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扔出門，短信震翻天拖鞋啪嗒踩在水坑里，冰涼的水濺到我光著的腳踝上。
雨水糊了一臉，跟眼淚混在一塊，又咸又澀。陳浩剛才說的話，還在我耳朵邊上嗡嗡響。
“李薇，我們分手吧。你配不上我?！薄澳憧茨?，要錢沒錢，要家世沒家世，
跟著你能有什么前途？”“這是我新女朋友，莉莉。她爸是開公司的。你識相點，自己走吧。
”然后他就把我推了出來，連我那個用了好幾年、邊角都磨白了的洗漱包，
也直接給我扔進了樓道。砰地一聲，門關得震天響，把我十年的感情直接拍死在了門外。
我穿著睡衣拖鞋，站在深夜十一點的街頭，渾身濕透，像個被扔出來的垃圾。十年啊。
我從二十歲跟他到三十歲。最好的十年，喂了狗。心口那里疼得抽抽，喘氣都難受。
雨水噼里啪啦砸下來，街上空蕩蕩的，連條野狗都沒有。真應景。我蹲下去，
想把散落一地的牙刷毛巾什么的撿起來，手指頭凍得發(fā)麻，不聽使喚。就在這時候，
手機在我濕漉漉的睡衣口袋里震了一下。又一下。煩不煩？是催房租的短信？
還是哪個不長眼的推銷電話？我這個月工資還沒發(fā)，交完房租飯都快吃不上了。
我哆嗦著掏出那部屏幕都裂了縫的舊手機，雨水滴在屏幕上，模糊一片。用袖子胡亂擦了擦。
是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李薇女士，您好。
您祖父李建國先生臨終前委托我行托管的股權已于今日全部變現(xiàn)。
共計金額：1,200,000,000,000元。請盡快確認接收賬戶信息，
以便款項匯入。如有疑問，請聯(lián)系您的專屬財富經(jīng)理，張經(jīng)理，
電話……】我眨巴了幾下眼睛。雨水流進眼睛里，有點疼。我是不是哭傻了？出現(xiàn)幻覺了？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億、十億、百億、千億……兆？
我掰著凍僵的手指頭，數(shù)著那串數(shù)字后面的零。數(shù)到第三遍，心臟猛地一跳，
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萬兩千億？！我爺爺？那個我記得早就去世，
家里誰都不愿意多提的倔老頭？給我留了一萬多億？開什么國際玩笑！這肯定是騙子短信！
對！現(xiàn)在的騙子真可惡，專挑人倒霉的時候下手！可是……這騙子怎么知道我爺爺?shù)拿郑?/p>
還知道我叫李薇？手機又震了，這次是直接來電，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我手指抖得厲害，
差點沒拿住手機。劃拉了好幾下才接通?！拔?？”我的聲音都是啞的，帶著哭腔。
電話那頭是一個特別恭敬，特別好聽的男聲：“您好，請問是李薇女士本人嗎？
”“是…是我。”“李女士您好，我是瑞士聯(lián)合銀行私人財富部門的客戶經(jīng)理，姓張。
剛剛給您發(fā)送的短信收到了嗎？關于李建國先生遺產(chǎn)繼承的事宜，
需要您盡快確認一些文件……”他說了一堆特別專業(yè)的名詞，
什么信托、股權、變現(xiàn)、離岸賬戶……我聽著聽著，慢慢站直了身子。雨水好像沒那么冷了。
胸口也沒那么堵了。握著電話的手指，漸漸有了力氣。這不是騙子。這是真的。我爺爺，
那個據(jù)說年輕時出去闖蕩再沒回來的爺爺，給我留了一座金山銀山！一萬兩千億！“李女士？
您在聽嗎？”“在聽?！蔽业穆曇舴€(wěn)了點，“你再說一遍，多少錢？
”“確認兌付的金額是一萬兩千億元人民幣整。如果您需要，
以按您的要求兌換成等值的美元、歐元或黃金……”我抬頭看了看眼前這棟老破小的居民樓，
三樓那個窗戶，是我和陳浩合租了四年的小家。不，現(xiàn)在是他和那個莉莉的了。
他剛才說什么來著？說我配不上他？說我窮？嫌我沒錢沒前途？我突然就笑了出來。
越笑越大聲，眼淚又出來了，但這次不是酸的，是燙的！我抹了把臉，
對著電話那頭說：“張經(jīng)理是吧？好。賬戶信息我馬上確認。另外，給我查一下，
北市最貴的酒店是哪兒？對，就現(xiàn)在，我要最好的總統(tǒng)套房！”掛掉電話，
我低頭看了看腳邊那攤爛泥里的洗漱包。撿起來，拍了拍灰，拎在手里。破怎么了？
