lián)姻。而你,
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來幫你對付蘇家,拿回屬于你的一切。我們各取所需,不是嗎?
”他的話,精準地戳中了我的心思。確實,有“陸君城未婚妻”這個身份做護身符,
我在海城幾乎可以橫著走。蘇家再也不敢輕易動我??纱鷥r呢?“合作可以,
但只是名義上的?!蔽覐娬{(diào)道,“協(xié)議結(jié)婚,互不干涉。等時機成熟,我們就解除婚約。
”“可以。”他答應得很痛快。我們達成了協(xié)議。從陽臺回到宴會廳,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走到蘇振邦面前?!鞍?,”我微笑著說,“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想把我名下遠航科技的股份,賣掉百分之十?!碧K振邦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他正愁怎么從我手里把那塊地的好處弄過來,沒想到我主動送上門了!“好好好!
”他連聲答應,“你想賣多少錢?”“不多,”我伸出兩根手指,“兩個億。
”蘇振邦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皟蓚€億?”他失聲道,“你怎么不去搶!
”“我這就是在搶啊。”我笑得更燦爛了,“搶你們蘇家的錢。畢竟,
我馬上就要和君城訂婚了,總得給自己準備一份像樣點的嫁妝,不是嗎?
”我故意把“君城”兩個字叫得無比親密。蘇振邦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看著我身邊氣定神閑的陸君城,再看看那塊地的天價估值,最終咬著牙,
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好!”9兩個億很快就打到了我的私人賬戶上。
蘇振邦幾乎是掏空了蘇氏集團的流動資金,才湊齊了這筆錢。他以為自己買到了金山,
臉上雖然肉痛,眼底卻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拿到錢后,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從蘇家那個壓抑的儲物間搬了出去。陸君城直接給了我一張黑卡和一套頂級公寓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