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昆明這地方，陽光總是很慷慨。我站在自己小店門口，瞇著眼看街對面的梧桐樹。
樹葉在陽光下幾乎透明，風(fēng)一吹，就像一群綠色的蝴蝶在撲棱翅膀。我的店名叫"段子手"，
賣些奶茶果汁之類的東西。店名是我起的，因為除了調(diào)飲料，我最擅長的就是講段子。
"老板，你今天這件T恤很騷啊。"我的店員小雨一邊擦杯子一邊說。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印著的"我不是花心，我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字樣，
聳了聳肩："這叫藝術(shù)表達。再說了，我這叫騷嗎？我這叫風(fēng)騷，有區(qū)別的。
"小雨翻了個白眼："有什么區(qū)別？""騷是被動的，風(fēng)騷是主動的。"我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
"就像你被動地接受我的帥氣，和我主動散發(fā)魅力，能一樣嗎？
"店里的幾個女顧客咯咯笑起來。我喜歡這種氛圍，輕松，愉快，沒有壓力。
和冰華在一起的那幾年，我?guī)缀跬诵κ鞘裁锤杏X。我的前妻冰華，人如其名，冷得像塊冰，
瘋起來能把你燒成灰。離婚半年了，她依然會半夜給我打電話，
聲音輕柔得像毒蛇吐信："暢暢，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是不是有新歡了？"每當(dāng)這時，
我后背的汗毛都會集體起立敬禮。"老板，我要一杯'前任墳頭草'。
"一個扎馬尾的姑娘趴在柜臺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好的，一杯薄荷綠茶加檸檬，
馬上來。"我朝她眨眨眼，"順便問一句，你前任的墳頭草多高了？""三米三，
"姑娘咬牙切齒，"我每天施肥。"店里又是一陣笑聲。我喜歡昆明的姑娘，爽快，不矯情，
被調(diào)戲了還會調(diào)戲回來。在北京那會兒，冰華要是聽見我和女同事說笑，
能把我手機里的女性聯(lián)系人刪個精光。手機震動起來，一個陌生號碼。我皺了皺眉，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喂？"電話那頭只有呼吸聲，輕輕的，像羽毛掃過耳膜。
我的手指瞬間僵硬。"冰華？"我壓低聲音。呼吸聲停了，電話掛斷。我盯著手機屏幕，
直到它變暗。又是這樣，每周一次，不說話的來電，就像她無聲的示威——你逃不掉的。
"老板？你臉色不太好。"小雨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扯出一個笑容："沒事，
可能昨晚'運動'過度。""你一個人住還運動？"小雨一臉懷疑。
"單手俯臥撐不算運動嗎？"我挑眉。笑聲中，我轉(zhuǎn)身去調(diào)飲料，手卻微微發(fā)抖。
冰華就像我生活中的幽靈，離婚協(xié)議簽了，她卻從未真正離開。
上周我發(fā)現(xiàn)店里廁所的通風(fēng)口有個微型攝像頭，上個月我的快遞總是被拆開又封上。
她像一團陰云，懸在我的頭頂，隨時可能劈下一道閃電。"您的'前任墳頭草'。
"我把飲料遞給馬尾姑娘，強迫自己回到現(xiàn)實。姑娘接過飲料，
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手背："老板，你長得像我下一任男朋友。""這么巧，"我微笑，
"你長得像我下一任前女友。"她大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這種調(diào)情毫無壓力，
因為雙方都知道只是玩笑。和冰華不同，她會把每句玩笑都當(dāng)真，然后質(zhì)問我三天三夜。
