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記耳光抽碎了我五年癡戀。＞七夕雨夜，我親眼看著譚錚摟著新歡走進(jìn)我們蝸居的小區(qū)。
＞他攥著我打工供出的文憑譏笑：“沒爹媽的野種，也配和蘇姐比？
”＞直到草原萬人團(tuán)建夜，聚光燈突然打在我身上。＞京海首富顫抖著奪過話筒：“介紹下，
我女兒許璃——譚先生，你被開除了?！保舅蛟谀嗬镒胰菇菚r，
我彎腰輕笑：＞“聽見了嗎？這耳光值你十輩子工資。
”---雨刷器在擋風(fēng)玻璃上劃開粘稠的霓虹，像兩道徒勞的傷口。七夕的雨，又冷又密，
砸在車頂噼啪作響。我攥著方向盤，指節(jié)發(fā)白，視線死死咬住前面那輛熟悉的舊豐田。
副駕上那個卷發(fā)的影子，幾乎要嵌進(jìn)譚錚的肩膀里。
他們剛從以“一生一世”為噱頭的情侶餐廳出來。半小時前，譚錚在電話里告訴我：“加班，
要晚點(diǎn)回?！泵σ粝窀F，捅穿了我最后一點(diǎn)自欺欺人的泡沫。車燈刺破雨幕，
拐進(jìn)了我們租住的那個破舊小區(qū)。我猛踩油門，那輛嶄新的白色賓利歐陸低吼著沖了進(jìn)去，
輪胎碾過積水，濺起渾濁的水墻。車頭囂張地橫在單元門口，
引擎蓋在昏暗路燈下泛著冷硬的、不屬于這里的光。譚錚和蘇瑩瑩剛下車，
被這突如其來的鋼鐵猛獸驚得頓住腳步。蘇瑩瑩的手還搭在譚錚胳膊上，像藤蔓纏著朽木。
我推開車門，雨水瞬間打濕了額發(fā)。“喲，許璃？”蘇瑩瑩先認(rèn)出了我，
聲音帶著黏膩的驚訝，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鉤子，“這么貴的車……租一天不少錢吧？
給譚錚的‘驚喜’？”譚錚的臉在陰影里沉了沉，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你跟蹤我？
”雨水順著我的睫毛往下淌，視線有些模糊。我抹了把臉，
聲音比這雨還冷：“家里熱水燒好了，回去洗澡?！彼托σ宦?，
摟著蘇瑩瑩的腰就要往里走：“累，直接睡。”“在外面吃飽了？”我堵在單元門口。
“加班隨便對付了兩口?！彼_步不停?！拔艺f的是，”我拔高聲音，每個字都像冰碴子，
“那、方、面?！弊T錚猛地轉(zhuǎn)身，路燈照亮他眼底的慍怒和一絲被戳穿的狼狽：“許璃！
你他媽有完沒完？疑神疑鬼，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不過了？”我掏出手機(jī)，屏幕亮起，
刺眼的光映著他和蘇瑩瑩在餐廳窗邊言笑晏晏的照片，“解釋解釋？”他瞳孔一縮，
隨即是更深的厭惡：“你偷拍？跟蹤？行啊許璃，長本事了！分手！現(xiàn)在就分！
”他像甩掉什么臟東西，拽著蘇瑩瑩撞開我肩膀，沖進(jìn)樓道。鐵門“哐當(dāng)”一聲巨響，
震得樓道聲控?zé)裘髅鳒鐪?。那聲“分手”在潮濕的空氣里嗡嗡作響。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p>
樓道里彌漫著陳年的油煙和霉味。五年了。從他在燒烤攤打工，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
被油星子燙得齜牙咧嘴開始。他考上大學(xué)那天，他媽攥著診斷書——尿毒癥，
他爸那條跛腿在門檻上磕了一下，差點(diǎn)摔倒。是我，
把攢了幾年、汗津津的存折拍在油膩的塑料桌上?！叭プx?！蔽艺f。他當(dāng)時眼睛亮得像星星，
抱著我轉(zhuǎn)圈，說許璃，我譚錚這輩子絕不負(fù)你。后來呢？后來他進(jìn)了京海集團(tuán)，西裝革履，
皮鞋锃亮。后來他嫌我身上有外賣箱的味兒，嫌我說話不夠“體面”，嫌我父母雙亡，
是個“沒根”的浮萍。再后來，他嘴里多了個“蘇姐”——離異，帶娃，有錢，能“幫”他。
情人節(jié)的手表，孩子發(fā)燒的夜不歸宿，一次次的“加班”……我像個傻子，
一次次給他找理由。也許大公司真的難？也許蘇瑩瑩真的只是提攜后輩？直到昨晚，
蘇瑩瑩穿著真絲睡裙，熟門熟路地敲開我們的門，把一條包裝精致的男士內(nèi)褲塞進(jìn)譚錚懷里。
“上次弄壞你那條，賠你的?！彼Φ孟穸涫橙嘶?，“同款，你肯定喜歡。
”“小三當(dāng)?shù)眠@么理直氣壯？”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靶∪?？”蘇瑩瑩夸張地挑眉，