舊怎么了？它跟我十年了，比某些狗男人強！陳浩，你嫌我窮？好得很。這臉，我打定了！
明天的頭條，你給我等著瞧！2 總統(tǒng)套房？給狗住都不給你電話剛掛沒一分鐘，又響了。
還是個陌生號，但尾號一串8，閃得晃眼?！拔?？”我接起來，聲音還有點飄。
一萬兩千億啊，這數(shù)字太嚇人，我腳底板現(xiàn)在都是麻的?！白鹳F的李薇女士嗎？您好您好！
我是北辰國際酒店的總經(jīng)理，姓王！”那邊聲音熱情得能烤化這冷雨，
“萬分榮幸能為您服務！聽說您想入住我們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已經(jīng)為您準備好了！
全市唯一一套‘凌霄殿’主題頂級套房，位于酒店頂層，
帶360度全景空中花園和私人恒溫泳池！請問您什么時候方便？
我立刻派勞斯萊斯幻影車隊去接您！”勞、勞斯萊斯？還車隊？
我低頭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濕睡衣和踩臟了的拖鞋。“那個……王總是吧？”我清了清嗓子，
“車不用了?！薄鞍?？李女士，雨這么大，您……”“給我個地址就行，我自己過去。
”我打斷他。讓人看見我現(xiàn)在這德行被勞斯萊斯接走？
明天社會新聞標題我都想好了——《女子疑似精神受創(chuàng)，
雨夜身著睡衣被豪車接往頂級酒店》，丟不起那人?！昂玫暮玫?！隨時恭迎您大駕！
您到了直接走VIP鉆石通道，我在門口親自迎接您！”掛了電話，地址短信就發(fā)來了。
北辰國際酒店，北市地標，聽說里面最便宜的一杯水都夠我一天飯錢。走！必須走！
我拎著我的破洗漱包，踩著濕透的拖鞋，啪嗒啪嗒就往路邊走，想攔個出租車。
結果一連過去三四輛空車，司機瞅見我這樣，速度都沒減，直接開過去了。也是，大半夜，
一個穿著濕睡衣、頭發(fā)糊一臉、眼睛通紅還光腳穿拖鞋的女人站在路邊招手，
是挺像女鬼或者神經(jīng)病的。我正琢磨著是不是得加錢，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我閨蜜，趙小曼。
“薇薇！你沒事吧？！”小曼聲音急得冒火，
“陳浩那個王八蛋剛在朋友圈發(fā)跟那個莉莉的合照了！還說什么‘告別錯的，
才能和對的相逢’！我呸！他是不是把你趕出來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發(fā)定位給我！
我馬上來接你！”我心里一暖，鼻子又有點酸。還好，還好有姐妹。“小曼……”我剛開口。
“你聲音怎么了？哭了？媽的！陳浩這個殺千刀的！你等著，我這就打電話罵死他！”“別！
沒哭！”我趕緊吸吸鼻子，“小曼，我跟你說個事，你千萬別激動?！薄吧妒拢磕阏f！
是不是那混蛋還欺負你了？”“不是……是，我好像……發(fā)財了?！薄鞍。恐胁势绷?？
中了多少？五千？一萬？夠你換個地方住不？你先來我家！
”“不是彩票……”我看著手機銀行APP剛剛刷新出來的余額提醒，
那串零長得屏幕都快顯示不下了，“是……繼承了一筆遺產(chǎn)?！薄斑z產(chǎn)？你哪個親戚走了？
沒聽說啊？多少啊？夠你在北市付個首付不？”我咽了口口水，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大概……夠把北市二環(huán)以內(nèi)的樓盤……全買下來？
”電話那頭死一樣的寂靜。過了足足五秒?！啊鞭保俊毙÷穆曇舳兜酶两鹕频?，
“你……你受的刺激是不是太大了？出現(xiàn)幻覺了？你別動！站在原地千萬別動！
我馬上打120！不不不，我直接過來！你千萬別想不開啊！”我就知道！“小曼！我沒瘋！
是真的！”我哭笑不得，“這樣，你先別驚動120。你開車來接我，送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醫(yī)院精神科嗎？”“……去北辰國際酒店?！薄叭ツ莾焊陕?？那地方死貴！
你錢多燒的??？哦不對……你現(xiàn)在可能真燒得起了……等等！
你不會真……”“來了再跟你細說！定位發(fā)你了！”半小時后，
一輛小polo嘎吱一聲停在我面前。趙小曼風風火火地跳下車，手里還拎著件大衣。
“快快快！穿上！凍死我了！你怎么就穿這點……”她話沒說完，看清我樣子，
