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趟滿載而歸,許大茂心里樂開了花,腳下蹬著二八大杠都感覺帶風(fēng)。
回到家中,許大茂拿了幾個雞蛋出來,煮了一個蛋花湯給婁曉娥吃。
“鹽不要錢啊,你放這么多!”毫無意外,許大茂做菜又失敗了!
雖然咸了點,但婁曉娥和許大茂并沒浪費糧食。
“老婆,這是我跑了一天的成果!”
“就這兩個蛋?”
“肯定不止呀,老婆,你等著過好日子吧!”
有了第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
第二天,許大茂又溜達(dá)到了另一家供銷社。
許大茂沒直奔柜臺,而是先在店里轉(zhuǎn)悠,拿起一盒火柴看看,又掂量掂量一卷草紙,表現(xiàn)得像個正經(jīng)來買東西的顧客。
“同志,給我來兩塊肥皂?!彼逊试砥边f了過去。
售貨員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轉(zhuǎn)身去拿肥皂。
就這么個功夫,許大茂那只不老實的手,又一次像泥鰍一樣滑進(jìn)了敞口的鹽堆里。
他的心跳得像打鼓,眼睛卻死死盯著售貨員的后背,手上的動作飛快。
鹽粒順著他的掌心,無聲無息地匯入儲物空間,仿佛一條看不見的溪流。
一次不能拿多,否則就被發(fā)現(xiàn)了!
“給,你的肥皂。”
“好嘞?!痹S大茂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接過肥皂,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
又是三十斤鹽到手!
這家國營店的賬,怕是要成一筆糊涂賬了。
這一次,許大茂跑得更遠(yuǎn)。
他背著那個軍綠色挎包,騎著車在土路上顛簸了半天,又把車藏好,一頭扎進(jìn)更深的山溝里。
山路更陡,林子更密,天黑透了,他才借著月光摸到一個比上次更偏僻、更破敗的村子。
山里人淳樸,見他一個城里人摸黑趕來,竟熱情地邀他在村里唯一的赤腳醫(yī)生家住了一晚。
赤腳醫(yī)生姓李,是個五十多歲的瘦小老頭,臉上布滿了被風(fēng)霜刻下的皺紋,手里還拿著一桿旱煙袋。
他家是村里條件稍好些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土坯墻,茅草頂,屋里只有一張破舊的木桌和幾條長凳,墻角堆著柴火,散發(fā)著干燥的泥土和煙火氣。
昏黃的油燈豆大的火苗跳動著,勉強照亮屋子。
李醫(yī)生招呼許大茂坐下,他老伴兒則從灶臺上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棒子面糊糊,里面混著幾片野菜葉子。
“大兄弟,天都黑透了,還往山里跑,可真是稀客啊?!?/p>
李醫(yī)生抽了口旱煙,緩緩?fù)鲁鰺熑?,眼神里帶著幾分好奇和疲憊。
“是啊,想找些山貨,城里稀罕。”許大茂笑著說,勺子攪動著糊糊,盡量不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異樣。
“山貨?這山里除了石頭就是樹,哪有什么金疙瘩?!崩钺t(yī)生苦笑著搖了搖頭,“一年到頭,就指望那點苞米,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鹽巴更是金貴,得翻兩座山,走一天路才能到鎮(zhèn)上供銷社買一點,還限量?!?/p>
“上次去鎮(zhèn)上,還崴了腳!”
李醫(yī)生老伴兒默默地給許大茂的碗里又添了一勺糊糊,動作小心翼翼,仿佛那點棒子面是稀世珍寶。
許大茂心里酸酸的,他以前從未想過,一袋鹽,幾塊肥皂,對這些山里人意味著什么。
“巧了不是,我就供銷社的,我?guī)Я它c鹽來賣給大家。”許大茂說著,從挎包里拿出一袋雪白的鹽巴,放在桌上。
鹽是許大茂提前分好的,大約半斤一袋!
李醫(yī)生和老伴兒的眼睛瞬間亮了,盯著那袋鹽,就像看到了什么寶貝。
“同志,你這……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李醫(yī)生激動得手都有些抖,旱煙桿差點掉地上。
下一次山,太困難了,有了這半斤鹽,至少一個月不用奔波了!
