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后我下意識地向一樓望去,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我尼瑪,這霧氣真的像潮水一樣在上漲!原本熟悉的二樓走廊和我們的教室早已被徹底吞沒,消失在一片令人心悸的灰白之下。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我們當初沒有離開教室,現(xiàn)在是不是都已經(jīng)變得和王濤一樣。
醫(yī)務室位于走廊的盡頭。我們貓著腰,借助手機屏幕微弱的光亮,緊貼著墻壁快速移動。萬幸,一路有驚無險。醫(yī)務室的門果然鎖著,耗子立刻上前,在那串寶貝鑰匙里翻找,很快便找到了匹配的那一把。
“咔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我們閃身進入,反手輕輕帶上門后反鎖。室內(nèi)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藥品特有的清冷氣味。我們不敢將手電筒開到最亮,只能借著微弱的光暈在藥柜和抽屜間艱難地搜尋那個紅色的急救箱。
黑暗大大延緩了搜索的進度。壓抑的寂靜中,我不由得想起在連廊里看到的那些散落的書包,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升。我壓低聲音,向正在翻找柜子的黃毛和耗子問道:
“哎,我說…你們下來的時候,在連廊看到那些書包了吧?除了我們班和老班,你們還知道有哪個班今天也留堂了嗎?或者…還有沒有別的老師…可能也沒走?”
黃毛的動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低聲罵了一句:“艸…別提了…看見那些書包我就瘆得慌…好像五班那個地中海今天也留人了,他們班剛搞了物理測試。”
耗子停下了在抽屜里摸索的手,抬起頭,臉色在微光下顯得有點難看:“不止五班…我溜去辦公室拿鑰匙的時候,好像…好像聽到二級部那邊有點動靜…但霧太他媽大了,我沒敢過去看…還以為聽錯了?!?/p>
黃毛像是被提醒了,猛地轉過頭,眼神里帶著一絲后知后覺的驚恐:“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我們從二樓跑上來的時候,好像聽到樓上…不是我們這層…有關門的聲音?還挺響…當時光顧著逃命,沒細想…”
我壓低聲音,將之前我們的經(jīng)歷也簡單告訴了黃毛和耗子:“霧氣剛漫起來的時候,我們在二樓上課。我估計是有幾個同學反應快,霧一來就沖上了二樓,我們沒打照面,就聽見他們倒下的聲音,出去以后也根本不知道那霧是什么鬼東西,誰也不敢過去碰他們?!?/p>
“剛才下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二樓走廊那邊,已經(jīng)看不見他們了。不知道是被霧蓋住了,還是……”后面的話我沒說出口,
黃毛和耗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剛才還難看。耗子手里的鑰匙串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在死寂的醫(yī)務室里顯得格外刺耳。他慌忙撿起來,聲音發(fā)干:“趙哥……你的意思是……那樓下現(xiàn)在……可能不止有霧?”
“操!”黃毛低聲罵了一句,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棍子,仿佛那薄霧中隨時會伸出無數(shù)只手,“別他媽自己嚇自己!趕緊找藥!找到立刻回去!”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緊張中,耗子終于在一個標著“器械”字樣的柜子底層,拖出了一個厚實的白色紅十字醫(yī)療箱!
“找到了!”他幾乎是喜極而泣。
我們立刻圍了上去。打開箱子,看到里面整齊擺放的碘伏、繃帶、紗布、止痛藥和抗生素時,心中高懸的巨石終于重重落下
黃毛第一個咧開嘴,用手肘撞了我一下,語氣里帶著戲謔:“行啊趙哥!這波又讓你裝到了!吃的喝的是你帶回去的,現(xiàn)在救命藥也是你帶我們找到的?;厝ピ壅n代表看見你,兩眼不得冒小星星?。磕氵@英雄人設屹立不倒?。 ?/p>
耗子在一旁也跟著嘿嘿壞笑,一邊模仿著小璇平時收作業(yè)的樣子,一邊擠眉弄眼地添油加醋:“就是就是!趙哥,需要僚機不?一會兒回去我們就說你找藥的時候負傷了,需要課代表親自包扎!保證給你創(chuàng)造獨處機會,門我們都給你帶上!怎么樣,兄弟我夠意思吧?”
