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現(xiàn)代法醫(yī)沈越穿越大明末年,竟成了刑部最低賤的劊子手沈一刀!刀起頭落,
他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竟能吸收死囚氣血壽命強(qiáng)化自身,并掠奪其記憶碎片!處決江洋大盜,
領(lǐng)悟黑虎掏心;斬首邊軍軍官,獲取戰(zhàn)場殺技;就連那些骯臟的秘密,也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閹黨橫行,江湖險惡,邊關(guān)告急!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亂世,沈一刀憑借這詭異能力,
在刑場上“練級”,在朝堂間“竊密”。從刑場屠夫到棋局暗子,
他周旋于東廠番子、錦衣衛(wèi)、江湖幫派之間,利用無數(shù)死者的記憶,編織屬于自己的羅網(wǎng)。
這是一條用頭顱鋪就的變強(qiáng)之路!看他如何斬盡奸邪,吞賊氣血,竊密求生,
在王朝末年的烽煙中,殺出一個朗朗乾坤!第 1 章:鬼頭刀下的穿越者萬歷四十七年,
秋。北京城,刑部大牢外的刑場。腐臭的血腥味混著秋日的蕭瑟寒風(fēng),
像無數(shù)根細(xì)針鉆進(jìn)鼻腔,沈越猛地睜開眼,劇烈的頭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眼前不是熟悉的法醫(yī)實驗室,沒有冰冷的解剖臺和閃爍的無影燈,
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麻繩勒在手腕上的刺痛,以及身下硌得人生疼的青石板路?!靶蚜??
倒還有些骨氣?!?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濃濃的酒氣。沈越艱難地轉(zhuǎn)動脖頸,
映入眼簾的是個穿著灰布短打的中年漢子,臉上溝壑縱橫,左手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刀,
刀身映出自己此刻的模樣 —— 破爛的囚服沾滿污漬,頭發(fā)散亂地披在肩上,臉色蠟黃,
眼神里滿是驚恐和茫然。這不是他!他明明是市公安局物證鑒定中心的主檢法醫(yī)師沈越,
昨天還在實驗室里為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的受害者做尸檢,凌晨時分整理報告時,
桌上的臺燈突然短路爆發(fā)出刺眼的白光,電流穿過身體的劇痛還殘留在神經(jīng)末梢,
怎么一睜眼就換了個身份?“別瞅了,你現(xiàn)在是沈一刀,刑部在冊的劊子手學(xué)徒。
” 中年漢子將鬼頭刀往地上一頓,“三天前你頂撞了李主事,
被安了個‘私通反賊’的罪名,按律當(dāng)斬。若不是老子替你求了情,你早就成了野狗的口糧。
”劊子手?沈一刀?私通反賊?一連串陌生的詞匯涌入腦海,
伴隨著一段混亂的記憶碎片 —— 原主是個孤兒,十歲被這中年漢子,
也就是他的師傅老歪收養(yǎng),跟著學(xué)了六年劊子手的手藝,性格耿直,
前幾日因為李主事想讓他在行刑時 “做手腳” 陷害一個清官,他不肯,便被誣陷下獄。
沈越,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沈一刀了,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名資深法醫(yī),
他見過無數(shù)血腥場面,也處理過各種突發(fā)狀況,但此刻的處境,還是讓他脊背發(fā)涼。明末,
一個動蕩不安、民不聊生的時代。錦衣衛(wèi)、東廠橫行,閹黨與東林黨爭斗不休,
外有后金虎視眈眈,內(nèi)有農(nóng)民起義此起彼伏。而劊子手,更是這亂世中最卑賤的職業(yè)之一,
被人視為 “陰差”,走到哪里都遭人唾棄,連祖墳都不能入?!皫煾?,
我……” 沈一刀剛想開口,喉嚨卻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老歪從懷里掏出一個水囊,
遞到他嘴邊:“喝口水吧。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沒用。李主事說了,
給你一個機(jī)會 —— 自己斬了自己‘脫罪’。”“自己斬自己?” 沈一刀瞪大了眼睛,
以為自己聽錯了?!皼]錯?!?老歪點點頭,眼神復(fù)雜,
“這是咱們劊子手行當(dāng)里的一個老規(guī)矩,若是學(xué)徒犯了錯,只要能親手?jǐn)叵隆约骸念^顱,
便可免去死罪,但從此之后,就得一輩子做這行,永無出頭之日。當(dāng)然,這‘自己’,
是用草人做的,上面貼著你的生辰八字?!鄙蛞坏俄樦贤岬哪抗饪慈ィ?/p>
只見刑場中央的高臺上,果然立著一個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草人,草人胸口貼著一張黃紙,
上面用朱砂寫著 “沈一刀” 三個字和一串生辰八字。高臺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他們臉上帶著麻木的笑容,對著草人和被綁在柱子上的沈一刀指指點點。“快看,
那就是頂撞李主事的劊子手學(xué)徒!”“哼,不知天高地厚,敢跟官老爺作對,死了也是活該!
”“聽說他要自己斬自己?這可是新鮮事,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頭一回見!
”“晦氣東西,離遠(yuǎn)點,別沾了他的霉運!”刺耳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
沈一刀的拳頭緊緊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來自二十一世紀(jì),
人人平等的觀念早已深入骨髓,何曾受過這般屈辱?可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老歪將鬼頭刀遞到沈一刀手中:“這把刀,是你師公傳下來的,
斬過三百七十二個頭顱,煞氣重得很。等會兒鼓聲一響,你就提著刀上高臺,
一刀斬下草人的頭顱。記住,刀要快,要準(zhǔn),不能有絲毫猶豫,否則,不僅你活不了,
連我也得受牽連?!鄙蛞坏督舆^鬼頭刀,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沉甸甸的重量壓得他手臂微微發(fā)酸。他看著刀身上倒映出的自己蒼白的臉,
又看了看高臺上的草人,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是沈越,
是見過無數(shù)生死的法醫(yī),不是那個膽小懦弱的沈一刀。不就是斬個草人嗎?他能做到!
“咚咚咚 ——”三聲沉悶的鼓聲響起,預(yù)示著行刑時間已到。
老歪推了沈一刀一把:“去吧,別讓師傅失望?!鄙蛞坏兑ба溃嶂眍^刀,
一步步朝著高臺走去。腳下的青石板路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走上去滑溜溜的,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還有人朝他扔爛菜葉和石頭,
他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目光死死地盯著高臺上的草人。登上高臺,
一股更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沈一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鬼頭刀,
又看了看草人,深吸一口氣,舉起了刀。就在這時,
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機(jī)械音:“檢測到宿主面臨生死危機(jī),符合系統(tǒng)激活條件。
”“‘?dāng)厥鬃儚?qiáng)’系統(tǒng)綁定中……10%…50%…100%,綁定成功!
”“新手任務(wù):完成首次斬首(草人也算),獎勵:氣血值 + 10,
隨機(jī)記憶碎片 * 1。”系統(tǒng)?金手指?沈一刀愣了一下,
作為一名經(jīng)??淳W(wǎng)絡(luò)小說的法醫(yī),他對這種情節(jié)并不陌生。沒想到,
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傳說中的系統(tǒng)!來不及多想,臺下傳來老歪焦急的喊聲:“快動手!
別磨蹭!”沈一刀回過神來,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舉起鬼頭刀,對準(zhǔn)草人的脖頸,
用盡全身力氣砍了下去?!班?——”刀光閃過,草人的頭顱應(yīng)聲落地,
稻草和黃紙碎片紛飛。就在草人頭顱落地的瞬間,
沈一刀突然感覺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熱流從刀身傳入體內(nèi),順著手臂流向四肢百骸,
原本因緊張和恐懼而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連之前的頭痛也減輕了不少。同時,
一段混亂的記憶碎片涌入他的腦海 ——“…… 李主事收了張大戶的銀子,
要我在行刑時故意砍偏,讓那個清官多受點罪…… 我不肯,
他就說要殺了我……”這段記憶,顯然是原主沈一刀被誣陷前的經(jīng)歷!“新手任務(wù)完成,
獎勵發(fā)放:氣血值 + 10,隨機(jī)記憶碎片 * 1。
”“當(dāng)前氣血值:15(普通成年男性平均氣血值為 10)。
”“檢測到宿主吸收到微弱氣血之力,身體素質(zhì)小幅提升?!鄙蛞坏陡惺苤w內(nèi)的變化,
心中又驚又喜。這系統(tǒng),竟然真的能讓他通過斬首變強(qiáng),還能獲取死者的記憶碎片!“好!
