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不是陳浩然起訴我，而是我起訴陳浩然。
王律師把厚厚的訴訟材料放在我面前："清雅，一切都準備好了。財產(chǎn)調查的結果比我們預期的還要嚴重。"
我翻看著材料："說說看。"
"陳浩然三年來向蘇晴晴轉賬總額二百三十萬。根據(jù)銀行記錄，轉賬理由都是'生活費'或者'借款'，但是沒有任何借條或還款記錄。"王律師說。
我點點頭："這可以認定為轉移夫妻共同財產(chǎn)。"
"不僅如此。"王律師繼續(xù)說，"我們還發(fā)現(xiàn)，陳浩然在你們婚姻存續(xù)期間，為蘇晴晴購買了一份價值五十萬的保險，受益人是蘇晴晴的兒子。"
"還有呢？"
"陳浩宇的七個創(chuàng)業(yè)項目，總投資一百二十萬，全部失敗。但是我們發(fā)現(xiàn)，其中有兩個項目的資金被挪用，用于購買奢侈品和娛樂消費。"
我冷笑一聲："一群蛀蟲。"
王律師繼續(xù)匯報："房產(chǎn)方面，這套別墅確實登記在陳浩然名下，但是首付、裝修、貸款都主要由你承擔。按照法律規(guī)定，你可以要求分割房產(chǎn)增值部分。"
"現(xiàn)在這套房子的市值是多少？"
"二千八百萬。"王律師說，"三年增值了三百萬。"
我算了一下："也就是說，除了我原本的九百萬，我還可以分得增值部分的一半？"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考慮到陳浩然轉移夫妻共同財產(chǎn)的行為，法院可能會判決讓他承擔更多的損失。"
正在我們討論的時候，前臺小姐進來了："林律師，陳先生來了，說想和您談談。"
我和王律師對視一眼："讓他進來吧。"
幾分鐘后，陳浩然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他憔悴了很多，眼睛紅腫，明顯一夜沒睡。
"清雅，我們能單獨談談嗎？"陳浩然看了看王律師。
"王律師是我的代理律師，他可以在場。"我淡淡地說，"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陳浩然坐下來，深深地看著我："清雅，我來是想和你道歉的。"
"道歉？"我覺得好笑，"陳浩然，現(xiàn)在道歉還有用嗎？"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陳浩然的聲音很低，"我不應該背著你給晴晴轉錢，不應該對你隱瞞我們的關系，不應該讓家人那樣對待你。"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表情。
陳浩然繼續(xù)說："但是清雅，我們還是有感情的，不是嗎？三年來，我們也有過快樂的時光..."
"快樂的時光？"我打斷他，"陳浩然，你能告訴我，我們最后一次單獨約會是什么時候嗎？"
陳浩然愣住了。
我繼續(xù)問："你能告訴我，你最后一次主動給我買禮物是什么時候嗎？"
陳浩然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能告訴我，你最后一次對我說'我愛你'是什么時候嗎？"
陳浩然低下了頭。
我冷笑："陳浩然，你所謂的快樂時光，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自欺欺人。在你心里，我從來都不重要。"
"不是的..."陳浩然想要反駁。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我站起身來，"陳浩然，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談的了。法庭上見。"
陳浩然急了："清雅，你真的要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嗎？"
"是你們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的。"我說，"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我是心疼。"陳浩然站起身來，"清雅，你變了，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我變了？"我覺得荒謬，"陳浩然，是你們從來都不認識我。在你們眼中，我就是一個只會賺錢的機器，一個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人。"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沒有嗎？"我拿出一份資料，"陳浩然，你還記得去年我生日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嗎？"
陳浩然的臉色變了。
我繼續(xù)說："那天你陪蘇晴晴去醫(yī)院看病，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而我一個人在家等你，從下午等到深夜，等來的是你的一條短信：'臨時有事，生日改天補。'"
"那次是特殊情況..."
"特殊情況？"我又拿出一份資料，"那么這次呢？今年情人節(jié)，你又陪蘇晴晴去哪里了？"
陳浩然徹底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陣悲哀："陳浩然，在你的優(yōu)先級里，蘇晴晴永遠排在第一位，你媽媽排在第二位，你弟弟排在第三位。至于我，我連排名都沒有。"
"清雅..."
"別叫我的名字。"我打斷他，"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法律關系。王律師，送客。"
王律師站起身來："陳先生，請吧。"
陳浩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他走后，王律師說："清雅，他們可能會反擊。"
"反擊？"我冷笑，"他們拿什么反擊？"
"比如說，攻擊你的個人品格，或者找理由推遲訴訟..."
"讓他們來。"我整理著桌上的文件，"王律師，我要你盡快推進訴訟進程。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林清雅女士嗎？我是蘇晴晴。"電話里傳來蘇晴晴的聲音。
我和王律師對視一眼："蘇女士，您有什么事？"
"林女士，我想和您談談。"蘇晴晴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關于我和浩然的事情。"
"我們有什么好談的？"
"我想當面跟您道歉，也想澄清一些事情。"蘇晴晴說，"您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想了想："好，明天下午三點，我辦公室。"
"謝謝您。"蘇晴晴說完就掛了電話。
王律師皺眉："她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說，"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她想玩什么把戲，我都接著。"
第二天下午三點，蘇晴晴準時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里。
她看起來更加憔悴了，眼睛腫得像桃子，明顯哭了很久。
"林女士，謝謝您愿意見我。"蘇晴晴坐下來，聲音很輕。
"說吧，您想談什么？"我直接問。
蘇晴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想跟您道歉，也想請您放過浩然。"
"放過他？"我覺得好笑，"蘇女士，是他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他。"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蘇晴晴突然跪下了，"林女士，我求求您，放過浩然吧。他真的是無辜的。"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晴晴，心中沒有一絲同情："蘇女士，您這是演給誰看呢？"
"我沒有演戲，我是真心誠意的。"蘇晴晴哭著說，"林女士，浩然的心里其實一直有您。他給我錢，只是因為心軟，因為我們以前的情分。"
"心里有我？"我冷笑，"蘇女士，您覺得我會相信這種話嗎？"
"是真的！"蘇晴晴急忙說，"前天晚上，浩然來找過我。他說他要和我斷絕所有聯(lián)系，說他要挽回您。"
我皺眉："他說了什么？"
"他說，這三年來，您為他付出了太多，而他卻把這些當成了理所當然。他說他現(xiàn)在才明白，您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人。"蘇晴晴擦著眼淚，"林女士，浩然真的意識到錯誤了，您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我靜靜地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陳浩然真的意識到了錯誤...
但下一秒，我就清醒過來。
"蘇女士。"我站起身來，"您剛才說陳浩然前天晚上去找過您？"
蘇晴晴點頭："是的。"
"那您知道，前天是什么日子嗎？"
蘇晴晴愣住了："什么日子？"
我冷笑一聲："前天是我起訴他的第二天。換句話說，他是在收到法院傳票之后，才想起來要和您斷絕聯(lián)系的。"
蘇晴晴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繼續(xù)說："如果他真的愛我，為什么不在我發(fā)現(xiàn)你們的關系時就主動斷絕聯(lián)系？為什么要等到面臨法律后果時才想起來要挽回我？"
蘇晴晴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清醒："蘇女士，謝謝您今天的話，您讓我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