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群人搶得面紅耳赤，嘴角沒忍住往上勾了勾。遠處傳來警笛聲，

我趕緊抹掉臉上的笑，重新擺出焦急的模樣。第2節(jié)警車停在我面前時，

我正死死抱著一個村民的化肥袋，臉上又是血又是泥。下來的警察姓劉，三十多歲，

眼神很利，他先讓輔警給我包扎傷口，然后蹲在油洼邊看了看，又聞了聞?！皫煾?，

你這油是哪家公司的？運輸單呢？”李警官的聲音很沉，

我從駕駛室里翻出提前準備好的假單據(jù)，手故意抖了抖：“是、是城郊糧油廠的，

這一車油值十幾萬，我要是賠不起，老板能扒了我的皮啊！”李警官接過單據(jù)，

眉頭皺了皺：“糧油廠的油怎么用化工油罐車運？”我心里咯噔一下，

趕緊解釋：“最近油罐車緊張，老板臨時調(diào)的，我也不知道?。?/p>

”這時王老三扛著兩袋油從旁邊過，嘴里還罵罵咧咧：“警察同志，你管管他！

不就幾袋油嗎，至于跟要飯的似的搶？”李警官瞪了他一眼：“這是人家的貨，你這叫哄搶，

犯法知道嗎？”王老三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犯法？這油灑在地上，就是老天爺賞的！

”他走的時候，故意撞了我一下，我瞥見他后頸上有塊月牙形的疤——三年前，

就是這個疤的主人，把我母親手里的急救盒搶過去，扔在泥里踩碎的。

李警官好像注意到我的眼神，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認識他？”我趕緊搖頭：“不認識，

就是氣不過。”他沒再追問，但把單據(jù)揣進了口袋，說要去糧油廠核實，讓我先在路邊等著。

我看著他的警車走遠，從內(nèi)袋里掏出另一張照片——那是兒子的葬禮，照片里，

王老三和劉婆子正蹲在不遠處，分著搶來的餅干。第3節(jié)天黑的時候，我找了個破旅館住下，

窗戶正對著王老三的家。他家燈亮著，我用望遠鏡看著，王老三正把“食用油”倒進油缸里，

他孫子小遠湊過來，伸手想蘸點，被他拍了回去：“小兔崽子，這油金貴，

等明天炸油條給你吃?！蔽蚁肫饍鹤有r候，也喜歡吃油條，每次我出車回來，

都會帶兩根給他。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