下午三點，店里人少了些。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刷手機，朋友圈突然跳出一條新動態(tài)。
沒有文字，只有一張照片——我家樓下的長椅，上面放著一盒我最愛吃的提拉米蘇。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冰華知道我的住址，這不奇怪，但她怎么知道我今天特別想吃這個？
我猛地抬頭環(huán)顧店內(nèi)，懷疑某個角落藏著她的眼線。"老板，你見鬼了？
"小雨遞給我一杯水。"比鬼可怕多了，"我接過水杯，"是前妻。
"小雨同情地拍拍我的肩："你前妻到底多可怕？
比上次那個往你店里扔死老鼠的追求者還可怕？""那個追求者就是她雇的，"我苦笑，
"為了測試我會不會對'瘋狂粉絲'動心。"小雨倒吸一口冷氣："這操作...太騷了。
""所以我給她的離婚理由是'精神家暴'。"我喝了一大口水，
"可惜法律沒有'病嬌罪'這一條。"門鈴響起，一個穿淡藍色連衣裙的女孩走進來。
她皮膚白皙，長發(fā)及肩，走路時像踩著云朵一樣輕盈。我的職業(yè)病立刻發(fā)作："美女，
喝點什么？我們這里有'暗戀你的心'和'甩掉前任的快樂水'。"女孩笑了，
嘴角有個小小的梨渦："有白開水嗎？""有，"我故作嚴(yán)肅，"但喝了我的白開水，
你會愛上我。""這么神奇？"她歪著頭，"那我要一杯，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給她倒了杯水，加了兩片檸檬："免費試喝，無效不退錢。"她叫林小鹿，25歲，
剛搬到附近的舞蹈老師。我們聊了半小時，她笑起來眼睛會瞇成一條線，
說話時手指不自覺地在桌上畫圈。當(dāng)她起身離開時，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記住了她手腕上那根細細的銀色手鏈的樣式。"明天還來嗎？"我問。
"如果水真的有效，我就來。"她回頭一笑，陽光穿過玻璃窗，在她發(fā)梢鍍上一層金邊。
我站在門口看她走遠，直到小雨在我耳邊打了個響指："老板，口水擦擦。
""我是在觀察市場反應(yīng)，"我義正言辭，"研究新產(chǎn)品吸引力。
""研究到人家背影都看不見了還在研究？"小雨撇嘴，"不過這個姐姐看起來挺正常的，
應(yīng)該不會在你床底下裝GPS。"我瞪了她一眼，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比較起來。
林小鹿和冰華完全不同，一個像春日的微風(fēng)，一個像冬夜的暴雪。和冰華在一起時，
我總像走在薄冰上；而和林小鹿聊天的半小時，我笑了十幾次。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短信：「新女友？她穿藍色很好看，但配不上你。——永遠愛你的華」我手指發(fā)冷。
冰華看見了？她在哪里？我沖到店外四處張望，街道上人來人往，沒有她的身影。
但我知道她就在某個角落，用那種瘋狂又深情的眼神注視著我，像蜘蛛盯著落入網(wǎng)中的飛蟲。
回到店里，我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飲而盡。離婚時我以為逃出了牢籠，現(xiàn)在才明白，
冰華的牢籠沒有邊界。她像影子一樣跟著我，從北京到昆明，從婚姻到單身。"老板，
你還好嗎？"小雨擔(dān)憂地問。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沒事，就是突然覺得，單身挺好的。
""因為自由？""因為安全。"我苦笑。晚上關(guān)店后，我繞路回家，特意走了人多的大路。
打開公寓門時，我屏住呼吸，生怕看見冰華坐在我的沙發(fā)上，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還好，