眼圈一下就紅了，“陳浩這個畜生！真把你趕出來了？！行李呢？”“就這個。
”我舉了舉手里的洗漱包?！皨尩?！我……”小曼氣得原地轉(zhuǎn)圈，
看樣子是想立刻沖上樓去砸門。我趕緊拉住她：“別氣了。走吧，送我去酒店。
”小曼把我塞進副駕，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叨叨：“去什么酒店啊，去我家??！
咱不花那冤枉錢！等你緩過來，找個工作，離那對狗男女遠遠的……哎，
你說那遺產(chǎn)到底怎么回事？哪個爺爺？你爺爺不是早就……”“我也迷糊著呢，
明天得去找律師和銀行的人問清楚?！蔽胰嘀~頭，“但錢是真的，剛到賬。
”我把手機銀行打開，遞到她面前。小曼一邊開車一邊斜眼瞅。吱——！一個急剎車！
我差點撞擋風玻璃上！后面的車狂按喇叭。小曼死死盯著我的手機屏幕，眼珠子瞪得溜圓，
手指頭指著屏幕，哆嗦得像觸電?！皞€、十、百、千、萬、爹、爺、祖宗……?。?！
”她猛地扭頭看我，聲音劈叉了，“李薇！你搶銀行了？！不對！搶央行也沒這么多錢啊！
這這這……這后面多少個零??？！我眼花了？！”我拿回手機：“你沒眼花。所以，
放心送我去酒店了吧？”小曼呆了足足一分鐘，然后突然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尖叫！
“啊啊啊啊??！富婆！富婆竟在我身邊！姐妹！你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姐！啊啊??！
我要抱大腿！”她激動得差點把車開上馬路牙子。
好不容易到了北辰國際酒店那金光閃閃的大門口，我的睡衣拖鞋和小曼的小polo，
跟門口停著的那些勞斯萊斯、賓利比起來，簡直像走錯了片場。門童看著我們，
眼神有點猶豫，但還是保持著職業(yè)微笑走過來。還沒等門童開口，酒店玻璃大門唰地打開，
一個穿著高級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帶著起碼八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
小跑著沖了出來，齊刷刷站成一排?！袄钷迸?！”為首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王總，
一個九十度鞠躬，“歡迎您下榻北辰國際！您的到來真是讓我們酒店蓬蓽生輝！
”后面那群人也齊刷刷鞠躬。旁邊的門童和剛停好車的幾個有錢人，全都看傻了。
小曼死死掐著我的胳膊，大氣不敢出。王總一眼看到我手里的洗漱包，
立刻對后面使了個眼色。一個漂亮的女經(jīng)理立刻上前，雙手接過我的包，那恭敬的樣子，
好像接過去的是傳國玉璽?！袄钆?，一切已為您準備妥當，請您隨我來?！蔽液托÷?，
穿著跟這地方格格不入的衣服，在一群酒店高管的簇擁下，走進那金碧輝煌的大堂。
所有人都行注目禮，竊竊私語?！罢l啊這是？哪家的千金微服私訪？”“不像啊，
你看那穿的是睡衣吧？”“肯定是大佬！特別的愛好！”王總親自給我們刷了電梯卡，
直達頂層總統(tǒng)套房。電梯門一開，我都驚呆了。這哪是酒店套房？這簡直是個宮殿！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北市的璀璨夜景。
客廳大得能跑馬，水晶燈亮得能閃瞎眼?！袄钆浚@就是您的‘凌霄殿’套房。
這位是您的專屬管家團隊，二十四小時為您服務。”王總介紹著旁邊一排傭人。
我表面上穩(wěn)如老狗，心里其實已經(jīng)在啊啊啊啊啊土撥鼠尖叫了！“還行?！蔽业攸c點頭。
小曼已經(jīng)同手同腳了，只會張著嘴哇塞。王總又遞上來一個平板：“李女士，
這是酒店和周邊一些高端品牌的菜單和商品目錄，您有任何需要，隨時點，立刻給您送來。
”我接過平板，隨手劃拉著。好東西真多啊。正好，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陳浩。
我挑了挑眉，接了，按了免提?！袄钷?？”陳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煩，還有點吵，
好像在外面，“你跑哪兒去了？你還有幾件破爛在我這兒，趕緊拿走扔了！別占著地方！
