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來的棄子海城的深秋，冷雨敲打著梧桐葉，也敲打著沈清辭有些單薄的肩頭。
他站在沈家別墅的雕花鐵門外，手里攥著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照片上，
少年時期的他依偎在一個眉眼溫潤的男生身邊，兩人笑得燦爛，
背景是沈家花園里那棵彼時還不粗壯的玉蘭樹。那個男生，是他放在心尖上十年，
小心翼翼呵護的白月光——林慕言。十年前，他被沈家以“不祥”為由，
像丟棄垃圾一樣送到了偏遠的寄宿學校，從此與這座城市，與林慕言，斷了所有聯系。
而今天，他回來了。不是為了沈家的接納，而是為了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包括……站在林慕言身邊的資格。深吸一口氣，沈清辭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鐵門。
客廳里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今天是沈家老爺子的壽宴，海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齊了。
沈清辭的出現，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廳內的熱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驚訝，有鄙夷，有好奇。
“這不是那個被送走的……沈清辭嗎？”“他怎么回來了？
沈家不是說永遠不讓他踏進門了嗎？”“看他穿的那樣子，嘖嘖，
果然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進沈清辭的耳朵，
但他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沈家現任的掌權人，
他的二叔沈振海皺起了眉頭，語氣不善：“誰讓你回來的？這里不歡迎你！
”沈清辭的堂哥沈浩宇更是直接嗤笑出聲：“喲，這不是我們沈家的‘棄子’嗎？怎么，
外面的日子不好過，想回來討口飯吃了？”沈清辭沒有理會他們，他的目光穿過人群，
落在了客廳中央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身影上。林慕言。十年不見，他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
更顯溫潤如玉，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襯得他氣質愈發(fā)清冷矜貴。他正端著酒杯，
與人低聲交談，側臉的線條柔和而完美。仿佛感應到了他的目光，林慕言轉過頭，
視線與沈清辭相撞。那一刻，沈清辭看到林慕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隨即恢復了平靜，只是那平靜之下，似乎藏著一絲疏離。沈清辭的心，
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刺了一下。“慕言，你認識他？” 一個穿著華麗禮服，
妝容精致的女人挽住了林慕言的胳膊，語氣帶著一絲警惕地問道。
她是海城另一個豪門的千金，蘇曼琪，也是外界公認的，林慕言的未婚妻。林慕言收回目光，
淡淡道：“以前認識?！?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三個字，像一盆冷水，
澆在了沈清辭的頭上。沈浩宇見狀，更加得意了，他走上前，
故意撞了沈清辭一下：“聽見了嗎？人家現在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敢用那種眼神看慕言哥？”他抬手，似乎想將沈清辭推出去。
就在這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精準地扣住了沈浩宇的手腕?！吧蛏?，對客人動手動腳，
不太好吧？”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他穿著一身純黑色的手工西裝，氣場強大，
五官深邃俊美，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他僅僅是站在那里，
就仿佛成了全場的焦點，連林慕言的光芒都似乎被他壓過了幾分?！澳闶钦l？
” 沈振海警惕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對方身上的氣場讓他很不舒服。
男人沒有理會沈振海，他松開沈浩宇的手腕，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
原本銳利的眼神柔和了些許：“沒事吧？”沈清辭搖搖頭，他也有些意外這個男人的出現。
男人這才轉向沈振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陸知衍。
”“陸知衍？！”這個名字一出，全場嘩然。誰不知道陸知衍？
那是近年來在海城乃至全國都橫空出世的商業(yè)巨鱷，手段狠厲，眼光毒辣，
短短幾年就建立了自己的商業(yè)帝國，連沈家在他面前，都不夠看的。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還……似乎在維護沈清辭？沈振海和沈浩宇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尤其是沈浩宇，
