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弄來的？”夏遇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眼睛卻仍盯著已經(jīng)結(jié)束的視頻畫面。
于薇神秘兮兮地眨眨眼：“你猜。”
見夏遇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于薇終于揭曉答案：“是我一個朋友她妹妹發(fā)給她的。她妹妹說今天的老師超帥，就發(fā)給了我朋友，我朋友就跑來給我炫耀了?！彼敌?，“我一看這不是許醫(yī)生嘛，所以就趕緊跑來給你看了?！?/p>
視頻只有短短三十秒，但夏遇卻重復看了好幾遍。
奇怪的是，隨著視頻一次次重播，他胸腔里那股緊繃的感覺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悸動。
心臟砰砰直跳，卻不是因為緊張。
于薇偷笑著觀察夏遇的表情：“小魚，現(xiàn)在還緊張嗎？是不是只有激動了？”
夏遇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抓著于薇的手機不放。
他不舍地將手機還回去，耳根發(fā)燙。
“別盯著我看了，”于薇晃了晃手機，“視頻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p>
“謝謝?！毕挠鲂÷曊f，手指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手機，確認視頻確實收到了。
于薇想了想，突然壓低聲音：“小魚，你說許醫(yī)生會不會也是你的書粉？他會不會來？”
夏遇一愣，會嗎？怎么可能？但心底卻有一絲隱秘的期待悄悄萌芽。
如果許獨知真的來了......這個念頭讓他剛剛平靜些的心跳再次加速。
“人魚淚老師，可以開始了。”工作人員敲門提醒。
夏遇深吸一口氣，戴上口罩：“走吧?！?/p>
活動廳里，兩百個座位座無虛席。
當夏遇走到簽售臺前坐下時，一陣歡呼聲浪幾乎將他淹沒。
“老婆！”
“寶寶！”
“人魚淚大大！”
各種親昵的稱呼從四面八方涌來，夏遇耳尖通紅，不知所措地看向于薇。
于薇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小聲說：“開始吧?！?/p>
第一個走上前的是個扎馬尾的女生，她小心翼翼地坐下，眼睛亮晶晶的：“老婆，我終于見到你了，你本人更帥?！?/p>
夏遇不好意思地低頭：“不是的，是因為化了妝?！?/p>
女生笑了，聲音溫柔：“老婆，你是不是有點緊張呀？”
夏遇愣了一下，抬頭看她：“很明顯嗎？”
“有點，”女生歪了歪頭，“本來我還挺緊張的，看到老婆你緊張我突然就不緊張了，嘿嘿?！?/p>
“老婆你別緊張，我們都很喜歡你，也會一直支持你的?！?/p>
這句簡單的話語像一劑鎮(zhèn)定劑，夏遇感到肩膀放松了些：“嗯，謝謝?！?/p>
他認真地在書的扉頁簽下"人魚淚"三個字，又和女生合了影。
接著是下一個讀者，再下一個......夏遇漸漸發(fā)現(xiàn)，這些遠道而來的讀者們個個都體貼得不可思議。
他們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適，每個人都乖巧地按照流程來，不提出額外要求，不說讓他為難的話，甚至有人特意放慢語速給他反應的時間。
“大大，不用著急，我們可以等?！?/p>
“人魚淚老師，您喝水嗎？”
“寶寶，你手酸不酸？要不要休息一下？”
這些溫暖的關懷讓夏遇的眼眶微微發(fā)熱。
他原本以為自己需要勉強自己去照顧讀者的情緒，沒想到反而是讀者們在照顧他。
隨著簽名一本本完成，夏遇的動作越來越流暢，偶爾甚至能主動問讀者一兩個問題。
時間飛逝，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
下午五點，工作人員告知還剩最后五位讀者。
夏遇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心里突然涌起一絲失落——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許獨知怎么可能來？他說不定都不知道"人魚淚"就是自己。
一小時后，最后一位讀者是個戴著圓框眼鏡的女生。
她接過簽名書，真誠地說：“老婆辛苦了，期待你下次的簽售會?！?/p>
夏遇回以微笑：“謝謝?！?/p>
女生離開后，夏遇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連續(xù)五個小時的簽名讓他精疲力盡，但心里卻很有滿足感——他做到了，而且沒有搞砸。
“累了吧？”于薇遞給他一瓶水，“今天表現(xiàn)太棒了！讀者們都在夸你呢?！?/p>
夏遇小口喝著水，輕輕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不好意思老師，我來晚了，還可以簽嗎？”
于薇轉(zhuǎn)頭看清來人，眼睛瞬間瞪大，滿腦子都是，臥槽臥槽臥槽，我就隨口一說！
夏遇以為是工作人員漏簽了哪位讀者，頭也不抬地說：“可......”他伸手接過書，卻在抬頭看清眼前人時僵住了。
許獨知？
他......真的來了？
他微微俯身，身上飄來淡淡的柑橘香氣，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可以了嗎？”見夏遇發(fā)呆，許獨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夏遇猛地回神，耳尖發(fā)燙：“可......可以的?！彼舆^書，手指微微發(fā)抖地翻開扉頁，“要......要寫什么嗎？”
“就寫'給許獨知的專屬'吧?！痹S獨知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夏遇點點頭，努力控制住手的顫抖，一筆一畫地寫下"給許獨知的專屬"。
“可以寫你的名字?！?/p>
夏遇愣了一下，我的名字？
“可以?！?/p>
寫完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意識地在旁邊畫了一顆小星星——這是他今天唯一一個加了特殊標記的簽名。
“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許獨知接過書，語氣誠懇，“耽誤你下班了?！?/p>
夏遇搖搖頭，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許獨知，你...怎么會來？"
許獨知晃了晃手中的VIP票，笑容擴大：“當然是，我也是人魚淚大大的粉絲了?！彼⑽A身，“所以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請你吃個飯？”
夏遇眨了眨眼，一時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直到于薇在背后偷偷戳他，他才回過神來：“嗯，可以的?！?/p>
于薇捂嘴偷笑：“那個，小魚你換個衣服再去吧，別被認出來了。”
夏遇看向許獨知，后者體貼地點頭：“去吧，我在這等你。”
“我很快的?！毕挠稣酒鹕?，幾乎是跑著離開了活動廳。
更衣室里，夏遇用卸妝棉仔細擦掉臉上的妝容。
溫水沖去最后一點粉底后，鏡子里露出他原本的樣子——比化妝后更加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睛卻亮得出奇。
他換下為活動準備的襯衫，穿上常穿的灰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戴口罩。
當夏遇再次出現(xiàn)在活動廳時，許獨知正和于薇聊天。
看到夏遇走來，他的目光明顯亮了一下，上下打量著他，嘴角微微上揚。
“你是在笑我嗎？”夏遇小聲問。
許獨知搖頭：“不是，覺得你比戴口罩的時候還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