紅唇刺眼，“不被愛的那個，才叫小三！譚錚，你告訴她還是我來說？”她逼近一步，
香水味熏得我反胃?！澳氵@種沒爹媽教的野路子，也配得上譚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血猛地沖上頭頂?！芭?！”清脆的耳光聲在狹小的客廳炸開。
蘇瑩瑩臉上瞬間浮起清晰的指印。我還沒喘過氣，更重、更狠的一巴掌帶著風(fēng)聲，
狠狠扇在我左臉上！耳朵里嗡的一聲，世界瞬間失聰。臉頰火辣辣地疼，
嘴里嘗到鐵銹般的腥甜。譚錚擋在蘇瑩瑩面前，像頭護(hù)崽的惡狼，
眼睛赤紅地瞪著我：“許璃！你他媽瘋了？！”蘇瑩瑩尖叫著撲上來，
尖利的指甲抓向我的臉?！百v人！你敢打我！”譚錚從后面死死抱住我的腰，像鐵鉗。
我拼命掙扎，頭發(fā)被扯得生疼。蘇瑩瑩趁機(jī)揪住我的頭發(fā)，左右開弓，
耳光像雨點(diǎn)一樣落下來?！芭荆∨?！啪！”鄰居的門開了，驚呼聲，拉架聲，亂成一團(tuán)。
“譚錚！你抱著許璃干什么！快拉開那女的！”“哎喲！別打了！都是鄰居！”“這誰??？
怎么跑人家來打人？”混亂中，我被拉開，靠在冰冷的防盜門上喘氣。臉頰腫得發(fā)燙，
嘴角破了，頭發(fā)散亂。蘇瑩瑩被譚錚護(hù)在懷里，她捂著鼻子，指縫里滲出點(diǎn)血絲，
手腕上那塊亮閃閃的表，表盤裂開一道猙獰的蜘蛛網(wǎng)?！靶⊙?/p>
對不起……”她突然帶著哭腔，舉起手腕，裂痕正對著我，“你送我的表……被她打壞了！
”譚錚立刻心疼地捧起她的手，對著燈光細(xì)看，再轉(zhuǎn)向我時，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暗狼福?/p>
”他聲音斬釘截鐵，“給瑩瑩跪下道歉！還有這表，十萬八！發(fā)票還在！一分不少，賠！
”心口那塊一直懸著的、名為“譚錚”的巨石，終于轟然墜地，砸得粉碎，
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空洞。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我用五年青春、所有積蓄供養(yǎng)出來的男人，
忽然扯了扯刺痛的嘴角?！百~號?！甭曇羝届o得自己都陌生。蘇瑩瑩愣了一下，
報出一串?dāng)?shù)字，眼神里還帶著未散的得意和挑釁。我拿出手機(jī)，
點(diǎn)開那個從未用過的、標(biāo)注著“爸”的銀行APP。指紋驗(yàn)證，輸入金額，確認(rèn)。幾秒后，
蘇瑩瑩的手機(jī)“?！币宦暣囗?。她低頭，眼睛瞬間瞪圓，難以置信地反復(fù)確認(rèn)屏幕上的數(shù)字。
“十萬八……真到了？”她猛地抬頭，眼神像淬毒的針，狠狠扎向譚錚，
“你不是說她工資卡都給你了？窮得叮當(dāng)響？這錢哪來的？譚錚！她背著你搞了多少小動作！
”譚錚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吞了只蒼蠅：“許璃！你他媽藏得夠深??！惡心！
”譚錚他媽也跳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橫飛：“喪良心的東西！口口聲聲對我兒子好，
背地里藏這么多黑心錢！活該我兒子不要你！”警察很快來了。事實(shí)清楚，我先動手，
損壞財物。調(diào)解，賠償?！板X我賠了?！蔽覍煺f，看都沒看那一家子，“可以走了嗎？
”“走？”譚錚像被踩了尾巴，“她還沒跪下給瑩瑩道歉！”“錢都賠了，差不多行了。
”警察皺眉?！安恍校”仨毠颍〔还蚓妥ニ?！判她！”譚錚歇斯底里。
“傷情夠輕傷才能抓人，你們先去驗(yàn)傷。”警察轉(zhuǎn)向我，“你可以走了?！薄霸S璃！
”譚錚在我身后咆哮，聲音扭曲，“滾！立刻從我家滾出去！再讓我看見你，我弄死你！
”我腳步?jīng)]停，走進(jìn)電梯。身后傳來蘇瑩瑩尖利的嗤笑，穿透電梯門縫：“底層蛆蟲，
放狠話給自己挽尊呢？我等著看你能翻出什么浪！”電梯下行。
我走到小區(qū)那輛嶄新的白色賓利歐陸旁，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真皮座椅包裹著身體，
隔絕了外面的冷雨和喧囂。手機(jī)震動。屏幕上跳動著“爸”。我接通。“丫頭，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都安排妥了，明天草原團(tuán)建，