我胡亂點了點頭,手上清點醫(yī)療箱的動作卻沒停。碘伏、紗布、繃帶……每一樣都是救命的東西。
然后故意裝作深沉的口氣對他們倆說:“可以啊,沒看出來,你們這兩個家伙,平時吊兒郎當,關鍵時刻還挺有眼力見兒?”
耗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夸張地模仿著小璇平時收作業(yè)時那副認真的小模樣,捏著嗓子說:“‘趙同學,這次多虧了你……’然后臉一紅,“哎呀呀?!?/p>
接著,他猛地做出一個夸張的害羞表情,雙手捂臉,肩膀來回扭動。
黃毛被這浮夸表演逗得忍不住,趕緊捂住嘴,卻擋不住肩膀一聳一聳地悶笑,眼淚都快憋出來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又從柜子里翻出幾卷膠布、幾片止痛藥,統(tǒng)統(tǒng)塞進隨背包里——醫(yī)務室這地方,能多拿一點是一點,誰也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進來。剛想開口讓他們也再多拿一些。
只是黃毛那悶悶的笑聲,和耗子搞笑的動作,卻像突然被一把刀猛地切斷一樣,全部戛然而止。
我還以為他笑岔了氣,頭也沒抬,繼續(xù)往袋子里塞著最后一瓶止痛藥,打趣道:“怎么啦?笑太猛嗆著了?還是突然想起來課代表秋后算賬的可怕了?”我拉上袋子拉鏈,輕笑一聲,“我跟你們講,現(xiàn)在認錯可晚了。要是讓小璇知道你們這么調(diào)侃她,你倆可就……”
話說到一半,我才察覺出不對勁。
預期的貧嘴回應并沒有出現(xiàn)??諝庵兄皇O乱环N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安靜。
我疑惑地抬起頭:“說話啊你們倆?怎么突然啞巴了?課代表現(xiàn)在又不在這怕什么,我說你。。?!?/p>
后半句話硬生生卡在我的喉嚨里。
我的心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沃日,不會是剛才玩笑開太大,小璇真找過來了吧?
黃毛和耗子臉上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黃毛的嘴巴微微張著,耗子的手還僵在半空,保持著剛才模仿的滑稽姿勢。但他們的臉色煞白,眼珠像是被釘住了,死死地、瞪向我身后的窗戶。跟見了鬼似得。
“趙、趙哥……”耗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甚至能聽見他牙齒打顫的咯咯聲,語無倫次,“不…是…是是是……”他嚇得一把死死抓住旁邊黃毛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黃毛疼得齜牙咧嘴,整張臉扭曲得比哭還難看。
一股冰涼的寒意瞬間從我腳底竄上頭頂。我感覺到脖頸無比僵硬,只能一格一格地扭了過去。
只一眼,我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驚出一身白毛冷汗!
我擦!
醫(yī)務室的窗戶拉著百葉簾,但簾葉之間有著細密的縫隙。
此刻,就在那窗外!
一個模糊、扭曲的人影,正以一個絕非正常人能做到的、極其古怪僵硬的姿勢佝僂著站在那里。慘白的月光從它身后映照過來,將它扭曲的剪影清晰地投在簾子上,脖頸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斜著,手臂不自然地扭曲前伸。
雖然看不清細節(jié),但一股陰冷邪異的氣息,卻仿佛能穿透冰冷的玻璃,毫無阻礙地滲入室內(nèi),像我們?nèi)齻€撲面而來。
它就在外面。
一動不動。
仿佛已經(jīng)“看”了我們很久。
這鬼東西到底是什么時候摸過來的?!我們?nèi)齻€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任何動靜!這特么是開了靜音模式的凌波微步吧?!
等等……凌波微步?還有這這靜悄悄摸到人背后的缺德作風……怎么有點眼熟?
一個荒謬的念頭像一道冰錐一樣猛地扎進我的大腦,凍得我四肢發(fā)麻!
我突然想起小璇蒼白著臉告訴我的事,老班,他會挪動路障!
而我們返回六樓時,第一道路障完好無損!我當時只慶幸據(jù)點安全,光顧著分發(fā)食物了,卻完全沒深想,那意味著老班早就已經(jīng)從路障的另一邊穿過來了!他一直在我們附近!那完好的路障不是別人,是這個家伙自己挪回去的?。?!