手腕被捏得生疼，卻不敢有絲毫不滿。陸知衍沒有在意眾人的反應，他走到沈清辭身邊，
自然地攬住他的肩膀，對沈振海說：“沈先生，我今天是陪清辭來的。怎么，
沈家就是這么招待客人的？”“清辭”兩個字，被他叫得親昵而自然。沈清辭身體微微一僵，
想要掙開，卻被陸知衍暗中用了點力按住。陸知衍湊到他耳邊，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別亂動，想被他們欺負？”沈清辭沉默了。
林慕言看著被陸知衍攬在懷里的沈清辭，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眼底掠過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蘇曼琪敏銳地察覺到了，
不動聲色地加大了挽著他胳膊的力度。沈振海強擠出一個笑容：“原來是陸總，失敬失敬。
不知陸總與……小侄認識？” 他實在想不通，沈清辭這個被丟棄了十年的廢物，
怎么會認識陸知衍這種大人物。陸知衍淡淡道：“清辭是我的人?！币痪湓挘俅握痼@全場。
沈清辭是陸知衍的人？！這是什么驚天大新聞？沈清辭自己也愣住了，
他什么時候成了陸知衍的人？他和這個陸知衍，今天明明是第一次見！
陸知衍卻像是沒看到他的驚訝，繼續(xù)說道：“今天是沈老爺子的壽宴，我們就不打擾了。
只是，”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沈振海和沈浩宇，“以后對清辭客氣點，不然，
我不介意讓沈家換個主人?！蓖{！赤果果的威脅！但沒人敢反駁。以陸知衍的實力，
他完全有這個能力。沈振海臉色青白交加，卻只能點頭哈腰：“是是是，陸總說的是，
我們會的，會的。”陸知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攬著沈清辭，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中，
如同來時一樣，從容地離開了沈家別墅。直到坐上陸知衍那輛價值不菲的黑色邁巴赫，
沈清辭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陸先生，我們好像并不認識?！标懼馨l(fā)動車子，
側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現在認識了。我叫陸知衍。
”“我叫沈清辭?！?沈清辭皺眉，“但你剛才的話……”“我說你是我的人，你就是。
” 陸知衍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難道你想回去繼續(xù)被他們欺負？”沈清辭語塞。
“還是說，” 陸知衍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一絲探究，“你更在意林慕言怎么看？
”提到林慕言，沈清辭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陸知衍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他轉回頭，目視前方，聲音恢復了平靜：“沈清辭，
從今天起，跟著我。我可以幫你拿回你想要的一切，包括……讓林慕言重新看到你。
”沈清辭猛地抬頭看向他：“你為什么要幫我？”陸知衍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因為……我看不慣沈家那幫人。而且，” 他側頭，
給了沈清辭一個極具侵略性的笑容，“我覺得，你很有趣?！避囎訁R入車流，
駛向未知的前方。沈清辭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心里亂成一團。陸知衍的出現，
像一個意外的變數，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而林慕言那平靜疏離的眼神，
以及那句“以前認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十年的等待和思念，
難道真的只是一場笑話嗎？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不，他不會就這么放棄的。
林慕言，你等著。我沈清辭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再任人擺布，我會站到最高處，
讓你重新看到我，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而身邊這個神秘莫測的陸知衍……或許，真的可以成為他復仇路上的一把利刃。
沈清辭深吸一口氣，看向陸知衍：“好，我答應你?！标懼茏旖堑男σ飧盍恕?/p>
第二章 初露鋒芒陸知衍將沈清辭帶到了市中心一棟頂層復式公寓。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整個海城的夜景盡收眼底，璀璨燈火如同打翻的星河。“以后這里就是你的住處。
” 陸知衍遞給沈清辭一把鑰匙，“缺什么直接告訴管家，或者……告訴我。
”沈清辭接過鑰匙，有些不自在：“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這棟公寓的價值，
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有多驚人?！拔艺f了，你是我的人。” 陸知衍語氣平淡，
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我的人，自然不能住得太差?！鄙蚯遛o不再矯情，