給譚錚的‘驚喜’，保證萬無一失！你爹我親自盯的場子！
”我望著車窗外譚錚家那扇亮著燈的、模糊的窗戶，指尖劃過冰涼的手機(jī)邊緣。“爸，
”我開口，聲音平靜無波，“我和他，完了?！彪娫捘穷^沉默了幾秒?！啊靼琢恕?/p>
”再開口時，那聲音里的緊張消失了，只剩下一種山雨欲來的冷硬，“那明天的‘驚喜’？
”“照舊?！蔽议]上眼，靠進(jìn)座椅深處，“不過，是給我的?！薄昂茫〉o你安排！
”電話掛斷。雨點(diǎn)密集地敲打著車頂，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鼓點(diǎn)。明天。呼倫貝爾草原。
京海集團(tuán)萬人團(tuán)建。譚錚，蘇瑩瑩。你們會喜歡的。---草原的風(fēng)帶著青草和泥土的腥氣，
卷過一望無際的綠毯。夕陽像個巨大的咸蛋黃，沉甸甸地掛在天邊，
把成千上萬攢動的人頭染成一片晃動的金紅?！拔业膵屟?，這得多少人？
京海集團(tuán)是把全國分公司都搬來了吧？”“聽說光烤全羊就定了上千只！壕無人性！
”“快看！董事長上臺了！”所有的喧囂像被一只無形的手驟然掐斷。
數(shù)萬道目光聚焦在場地中央巨大的舞臺上。京海集團(tuán)的掌舵人，許鴻山，
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裝，站在聚光燈下。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通過遍布草原的頂級音響，
清晰地傳到每一個角落?！案魑痪┖５耐剩 闭坡暼缋?，瞬間爆發(fā)，
又在他抬手示意下迅速平息?！昂芏嗬蠁T工都知道，我和夫人，心里一直壓著一塊石頭。
”許鴻山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沉重的穿透力，“二十多年前，我們夫妻倆在街邊擺攤糊口，
忙得腳不沾地……一個疏忽，把我們的命根子，弄丟了。”臺下鴉雀無聲，
只有風(fēng)吹過草浪的沙沙聲?！敖裉?，借著這次草原盛會，我要向大家宣布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許鴻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和顫抖，“我們的孩子——找到了！
”“轟——！”掌聲、歡呼聲、口哨聲，山呼海嘯般炸開，幾乎要掀翻草原的天穹！
譚錚站在靠近舞臺的人群里，心臟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他身邊，
蘇瑩瑩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jìn)他肉里。譚錚的父母更是激動得渾身發(fā)抖，
他母親捂著嘴，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來了！真的來了！昨天蘇瑩瑩酒后那個瘋狂的猜測，
難道是真的？譚錚腦子里嗡嗡作響，全是蘇瑩瑩的話：“你升職快得不正常……肯定有貴人！
說不定就是……”還有許鴻山剛才那句“命根子”！
難道……自己真是那個被命運(yùn)選中的幸運(yùn)兒？那個即將繼承萬億商業(yè)帝國的……太子爺？
巨大的狂喜和眩暈感沖擊著他，讓他口干舌燥，手腳發(fā)麻。“現(xiàn)在，
”許鴻山的聲音再次壓下沸騰的人聲，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請?jiān)试S我，請我的孩子，
和大家正式見面！未來，京海這艘大船，將由他（她）掌舵！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掌聲再次雷鳴。許鴻山目光掃過臺下，緩緩開口，清晰地吐出那個名字：“現(xiàn)在，
有請——譚錚，上臺！”“轟！”仿佛一道驚雷在譚錚頭頂炸開！時間凝固了。
血液沖上頭頂，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他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點(diǎn)穴的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