我怎么就把這么重要的提示給忘了?!一股極度的后怕和自責猛地涌上心頭,氣得我當場就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機閃光燈按滅,說不定就是因為手機燈光的原因找過來的,并迅速把所有物品進行最后的封口打包,物資一定不能丟。
黃毛也抽回了胳膊,把醫(yī)療箱遞給耗子,手慢慢摸向身后的棍子,眼神變得愈發(fā)兇狠,回到了混混模式,
耗子雙腿一軟差點癱坐下去,幸好及時用手撐住了桌角,隨即他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因極度恐懼而尖叫出來。
“都別出聲”我低聲說道,“這玩意也聽動靜的?!?/p>
黃毛和耗子立刻僵住,連呼吸都放輕了。黑暗中,我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試圖用激將法給他們打打氣:“我靠,就你們這慫樣還出來混?當初在廁所跟你們張哥堵我那股囂張勁兒呢?拿出來??!”
耗子聲音發(fā)顫,幾乎帶上了哭腔:“趙哥你不懂,俺們那是為了不被別人欺負才這樣做的,你以為我們想被別人說是精神小伙呀,再說了,你比外面那玩意可愛多了?!?/p>
“去去去,可愛能形容你趙哥嗎,聽著!它可能沒發(fā)現(xiàn)我們!慢慢蹲下,跟著我,挪到門口去。耗子,鑰匙攥死了!黃毛,別主動招惹它!咱們的目標是撤!”
黃毛咬著牙,眼睛死死盯著門外晃動的影子:“趙,我想干他?!?/p>
“不行”我立刻否決,“忘了食堂了?咱們七個人合力把力氣用光才控制住王叔李姨!這東西力氣邪乎得很!”我快速制定計劃,“它不動,我們就不動。它要是動了……就想辦法把它引進屋,鎖在里面!三對一,還能拼一把!”
我們再次檢查了一下身上零碎的“裝備”,深吸一口氣,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的、近乎凝固的蹲姿,像排爆隊員面對最危險的炸彈一樣,一點一點地向門口挪動。每一步都輕得像羽毛落地,所有的交流都依靠手勢,生怕一點多余的聲響就會引爆門外那個“炸彈”。
耗子顫抖的手終于摸到了冰冷的門把手。他屏住呼吸,將那把救命的鑰匙,一點一點地插進鎖孔。
“咔?!?/p>
只是一聲輕微到幾乎不存在的金屬嚙合聲!
但也就是這一聲!
窗外,那道僵硬的身影猛地一顫,仿佛被無形的電流擊中!它那顆一直以詭異角度歪斜的頭顱,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啦”聲,猛地扭正!那雙即便已經(jīng)被油膜覆蓋的眼睛,好像可以瞬間穿透黑暗,直接“鎖”死了我們?nèi)齻€!
“嗬——?。?!”
一聲比老班本音還難聽的嘶吼,猛地從它喉嚨里爆發(fā)出來,瞬間撕裂了整個走廊的寂靜!它不再僵立,而是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猛地撲向醫(yī)務室的門!
“操!它發(fā)現(xiàn)了!頂住門!”我腎上腺素瞬間飆到頂點,狂吼一聲,再也顧不得隱蔽,用整個肩膀狠狠撞向即將被撞開的門板!
黃毛的反應只慢了半拍,一句極其難聽的臟話脫口而出,整個人也像一頭發(fā)狂的公牛,用盡全身力氣頂了上來!耗子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跑到我們身邊。
“砰!砰!砰!”
老班寄生體瘋狂地撞擊著醫(yī)務室的門,力量大得超乎想象!門板發(fā)出令人心驚肉跳的呻吟,上面的玻璃窗嘩啦作響,裂紋瞬間蔓延!我們兩人用腳死死抵著地面,卻仍被撞得不斷后退,腳底在地面上劃出痕跡。
“媽的!這玩意比食堂的勁兒還大!”黃毛齜牙咧嘴地吼道,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快要頂不住了。
“不能硬扛了!”我大腦飛速運轉,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在電光火石間成型,“耗子!聽著!我們把門打開一條縫,放它進來!”