好一個沈一刀!” 臺下傳來李主事的聲音,他穿著一身青色官服,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既然你已經(jīng)‘自斬脫罪’,那就繼續(xù)留在刑部當(dāng)劊子手吧。不過,你要記住,
以后凡事都要聽我的,若是再敢頂撞我,可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鄙蛞坏兜椭^,
沒有說話。他知道,李主事之所以留下他,不過是因為劊子手是個高危職業(yè),
很少有人愿意干,而他有經(jīng)驗,用起來方便罷了。老歪走上高臺,
將他從柱子上解下來:“走吧,跟我回牢房?!鄙蛞坏陡贤嶙呦赂吲_,
周圍百姓的目光依舊充滿了歧視和厭惡,但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系統(tǒng)的事情,
以及那段記憶碎片里的信息。李主事收受賄賂,陷害清官,這絕對是一個重要的把柄。不過,
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卑賤的劊子手,根本沒有能力和李主事抗衡?!皫煾担?/p>
” 沈一刀突然開口問道,“咱們劊子手,每次行刑后,都會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嗎?
比如…… 身體變輕松了之類的?!崩贤徙读艘幌?,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問這個干什么?咱們劊子手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沾了太多煞氣,
能活著就不錯了,哪還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不過,倒是有個老規(guī)矩,說咱們斬了惡人之后,
能吸收一點‘陽氣’,讓自己少受點煞氣侵蝕。但這都是迷信,當(dāng)不得真。
”沈一刀心中了然,看來,只有他能通過斬首獲得氣血之力和記憶碎片,這是他獨有的秘密。
回到牢房,老歪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兩個白面饅頭和一塊熟肉:“吃吧,
這是我托人從外面買來的。你剛經(jīng)歷了這么大的事,得補(bǔ)補(bǔ)身子?!鄙蛞坏督舆^油紙包,
心中一陣溫暖。老歪雖然看起來粗魯,但對原主還是不錯的。他拿起一個饅頭,
大口吃了起來。白面饅頭和熟肉,在這個糧食匱乏的年代,已經(jīng)是難得的美味了?!皫煾担?/p>
以后行刑的事情,還得您多指點?!?沈一刀一邊吃,一邊說道。老歪點點頭:“放心,
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不過,你要記住,咱們劊子手這行,看著簡單,其實門道多著呢。
斬好人,斬壞人,用的力道和手法都不一樣。還有,每次行刑后,都要在刀柄上纏紅布,
喝一碗雄黃酒,這樣才能驅(qū)散煞氣?!鄙蛞坏墩J(rèn)真地聽著,將老歪的話一一記在心里。
他知道,想要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甚至變強(qiáng),就必須盡快熟悉劊子手的職業(yè),
利用好系統(tǒng)這個金手指。吃完東西,老歪走了,牢房里只剩下沈一刀一個人。
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上眼睛,開始整理思緒。穿越到明末,成為一個卑賤的劊子手,
雖然開局很糟糕,但好在有系統(tǒng)加持。只要不斷斬首,他就能變強(qiáng),還能獲取記憶碎片,
說不定還能找到回到現(xiàn)代的方法。不過,這個世界危機(jī)四伏。閹黨橫行,官場黑暗,
外有強(qiáng)敵,內(nèi)有叛亂。他一個小小的劊子手,想要生存下去,甚至嶄露頭角,難度極大。
李主事、張大戶、被誣陷的清官…… 還有記憶碎片里提到的那些人和事,
都像是一個個陷阱,等著他去踩。沈一刀睜開眼睛,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不是一個輕易認(rèn)輸?shù)娜?,既然老天讓他穿越到這個時代,還給了他系統(tǒng),
他就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jī)會。刑場,就是他的獵場。每一個被斬首的死囚,
都是他變強(qiáng)的踏腳石。他握緊了手中的鬼頭刀,刀身冰冷,卻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等著吧,這個亂世,我沈一刀,來了!”第 2 章:刑場上的饕餮天還沒亮,
刑部大牢的石縫里就滲進(jìn)了刺骨的寒氣。沈一刀是被凍醒的,身下鋪著的稻草早已發(fā)黑發(fā)霉,
混著墻角老鼠逃竄的窸窣聲,把這明末牢獄的破敗襯得愈發(fā)真切。他摸了摸胸口,
著昨夜吸收氣血后的溫?zé)岣?—— 那是不同于現(xiàn)代世界任何體驗的、帶著生命氣息的暖意。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原本因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酸軟的胳膊,此刻竟有了幾分力氣,
握拳時指節(jié)還能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氣血值 15…… 普通成年男性 10……” 沈一刀在心里默念著系統(tǒng)數(shù)據(jù),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昨夜被老歪留下的鬼頭刀。刀身被他用衣角擦得發(fā)亮,
倒映出他眼底復(fù)雜的神色:有對未知的忐忑,有對生存的渴望,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對 “變強(qiáng)” 的期待。“吱呀 ——”牢門被推開,
老歪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提著一個破陶碗,碗里是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米粥,
上面飄著幾??符煛!靶蚜司挖s緊吃,吃完跟我去刑場。” 老歪把陶碗遞過來,
聲音比昨日沙啞了些,“今日有個活計,斬個偷雞摸狗的小賊,你上?!鄙蛞坏督舆^陶碗,
粥水的溫度順著指尖傳來,卻暖不透他冰涼的心境?!皫煾?,
我……” 他想說自己從沒斬過真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 在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拒絕的后果他承擔(dān)不起。老歪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慫。
這小賊是慣犯,偷了張御史家的玉墜,還失手殺了個丫鬟,按律當(dāng)斬。這種人渣,
斬了也是積德。”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補(bǔ)充道,“李主事今早還問起你,
說你昨日‘自斬’時手挺穩(wěn),讓你多練練,往后少不了要靠你當(dāng)差。
”沈一刀握著陶碗的手緊了緊。李主事的 “關(guān)照”,不過是把他當(dāng)好用的刀。可他現(xiàn)在,
偏偏需要這把 “刀” 的身份活下去。幾口喝完米粥,沈一刀跟著老歪走出牢房。
清晨的刑部大院里,已經(jīng)有衙役提著水火棍巡邏,他們看沈一刀的眼神,
就像看一塊沾了晦氣的石頭,要么遠(yuǎn)遠(yuǎn)避開,要么低聲唾罵幾句。沈一刀低著頭,
把那些刺耳的聲音都忍了下去 —— 他來自法治社會,卻不得不在這亂世里,
靠著最血腥的職業(yè)茍活。刑場還是昨日那片青石板地,只是昨夜下過一場小雨,
把殘留的血跡沖成了淡紅色的水痕,空氣中彌漫著腥甜和泥土混合的怪味。高臺已經(jīng)搭好,
幾個衙役正把一個五花大綁的漢子押上去。那漢子看起來三十多歲,面黃肌瘦,
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嘴里塞著布條,只能發(fā)出 “嗚嗚” 的掙扎聲。“就是他,趙三。
” 老歪指著那漢子,從腰間解下一個酒葫蘆遞給沈一刀,“喝兩口壯壯膽。記住,
刀要從右肩劈向左頸,角度斜四十五度,力氣要足,
一刀下去別拖泥帶水 —— 要是讓犯人受了二茬罪,不僅李主事要罰你,
咱們劊子手的名聲也壞了。”沈一刀接過酒葫蘆,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燒得喉嚨發(fā)疼,
卻也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些。他走到高臺邊,
抬頭看向趙三 —— 那犯人也正看著他,眼里滿是恐懼和不甘,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混合著雨水和泥土,狼狽不堪。這一刻,沈一刀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現(xiàn)代解剖室里見過的尸體。
