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站起身，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但蘇雅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她在跟蹤我們？"我轉頭問陳明軒。
陳明軒的臉色也變得凝重："可能吧。看來她還是不放心。"
"到底怎么回事？"我坐回座位，心情無比復雜，"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陳明軒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注意到我們，才壓低聲音說："林先生，蘇雅讓我資助您母親，還有一個原因。她說，她不能以妻子的身份給這筆錢。"
"什么意思？"
"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做您的妻子。"陳明軒的話如晴天霹靂。
我瞪大眼睛："不配？為什么？"
陳明軒遲疑了片刻："這個，我覺得還是讓她親自告訴您比較好。我只是受她委托，確保您母親能得到及時治療。"
"不行！你必須告訴我實情！"我激動地拍桌子，"我已經被蒙在鼓里太久了！我有權知道真相！"
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陳明軒示意我小聲一點。
"好吧，"他嘆了口氣，"但您要保證，絕不能告訴蘇雅是我說的。"
我點頭："我保證。"
"其實，蘇雅這些年對您母親冷淡，是有原因的。"陳明軒緩緩說道，"您還記得五年前，你們剛結婚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
"那時候蘇雅剛懷孕，但是..."陳明軒停頓了一下，"孩子沒有保住。"
我心頭一震。懷孕？蘇雅從來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為什么她沒告訴我？"
"因為，孩子是在您母親家流產的。"陳明軒的話讓我如雷轟頂。
我想起五年前，我們剛結婚不久，蘇雅確實在我家住了一段時間。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堅持要搬出去住，而且從此對我母親態(tài)度冷淡。
"那天發(fā)生了什么？"我急問。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蘇雅告訴我，她摔了一跤，然后就..."陳明軒沒有說完。
我的腦海中開始回想那段時間的情況。蘇雅確實有一次摔倒了，是在廚房里。當時我正在上班，是母親打電話告訴我的，說蘇雅滑倒了，但沒什么大礙。
可是，如果她那時候懷孕了...
"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在怪我母親？"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完全是怪罪，更多的是...一種心理陰影。"陳明軒解釋道，"她每次看到您母親，就會想起失去的孩子。但她又知道這不是您母親的錯，所以內心非常矛盾。"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原來，這些年蘇雅的冷漠，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她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一個人承受？"
"因為她怕您會怪她沒有保護好孩子。也怕您會因此對您母親產生芥蒂。"陳明軒說道，"所以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疏遠。"
我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憤怒、心疼、自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那這次她為什么又愿意救我母親？"
"因為她發(fā)現，她的仇恨和冷漠，傷害的不僅是您母親，更是您。"陳明軒說，"她不想再失去您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蘇雅打來的。
"你在哪里？媽媽醒了，在找你。"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我在醫(yī)院樓下，馬上上去。"我回答。
掛掉電話，我看著陳明軒："我該怎么辦？"
"回去陪您母親吧。至于蘇雅的事，我建議您慢慢來。畢竟，五年的誤會不是一天能解開的。"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但又想到一個問題："陳先生，您和蘇雅是什么關系？"
陳明軒微笑了一下："我是她的心理醫(yī)生。這兩年來，她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心結。"
心理醫(yī)生！難怪蘇雅會信任他，讓他來處理這件事。
回到病房，我看到蘇雅正在給母親削蘋果。她的動作很輕柔，和平時判若兩人。
"浩子，你去哪了？"母親問。
"去買點生活用品。"我撒了個謊。
蘇雅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種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接下來的幾天，蘇雅每天都會來醫(yī)院。她開始主動和母親聊天，詢問母親的身體狀況，甚至還帶來了母親愛吃的粥。
母親很高興，逢人就說："我這個兒媳婦其實很孝順，只是以前工作忙。"
但我知道，事情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一天晚上，我送蘇雅到醫(yī)院樓下。
"雅雅，"我鼓起勇氣，"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停下腳步。
"五年前...你是不是懷孕了？"
蘇雅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的聲音顫抖著。
"有人告訴我的。"我看著她的眼睛，"為什么這些年你從來沒有告訴我？"
蘇雅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因為我怕。"她終于開口，聲音小得像蚊子，"我怕你會恨我，恨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我走近她，輕輕抱住她的肩膀。
"傻瓜，我怎么會恨你？那是意外。"
蘇雅在我懷中哭了起來，五年來積壓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
"我每次看到媽，就會想起那天。我摔倒的時候，血流了一地，媽嚇得不知所措。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里就很難受。不是恨她，而是...而是想起了我們失去的孩子。"
我緊緊抱著她，感受著她的痛苦。
原來，這些年她承受了這么多。而我，卻誤會了她。
但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她真的因為失去孩子而對母親有心理陰影，那為什么這次又愿意救母親呢？
而且，她為什么要讓陳明軒代為轉交這筆錢？為什么不能以妻子的身份給？
我感覺，這背后還有更深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