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月月的尸體，就躺在太平間冰冷的鐵床上，蓋著一層白布。我丈夫陳輝和婆婆，
就隔著一層玻璃，跟霸凌者的家屬們?yōu)榱速r償款吵得面紅耳赤?！肝迨f？
你們打發(fā)叫花子呢！我孫女一條命，就值五十萬？」婆婆尖著嗓子喊。對方為首的，
是霸凌主犯王思思的母親，副市長的老婆，她姿態(tài)高傲地抬了抬下巴：「錢只是個心意，
人死不能復(fù)生。再說，我們家思思也嚇得不輕。這件事鬧大了，
對我兒子陳陽上重點高中的名額有影響，大家各退一步，對誰都好?！?/p>
陳輝連忙點頭哈腰：「王太太說的是，我媽不懂事。錢不是問題，
主要是別影響了我們家陽陽?！棺罱K，他們以一百萬和解，條件是火速火化，不得聲張。
我一言不發(fā)，平靜地在和解協(xié)議上簽下我的名字。他們都以為我傷心過度，麻木了。
沒人看見，我轉(zhuǎn)身時，將女兒校服口袋里那支小小的錄音筆，攥進了手心。
1. 從太平間出來，婆婆一把搶過我手里的協(xié)議書，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確認了上面一百萬的數(shù)字和賠付日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感辛?，總算解決了。我就說，
女孩子家家的，心理那么脆弱干什么，一點小事就尋死覓活的?！顾沉宋乙谎?，
語氣里滿是嫌棄，「現(xiàn)在好了，人沒了，還差點耽誤我大孫子的前途?！?/p>
陳輝拉了拉她的衣袖，假惺惺地勸道：「媽，少說兩句，林晚她心里難受?！顾焐线@么說，
眼神卻同樣落在那份協(xié)議上，閃爍著貪婪和如釋重負的光?！肝译y受？我有什么好難受的?！?/p>
我看著他們，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月月沒了，我兒子還在。陳陽是你們老陳家的根，
可不能出一點差錯?！刮业捻槒淖屗麄兒軡M意。婆婆的臉色緩和下來，
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能這么想就對了。月月這孩子，就是命不好。你還年輕，養(yǎng)好身體，
以后再生一個就是了。」再生一個？我的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月月是我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會笑，會哭，會撒嬌，
會抱著我的脖子說「媽媽我最愛你了」。可是在他們眼里，她甚至不如一個重點高中的名額，
不如那區(qū)區(qū)一百萬的賠償款。我沒有再說話，只是低著頭，跟著他們往外走。陽光刺眼，
照在身上卻沒有半分暖意?；氐侥莻€所謂的「家」，
婆婆立刻喜氣洋洋地給親戚們打電話報喜，說她孫子陳陽保送重點高中的事徹底穩(wěn)了。
陳輝則忙著計算那一百萬到賬后，該怎么換一輛更好的車。陳陽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見我，
眼神躲閃了一下，含糊地叫了聲「媽」。他比月月大兩歲，今年十六。
我看著他身上嶄新的名牌球鞋，那是他上周過生日，陳輝花五千塊給他買的。而月月，
她那雙穿了兩年、鞋底都快磨平的帆布鞋，還是我去年打折時給她淘的?！戈愱?，」
我叫住他，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你妹妹的事，你知道多少？」陳陽的身體僵了一下，
眼神飄向別處：「我……我不知道。學(xué)校里的事，我怎么會知道?！埂甘菃?？」
我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你和王思思他們，不是經(jīng)常一起玩嗎？」
他的臉色瞬間白了?！肝覜]有！我跟她們不熟！」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不熟？」我從口袋里拿出那支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一陣嘈雜的嬉笑聲傳來，
然后是王思思尖利又刻薄的聲音。「陳月月，聽說你哥都快保送一中了，你怎么還這么土?。?/p>
這雙破鞋穿了幾年了？你媽是不是后媽啊，光疼兒子不疼你？」
另一個男生的聲音響起：「她媽就是個家庭主婦，能有什么錢。不像我爸，
這個項目就賺了幾百萬?！咕o接著，
是我女兒帶著哭腔的、微弱的辯解：「不是的……我媽媽對我很好……」「好什么好？
把你當(dāng)垃圾一樣！陳陽都不愿意承認有你這么個妹妹，嫌你給他丟人！」錄音里，背景音里，
隱約能聽到陳陽不耐煩的聲音：「王思思，你們別太過分了！」「喲，心疼了？
那你帶她走啊。」王思思嗤笑道，「哦，我忘了，你還指望我爸給你那個保送名額簽字呢。」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陳陽的臉已經(jīng)毫無血色，他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關(guān)掉錄音筆，輕輕地問：「現(xiàn)在，你還想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嗎？」
2. 「我……我……」陳陽結(jié)結(jié)巴巴，汗水從額頭滾落，「媽，我不是故意的。
我勸過她們的，是她們不聽！」「你勸過？」我冷笑一聲，「你是在她們羞辱你妹妹的時候，