屋內(nèi)空無一人，只有茶幾上多了一個小盒子。盒子里是一枚戒指，我們的結(jié)婚戒指。
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你丟了這個，我?guī)湍阏一貋砹?。記住，有些東西是丟不掉的。
——你的妻子」我抓起戒指扔進垃圾桶，又覺得不保險，撿出來沖進了馬桶。
水流旋轉(zhuǎn)著吞沒那個小圓圈時，我仿佛聽見冰華的笑聲。洗澡時，
我總覺得浴室鏡子里會突然出現(xiàn)她的臉。睡覺前，我檢查了床底和衣柜。
這種生活像一場噩夢，只是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在夢里，還是冰華才是那個醒不來的人。
手機亮了一下，林小鹿發(fā)來好友申請。我盯著那個小小的頭像看了很久，最終點了通過。
她的第一條消息是個笑臉：「白開水先生，明天我要來驗證效果了。」我該高興的，
卻突然恐懼起來。冰華會怎么對她？會像對待我上一個約會對象那樣，
往她的舞蹈教室寄匿名恐嚇信嗎？「明天我不在店里?！刮一貜?fù)道，然后又刪掉，
改成：「歡迎，不過小心，我的水可能有點毒。」發(fā)完我就后悔了，這聽起來像某種警告。
果然，林小鹿回了個問號。2林小鹿連續(xù)三天來喝白開水。今天她穿了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
襯得皮膚像剛擠出來的牛奶。我給她倒了杯水，加了一片檸檬和兩滴蜂蜜。"今天升級配方？
"她用手指繞著杯口畫圈。"試驗階段，"我靠在柜臺上，"加了蜂蜜的叫'初戀的味道'。
""甜到憂傷？""甜到牙醫(yī)笑。"我指了指自己的虎牙，
"我前女友說這顆牙很適合開瓶蓋。"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不該提冰華的，
哪怕是以玩笑的方式。果然，林小鹿的眼睛亮起來："前女友？
什么樣的女孩會舍得放開這么有趣的男朋友？""她沒放開，"我扯了扯并不存在的領(lǐng)帶，
"我只是把繩子咬斷了。"小雨在旁邊噗嗤笑出聲。
林小鹿卻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手腕——那里有道淡淡的疤痕。
冰華在我們結(jié)婚一周年時留下的"紀(jì)念品"，她用牛排刀劃的，
因為我夸了服務(wù)員的眼睛好看。"這個呢？"林小鹿問。
"和前女友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代價。"我試圖抽回手，她卻握得更緊。"你前女友，
"她直視我的眼睛，"是不是很漂亮？"這個問題像根針扎進太陽穴。冰華確實漂亮，
像件精雕細琢的冰器，美麗而危險。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她把熱咖啡潑在搭訕我的女孩身上，
然后微笑著用濕巾擦手指："現(xiàn)在她和你一樣燙了。""老板？"林小鹿晃了晃我的手。
"漂亮，"我回過神來，"但沒你甜。"她松開我的手，
嘴角翹起來："這種話對多少女孩說過？""你是第..."我假裝思考，"等等，
我得查查Excel表。"林小鹿笑著把水潑向我，我敏捷地躲開，
水灑在剛進門的顧客鞋上。那是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濕漉漉的皮鞋，
然后遞給我一個信封。"丁先生？"我接過信封，手指觸到某種冰涼滑膩的質(zhì)感，
像摸到蛇的鱗片。信封上沒有郵票，只有用紫色墨水寫的"丁暢親啟"，
字跡工整得像刻出來的。冰華的字。"誰讓你送來的？"我的聲音突然啞了。
西裝男轉(zhuǎn)身就走。我追到門口，看見他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車牌被故意遮擋。
信封在我手里突然變得滾燙，我?guī)缀跸氚阉舆M路邊的垃圾桶。"老板？
