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林二郎君雖有婚約，卻水火不容。
婚期在即，林無圻為白月光摔斷了腿。
我轉(zhuǎn)頭打斷他另一條腿。
直到林家被判流放北境。
臨走那天，白月光沒來。
只有我一人一騎沒名沒份陪了三千里。
他沉冤昭雪時，卻嫌我魯莽沖動，遲遲不提成親。
后來新帝問我是否心有屬意。
他下頜緊繃。
人人都以為我會請婚與他。
我卻跪地叩首，看都沒看林無圻一眼。
“愿陛下為臣女和林大郎君賜婚。”
林無圻雙眸猩紅，這才明白——
千里單騎，我并非為他。
圣上錯愕。
“微末時你以命相助無圻，朕都看在眼里。只要你提，朕就賜婚?！?/p>
我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張血跡斑駁的婚書。
“林沈二家有婚書在前，許我任選林家二位郎君?！?/p>
“但臣女只要大郎君?！?/p>
殿中氣氛凝滯。
林沈兩家早有婚約。
當年，我爹帶我見過林家兩位郎君。
指著林無圻對我說：“二郎君與你年紀相仿，想來是良配。”
可我卻盯著清鶴一般的大郎君晃神。
一見鐘情，再也忘不了。
因此才看林無圻不順眼。
幸好，他也不耐煩我。
林無圻在我身側(cè)下拜，聲音冷淡。
“臣也請陛下賜婚臣與沈家養(yǎng)女沈如凌?！?/p>
我與他視線相觸，爭鋒相對。
他與他大哥很像。
只是林無虞從不會對我露出這種神色。
挑釁，輕蔑，甚至仇恨。
“陛下！沈嬋月是奸臣沈柯之女，我大哥卻名門貴胄。她怎么配？”
林無圻說得咬牙切齒。
沈如凌攥緊的手一松，低聲勸他。
“與其任她纏著郎君不放，不如成全......”
話沒說完，林無圻沉下臉，瞥了她一眼。
她不敢再說。
看著我仍是憤憤不平的。
他們大抵都覺得我在以退為進。
大郎君再怎么光風霽月，也是個死人。
而林無圻卻剛?cè)雰?nèi)閣，風頭正盛。
明眼人都知道怎么選。
偏我是個傻子。
記一個死人，記了十年。
我重重磕了幾個頭。
“嬋月此生只有此愿，求陛下恩準?！?/p>
圣上嘆了口氣，最終同意婚事。
離宮時，林無圻叫住我，隱隱發(fā)怒。
“今天的話是誰教你的？”
“我只是推遲婚期，你就要拿改嫁嚇我？”
我只當沒聽見，垂頭往前走。
他的侍衛(wèi)卻擋在我路上。
他大踏步走來，攥住我手腕：“沈嬋月，你為何總是讓我為難？”
“陛下圣旨已下，我們再談成親就不可能了！”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我抬眸淡笑，“二郎君，你的心上人不是我?！?/p>
“恰好，我的心上人也不是你?！?/p>
就像過去十年一樣，你不必因我為難。
在北境時，他因為家道中落一蹶不振。
整日除了喝酒就是睡覺打牌。
為了養(yǎng)他，我做了殺豬匠。
每每帶著一身騷臭血腥回家。
他就嫌惡地看著我手心油膩的幾個銅板。
“你好歹也做過世家小姐，不覺得自己現(xiàn)在惡心又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