那些尸體安靜地躺在解剖臺上,沒有恐懼,沒有掙扎,只有冰冷的寂靜。可眼前的趙三,
是活生生的人,是能呼吸、能流淚、能感知痛苦的生命。
“宿主觸發(fā)行刑任務(wù):處決死囚趙三。任務(wù)獎勵:氣血值 + 5,隨機(jī)記憶碎片 * 1。
” 系統(tǒng)的機(jī)械音在腦海里響起,打斷了沈一刀的思緒。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鬼頭刀。
刀鋒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映出趙三扭曲的臉。他想起老歪的話,想起自己在這亂世的處境,
想起系統(tǒng)帶來的生機(jī) —— 他沒有選擇?!斑诉诉?——”行刑的鼓聲再次響起,
比昨日更急促,像是在催促著生命的終結(jié)。沈一刀走上高臺,趙三的掙扎變得更劇烈,
繩索勒得他手腕滲出了血。沈一刀閉上眼,強(qiáng)迫自己回憶起法醫(yī)解剖時的冷靜,再睜開眼時,
眼底只剩下決絕。他舉起鬼頭刀,按照老歪教的角度,對準(zhǔn)趙三的右肩下方。
刀柄上的紋路硌得掌心發(fā)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手臂卻穩(wěn)得驚人 —— 或許是昨日吸收的氣血起了作用,或許是求生的本能壓制了恐懼。
“唰 ——”刀光劃破雨霧,帶著破空的銳響。沒有想象中的阻力,
鬼頭刀就像切豆腐一樣劃過趙三的脖頸。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濺在沈一刀的囚服上,
溫?zé)岬囊后w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趙三的身體抽搐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
頭顱滾落在高臺上,眼睛還圓睜著,仿佛還停留在最后的恐懼里。就在這時,
一股比昨日更明顯的熱流從刀身涌入沈一刀體內(nèi)。如果說昨日草人帶來的是涓涓細(xì)流,
今日這股就是潺潺溪水,順著他的經(jīng)脈游走,不僅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氣,
還讓他原本有些疲憊的精神為之一振。“行刑任務(wù)完成,獎勵發(fā)放:氣血值 + 5,
隨機(jī)記憶碎片 * 1?!薄爱?dāng)前氣血值:20。”“檢測到死囚趙三身體素質(zhì)較弱,
罪業(yè)中等,氣血吸收量較少。
”“記憶碎片提取成功:趙三藏匿贓物(玉墜)地點 —— 城隍廟西側(cè)老槐樹下,
埋于三尺土下?!毕到y(tǒng)的提示音剛落,
一段混亂的記憶就涌入沈一刀的腦海:趙三趁著夜黑風(fēng)高,翻進(jìn)張御史家的后院,
撬開書房的窗戶,偷出一個裝著玉墜的錦盒,逃跑時被丫鬟發(fā)現(xiàn),他一時慌亂,
用石頭砸死了丫鬟,然后把玉墜埋在了城隍廟的老槐樹下……沈一刀晃了晃腦袋,
試圖驅(qū)散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這種 “竊取” 他人記憶的感覺很奇怪,
就像強(qiáng)行看了一段不屬于自己的電影,畫面模糊,
卻又帶著真實的情緒 —— 趙三的貪婪、恐懼、慌亂,都清晰地留在他的腦海里。
“做得不錯?!?老歪走上高臺,遞過來一塊白布,“擦擦手,把刀收好。
李主事在那邊看著呢,別露怯?!鄙蛞坏督舆^白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漬。他看向臺下,
李主事正站在不遠(yuǎn)處的屋檐下,手里拿著一把油紙傘,見他看過來,還假惺惺地笑了笑,
點了點頭。沈一刀低下頭,掩去眼底的厭惡 —— 就是這個人,為了銀子誣陷清官,
現(xiàn)在又把他當(dāng)殺人工具。回到牢房時,已經(jīng)是晌午。沈一刀把自己關(guān)在牢里,
腦子里反復(fù)回放著行刑的畫面和趙三的記憶。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能明顯感覺到力氣比以前大了,
甚至連視力都清晰了些 —— 這就是 “斬首變強(qiáng)” 的好處,真實得讓他無法忽視。
“藏匿玉墜的地點…… 城隍廟老槐樹下……” 沈一刀在心里盤算著。
玉墜是張御史家的東西,肯定很值錢。如果他能把玉墜找回來,要么換成銀子改善生活,
要么或許能借此機(jī)會和張御史搭上線 —— 畢竟張御史是被李主事陷害的清官,
說不定能成為他日后對抗李主事的助力。但風(fēng)險也很大。城隍廟是人來人往的地方,
挖地三尺找東西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而且趙三是官府通緝的犯人,他的贓物要是被官府發(fā)現(xiàn),
自己說不定會被牽連。沈一刀糾結(jié)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冒險一試。他現(xiàn)在一窮二白,
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要是錯過了這個機(jī)會,
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有改善處境的可能。等到天黑透了,
牢房里的其他犯人都睡熟了,沈一刀才悄悄起身。他借著窗外的月光,
摸索著找到老歪白天給他的那把小刀 —— 那是老歪用來削木柴的,刀刃不算鋒利,
卻足夠挖土。他沿著牢房的墻壁,找到一個不起眼的狗洞。
這狗洞是原主沈一刀以前偷偷溜出去買酒時發(fā)現(xiàn)的,足夠一個人鉆過去。沈一刀縮了縮身子,
小心翼翼地鉆過狗洞,落在了牢房外的小巷里。夜色中的北京城一片寂靜,
只有偶爾傳來的更夫敲梆聲,還有遠(yuǎn)處青樓隱約的絲竹聲,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沈一刀按照記憶里的路線,朝著城隍廟的方向走去。街上沒有路燈,
只有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他孤單的影子。城隍廟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門口的石獅子在夜色中顯得有些猙獰。沈一刀繞到西側(cè),果然看到一棵老槐樹,樹干粗壯,
枝葉茂密。他拿出小刀,在樹下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開始挖地。泥土很松軟,
或許是因為剛下過雨。沈一刀挖得很小心,生怕發(fā)出聲音引來巡邏的衙役。挖了大約三尺深,
小刀突然碰到了一個硬東西。他心里一喜,加快了速度,
很快就挖出一個錦盒 —— 和記憶里趙三偷的那個一模一樣。沈一刀打開錦盒,
里面果然放著一個玉墜。月光下,玉墜泛著溫潤的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把錦盒揣進(jìn)懷里,又把泥土填回去,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才悄悄離開城隍廟。回到牢房時,
天還沒亮。沈一刀把錦盒藏在稻草堆的最下面,才松了一口氣。這一晚的冒險沒有白費,
他不僅得到了玉墜,還驗證了系統(tǒng)記憶碎片的真實性 —— 這無疑給了他更大的信心。
第二天一早,老歪又來送粥,
沈一刀卻從懷里掏出了一小塊碎銀子 —— 這是他昨晚把玉墜拿到黑市上賣掉后換來的。
黑市的販子壓了價,只給了五十兩銀子,但對現(xiàn)在的沈一刀來說,已經(jīng)是一筆巨款了。
“師傅,這銀子您拿著?!?沈一刀把碎銀子遞過去,“昨日多虧了您指點,
我才能順利完成行刑。這點銀子,您買點酒喝?!崩贤徙蹲×?,看著沈一刀手里的銀子,
又看了看他,眼神里滿是疑惑:“你小子哪來的銀子?別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吧?
”“師傅您放心,這銀子來路干凈?!?沈一刀笑了笑,
沒有說出玉墜的事 —— 這種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我以前幫人跑腿,
人家欠我的工錢,昨日剛還的?!崩贤岚胄虐胍?,但還是接過了銀子。他掂了掂銀子的重量,
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好小子,有心了。走,師傅帶你去外面的館子吃頓好的,
補(bǔ)補(bǔ)身子?!鄙蛞坏陡贤嶙叱隼畏?,
第一次吃到了穿越以來的第一頓飽飯 —— 一碗紅燒肉,一盤炒青菜,還有兩個白面饅頭。
紅燒肉的油脂在嘴里化開,滿足感瞬間填滿了他的胃?!皫煾?,我想問您個事。
” 沈一刀一邊吃,一邊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咱們處決不同的犯人,感覺是不是不一樣?
比如…… 身體會不會有什么變化?”老歪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你說的是煞氣吧?
