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恨意被一種更尖銳的、類似探險家的好奇心所取代。我想看看，

這條已經(jīng)被我斬斷七寸的毒蛇，還能吐出怎樣的信子。「好啊，」我對著電話，

聲音平靜無波，「讓他等著。告訴他，我倒要看看，一條狗，還能耍出什么新花樣。」

8探視室的玻璃冰冷堅硬，隔開了兩個世界。紀霄穿著藍白相間的囚服，幾天不見，

他瘦了一圈，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曾經(jīng)那雙意氣風發(fā)的眼睛里，只剩下屈辱和血絲。

看到我，他的眼神復雜至極，有滔天的恨，有一閃而過的悔，還有……我看不懂的恐懼。

「你來了。」他拿起聽筒，聲音沙啞。我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他自嘲地笑了笑，

像是被我的目光刺痛，「沈聽晚，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信。但有些事，

我必須告訴你。」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場火，是我和阿揚安排的，

但……是溫暖慫恿的?！褂质撬?。「她說，大嫂的位置坐不穩(wěn)，下面的人不服她，

紀家的生意也處處碰壁。她說大哥當年的車禍不簡單，是商場上的死對頭干的，

對方下一步就要對我們兄弟倆下手?！辜o霄的眼睛里泛起一種病態(tài)的光，

那是被人洗腦后依舊留存的狂熱，「她告訴我們，紀家需要一個堅不可摧的盟友。

只有通過一場‘救命之恩’的苦肉計，讓你死心塌地，再讓姜早背上還不清的債務，

才能把沈家和你們背后不知深淺的勢力徹底綁在紀家的船上！」我靜靜地聽著，

覺得荒唐又可笑。他竟無恥到把所有罪責，都推給一個女人?！杆?，

這就是你騙我為你豁出性命的理由？」「不……不止是這樣！」他忽然激動起來，身體前傾，

手掌用力地拍在玻璃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起初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可大哥的死……大哥的死……」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回憶，額頭上滲出冷汗，

「他死的時候，很痛苦，一點也不像車禍。溫暖……她太鎮(zhèn)定了，從頭到尾都太鎮(zhèn)定了！

我母親哭得暈過去好幾次，她卻只是一滴眼淚，抱著大哥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