“啥?!”耗子和黃毛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它沖進來的瞬間,我們就從兩邊閃出去,然后從外面把門反鎖,把它關在里面!”我語速飛快,幾乎是在咆哮,“這是唯一能暫時困住它的辦法!無非就是從七v二變成三v一罷了?!?/p>
門外的撞擊一聲比一聲猛烈,門框松動,灰塵簌簌落下。沒時間猶豫了!
“信趙哥,得永生啊兄弟們!黃毛,我數(shù)三二一,我們一起松力后撤!耗子!你準備好,門一開就往外沖,別回頭!藥拿好!”我?guī)缀跏桥叵逻_指令。
“三!”
“二!”
“一!撤!”
我和黃毛默契地同時卸力,猛地向門兩側跳開!
“哐當——!”
伴隨著一聲巨響,醫(yī)務室的門被一股蠻橫至極的力量徹底撞開!那道扭曲的身影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如同出籠的猛獸,嘶吼著撲入室內(nèi)!
就在它沖入房間中央的剎那!
“跑!”我大吼一聲,耗子反應極快,早已連滾帶爬地先一步竄到了相對安全的走廊上。
我剛想趁機閃身出去,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驚心動魄的一幕——黃毛慢了半拍,身后那個破舊的雙肩包背帶,竟被一雙毫無血色的手死死攥?。∵@鬼東西,居然還保留著當年抓遲到早退學生時的詭異神速!
“操!趙哥!”黃毛被一股巨力猛地向后拽去,驚恐地大叫,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拖入深淵!
千鈞一發(fā)!我身體猛地擰轉,反向朝著醫(yī)務室內(nèi)撲去!
“黃毛!棄包!”我嘶聲喊道,同時右手順勢抄起門邊金屬支架上掛著的一瓶未開封的500ml玻璃瓶裝生理鹽水,將它當作流星錘,用盡全力掄圓了,狠狠砸向老班寄生體的側腦!
“嘭!”沉重的悶響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生理鹽水混著疑似腐液的渾濁液體四濺開來!這一擊雖然沒能造成致命傷害,但顯然打斷了它的動作,讓它抓著背包帶的手松了一瞬!
而且還發(fā)出了一聲詭異的慘叫。
“你媽的!”黃毛得到這寶貴的半秒喘息,反應極快,立刻雙臂一縮,果斷舍棄了背包,一個狼狽的懶驢打滾,終于從它的鉗制下脫身!
老班寄生體發(fā)出一聲更加暴怒的嘶吼,將那只破背包像破布一樣甩飛,徹底將目標鎖定在我們這兩個竟敢反抗的“獵物”身上!它完全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我和黃毛站在一起,被逼入了醫(yī)務室深處。
退無可退,唯有一戰(zhàn)!
“趙哥!接??!”黃毛眼疾手快,從旁邊的處置臺上撈起一把不銹鋼長柄止血鉗,扔給我。我自己則一把抓起靠在墻邊、用來掛輸液瓶的金屬支架!
“狗東西!嘗嘗這個!”黃毛怒吼著,猛地將旁邊一輛裝滿各種醫(yī)療器械的小推車狠狠踹向撲來的寄生體!
小推車哐啷作響,撞在它的腿上,雖然沒能撞倒,但成功延緩了它的沖勢!
就在它被小車阻擋的瞬間,我雙手緊握金屬支架,像中世紀騎士端著長矛一樣,猛地一個突刺!支架尖銳的底端狠狠撞在它的胸膛,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咚”的一聲,竟然將它頂?shù)孟蚝篚咱劻艘徊剑?/p>
但它仿佛沒有痛覺,嘶吼著用手抓住支架,幾乎要將支架從我手中奪走!
“你爺爺在此!”黃毛看準機會,一個箭步上前,雙手高舉那把沉重的不銹鋼止血鉗,如同握著戰(zhàn)錘,朝著它抓住支架的手臂狠狠砸下!
“咔!”一聲清晰的、令人心悸的骨裂聲響起!寄生體的手臂呈現(xiàn)出彎曲姿態(tài)!
它終于發(fā)出一聲不同于之前狂怒,而是更像是吃痛的尖嘯,抓著支架的手瞬間松開!