"小雨擔(dān)憂地看著我。我強作鎮(zhèn)定地拆開信封。
里面是張照片：我昨天和林小鹿在店門口說話時的偷拍。照片上用紅筆畫了個圈，
圈住林小鹿的腿，旁邊寫著："這雙腿真美，適合做成標(biāo)本。"我的胃部一陣痙攣。
冰華的"標(biāo)本"收藏我見過，一柜子蝴蝶和鳥類，每只都被釘在軟木板上，排列得整整齊齊。
有次吵架后，我發(fā)現(xiàn)梳妝臺上擺著我和女同事的合影，我們的臉被針扎滿了小孔。"怎么了？
"林小鹿湊過來想看照片。我迅速把照片塞進口袋："沒什么，前女友的離婚紀(jì)念卡。
""你們離婚多久了？""182天。"我脫口而出，
隨即懊惱地意識到這個精確數(shù)字有多可悲。林小鹿眨了眨眼："你數(shù)日子？
""手機有離婚紀(jì)念日APP，"我故作輕松，"還會提醒'恭喜你，
又活過一周沒被前妻謀殺'。"她笑出聲，但眼神里帶著探究。
我轉(zhuǎn)移話題："你今天怎么沒去教舞蹈？""下午才有課。"她看了看手表，"對了，
我們舞蹈中心周末有演出，來看嗎？"我正要回答，口袋里的照片突然像塊烙鐵般發(fā)燙。
冰華會去嗎？她會做什么？上次我參加同事婚禮，冰華在甜品臺放了瀉藥，
因為新娘曾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我...""別找借口，"林小鹿戳了戳我的胸口，
"除非你前妻會綁架觀眾。"她不知道這句話有多接近真相。最終我答應(yīng)了她，
同時暗自決定當(dāng)天要提前兩小時去檢查場地。林小鹿離開后，我從后門溜出去，
把照片燒在了垃圾桶里?；鹈缤淌闪中÷沟耐葧r，我仿佛看見冰華在火焰后微笑?；氐降昀?，
我發(fā)現(xiàn)收銀臺抽屜里有張字條："你的新女友喝水時喜歡咬吸管，和我以前一樣。
"我猛地關(guān)上抽屜，撞倒了旁邊的糖罐。玻璃碎裂的聲音像極了冰華摔我們的結(jié)婚照那晚。
"老板？"小雨跑過來。"沒事，"我蹲下去撿碎片，"只是手滑。""你手在流血。
"我看著掌心的血珠，想起冰華最喜歡在我皮膚上留下這種細小的傷口。
她說這樣能讓我永遠記得痛感。有次我感冒發(fā)燒，她堅持用銀針給我放血治療，
結(jié)果我暈倒在浴室。醒來時發(fā)現(xiàn)她正把我的血滴進一個小玻璃瓶，
標(biāo)簽上寫著"丁暢·2019·愛之病"。"我去拿創(chuàng)可貼。"小雨說。"不用。
"我把碎片扔進垃圾桶，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血。這點痛算什么，和冰華在一起時，
我學(xué)會在更深的傷口上撒鹽還能保持微笑。晚上關(guān)店后，我繞路去了林小鹿的舞蹈中心。
教室已經(jīng)熄燈，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想象她在把桿前伸展身體的姿態(tài)。月光透過玻璃窗，
在地板上畫出一格格光斑，像等待被填滿的樂譜。轉(zhuǎn)身要走時，我發(fā)現(xiàn)門把手上掛著小袋子。
里面是條銀色腳鏈，和我注意到林小鹿戴的那條幾乎一樣，只是多了個小鈴鐺。
袋子里有卡片："她跳舞時，鈴鐺會響?！肋h愛你的華"我抓起袋子扔進垃圾桶，
又沖回去撿出來，把腳鏈塞進自己口袋。不能讓林小鹿收到這個，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定位器。
冰華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是塊手表，后來我發(fā)現(xiàn)表帶里藏著微型麥克風(fēng)。回到家，
我檢查了門鎖——沒有撬動痕跡。但冰華有鑰匙，離婚后她拒絕歸還。我換了三次鎖，
每次換完都會收到她寄來的新鑰匙，配著字條："你逃不掉的。"推開門，屋內(nèi)一片漆黑。