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別太過分了』，然后就為了你的前途，
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那群人渣一次又一次地欺負？」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錐子，
狠狠刺進他的心里?！肝摇遗滤齻儭遗峦跛妓疾蛔屗趾炞帧瓔專义e了，
你原諒我……」他終于崩潰了，哭著想來抱我。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原諒你？」
我看著他這張與陳輝有七分相似的臉，只覺得無比陌生和惡心，「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原諒？
你妹妹從頂樓跳下來的那一刻，你覺得她原諒你了嗎？」陳陽渾身一顫，癱坐在地上。
客廳里打電話的婆婆和陳輝聽見動靜，也趕了過來。「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
你沖陽陽發(fā)什么火？」婆婆一把將陳陽護在身后，像護著什么稀世珍寶。
陳輝也皺起眉頭：「林晚，你別太過分了。月月沒了我們都難過，但陽陽是無辜的，
你不能把氣撒在他身上。」無辜？我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nèi)齻€人的臉，一張比一張自私，
一張比一張冷漠。我突然覺得很可笑。我曾經(jīng)以為，我嫁給了愛情。
陳輝是農(nóng)村出來的鳳凰男，勤奮上進。我頂著父母的反對，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為了他，
我放棄了名校法學(xué)院研究生的保送名額，甘心當(dāng)一個洗手作羹湯的家庭主婦。為了他，
我十年如一日地伺候他刁鉆刻薄的母親。為了他，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wù)，
將自己熬成了一個面目模糊的中年女人。我以為，我的付出能換來一個美滿的家庭。
直到女兒冰冷的尸體，徹底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肝依哿恕！刮逸p聲說，轉(zhuǎn)身走進臥室，
關(guān)上了門。門外，傳來婆婆的抱怨和陳輝的安撫，然后一切歸于平靜。他們以為，
我只是需要時間來平復(fù)傷痛。他們不知道，從我簽下和解協(xié)議的那一刻起，
那個溫順隱忍的林晚，就已經(jīng)死了。活下來的，是一個只為復(fù)仇而存在的惡鬼。
3.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現(xiàn)得像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沉浸在喪女之痛中的母親。我不哭不鬧，
只是沉默。大部分時間，我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對著月月的照片發(fā)呆。
陳輝和婆婆樂得清靜。他們覺得我終于認命了，開始放心地規(guī)劃那一百萬的用途。
陳輝看上了一輛寶馬5系，婆婆則盤算著在老家給小叔子再買一套婚房。
他們在我面前毫不避諱地討論著，完全沒注意到，我低垂的眼眸里，翻涌著怎樣的恨意。
我利用這段時間，冷靜地整理著腦海中的思緒。復(fù)仇不是一時沖動的泄憤，
它需要周密的計劃和絕對的理智。那群霸凌者，以及他們背后撐腰的家庭，一個都跑不掉。
主犯，王思思，副市長王建國的獨生女。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因為她知道，
無論她闖下多大的禍，都有她位高權(quán)重的父親給她兜底。從犯一，李睿，
本地房地產(chǎn)大鱷李東強的兒子。家里有的是錢，信奉金錢能擺平一切。從犯二，張萌，
知名大學(xué)教授張?zhí)m的女兒。她的母親頂著學(xué)界泰斗的光環(huán)，最是愛惜羽毛，講究體面。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而我，曾是法學(xué)院最頂尖的天才。雖然多年不碰專業(yè)，
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邏輯、謀略和知識，并沒有消失。它們只是沉睡了，現(xiàn)在，
被女兒的血喚醒了。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動用家里的存款。我們家里的財政大權(quán)，
一直由陳輝掌管。但我留了個心眼，每個月他給我的生活費，我都會省下一部分，
存進我母親留給我的一張舊卡里。這么多年下來，不多不少，也有二十多萬。這點錢，
對于那些權(quán)貴家庭來說，不值一提。但對我來說，是啟動復(fù)仇計劃的第一筆資金。
我聯(lián)系上了一位我大學(xué)時的學(xué)長，他現(xiàn)在是本市最有名氣的私家偵探社的老板。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恍惚?！肝梗芤銌?？我是林晚?！闺娫捘穷^沉默了片刻，
才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林晚？A大那個……法學(xué)院傳說中的系花兼學(xué)霸？」「是我。」