老輩人說,斬了惡人能吸點陽氣,斬了好人就會沾晦氣。但我斬了這么多年,
也沒感覺出什么不一樣,頂多是斬了壯漢之后,
力氣能多撐一會兒 ——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鄙蛞坏缎睦锪巳弧?磥恚?/p>
只有他能真正吸收氣血,老歪說的 “力氣多撐一會兒”,
或許是普通人無法察覺的細(xì)微變化,只有系統(tǒng)能精準(zhǔn)捕捉到。
而且系統(tǒng)提到的 “罪業(yè)深淺”“身體素質(zhì)”,
也印證了老輩人 “斬惡人吸陽氣” 的說法 —— 只是他們不知道,
這背后是系統(tǒng)的作用。吃完飯,
老歪又教了沈一刀一些劊子手的行規(guī):行刑前要拜 “刀神”,行刑后要用雄黃酒擦刀,
刀柄上的紅布不能丟,否則會被煞氣纏身…… 沈一刀都一一記在心里,
這些看似迷信的規(guī)矩,或許能幫他更好地隱藏自己的秘密?;氐嚼畏?,沈一刀躺在稻草堆上,
摸著懷里剩下的銀子,心里踏實了不少。他打開系統(tǒng)面板,
看著 “氣血值 20” 的數(shù)字,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現(xiàn)代法醫(yī),也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劊子手學(xué)徒。他有了系統(tǒng),
有了變強(qiáng)的方法,有了在這亂世活下去的資本。刑場,曾經(jīng)是他恐懼的地方,
現(xiàn)在卻成了他的 “獵場”。每一個被斬首的死囚,都可能成為他變強(qiáng)的踏腳石。只是,
當(dāng)他閉上眼睛,趙三臨死前的眼神還是會出現(xiàn)在腦海里。他知道,
自己正在慢慢偏離現(xiàn)代的道德底線,正在被這個亂世同化。
但他別無選擇 —— 想要活下去,想要變強(qiáng),想要保護(hù)自己,就必須拿起這把鬼頭刀,
斬向那些該死的人?!跋乱淮巍?會是誰呢?” 沈一刀喃喃自語,握緊了手中的鬼頭刀。
刀鋒冰冷,卻仿佛在訴說著下一次的殺戮與變強(qiáng)。夜色漸深,刑部大牢的寂靜里,
只有沈一刀平穩(wěn)的呼吸聲,和他眼底越來越堅定的光芒。第 3 章:閹黨的陰影秋意漸濃,
刑部大院里的老槐樹落了滿地枯葉,被衙役們隨意掃到墻角,像堆不起眼的敗絮。
沈一刀剛跟著老歪做完晨練 —— 這是他吸收氣血后養(yǎng)成的習(xí)慣,拳風(fēng)比往日凌厲了不少,
連老歪都忍不住夸了句 “手上力氣見長”—— 就見兩個穿著黑色公服的東廠番役,
腰挎繡春刀,面無表情地穿過大院,直奔刑場方向?!笆菛|廠的人。
” 老歪把鬼頭刀往刀架上一放,聲音壓得極低,“今日要斬的是前戶部主事周廉,
聽說得罪了魏公公跟前的紅人,被羅織了個‘通敵’的罪名,連申辯的機(jī)會都沒有。
”沈一刀心里一沉。閹黨,這個在明末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污點的群體,
終于要真切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想起現(xiàn)代歷史課上學(xué)過的,天啟、崇禎年間,
魏忠賢的閹黨把持朝政,陷害忠良,無數(shù)清官廉吏死在他們手里,周廉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師傅,東廠的人來做什么?” 沈一刀問道,
眼角的余光瞥見那兩個番役正站在刑場高臺下,跟李主事低聲說著什么,
李主事臉上堆著諂媚的笑,點頭哈腰的樣子比面對上司時還要恭敬?!氨O(jiān)刑。
” 老歪啐了一口,“凡是跟閹黨沾邊的案子,東廠都要插上一腳,美其名曰‘督查’,
實則是怕有人搞鬼,斷了他們的‘路子’。你今日行刑時當(dāng)心點,別出任何差錯,
東廠的人可不好惹,一句話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鄙蛞坏饵c點頭,心里卻提起了警惕。
東廠番役的出現(xiàn),意味著他可能要卷入更深的漩渦 —— 比對付李主事更危險的漩渦。
辰時三刻,刑場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人。跟上次斬趙三時不同,
今日的圍觀者臉上少了看熱鬧的麻木,多了幾分凝重。
有人低聲議論著周廉的生平:“周大人是個好官啊,去年江南大水,他還自掏腰包賑濟(jì)災(zāi)民,
怎么就成了通敵的奸賊?”“小聲點!沒看見東廠的人在那兒嗎?不想活了?”“唉,
這世道……”議論聲斷斷續(xù)續(xù),卻像針一樣扎在沈一刀心里。他抬眼看向高臺,
周廉正被兩個衙役押著上來。這位前戶部主事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
身上的囚服洗得發(fā)白,卻依舊挺直了脊梁。他沒有像趙三那樣掙扎哭喊,
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臺下的人群,最后落在沈一刀身上,眼神里沒有恐懼,
只有一絲淡淡的悲涼。“宿主觸發(fā)行刑任務(wù):處決死囚周廉。任務(wù)獎勵:氣血值 + 8,
隨機(jī)記憶碎片 * 1?!?系統(tǒng)的機(jī)械音在腦海里響起,
沈一刀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感到期待,反而有些沉重 —— 他要斬的,
是一個可能被冤枉的好人。老歪走過來,遞給他一個酒葫蘆:“喝兩口,別想太多。
咱們是劊子手,只認(rèn)律法,不認(rèn)對錯 —— 哪怕這律法是錯的。”沈一刀接過酒葫蘆,
卻沒有喝。他走到周廉面前,低聲問道:“周大人,您…… 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
”周廉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一個劊子手會問他這個問題。他看著沈一刀,沉默了片刻,
緩緩說道:“若有機(jī)會,幫我告訴天下人,周廉從未通敵。我書房的書架后,有一暗格,
里面……”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陰冷的聲音打斷:“行刑前啰嗦什么?耽誤了時辰,
你擔(dān)待得起嗎?”沈一刀回頭,只見一個穿著東廠番役服飾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這人面色白凈得有些陰柔,嘴唇薄得像刀削,一雙眼睛卻銳利如鷹,掃過沈一刀時,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他腰間掛著一個小旗,
上面繡著 “王” 字 —— 想必就是老歪說的東廠小旗官。“是,小人知錯。
” 沈一刀低下頭,掩去眼底的不悅。王瑾沒有再說話,只是走到高臺邊,找了個位置站定,
目光緊緊盯著沈一刀和周廉,像在監(jiān)視獵物?!斑诉诉?——”行刑的鼓聲響起,
比往日更沉悶,像是在為周廉送行。沈一刀深吸一口氣,握緊了鬼頭刀。
他看著周廉平靜的眼神,想起那些關(guān)于周廉的議論,想起老歪說的 “律法是錯的”,
心里第一次對 “斬首變強(qiáng)” 產(chǎn)生了動搖 —— 斬一個好人,真的是對的嗎?
可他沒有選擇。王瑾就在旁邊盯著,李主事也在臺下看著,他若是猶豫,不僅自己會遭殃,
老歪也可能被牽連。沈一刀舉起鬼頭刀,按照老歪教的手法,對準(zhǔn)周廉的脖頸。
周廉閉上眼睛,輕聲說道:“動手吧?!薄班?——”刀光落下,干脆利落。
沒有鮮血四濺的慘烈,只有一聲輕微的 “咔嚓” 聲,周廉的頭顱滾落在高臺上,
眼睛依舊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就在這時,
一股比斬趙三時更強(qiáng)烈的熱流從刀身涌入沈一刀體內(nèi)。如果說趙三帶來的是潺潺溪水,
那周廉帶來的就是奔涌的小河,熱流順著經(jīng)脈游走,不僅讓他的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氣,
連原本有些模糊的視線都變得愈發(fā)清晰,甚至能看清臺下王瑾臉上細(xì)微的表情變化。
“行刑任務(wù)完成,獎勵發(fā)放:氣血值 + 8,隨機(jī)記憶碎片 * 1。
”“當(dāng)前氣血值:28?!薄皺z測到死囚周廉身體素質(zhì)中等,罪業(yè)輕微(被誣陷),
氣血純度較高,吸收效果顯著。
”“記憶碎片提取成功:周廉藏匿罪證地點 —— 府中書房書架后暗格,
內(nèi)有記錄東廠千戶張遷貪贓枉法、私通后金的密信殘片。
”一段清晰的記憶涌入沈一刀的腦海:周廉在燈下寫著什么,不時抬頭看向窗外,神色緊張。
他把寫好的信紙折成小塊,塞進(jìn)書架后的暗格里,又用一塊木板擋住,反復(fù)檢查了好幾遍,
才松了口氣。記憶里還帶著周廉的情緒 —— 憤怒、擔(dān)憂、不甘,還有對閹黨的痛恨。
沈一刀晃了晃腦袋,試圖平復(fù)那些洶涌的情緒。他沒想到,
自己竟然得到了這么重要的東西 —— 東廠千戶的罪證。這東西若是上交,
說不定能扳倒張遷,可也會徹底得罪閹黨,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無異于以卵擊石;若是不上交,
又辜負(fù)了周廉的臨終托付,而且這罪證留在手里,就像握著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
“刀工不錯,手很穩(wěn)?!?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沈一刀回頭,只見王瑾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正盯著他手里的鬼頭刀,眼神銳利,“只是,我怎么覺得,你斬完周廉后,
氣色比剛才好了不少?”沈一刀心里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回大人,小人只是常年練刀,
力氣比常人稍大些,斬完犯人后松了口氣,故而看起來氣色好些。”王瑾笑了笑,
那笑容卻沒達(dá)到眼底:“是嗎?可我聽說,你前幾日斬那個小賊時,還差點手抖,
怎么才過了兩天,就這么厲害了?”沈一刀握著鬼頭刀的手緊了緊,
腦子里飛速思考著應(yīng)對之策。他想起老歪說的,東廠的人最擅長察言觀色,
不能露出任何破綻?!盎卮笕耍皫兹帐切∪说谝淮螖卣嫒?,心里緊張。
這幾日跟著師傅勤加練習(xí),又得了師傅指點,故而熟練了些?!?沈一刀低下頭,語氣恭敬,
“都是托大人的福,今日才有機(jī)會在大人面前獻(xiàn)丑。”王瑾盯著他看了片刻,
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破綻,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他伸出手,拍了拍沈一刀的肩膀,
手指不經(jīng)意地在他身上碰了碰,像是在檢查什么。沈一刀強(qiáng)忍著躲開的沖動,
任由他觸碰 —— 他知道,王瑾是在搜身,想看看他有沒有藏什么東西?!昂煤卯?dāng)差,
別想些不該想的?!?王瑾收回手,語氣冰冷,“周廉是欽定的罪犯,
他的一切都?xì)w官府處置,若是有人敢私藏他的東西,后果你應(yīng)該清楚?!薄靶∪嗣靼祝?/p>
小人不敢。” 沈一刀連忙說道。王瑾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粗谋秤?,
沈一刀才松了口氣,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他知道,王瑾沒有完全相信他,往后的日子,
他會被盯得更緊。老歪走過來,拍了拍他的后背:“沒事吧?王瑾那小子沒為難你吧?