我打開燈，立刻注意到茶幾上的咖啡杯——我沒用過的杯子，杯底有口紅印。
杯墊下壓著紙條："你的咖啡還是那么苦，像我的心。"我抄起杯子砸向墻壁，瓷片四濺。
然后我像個瘋子一樣翻遍每個角落：衣柜、床底、甚至冰箱。
最后在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找到個微型攝像頭，鏡頭正對著我的床。
攝像頭背面貼著小標(biāo)簽："想看你自己睡覺的樣子嗎？你總是皺著眉，像在夢里也在躲我。
"我癱坐在地上，突然笑出聲。多可笑，我像個驚弓之鳥，而冰華享受著這場貓鼠游戲。
離婚時律師說她有邊緣型人格障礙，建議申請限制令。但我太了解她了，
限制令只會刺激她更瘋狂的報復(fù)。手機震動起來，林小鹿發(fā)來消息：「周末演出下午兩點，
給你留了前排座位^_^」我盯著那個笑臉符號，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靠近林小鹿等于把她置于危險中，但我已經(jīng)182天沒感受過正常的心跳了。和冰華不同，
林小鹿的笑容像昆明的陽光，毫無陰霾。「一定到?！刮一貜?fù)道，然后補充，
「PS：別收陌生禮物?！埂福?？？」她回了一串問號。我沒解釋，只是刪掉了對話記錄。
冰華可能已經(jīng)黑進了我的手機，她以前常這樣。有次我刪除了和女同事的工作對話，
她居然恢復(fù)了數(shù)據(jù)，還打印出來用紅筆批注"撩騷語錄"貼在冰箱上。洗澡時，
我總覺得淋浴間玻璃外有人影。擦掉霧氣一看，只是自己的倒影。
鏡子上用口紅寫著"miss u"，我瘋狂擦拭，紅色暈染開來像血跡。躺在床上，
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點開是張照片：冰華穿著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紅裙子，
站在"段子手"店門外。拍攝時間是今天下午，我正和林小鹿說笑的時候。
照片配文："你笑的樣子，還是那么讓我心動。"我把手機扔到墻角，用枕頭捂住臉。
182天了，為什么就是逃不開？在北京時我試過搬家三次，每次她都能找到我。
最后一次她甚至買下了我對面的公寓，在陽臺架了望遠鏡。半夜，我被門鈴聲驚醒。
監(jiān)控屏幕顯示門口沒有人，只有地上放著一盒提拉米蘇，
和我今天白天想吃卻沒買的那款一模一樣。糖霜上寫著"生日快樂"。今天不是我生日。
是我們結(jié)婚紀(jì)念日。3林小鹿的舞蹈演出定在周六下午兩點。我提前三小時到了劇場，
像個特工似的檢查每個角落。舞臺側(cè)面的花籃？拆開看有沒有炸彈。觀眾席的座椅底下？
摸一遍確認(rèn)沒粘著刀片。冰華曾經(jīng)在我同事的汽車座椅里埋過圖釘，
就因為那人順路載我回家。"丁先生？"劇場管理員狐疑地看著我趴在地上檢查消防栓。
"專業(yè)素質(zhì)，"我爬起來拍拍褲子，"我是'防舞臺事故協(xié)會'的。
"管理員一臉"這人腦子有病"的表情走開了。檢查到女更衣室時，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硬著頭皮進去。衣柜里掛著林小鹿的演出服——一條水藍色的紗裙，像海面泛起的月光。
我正想檢查衣服里有沒有藏針，身后傳來輕笑："原來你有這種癖好？"林小鹿靠在門框上，
頭發(fā)扎成高馬尾，素顏的臉比平時多了幾分稚氣。她穿著寬松的T恤和練功褲，
鎖骨處有細密的汗珠。"我可以解釋，"我舉起雙手，"我在找...呃...隱藏攝像頭。
""在我的裙子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嚴(yán)肅地說。她走過來，
身上帶著柑橘混著茉莉的香氣。冰華只用一種香水——黑鴉片，
濃烈到能在你皮膚上停留三天。有次我出差回來，冰華聞到我袖口有女同事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