許大茂看著他們那淳樸而又充滿渴望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生意,不僅僅是賺錢,更是一件大好事啊。
當(dāng)晚,許大茂就睡在李醫(yī)生家騰出來的一張簡易木板床上,蓋著一床漿洗得發(fā)白的舊棉被。
夜里山風(fēng)呼嘯,透過縫隙鉆進(jìn)屋里,帶著絲絲涼意。
第二天,許大茂早早地就起來了。
當(dāng)他把雪白的鹽巴一亮出來,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送鹽上山,不限量,而且可以以物易物,這簡直太方便了!
接下來一個月,許大茂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螞蟻,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天黑透了才回家。
甚至有時候第二天,第三天才能回來!
他幾乎跑遍了四九城附近所有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深山村落。
許大茂的皮膚被曬得黝黑,人也精瘦了一圈,但眼神卻越來越亮。
這天他再去鴿子市踩點,卻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
往日里鬼鬼祟祟的交易人群里,多了幾個眼神銳利、四處打量的陌生面孔。
連街坊鄰居湊在一起聊天,話題也變了。
“聽說了嗎?最近城里在查私鹽呢!”
“可不是嘛,聽說好幾家供銷社的鹽都對不上賬,差了一大截!”
“街道辦的大媽都挨家挨戶問了,看誰家鹽多,誰家最近手頭突然闊綽了。”
許大茂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他娘的,動作還是太大了,被人給盯上了!
他立馬掐了心思,掉頭就走。
“站??!”一個工作人員注意到了許大茂異常的表情。
于是搜了他的身,結(jié)果當(dāng)然是什么也沒找到。
許大茂離開后,還心有余悸。
這倒?fàn)斏?,必須馬上終止!
空間里那些東西,暫時都不能拿出來!
得先避過這陣風(fēng)頭。
晚上回到家,婁曉娥看他一臉風(fēng)塵仆仆,黑瘦的樣子,連忙給他端來一盆熱水。
“怎么樣?累不累?親戚家都走完了?”
“走完了,都挺好的。”許大茂脫了鞋,把腳泡進(jìn)熱水里,舒服得長嘆一口氣。
許大茂洗完腳,婁曉娥突然把門關(guān)上,小聲地問道:
“大茂,你老實跟我說,最近那個賣私鹽的人,是不是你?”
婁曉娥是比較懷疑許大茂,畢竟他早出晚歸,也經(jīng)常去供銷社。
所謂的土特產(chǎn)沒見拿回來多少!
只是這些天同樣也沒見許大茂拿錢回來,更沒見他帶回來過鹽。
但是,女人的直覺,讓她產(chǎn)生了些懷疑!
許大茂內(nèi)心一驚,不過還是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怎么可能?”
“你看我每天雙手空空的,而且你就給了我十塊錢,我能做什么壞事!”
這事暫時不能告訴婁曉娥,會徒增她的擔(dān)憂!
“哦,好吧,大茂你記住,一定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
“我知道!”
等婁曉娥睡熟了,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許大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毫無睡意。
他心念一動,意識沉入了儲物空間。
這哪里還是之前那個空蕩蕩的一百立方米空間?
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左邊,一筐筐用干草隔開的雞蛋碼得整整齊齊,像一座小山,粗略一數(shù),怕不是有兩三千個!
在城里,這玩意兒可是要工業(yè)券才能買到的稀罕物。
中間,掛著一排排處理得干干凈凈的臘肉、風(fēng)干雞、野兔,在昏暗的空間里散發(fā)著獨有的、誘人的肉香味,看得人直咽口水。
右邊,堆著小山一樣的干蘑菇、黑木耳、筍干、黃花菜,還有好幾麻袋叫不上名字的干菜,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頂級山貨。
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還扔著一堆他順手換來的、被村民們當(dāng)柴火燒的藥材。
旁邊,幾個用破布包著的、被他們當(dāng)破爛換鹽的舊瓷瓶、舊銅器,靜靜地躺在那里,上面落滿了灰塵,卻掩不住那古樸的韻味。
看到這些,心里的緊張就消失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
許大茂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就憑這些東西,別說讓婁曉娥過上好日子,就是天天吃肉都夠吃好久!
不過,許大茂很清楚,現(xiàn)在風(fēng)聲正緊,這些東西就是一顆顆炸彈,絕不能輕易露面。
否則,別說發(fā)財,不被抓去吃花生米就算運氣好了。
得忍!必須忍?。?/p>
忍不住怎么辦?
那就把婁曉娥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