”“沒事,師傅。” 沈一刀搖搖頭,“只是他好像察覺到什么了,
往后咱們行事要更小心些?!崩贤狳c點頭,嘆了口氣:“東廠的人都這樣,疑心病重得很。
你今日斬了周廉,又被王瑾盯上,以后少惹事,安安穩(wěn)穩(wěn)當(dāng)差就好?!鄙蛞坏稕]有說話,
心里卻在盤算著周廉的記憶碎片。
密信殘片…… 張遷…… 閹黨…… 這幾個詞像石頭一樣壓在他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是把密信交出去,還是藏起來?交出去,
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藏起來,又可能錯失一個扳倒閹黨的機(jī)會。回到牢房,
沈一刀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反復(fù)回想周廉的記憶。他能清晰地記得書架的位置、暗格的形狀,
甚至能想起密信上的幾個字 ——“后金”“糧草”“張遷”。這些信息太重要了,
重要到讓他坐立難安。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還殘留著吸收氣血后的溫?zé)岣小?/p>
變強(qiáng)的感覺很真實,可隨之而來的危險也很真實。
他不再是那個只需要考慮如何活下去的劊子手,而是卷入了朝堂斗爭的漩渦,一步踏錯,
就是萬劫不復(fù)。“系統(tǒng),有沒有辦法屏蔽記憶碎片帶來的情緒影響?” 沈一刀在心里問道。
“當(dāng)前系統(tǒng)等級較低,暫無法屏蔽記憶情緒。建議宿主盡快提升等級,解鎖更多功能。
” 系統(tǒng)的機(jī)械音依舊冰冷,卻給了沈一刀一絲希望。提升等級,就需要斬更多的人。
可斬的人越多,卷入的麻煩可能就越多。沈一刀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夜色漸深,
牢房里很安靜,只有窗外的風(fēng)聲傳來。沈一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想起周廉挺直的脊梁,想起王瑾陰冷的眼神,想起老歪的叮囑,
還有自己穿越而來的初心 —— 活下去,變強(qiáng),或許還有機(jī)會回到現(xiàn)代?!安还芰?,
先把密信找出來再說。” 沈一刀下定了決心。他不能讓周廉白死,
也不能讓張遷這樣的蛀蟲繼續(xù)為非作歹。至于后續(xù)該怎么做,等拿到密信再做打算。
他從稻草堆里摸出剩下的銀子,數(shù)了數(shù),還有四十多兩。足夠他打點一下,
去周廉的府中看看情況了。沈一刀握緊了拳頭,眼底閃過一絲決絕。閹黨的陰影雖然可怕,
但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有系統(tǒng),有變強(qiáng)的能力,還有現(xiàn)代人的智慧?;蛟S,
他能在這陰影中,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路。窗外的月光透過鐵窗照進(jìn)來,落在沈一刀的臉上,
映出他堅定的眼神。一場圍繞著密信殘片的較量,即將開始。
第 4 章:黑虎掏心與漕幫線索寅時的天還蒙著一層墨色,沈一刀就揣著二十兩銀子,
蹲在周廉府外的胡同口。府門掛著兩串褪色的燈籠,朱漆大門上貼著官府的封條,
邊角被夜風(fēng)卷得發(fā)翹,幾個穿著皂隸服飾的衙役靠在門柱上打盹,腰間的水火棍斜斜地掛著,
時不時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輕響。這是他第三次來周廉府附近踩點。前兩次要么是衙役看守太嚴(yán),
要么是遇到巡邏的兵丁,根本沒機(jī)會靠近。今日他特意換了身灰布短打,臉上抹了些灶灰,
裝成給府里送柴的雜役,
手里還提著一捆用草繩捆好的干柴 —— 這是他用五兩銀子從附近柴房買來的 “道具”。
沈一刀深吸一口氣,低著頭,邁著小碎步朝府門走去??斓窖靡鄹皶r,
他故意把柴捆往地上一放,發(fā)出 “咚” 的輕響,然后弓著腰賠笑道:“官爺,
小的是柴房的李四,按昨日劉頭的吩咐,給府里送些干柴來?!笨吭谧筮叺难靡郾犻_眼,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瞥了他一眼:“劉頭?哪個劉頭?”“就是負(fù)責(zé)看管這府院的劉頭啊,
昨日還跟小的說,府里灶房缺柴,讓今日一早送過來?!?沈一刀一邊說,
一邊從懷里摸出五兩銀子,悄悄塞到那衙役手里,“官爺辛苦,這點碎銀子您買杯茶喝。
”衙役掂量著手里的銀子,臉上的不耐煩消了大半,朝旁邊的同伴遞了個眼色:“行了行了,
進(jìn)去吧,快點出來,別在里面瞎逛?!薄鞍?,謝謝官爺!” 沈一刀連忙應(yīng)著,扛起柴捆,
快步走進(jìn)府門。府里一片破敗景象,院子里的雜草長到了膝蓋高,石板路上落滿了枯葉,
廊下的蛛網(wǎng)結(jié)了一層又一層。沈一刀按照周廉記憶里的路線,繞過前院,直奔后院的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門上的銅環(huán)生了銹,輕輕一推就 “吱呀” 作響。
書房里積了厚厚的灰塵,陽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能看到空氣中浮動的塵埃。
沈一刀走到書架前,這是一個梨花木書架,上面還擺著一些沒被抄走的書籍,
大多是經(jīng)史子集。他按照記憶里的位置,找到第三層最右邊的一本《論語》,輕輕往外一拉。
“咔嗒” 一聲輕響,書架后的墻壁突然彈出一個巴掌大的暗格。沈一刀心里一喜,
伸手進(jìn)去摸了摸,摸到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他連忙拿出來,打開油紙,
里面果然是幾張泛黃的信紙,上面的字跡工整,
記錄著東廠千戶張遷如何克扣軍糧、私吞賑災(zāi)款,甚至與后金使者私下接觸的細(xì)節(jié),
末尾還有張遷的簽名和日期 —— 這就是周廉藏的密信殘片!沈一刀把密信仔細(xì)折好,
塞進(jìn)懷里,又把書架恢復(fù)原狀,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確保看不出痕跡。
就在他準(zhǔn)備離開時,院外突然傳來衙役的喊聲:“喂!送柴的,好了沒有?別磨蹭!