耗子猛地抓起走廊墻邊放置的、用于回收醫(yī)療廢物的一個硬塑料黃色垃圾桶,用盡吃奶的力氣,朝著室內(nèi)老班寄生體的后腦勺猛地扔了過去!
“你去spa!”耗子尖叫道。
垃圾桶哐當一聲砸在它的后背和腦袋上,雖然傷害性不大,但這突如其來的來自背后的干擾和響聲,讓它出現(xiàn)了片刻的愣神和遲疑!
機會!
“就是現(xiàn)在!搞它下盤!”我大喊一聲,和黃毛同時發(fā)力!我揮舞著金屬支架猛掃它的腿部,黃毛則再次踹向那輛小推車,死死卡住它的腳!
上下夾擊之下,老班寄生體終于失去了平衡,龐大的身軀轟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它瘋狂地掙扎嘶吼,試圖爬起來。
“走!快出去!”我扔掉支架,朝著耗子大喊,“準備關門!”
我和黃毛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洞開的門口!
耗子在外面早已準備好,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就在我們兩人如同炮彈般沖出醫(yī)務室的瞬間,耗子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猛地將門往回拉!
“鎖門!”我喘著粗氣,幾乎是撲到門上,和黃毛一起用身體死死抵住!耗子手忙腳亂但準確地將鑰匙插入鎖孔,猛地一擰!
“咔嚓!”
那聲清脆的鎖舌彈入聲,如同勝利的號角!
門內(nèi),是老班的瘋狂撞擊!門外,是我們?nèi)吮晨恐鴦×艺饎拥拈T板,大汗淋漓。
耗子背靠著劇烈震動的門板滑坐下去,大口喘著氣,臉上卻硬是擠出了一絲劫后余生的笑容。他得意地朝我們晃了晃手里一個眼熟的東西,居然是黃毛那個被扯壞背帶的背包!
“嘿,我剛順手撈回來的!”他喘著氣,拍了拍包上的灰,“帶子斷了,但里頭東西應該沒少?!?/p>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耗子!心思夠細!這回你可立大功了!”
黃毛也松了口氣,咧開嘴:“可以啊你小子!夠義氣!你看上哪個小姑娘只管說,兄弟我?guī)湍銊?chuàng)造機會,保證讓你也享受一把被‘親自、溫柔、貼身包扎’的待遇!”
我笑罵道:“滾蛋!別打我們班小姑娘的主意!”
然而,還沒等我們慶幸超過一分鐘,門內(nèi)的老班寄生體像是同時抓到了一百個作弊的學生,狂暴程度瞬間飆升!撞擊的力量猛然加劇!
“砰!砰!砰!”
我和黃毛被震得身體發(fā)麻,不得不再次用整個身體死死頂住門板。
“媽的!這家伙吃炸藥了?!”黃毛齜牙咧嘴地罵道。
“幸好這笨蛋只會往外推,不會往里拉!”我慶幸道,腳下用力蹬著地面,“這門還能再撐一小會兒!”
但這絕不是長久之計。我腦子飛速轉動,喊道:“把防毒面具拿出來給我!耗子!還有鑰匙”我轉向他,“回去的路還記得嗎?”
耗子遞過面具和鑰匙:“這哪能不記得!就幾百米的事,閉著眼都能跑回去!”
“好!”我語速極快“聽著!這門撐不了多久!耗子,你的任務最重要!拿著物資用最快速度跑回去!一刻也別停!告訴小胖他們這里的情況,讓他們加固路障!物資回去直接交給課代表,她考過急救證,她知道該怎么用!”
耗子看著我們:“那…那你們呢?!”
“我們斷后!”我斬釘截鐵“醫(yī)療物資最重要!必須安全送回去!咱們好不容易拿到的!別廢話了!”
黃毛也掙扎著用肩膀頂住門,扭過頭對耗子道:“快滾!別磨蹭!”
耗子看著我們,又看看那扇在不斷撞擊下木屑飛濺、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壞的門,終于把心一橫。他將自己的背包緊了緊,抱起醫(yī)療箱,拎起破包。
“你們小心!”他最后喊了一聲,轉身如同離弦之箭,朝著樓梯口狂奔而去。
我和黃毛死死盯著耗子的背影,直到他安全地消失在樓梯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