莉莉看著煩心！”背景音里還有那個莉莉嬌滴滴的聲音：“浩哥，誰呀？快點嘛，
人家看中那個包好久了……”我還沒說話，旁邊的王總特別有眼力見，
立刻用不高但絕對能讓電話那頭聽清的聲音恭敬地問：“李女士，
您之前的衣物是否需要安排專人直接處理？我們可以為您聯(lián)系愛馬仕、香奈兒的專屬顧問，
為您重新置裝。”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過了好幾秒，陳浩的聲音才又響起來，
帶著疑惑：“李薇？你跟誰在一起？你在哪兒？”我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對著電話輕笑了一聲?！拔以诒背絿H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蔽衣朴频卣f，
“剛才酒店經(jīng)理問我，要不要把以前的舊衣服都扔了。我想了想，確實該扔了?！蔽翌D了頓，
聲音冷了下來?！鞍氵@種垃圾?！薄皩α?，陳浩，你和你那個莉莉，
現(xiàn)在是不是在星光天地逛街呢？看上個包？挺好啊。”“祝你們買個開心。
”“畢竟……”我勾起嘴角，對著話筒，一字一句地說?！澳羌疑虉?，好像剛剛……姓李了。
”3 買商場？只是開胃小菜電話那頭，死一樣的寂靜。連那個莉莉的嗲聲嗲氣都沒了。
我?guī)缀跄芟胂蟪鲫惡拼丝棠菑堛卤频哪?，估計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p>
過了大概一個世紀那么長，他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李、李薇？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你瘋了嗎？你怎么可能在北辰國際？還總統(tǒng)套房？你知道那兒一晚上多少錢嗎？你偷錢了？！
”聽聽這語氣，充滿了懷疑、震驚，還有那么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恐慌。我笑了，
聲音懶洋洋的，還帶著點剛淋完雨、有點著涼的小鼻音，聽起來特別欠揍。“偷？嗯，
這詞兒不錯。不過可能得換個說法，是拿回本來屬于我的東西。
”我用手指劃拉著酒店提供的那個高級平板電腦，上面琳瑯滿目的奢侈品，
“至于多少錢嘛……唉，張經(jīng)理剛才好像跟我說了個數(shù)，但我沒仔細記，
光數(shù)后面的零就數(shù)了好半天，眼都花了。”“哦，對了，”我仿佛剛想起什么，
“你們不是在星光天地嗎？正好，幫我個忙。”我點開平板上一個圖標，
直接連通了酒店的私人管家。“喂，李女士，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
”管家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幫我查一下，星光天地購物中心，
最大的那家愛馬仕專賣店，今天值班的店長是誰？讓他立刻聯(lián)系我?！薄昂玫?，李女士，
請稍等?！蔽疫@邊說著，電話那頭的陳浩呼吸明顯加重了?！袄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他聲音有點發(fā)虛，但還是強撐著，“你別以為找個托兒演戲就能嚇到我！
你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我?guī)捉飵變?，你很快就知道了?！蔽艺Z氣淡得很。不到一分鐘，
管家回話了：“李女士，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愛馬仕北區(qū)的總監(jiān)了，他正在線上，
希望能親自與您通話?！薄敖舆^來吧?！币魂囕p微的電流聲后，一個更加恭敬，
甚至帶點諂媚的男聲響起：“尊貴的李女士晚上好！我是愛馬仕北區(qū)總監(jiān)史密斯·王，
非常榮幸能為您服務！請問您有什么指示？”我開了免提，確保陳浩能聽見?！巴蹩偙O(jiān)是吧？
沒什么大事。”我輕描淡寫地說，“我前男友，叫陳浩，
現(xiàn)在大概正陪著一個叫莉莉的女人在你們星光天地店里看包。對，就現(xiàn)在?！蔽翌D了頓，