”沈一刀心里一緊,連忙應(yīng)道:“來了來了!” 他快步走出書房,扛起柴捆,
匆匆忙忙地出了府門,連衙役的催促都沒敢多應(yīng)一句,直到拐進(jìn)胡同深處,才松了口氣,
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氐嚼畏繒r,天剛亮。
沈一刀把密信藏在稻草堆最底下的一塊石板下 —— 這是他昨晚特意挖的暗格,足夠隱蔽。
做完這一切,他才癱坐在稻草上,心里卻沒有想象中的輕松,
反而更沉重了 —— 這密信就像燙手的山芋,留著危險,交出去更危險。“一刀,
發(fā)什么呆呢?快起來,今日有大活!” 老歪的聲音在牢房外響起,打斷了沈一刀的思緒。
沈一刀連忙起身,跟著老歪走出牢房。只見刑部大院里圍了不少人,
幾個穿著囚服的壯漢被鐵鏈鎖著,其中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格外惹眼,他身材魁梧,
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即使被鐵鏈鎖著,依舊透著一股兇悍之氣。
“那是‘過江龍’孫彪,江洋大盜,劫了三趟漕運,殺了十幾個官差,
朝廷通緝了半年才抓住?!?老歪壓低聲音,“今日要斬的就是他,李主事特意交代,
讓你上,說是要看看你的本事?!鄙蛞坏缎睦镆粍樱蟠蟊I,
身體素質(zhì)肯定比趙三和周廉強(qiáng),說不定能吸收更多氣血,甚至獲得有用的記憶碎片。
他抬眼看向?qū)O彪,對方也正好朝他看來,眼神里滿是桀驁和殺意,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宿主觸發(fā)行刑任務(wù):處決死囚孫彪。任務(wù)獎勵:氣血值 + 15,
隨機(jī)記憶碎片 * 2(含特殊技能碎片概率提升)?!?系統(tǒng)的機(jī)械音在腦海里響起,
沈一刀精神一振 —— 特殊技能碎片!辰時剛過,刑場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孫彪被兩個衙役押著走上高臺,他掙扎著想要反抗,卻被鐵鏈牢牢鎖住,
只能發(fā)出 “嗬嗬” 的怒吼。圍觀的百姓臉上滿是恐懼,不少人往后退了退,
生怕被他傷到。王瑾也來了,他依舊穿著那身東廠番役服飾,站在高臺邊,
眼神銳利地盯著沈一刀,像是在觀察獵物的動向。沈一刀假裝沒看到他,走到老歪身邊,
接過鬼頭刀?!皩O彪力氣大,你可得當(dāng)心,別被他掙脫了。” 老歪叮囑道,“刀要快,
最好一刀解決,免得他受苦,也免得節(jié)外生枝?!鄙蛞坏饵c點頭,握緊了鬼頭刀。
他走到孫彪面前,對方突然朝他吐了口唾沫:“狗劊子手!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沈一刀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說道:“你殺了那么多人,今日伏法,是罪有應(yīng)得。
”“罪有應(yīng)得?” 孫彪狂笑起來,“那些官差、富商,哪個不是吸百姓血的蛀蟲?
老子殺他們,是替天行道!”沈一刀沒有再跟他爭辯,他知道,跟一個江洋大盜講法理,
是徒勞的。他后退一步,舉起了鬼頭刀。“咚咚咚 ——”行刑的鼓聲響起,
孫彪的掙扎變得更劇烈,鐵鏈勒得他的手腕滲出了血。沈一刀深吸一口氣,
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想起老歪教的刀法,想起之前斬趙三、周廉的經(jīng)驗,手臂猛地發(fā)力,
鬼頭刀帶著破空的銳響,朝著孫彪的脖頸斬去?!班?——”刀光落下,
比斬周廉時更快、更狠。孫彪的頭顱瞬間滾落在高臺上,眼睛還圓睜著,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就在這時,
一股遠(yuǎn)比之前更強(qiáng)烈的熱流從刀身涌入沈一刀體內(nèi)。如果說周廉帶來的是奔涌的小河,
那孫彪帶來的就是洶涌的大河,熱流順著經(jīng)脈游走,沖擊著他的四肢百骸,
原本有些僵硬的關(guān)節(jié)變得靈活起來,肌肉也充滿了爆發(fā)力,甚至連聽力都變得更敏銳,
能清晰地聽到臺下百姓的呼吸聲?!靶行倘蝿?wù)完成,獎勵發(fā)放:氣血值 + 15,
隨機(jī)記憶碎片 * 2?!薄爱?dāng)前氣血值:43?!薄皺z測到死囚孫彪身體素質(zhì)極強(qiáng),
罪業(yè)深重,氣血能量充沛,吸收效果極佳。
片 1 提取成功:武技‘黑虎掏心’精要 —— 含近身搏殺技巧、發(fā)力法門、防守要點,
可通過練習(xí)掌握。
憶碎片 2 提取成功:江湖信息 —— 漕幫頭目‘疤面虎’與東廠千戶張遷有秘密交易,
每月初一在城外破廟交接,交易內(nèi)容涉及私鹽、軍火?!眱啥吻逦挠洃浻咳肷蛞坏兜哪X海。
第一段記憶里,孫彪在山林里練功,一拳打在大樹上,樹干瞬間裂開一道口子,
他的動作、發(fā)力方式、呼吸節(jié)奏都清晰地呈現(xiàn)在沈一刀眼前,
像是在給他演示 “黑虎掏心” 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第二段記憶里,
孫彪和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在破廟里交易,那壯漢正是 “疤面虎”,
兩人交談時提到了張遷的名字,還提到了私鹽和軍火的數(shù)量……沈一刀晃了晃腦袋,
強(qiáng)行消化著那些洶涌的信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獲得了武技碎片,
而且還是實用性極強(qiáng)的近身搏殺術(shù)!更意外的是,
漕幫的線索竟然和張遷有關(guān) —— 這意味著,密信和漕幫線索可以串聯(lián)起來,
或許能找到扳倒張遷的關(guān)鍵證據(jù)。“好刀法!” 王瑾的聲音突然響起,沈一刀回頭,
只見他正走過來,眼神里帶著一絲驚訝,“沒想到你進(jìn)步這么快,看來老歪沒少教你。
”“都是師傅教導(dǎo)有方,還有大人的指點?!?沈一刀低下頭,語氣恭敬,
心里卻提高了警惕 —— 王瑾肯定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只是沒有證據(jù)。王瑾笑了笑,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又在他身上碰了碰,像是在檢查什么。沈一刀強(qiáng)忍著躲開的沖動,
任由他觸碰 —— 他知道,王瑾是在找密信,可密信藏在牢房的暗格里,他根本找不到。
“孫彪是江洋大盜,身上說不定藏著贓物,你斬他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 王瑾突然問道,眼神銳利地盯著沈一刀的眼睛。沈一刀心里一緊,
面上卻不動聲色:“回大人,小人只是專心行刑,沒注意其他的。若是有贓物,
想必官差早就搜走了。”王瑾盯著他看了片刻,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破綻,
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他收回手,語氣冰冷:“最好如此。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私藏贓物,
或者跟那些江湖人有勾結(jié),后果你應(yīng)該清楚。”“小人明白,小人不敢。
” 沈一刀連忙說道。王瑾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粗谋秤埃蛞坏恫潘闪丝跉?,
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他知道,王瑾的懷疑越來越深,往后的日子,他會被盯得更緊。
回到牢房后,沈一刀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開始研究 “黑虎掏心” 的武技。
他按照記憶里孫彪的動作,一拳打在墻上,只聽 “咚” 的一聲,
墻壁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淺淺的凹陷!
沈一刀又驚又喜 —— 這就是 “黑虎掏心” 的威力,也是氣血提升的效果!
他反復(fù)練習(xí)著 “黑虎掏心” 的動作,從發(fā)力到防守,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不放過。
隨著練習(xí)的深入,他感覺自己對這門武技的掌握越來越熟練,出拳的速度更快了,
力氣也更大了,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氣血在體內(nèi)流動的軌跡。
“若是能再斬幾個像孫彪這樣的人,不僅能提升氣血,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多武技。
” 沈一刀心里想著,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伤芸煊掷潇o下來 —— 漕幫和張遷的交易,
密信里的罪證,還有王瑾的監(jiān)視,這些都是潛在的危險。他現(xiàn)在就像走在鋼絲上,
稍微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疤面虎…… 初一…… 城外破廟……” 沈一刀在心里默念著漕幫線索的關(guān)鍵信息。
他知道,這是一個機(jī)會,一個既能獲取更多信息,又能找到扳倒張遷證據(jù)的機(jī)會。
可風(fēng)險也很大,漕幫是江湖勢力,心狠手辣,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
沈一刀摸了摸懷里的密信,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頭 —— 他有系統(tǒng),
有 “黑虎掏心” 的武技,還有現(xiàn)代人的智慧?;蛟S,他可以冒險一試。夜色漸深,
牢房里很安靜,只有沈一刀練習(xí) “黑虎掏心” 的聲音。月光透過鐵窗照進(jìn)來,
落在他身上,映出他堅定的眼神。一場圍繞著漕幫、張遷和密信的較量,即將拉開序幕。
第 5 章:暗巷交易十月的北京,入夜后寒風(fēng)裹著沙塵,刮在臉上像小刀子。
沈一刀裹緊了身上的粗布外衫,沿著西市的暗巷往里走,腳下的碎石子硌得鞋底發(fā)響,
巷口掛著的 “王記酒肆” 燈籠在風(fēng)里晃悠,昏黃的光只夠照亮身前兩步路。
按照孫彪記憶里的線索,這酒肆后院的暗門,是漕幫在京城的一個臨時聯(lián)絡(luò)點。
為了這次交易,
他做了三天準(zhǔn)備:把周廉的密信重新藏到了刑部大牢的房梁夾層(比稻草堆更隱蔽),
又用剩下的二十兩銀子買了身新的短打,還特意在左臉貼了塊膏藥 —— 不是受傷,
是為了遮住原主留下的一道淺疤,免得被漕幫的人認(rèn)出 “劊子手沈一刀” 的身份。
“吱呀 ——”后院暗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穿著短打的精瘦漢子探出頭,手里握著柄短刀,
眼神警惕地掃過沈一刀:“找誰?”“找虎哥?!?沈一刀壓低聲音,
按照孫彪記憶里的暗號說道,“來送‘過江龍’的消息?!本轁h子眉頭一皺,
上下打量他片刻,才側(cè)身讓開:“跟我來,別亂看?!贝┻^堆滿酒壇的后院,
沈一刀被帶進(jìn)一間低矮的耳房。房里沒點燈,只有窗紙透進(jìn)的一點月光,
隱約能看到桌邊坐著個壯漢 —— 滿臉橫肉,左臉從眉骨到下頜一道深疤,
正是漕幫小頭目 “疤面虎”。他手里把玩著個鐵球,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孫彪的人?