「天吶，真是你！畢業(yè)后就沒你消息了，聽說你嫁人了。怎么，今天怎么想起來聯(lián)系我了？」
周毅的聲音里透著熟稔和一絲驚訝。我沒有跟他寒暄，直接切入主題。
「我需要你幫我查幾個人，或者說，幾個家庭。副市長王建國，地產(chǎn)商李東強，
還有大學(xué)教授張?zhí)m。」周毅那邊頓了一下，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林晚，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幾個人，隨便一個拎出來，都不是好惹的?！埂肝抑??！?/p>
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所以才找你。酬勞不是問題，我只要結(jié)果?！刮覍⑹诸^的二十萬，
全部轉(zhuǎn)給了他作為定金?！赶炔橥踅▏??！刮蚁逻_了第一個指令，「我要他所有的資料，
特別是……那些見不得光的?！箳斓綦娫挘铱粗巴馄岷诘囊箍?，
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游戲，開始了。4. 周毅的效率很高。三天后，
他就給了我第一份資料。王建國，現(xiàn)年五十二歲，從基層一步步爬到副市長的位置，
履歷光鮮亮麗，對外形象一直是個愛護家庭、清正廉潔的好干部。但私家偵探的報告，
揭開了他偽善面具下的另一面。報告顯示，王建國在外面包養(yǎng)了一個情人，
是個剛畢業(yè)的藝術(shù)系女大學(xué)生，還在市區(qū)最高檔的樓盤給她買了一套江景大平層。
更有意思的是，給他提供資金支持的，正是地產(chǎn)商李東強。這份資料里，
附上了王建國和情人出入公寓的清晰照片，還有幾段不堪入目的視頻。
以及李東強公司向一個隱秘賬戶大額轉(zhuǎn)賬的記錄，那個賬戶的實際控制人，
就是王建國的情人。權(quán)色交易，官商勾結(jié)。每一條，都足以讓他身敗名裂。我看著這些證據(jù)，
心里沒有絲毫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原來，這就是女兒口中那個「正直無私」
的王伯伯。原來，王思思的囂張跋扈，就是建立在這樣骯臟的權(quán)錢交易之上。
我將這些資料小心地備份加密，存放在幾個不同的云端硬盤里。這只是一個開始，
還遠遠不夠。我需要一個完美的舞臺，一場盛大的公開處刑，
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光鮮外皮下腐爛的內(nèi)里。而眼下，我需要扮演好一個悲傷的母親，
一個賢惠的妻子。一百萬的賠償款很快就到賬了。陳輝興奮地拉著我去看車，我沒有拒絕。
在4S店里，他意氣風(fēng)發(fā)地在最新款的寶馬前指指點點，銷售人員諂媚地圍著他，
一口一個「陳總」?！噶滞?，你看這輛怎么樣？白色，大氣，配你的氣質(zhì)?！顾仡^問我，
臉上帶著施舍般的笑容。仿佛這輛用我女兒的命換來的車，是他對我天大的恩賜。我點點頭，
輕聲說：「挺好的，你喜歡就行?！刮业捻槒淖屗浅M意。他當(dāng)場就刷了卡，提了新車。
回去的路上，他一邊開車，一邊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等陽陽上了一中，我再托托王市長的關(guān)系，
以后畢業(yè)直接進市里最好的單位。我們家的日子，以后就越過越好了?！?/p>
我看著他被欲望和虛榮填滿的側(cè)臉，輕聲問：「那月月呢？」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隨即不耐煩地皺起眉：「怎么又提她？人都沒了，我們活著的人不得往前看嗎？我這么拼，
不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和陽陽嗎？」為了我？我差點笑出聲。
我配合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糊涂了?！管囬_回小區(qū)，
嶄新的寶馬吸引了鄰居們羨慕的目光。婆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在樓下炫耀了半個多小時。
晚上，陳輝大概是心情太好，洗完澡后，竟然想碰我。他的手剛搭上我的肩膀，
就被我躲開了?！肝摇疑眢w不舒服。」我找了個借口。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林晚，
你別給臉不要臉。月月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還想鬧到什么時候？我天天在外面打拼，
回家還要看你這張死人臉？」我看著他，忽然問：「陳輝，你還記得我們剛結(jié)婚的時候嗎？」
他愣了一下?！改菚r候我們租在城中村的小房子里，夏天連空調(diào)都舍不得開。你說，
以后一定要讓我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受苦?！刮业穆曇艉茌p，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他大概是想起了往日的溫情，神色緩和了一些：「我這不是正在努力嗎？你看我們現(xiàn)在，
有房有車，陽陽也出人頭地了，日子不是越來越好了？」「是啊，越來越好了。」
我重復(fù)了一句，眼神卻空洞得可怕，「好到……可以用女兒的命去換一輛車，一個前程?！?/p>