他現在確實需要一個落腳點，更需要陸知衍的幫助。他點了點頭：“謝謝?！薄安挥弥x。
” 陸知衍看著他，“明天跟我去公司?！薄叭ス?？”“嗯，” 陸知衍點頭，
“總不能讓你一直閑著。先從我的助理做起，熟悉一下業(yè)務?！鄙蚯遛o有些驚訝，
他以為陸知衍會直接給他一筆錢，或者安排個清閑的職位，沒想到會讓他去公司做助理。
但他沒有拒絕：“好?！?他需要盡快成長起來，而不是一直依附于別人。第二天一早，
沈清辭穿著陸知衍讓人準備好的西裝，跟著他來到了陸氏集團總部。
陸氏集團的總部大樓高聳入云，極具設計感，在一眾建筑中格外顯眼。走進公司，
員工們看到陸知衍，都恭敬地問好，目光在看到跟在他身邊的沈清辭時，都帶上了一絲好奇，
但沒人敢多問?？偛棉k公室在頂層，寬敞奢華，視野極佳。
陸知衍將沈清辭交給了他的首席特助秦峰：“秦峰，帶他熟悉一下工作，
以后他就是我的第二特助?！鼻胤迨莻€看起來很干練的年輕人，他愣了一下，
顯然也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第二特助感到意外，但還是立刻恭敬地應道：“是，陸總。
”陸知衍拍了拍沈清辭的肩膀：“好好學。” 然后便進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
秦峰帶著沈清辭熟悉公司環(huán)境，介紹各項業(yè)務。他雖然好奇沈清辭的來歷，但專業(yè)素養(yǎng)很高，
并沒有過多打探，只是盡職盡責地教導。沈清辭學得很快，他本身就不笨，
只是過去十年缺少機會。而且他在寄宿學校時，也從未放棄過學習，
甚至自學了不少金融和管理方面的知識。秦峰很快就發(fā)現，這個看起來有些清冷的年輕人，
不僅悟性極高，而且對很多業(yè)務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遠超一個新手應有的水平。
他看向沈清辭的眼神，也從最初的例行公事，變成了真正的欣賞。下午，
一個重要的項目會議正在進行。會議上，陸氏集團的一個合作方代表態(tài)度傲慢，
提出了很多不合理的要求，甚至隱隱威脅，如果不答應，就會撤資，
并且聯合其他公司打壓陸氏。幾個部門主管臉色都不太好看，
卻又一時想不出更好的應對辦法。陸知衍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面無表情，
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記錄會議內容的沈清辭，突然開口了。
“王總，” 他的聲音清冷，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議室，“您提出的要求，
看似對貴公司有利，但實際上，仔細分析就會發(fā)現，這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包括陸知衍。王總皺起眉頭，
看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你是誰？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我是陸總的助理，
沈清辭?！?沈清辭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看著王總，“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但關于這個項目，
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想和王總探討一下?！标懼芪⑽⑻裘?，示意他繼續(xù)。
得到陸知衍的默許，沈清辭走到投影幕前，拿起激光筆，開始分析王總提出的方案漏洞。
“您看這里，” 他指向投影上的數據，“按照您的要求，我們需要增加三成的成本投入，
但回報率卻會下降至少五個百分點。而且，您提到的聯合打壓，恕我直言，
以陸氏現在的實力，以及我們正在布局的海外市場，貴公司的威脅，恐怕很難實現。
”他條理清晰，邏輯縝密，每一個數據，每一個分析，都精準地戳中了對方方案的要害。
王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開始還想反駁幾句，但被沈清辭一一有理有據地駁回，到最后，
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且，” 沈清辭話鋒一轉，“我這里有一個新的方案，
或許能讓我們雙方實現共贏?！彼{出自己準備好的方案，開始講解。
這個方案不僅規(guī)避了原方案的風險，還提出了幾個新的合作點，前景廣闊，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連一直面無表情的陸知衍，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王總看著沈清辭提出的方案，又看看他自信從容的樣子，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知道，
自己今天是踢到鐵板了。這個年輕的助理，比他帶來的整個團隊都要厲害。最終，
王總不得不收斂了傲慢的態(tài)度，訕訕地表示，愿意按照沈清辭提出的新方案，重新進行協商。
會議結束后，會議室里的人看沈清辭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驚訝和敬佩。
秦峰走到沈清辭身邊，由衷地贊嘆：“沈助理，你太厲害了！剛才那番話，簡直是一針見血！
”沈清辭笑了笑：“只是運氣好，剛好想到了而已?！边@時，陸知衍從主位上站起來，