他都死了,還能有什么消息?”沈一刀走到離桌三尺遠(yuǎn)的地方站定,
刻意讓聲音保持平穩(wěn):“虎哥,我不是孫彪的人,只是偶然得了他一段消息,
覺得對虎哥有用?!?他頓了頓,故意放慢語速,“比如,
孫彪藏在永定河畔老磨房的那批‘貨’—— 聽說,是他前陣子劫的江南商戶銀子,
足足三千兩?!边@話一出,疤面虎手里的鐵球突然停了。他猛地抬頭,
月光正好照在他的疤上,顯得格外猙獰:“你怎么知道?那老磨房的位置,
孫彪只跟我提過一次!”沈一刀心里松了口氣 —— 孫彪的記憶沒騙他。
這三千兩銀子是孫彪私藏的贓款,沒交給漕幫,正好用來當(dāng) “敲門磚”。
他刻意避開了張遷的交易線索,
只挑了個無關(guān)漕幫核心利益、卻足夠誘人的信息:“我是做‘刀口活’的,
偶然從孫彪的‘遺物’里看到了記號?;⒏缫遣恍?,我可以先把磨房的具體位置告訴你,
等你拿到銀子,再給我‘辛苦費’就是?!薄暗犊诨??” 疤面虎眼神更冷了,“劊子手?
”沈一刀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只是淡淡道:“虎哥要的是銀子,我要的是活命錢,
咱們各取所需。至于我是誰,不重要。”疤面虎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笑聲里滿是戾氣:“好,夠爽快!說吧,要多少?”“五十兩。
” 沈一刀報出數(shù)字 —— 不多不少,夠他接下來幾個月打點關(guān)系,
也不至于讓疤面虎覺得他貪心。疤面虎從懷里摸出個錢袋,往桌上一扔,
“啪” 的一聲響:“這里是三十兩,先給你一半。磨房的位置說清楚,等我拿到銀子,
再給剩下的二十兩?!鄙蛞坏稄澭闷疱X袋,指尖觸到袋里的銀子,
心里卻沒半點輕松 —— 他能感覺到,房門外至少站著兩個人,呼吸聲很輕,
顯然是練過的。這漕幫的交易,從頭到尾都是個陷阱,一旦他說漏嘴,
或者疤面虎覺得他沒用了,隨時可能動手。他定了定神,
把老磨房的位置、藏銀子的石板標(biāo)記都說得清清楚楚,
連孫彪特意在磨房梁上刻的 “龍” 字記號都沒落下 —— 這些細(xì)節(jié)能讓疤面虎更信他。
就在這時,巷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夾雜著衙役的呼喊:“巡城!都開門檢查!
”疤面虎的臉色瞬間變了,猛地起身,手按在腰間的刀上:“怎么回事?
這個點怎么會有巡城兵!”精瘦漢子也慌了:“虎哥,會不會是…… 是這小子引來的?
”“不是我?!?沈一刀立刻說道,腦子飛速轉(zhuǎn)著 —— 巡城兵通常是戌時末巡邏,
現(xiàn)在才戌時初,顯然是臨時加派的。
他想起王瑾白天在刑部大院里跟李主事說的 “嚴(yán)查西市閑雜人等”,
心里咯噔一下:難道王瑾在盯他?“不管是不是你,現(xiàn)在都不能讓你走!
” 疤面虎眼神狠厲,朝精瘦漢子使了個眼色,“把他綁起來,藏到酒壇后面!
等巡城兵走了再說!”精瘦漢子掏出繩子,朝沈一刀撲過來。沈一刀早有準(zhǔn)備,側(cè)身躲開,
右手猛地攥拳 —— 這幾天在牢房里反復(fù)練習(xí)的 “黑虎掏心”,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他記得孫彪記憶里的發(fā)力法門:沉肩、墜肘、氣沉丹田,將氣血聚在拳頭上。
精瘦漢子撲空后轉(zhuǎn)身再撲,沈一刀看準(zhǔn)他胸口空當(dāng),一拳砸過去 ——“咚” 的一聲悶響,
精瘦漢子像被重錘擊中,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嘴里噴出一口血,掙扎著爬不起來。
疤面虎沒想到這個 “刀口活” 的漢子竟然會武功,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拔出腰刀就朝沈一刀砍來:“找死!”刀風(fēng)帶著寒氣,直逼沈一刀面門。沈一刀不敢硬接,
往后退了兩步,正好撞到身后的酒壇堆。他余光瞥見窗紙,
心里有了主意 —— 猛地推倒旁邊的酒壇,“嘩啦” 一聲,十幾個酒壇滾落在地,
酒液流得滿地都是。疤面虎的刀砍在空處,腳下卻被酒壇絆倒,踉蹌了一下。
沈一刀趁機(jī)撲過去,左手按住他的手腕,右手再次使出 “黑虎掏心”,一拳砸在他的肋下。
疤面虎痛得悶哼一聲,刀 “當(dāng)啷” 掉在地上?!盎⒏纾?/p>
” 門外的兩個漕幫漢子聽到動靜,推門就要進(jìn)來。沈一刀抓起地上的刀,
架在疤面虎的脖子上,朝門口喊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宰了他!”兩個漢子僵在門口,
看著疤面虎被制住,一時不敢動?!白屗?!” 疤面虎咬著牙,
肋下的疼痛讓他額頭冒冷汗,“別跟一個劊子手拼命,不值得!”沈一刀知道不能久留,
架著疤面虎往門口退:“告訴你們的人,別找我麻煩。我要的只是銀子,沒興趣跟漕幫作對。
”退到巷口,他看了眼遠(yuǎn)處 —— 巡城兵的燈籠已經(jīng)到了街尾,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猛地推開疤面虎,轉(zhuǎn)身就往暗巷深處跑,腳下的酒液讓他差點滑倒,卻不敢回頭看一眼。
跑了約莫兩刻鐘,直到鉆進(jìn)另一條更窄的巷子,確認(rèn)沒人跟蹤,沈一刀才靠在墻上大口喘氣。
他摸了摸懷里的錢袋,三十兩銀子還在,只是手心全是汗,剛才那一戰(zhàn),雖然贏了,
卻讓他真切感受到了 “地下世界” 的兇險 —— 比刑場上的斬首,更讓人提心吊膽。
“呼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卻摸到了帕子里裹著的一樣?xùn)|西 —— 是剛才制住疤面虎時,從他腰間摸來的一塊木牌。
木牌上刻著個 “漕” 字,背面還有個 “三”—— 應(yīng)該是漕幫第三分舵的記號。
沈一刀盯著木牌,心里突然有了個念頭:這木牌或許是個有用的東西。
以后再想跟漕幫打交道,或者查張遷的交易,說不定能用上。
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 —— 這次交易已經(jīng)夠險了,若不是 “黑虎掏心” 剛好練熟,
他今天可能就栽在耳房里了。漕幫和閹黨都不是好惹的,他現(xiàn)在根基未穩(wěn),不能再冒這種險。
往回走的路上,沈一刀特意繞了三條街,確認(rèn)身后沒有尾巴,才敢靠近刑部大牢。
翻墻進(jìn)去時,正好遇到巡夜的老歪,對方看到他一身塵土,還揣著個鼓囊囊的錢袋,
皺了皺眉:“你去哪了?王瑾剛才還來牢里查過,問你在不在。
”沈一刀心里一緊:果然是王瑾!巡城兵是他派來的,目的就是查西市的漕幫據(jù)點,
說不定也在盯他。他連忙編了個理由:“我去西市買了點傷藥,路上遇到巡城兵,繞了遠(yuǎn)路。
”老歪沒多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少出去晃悠,王瑾那小子盯著你呢,
別被他抓住把柄。”回到牢房,沈一刀把錢袋藏好,又把那塊漕幫木牌塞進(jìn)房梁夾層,
和周廉的密信放在一起。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 今天的交易,
讓他明白信息既是 “錢”,也是 “刀”:用好了能換銀子,用不好就會引火燒身。
他想起孫彪記憶里的漕幫與張遷的交易 —— 每月初一城外破廟,私鹽和軍火。
如果能拿到他們交易的證據(jù),再加上周廉的密信,說不定能扳倒張遷??娠L(fēng)險太大了,
一旦被發(fā)現(xiàn),別說他自己,連老歪都可能被牽連?!霸俚鹊??!?沈一刀對自己說,