「你！」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指著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摔門而出，去了客房。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夜無眠。我的丈夫，
我的枕邊人，原來，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5. 接下來的目標(biāo)，是李東強。
這個人比王建國要難對付。他混跡商場多年，為人狡猾，做事滴水不漏。
周毅那邊查了半個多月，也只找到一些他偷稅漏稅的證據(jù)，但都不足以致命。我知道，
我需要換個思路。李東強這種人，最在乎的無非兩樣?xùn)|西：錢和名。既然錢的方面不好下手，
那就從名聲開始。我開始以一個「家庭主婦」的身份，參加各種闊太太們的聚會。
陳輝提了新車，在公司里也升了職，在別人眼里，我們家也算是邁入了中產(chǎn)階級。
我穿著得體，談吐溫和，很快就融入了她們的圈子。在一次慈善拍賣會上，我「偶遇」
了李東強的妻子，孫慧。她是個典型的闊太太，保養(yǎng)得宜，渾身珠光寶氣，
但眉眼間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愁緒。我主動上前跟她搭話，聊孩子，聊護膚，
聊最新的奢侈品包包。我表現(xiàn)得像個不諳世事、有些天真的家庭主婦，
很快就博得了她的好感。幾次接觸下來，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我「無意中」
向她透露，我最近失去了女兒，心情一直很抑郁。這一下就戳中了她的痛點。她拉著我的手，
眼圈都紅了：「林晚妹子，我理解你。這養(yǎng)孩子啊，就是操不完的心。」
我裝作不解地看著她。她嘆了口氣，向我大吐苦水。原來，她兒子李睿從小就被慣壞了，
在學(xué)校里就是個小霸王。李東強忙于生意，對兒子疏于管教，
奉行的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李睿三天兩頭在外面闖禍，
每次都是李東強出面，用錢擺平?！妇蜕洗?，不知道跟誰家的孩子起了沖突，
把人給弄得……唉，」孫慧欲言又止，「老李又花了一大筆錢才把事情壓下去。你說這日子，
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刮倚睦镆粍?，不動聲色地問：「是學(xué)校里的事嗎？現(xiàn)在的孩子，
是難管?！埂缚刹皇锹铮 箤O慧像是找到了知音，「那孩子也是，心理素質(zhì)太差了，
不就是被說了幾句嘛，至于就去跳樓嗎？害得我們家李?，F(xiàn)在天天做噩夢，
都嚇出心理陰影了?！刮业闹讣?，深深地掐進了掌心。但我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微笑，
輕聲安慰她：「嫂子，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孩子還小，慢慢教就好了?！雇ㄟ^孫慧，
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李東強最近正在競標(biāo)城東的一個大項目，
這個項目對他公司的未來至關(guān)重要。再比如，他公司承建的一個樓盤，因為趕工期，
偷工減料，存在嚴(yán)重的安全隱患，最近正被業(yè)主們投訴。這些信息，
從一個精明的商人嘴里是絕對問不出來的。
但從一個被丈夫冷落、被兒子氣得焦頭爛額的怨婦嘴里，卻能輕易套出。
我將這些線索都交給了周毅?！疙樦@條線查，」我告訴他，
「查那個樓盤的建筑材料供應(yīng)商，查質(zhì)檢報告，查消防驗收。我不信他能做得天衣無縫。」
我知道，一張針對李東強的大網(wǎng)，正在緩緩收緊。6. 在調(diào)查李東強的同時，
我也沒有忽略第三個目標(biāo)——張?zhí)m教授。張?zhí)m，國內(nèi)知名社會學(xué)專家，
常年在電視上作為嘉賓，點評社會熱點，言辭犀利，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她最喜歡談?wù)摰脑掝}，就是家庭教育和青少年心理健康。我看著電視上她侃侃而談的樣子，
只覺得諷刺。一個連自己女兒都教不好的人，有什么資格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她的女兒張萌，在學(xué)校里是王思思最忠實的跟班，也是霸凌月月時，最喜歡動手的那個。
月月的胳膊上，有好幾塊淤青，都是被她掐的。對付張?zhí)m這種自詡清高的知識分子，
直接的攻擊是沒用的，必須從她最在乎的「名譽」下手。我讓周毅去查她的學(xué)術(shù)背景。
一個能在短時間內(nèi)爬到如此高位，享受無數(shù)光環(huán)的學(xué)者，背后或多或少，
都有些不干凈的東西。果不其然，周毅很快就挖出了猛料。張?zhí)m的幾篇核心獲獎?wù)撐模?/p>
涉嫌抄襲她早年一個研究生的研究成果。那個研究生畢業(yè)后，因為得罪了她，
被她在學(xué)術(shù)圈全面封殺，最后只能黯然轉(zhuǎn)行。不僅如此，她還利用導(dǎo)師的身份，
與自己帶的好幾個博士生保持著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以此換取他們的「效忠」，
幫她代筆寫書、申請課題。周毅甚至找到了當(dāng)年那個被她打壓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