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帶著一絲贊許：“做得不錯。
”被陸知衍這樣近距離地注視著，沈清辭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他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是陸總給了我機會。
”陸知衍輕笑一聲：“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看來，我沒看錯你?！彼D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回頭對沈清辭說：“晚上有個酒會，穿我讓秦峰給你準備的禮服。
”沈清辭愣了一下：“酒會？”“嗯，” 陸知衍點頭，“帶你去見些人。以后，
你要習慣這些場合?！鄙蚯遛o明白，這是陸知衍在給他鋪路。他點了點頭：“好。
”晚上的酒會，設在一家高檔酒店的宴會廳。沈清辭穿著陸知衍為他準備的深藍色禮服，
襯得他身姿挺拔，氣質清冷中帶著一絲矜貴。經過這幾天的調養(yǎng)和精心打扮，
他原本就清秀的五官愈發(fā)俊朗，吸引了不少目光。他跟在陸知衍身邊，舉止得體，應對自如。
雖然他過去十年遠離這些圈子，但骨子里的教養(yǎng)和這幾天的惡補，讓他看起來并不像個新手。
期間，不少人過來和陸知衍打招呼，順便打探沈清辭的身份。
陸知衍只是淡淡介紹：“我的助理，沈清辭。” 但那維護的姿態(tài)，
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覷沈清辭。沈清辭正和一位業(yè)內知名的設計師交談，
突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頭望去，心臟猛地一縮。林慕言和蘇曼琪也來了。
林慕言正站在不遠處，目光復雜地看著他。他身邊的蘇曼琪，則是一臉敵意。四目相對，
沈清辭看到林慕言眼中的驚訝，似乎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這一次，
林慕言沒有移開目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仿佛有無聲的電流劃過。就在這時，
陸知衍走了過來，很自然地攬住沈清辭的腰，對那位設計師點了點頭，算是告別，
然后帶著沈清辭轉身，直面林慕言和蘇曼琪。“林總，蘇小姐。
” 陸知衍語氣平淡地打招呼，仿佛只是遇到了普通的商業(yè)伙伴。林慕言收回目光，
看向陸知衍：“陸總?！?他的目光掃過陸知衍放在沈清辭腰上的手，眸色沉了沉，
卻沒說什么。蘇曼琪則搶先一步，嬌笑著開口，語氣卻帶著刺：“陸總真是好福氣，
身邊這位沈先生看著面生得很，是陸總新得的得力助手嗎？瞧這氣度，倒不像尋常助理呢。
”這話明著夸贊，實則暗諷沈清辭身份不明，靠依附陸知衍才有機會踏入這種場合。
沈清辭還沒開口，陸知衍已淡淡挑眉，指尖在沈清辭腰側輕輕摩挲著，
姿態(tài)親昵又帶著不容置疑的護短意味：“清辭確實是我的得力助手，不過，他的氣度如何，
就不勞蘇小姐費心了。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站在我身邊。”一句話，既抬高了沈清辭，
又不動聲色地貶低了蘇曼琪，噎得她臉色瞬間漲紅，半天說不出話。林慕言抬手輕咳一聲，
打破了尷尬的氛圍，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聲音溫和卻帶著距離感：“沈先生，
我們……似乎在沈老爺子壽宴上見過?！鄙蚯遛o迎上他的目光，心頭微動，
面上卻保持著平靜：“是，林總記性很好?！?他刻意用了疏離的稱呼，
像是在回應林慕言之前的冷淡。林慕言指尖微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他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沒想到沈先生現在在陸總身邊做事，真是年輕有為。
”“林總過獎了，” 沈清辭語氣平淡，“比起林總年少成名，執(zhí)掌林氏大半業(yè)務，
我還差得遠?！边@話聽起來是謙虛，卻暗暗點出自己并非一無所知，
也清楚林慕言如今的地位——這十年，他并非只在原地等待，
也默默關注著關于林慕言的一切。林慕言看著他這副疏離又冷靜的樣子，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攥緊了，有些喘不過氣。眼前的沈清辭，既熟悉又陌生。
他褪去了少年時的怯懦，多了幾分清冷和銳利，像一塊被打磨過的玉石，初露鋒芒，
卻也裹上了堅硬的外殼?！吧蛳壬蜌饬?。” 林慕言移開目光，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溫和，
“陸總，關于城西那塊地的合作，我們改天再細談？”“可以?！?陸知衍頷首，
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我和清辭還有些事，先失陪了。
”說罷，他攬著沈清辭，徑直從林慕言和蘇曼琪身邊走過，沒有絲毫停留。擦肩而過的瞬間，
沈清辭感覺到林慕言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帶著復雜難辨的情緒。他沒有回頭，
只是任由陸知衍將他帶離。直到走出很遠，沈清辭才低聲道：“謝謝你。
”陸知衍松開攬著他的手，側頭看他：“謝我什么？幫你懟人？
還是幫你在林慕言面前撐場面？”沈清辭被他直白的話噎了一下，耳根微紅：“都有。