“等我氣血再強(qiáng)點,‘黑虎掏心’再練熟點,再找機(jī)會?!贝巴獾脑鹿馔高^鐵窗照進(jìn)來,
落在他的拳頭上。他握緊拳頭,
能感覺到氣血在經(jīng)脈里緩緩流動 —— 這是他在這個亂世里唯一的依靠。
暗巷里的交易已經(jīng)結(jié)束,但圍繞著漕幫、張遷和密信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第 6 章:邊關(guān)孤魂的饋贈十一月的刑場,寒風(fēng)卷著碎雪,落在青石板上化成冰水,
凍得人指尖發(fā)僵。沈一刀裹緊了老歪給的舊棉襖,看著被衙役押上高臺的死囚,
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 這人和之前斬過的趙三、孫彪都不同。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邊軍號服,肩頭補(bǔ)著兩塊補(bǔ)丁,卻依舊挺直了脊梁。臉龐黝黑,
刻著風(fēng)沙留下的溝壑,左額角一道淺疤從眉骨延伸到太陽穴,是刀傷的痕跡。
即使雙手被鐵鏈鎖著,站姿依舊像桿標(biāo)槍,眼神平靜地掃過臺下,沒有恐懼,
只有一種沉郁的不甘。“他叫陳武,原是宣府邊軍的哨長,” 老歪湊到沈一刀耳邊,
聲音壓得很低,“上個月軍糧案被抓的,說是私吞軍糧賣給蒙古人,判了斬立決。
可底下人都在傳,他是替上司背了黑鍋 —— 那批軍糧,其實是被總兵府的人貪了。
”沈一刀心里一動,邊軍、軍糧案、替罪羊…… 這些詞像針一樣扎進(jìn)他心里。
他想起現(xiàn)代歷史里明末的邊關(guān)亂象:軍餉被克扣、士兵凍餓致死、將領(lǐng)貪生怕死,
最終導(dǎo)致后金入關(guān)、王朝覆滅。眼前的陳武,或許就是這亂世里無數(shù)冤死忠良的縮影。
“宿主觸發(fā)行刑任務(wù):處決死囚陳武。任務(wù)獎勵:氣血值 + 12,
隨機(jī)記憶碎片 * 2(含意志碎片、戰(zhàn)場技巧碎片)?!?系統(tǒng)的機(jī)械音在腦海里響起,
沒有往常的期待,反而讓沈一刀心里沉甸甸的。他走到高臺邊,陳武正好朝他看來。
不同于孫彪的桀驁、周廉的悲涼,這雙眼睛里裝著太多東西 —— 有對邊關(guān)的牽掛,
有對冤屈的憤懣,還有一絲…… 對 “解脫” 的釋然?!皠W邮?。” 陳武突然開口,
聲音沙啞,像被風(fēng)沙磨過的鐵片,“我有個請求?!鄙蛞坏额D住腳步,點了點頭:“你說。
”“斬的時候,利落點?!?陳武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陳武守了十年邊關(guān),
殺過十七個蒙古人,不想死得拖泥帶水,丟了邊軍的臉。”沈一刀心里一震,喉結(jié)動了動,
卻只說了一個字:“好?!迸_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沈一刀瞥了一眼,
只見王瑾帶著兩個東廠番役站在不遠(yuǎn)處,正盯著他和陳武,眼神里滿是審視。
他心里一緊 —— 王瑾最近來得越來越勤了,顯然還在懷疑他,這次處決陳武,
說不定又是一次試探?!斑诉诉?——”行刑的鼓聲在寒風(fēng)里響起,沉悶得像喪鐘。
陳武閉上眼睛,緩緩吸了口氣,肩膀微微放松,像是在迎接最終的結(jié)局。沈一刀握緊鬼頭刀,
指尖傳來刀身的冰涼,他想起老歪教的 “快刀” 訣竅,
又想起陳武 “利落點” 的請求,深吸一口氣,手臂猛地發(fā)力。
“唰 ——”刀光劃破風(fēng)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快、更穩(wěn)。陳武的頭顱滾落在高臺上,
眼睛依舊閉著,臉上沒有痛苦,只有一種卸下重?fù)?dān)的平靜。就在這時,
一股溫?zé)岬臒崃鲝牡渡碛咳肷蛞坏扼w內(nèi),和孫彪的暴烈、周廉的溫和不同,
這股熱流帶著一種堅韌的質(zhì)感,像邊關(guān)的胡楊,在經(jīng)脈里緩緩流動,不僅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氣,
還讓他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緒瞬間沉靜下來?!靶行倘蝿?wù)完成,獎勵發(fā)放:氣血值 + 12,
隨機(jī)記憶碎片 * 2?!薄爱?dāng)前氣血值:55?!薄皺z測到死囚陳武身體素質(zhì)較強(qiáng),
罪業(yè)輕微(被誣陷),氣血含‘堅毅意志’屬性,吸收后可提升宿主精神韌性,
降低記憶沖擊影響。
1 提取成功:戰(zhàn)場搏殺技巧 —— 含近身格擋、馬戰(zhàn)突襲、短刀刺殺等邊軍實戰(zhàn)技法,
適配近身纏斗場景。
”“記憶碎片 2 提取成功:邊關(guān)情報 —— 宣府總兵李嵩克扣軍糧三個月,
士兵凍餓致死超百人;后金使者近期頻繁接觸李嵩幕僚,疑似密謀走私軍火。
”兩段清晰的記憶猛地涌入沈一刀的腦海,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鮮活、更沉重 ——第一段記憶里,黃沙漫天的邊關(guān)戰(zhàn)場,
陳武握著環(huán)首刀,和蒙古騎兵廝殺。他的動作利落狠辣,格擋時用肩頂開敵人的馬刀,
反手一刀刺進(jìn)對方的咽喉;面對圍上來的敵人,他就地翻滾,避開馬蹄,短刀從馬腹下劃過,
濺起鮮血。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生死之間的決絕,是真正從尸山血海里練出的殺技。
第二段記憶里,是邊關(guān)軍營的慘狀:士兵們穿著單衣,凍得瑟瑟發(fā)抖,
鍋里煮著摻了沙子的稀粥,有人餓暈在訓(xùn)練場,被抬走時已經(jīng)沒了呼吸。陳武站在總兵府外,
手里攥著軍糧賬本,卻被衛(wèi)兵攔在門外,聽到里面?zhèn)鱽砝钺院湍涣诺男β暎?/p>
還有 “后金”“銀子”“軍火” 的字眼…… 記憶的最后,是陳武被綁進(jìn)大牢,
李嵩的幕僚拿著偽造的賬本,逼他簽字畫押,他咬著牙,寧死不松口。
“呃 ——”沈一刀猛地晃了晃腦袋,胸口像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
陳武的記憶帶著強(qiáng)烈的情感沖擊 —— 憤怒、不甘、悲涼、還有對家國的牽掛,
比孫彪的暴戾、周廉的憤懣更讓他難受。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
自己斬的不是一個 “罪囚”,而是一個守土衛(wèi)國的忠魂?!霸趺戳耍?/p>
” 老歪察覺到他的異常,連忙扶住他,“是不是又被記憶沖著了?”沈一刀搖搖頭,
聲音有些沙?。骸皼]事,師傅,就是有點冷。” 他抬頭看向高臺,
陳武的尸體已經(jīng)被衙役抬走,只留下一灘血跡,很快被飄落的雪花覆蓋,仿佛從未存在過。
“這陳武是個硬骨頭,” 老歪嘆了口氣,“聽說在牢里被打了半個月,愣是沒認(rèn)罪。
可惜了,生在這亂世,忠良沒好報?!鄙蛞坏稕]說話,心里卻翻江倒海。他想起現(xiàn)代歷史里,
正是因為無數(shù)個 “李嵩” 這樣的貪官,無數(shù)個 “陳武” 這樣的冤魂,
才讓明朝一步步走向覆滅。以前他只是把這當(dāng)成歷史,可現(xiàn)在,陳武的記憶、邊關(guān)的慘狀,
都真實地刻在他的腦海里,讓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只想著 “斬首變強(qiáng)”“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