”陸知衍輕笑出聲：“記住，以后在我面前，不用這么客氣。誰敢讓你不舒服，直接懟回去。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彼恼Z氣帶著一種霸道的溫柔，讓沈清辭心頭一暖。這些年，
他習慣了獨自面對風雨，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皩α?，
” 陸知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有個慈善拍賣會，林氏是主辦方之一，你要不要去？
”沈清辭愣了一下：“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有你可能感興趣的東西。
” 陸知衍賣了個關子，“而且，多在林慕言面前晃悠晃悠，不是正好讓他看看，
你現在過得很好嗎？”沈清辭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陸知衍的話戳中了他的心思。
他確實想讓林慕言看到，離開沈家，離開他，自己不僅沒有沉淪，反而活得更好了。“好，
我去。”陸知衍滿意地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慈善拍賣會如期舉行。
沈清辭跟著陸知衍出席，依舊是一身得體的禮服，氣質愈發(fā)沉穩(wěn)。
經過這段時間在陸氏的歷練，他已經能熟練應對各種場合，與商界大佬交談時也毫不怯場，
贏得了不少人的認可。拍賣會上，氣氛熱烈。沈清辭本沒什么特別想要的，
直到一件拍品被送上來——那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是一株玉蘭樹，畫風清雅，
筆觸間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卻又透著一股靈氣。沈清辭的呼吸猛地一滯。這幅畫，
是他十五歲那年畫的，送給了林慕言當作生日禮物。后來他被送走，這幅畫也不知所蹤，
沒想到會出現在這里?！斑@幅畫，起拍價五萬?！?主持人的聲音響起。
沈清辭幾乎是立刻就舉了牌：“五萬?！庇腥苏J出這畫沒什么名氣，只是看著還算順眼，
便隨意地加價：“六萬?！薄笆f?！?沈清辭毫不猶豫地抬高了價格。
這突如其來的高價讓不少人愣了一下，紛紛看向他。林慕言也看了過來，看到那幅畫時，
眼神明顯變了，握著號碼牌的手指微微收緊?！笆迦f?！?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沈清辭皺眉，正要繼續(xù)加價，身邊的陸知衍按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別急。
”他看向陸知衍，對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舉起了自己的號碼牌，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一百萬?！薄皣W——” 全場嘩然。
一幅不知名的水墨畫，竟然直接被叫到了一百萬？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紛紛猜測這幅畫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或者是陸知衍單純想為慈善事業(yè)做貢獻。
之前加價的人立刻識趣地放棄了。主持人激動地喊著：“一百萬第一次！一百萬第二次！
一百萬第三次！成交！恭喜陸總！”錘子落下，這幅畫被陸知衍拍下。沈清辭看向陸知衍，
眼里滿是驚訝和不解：“你……”“喜歡？” 陸知衍側頭看他，嘴角噙著笑，
“喜歡就拿著?！薄翱墒沁@太貴重了……”“對我來說，不算什么?！?陸知衍打斷他，
語氣自然，“而且，我看得出，你很想要它?！鄙蚯遛o心里五味雜陳。
他知道陸知衍是為了他，可這份禮物太重，讓他有些承受不起。這時，林慕言走了過來，
目光落在那幅畫上，又看向沈清辭，聲音低沉：“這幅畫，對你很重要？”沈清辭看著他，
點了點頭，沒有隱瞞：“是我以前畫的。”林慕言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和懊悔，他張了張嘴，
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道：“陸總愿意花一百萬拍下它，真是慷慨。
”陸知衍將畫交給身后的保鏢，攬住沈清辭的肩膀，對林慕言說：“只要是清辭想要的，
別說是一百萬，就是一千萬，一個億，我也愿意?！?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宣示主權的意味，
目光銳利地看向林慕言，“不像有些人，連自己珍視的東西都留不住。
”林慕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看著沈清辭，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懊悔，
有痛苦，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沈清辭別開目光，心臟像是被揪著疼。
他知道陸知衍是在幫他“打臉”林慕言，可看到林慕言這副樣子，他卻沒有想象中的快感，
反而有些煩躁?！拔覀冏甙伞！?沈清辭對陸知衍說?！昂??！?陸知衍沒有再看林慕言，
帶著沈清辭離開了拍賣會現場。車上，沈清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fā)。陸知衍看了他一眼，
遞給他一瓶水：“還在想林慕言？”沈清辭接過水，擰開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