清晰地下令?！澳憧春盟麄儭！薄八麄兣鲞^的所有包，摸過的所有衣服，
試過的所有鞋——”“全都給我燒了?！薄耙?、件、不、留?！彪娫拑深^，同時炸了！“是！
李女士！立刻照辦！”王總監(jiān)的聲音激動得發(fā)顫，好像接到了什么神圣的使命?！袄钷?！
你他媽瘋了？??！”陳浩在那邊直接咆哮起來，
背景音里是那個莉莉刺耳的尖叫和周圍人的驚呼騷動?！隘偭耍俊蔽依湫?，“這才到哪兒?。?/p>
”“陳浩，你不是喜歡錢嗎？不是覺得找個有錢的莉莉就能上天了？”“好好看著。
”“從今天起，你，和你那個莉莉，
還有你們看得上的、買得起的那點東西——”“在我眼里，連垃圾都不如。
”“嘟——”我直接掛了電話。世界清凈了。爽！一口氣堵在胸口十年，終于他媽的通了！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感覺每個毛孔都透著舒坦。一轉(zhuǎn)身，
差點撞上趙小曼那張放大到變形的臉。她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看樣子離當場去世就差那么一點點了。
“薇……薇哥……”她聲音抖得不成樣，“你剛才……燒……燒了多少個愛馬仕？
”我聳聳肩，把平板遞給她：“沒算，大概夠買下你開的那輛小polo……幾百輛？
”小曼白眼一翻，腿一軟，直接往后倒。我趕緊扶住她：“哎哎哎！有點出息行不行！
這才剛開始呢！”把她拖到那價格貴得能嚇死人的真皮沙發(fā)上癱著，我拿起酒店內(nèi)部電話，
直接撥給那個王總。“王總，麻煩一件事?！薄袄钆磕堈f！
”“幫我聯(lián)系北市最好的律師事務所，最好的會計師事務所，最好的形象設計團隊，
最好的……總之什么都給我找最好的！明天上午九點，我要在我的套房里見到他們。
”“另外，準備一輛車，低調(diào)點但別太低調(diào)的，明天用?！薄霸贉蕚湟慌_最新款的手機，
衣服鞋子從里到外都送幾套合適的過來，尺寸我發(fā)你。”王總一句多余的話沒有，
只有一連串的“是是是，馬上辦，請您放心！”看看！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以前我跟陳浩省吃儉用半年，想買個新手機都得糾結半天配置和折扣?，F(xiàn)在？動動嘴皮子，
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爭先恐后地送到你面前。小曼癱在沙發(fā)上，緩了半天才活過來，
抱著靠枕眼神發(fā)直：“薇薇……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掐我一下……不對！還是別掐了！
萬一是真的呢！”我被她逗笑了，扔給她一個抱枕：“是真的。姐妹，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這一晚上，我跟小曼都沒睡。躺在比我家還大的床上，
看著天花板上能模擬星空的高級設備，吃著酒店米其林大廚連夜送上來的精致夜宵，
喝著據(jù)說好幾萬一口的紅酒（雖然我覺得還沒肥宅快樂水好喝）。我們聊了一夜。
聊這狗血的十年，聊陳浩的混蛋，聊未來的打算。小曼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后來的興奮，
再到最后的摩拳擦掌。“干！必須干翻他們！”她揮舞著叉子，“薇薇！
你現(xiàn)在是超級富婆了！有什么計劃？收購陳浩他們公司？讓他給你打工！
天天讓他跪著擦地板！”我晃著酒杯，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空。“那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還有那個莉莉，眼睜睜看著他們最看重、最炫耀的東西，一樣一樣，
變成我的。”“我要讓他們，連我的腳底板都夠不著。”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金燦燦的。新的一天開始了。李薇死了。死在昨天晚上的冷雨里?，F(xiàn)在活著的，
是鈕祜祿·李薇。九點整，總統(tǒng)套房的外廳，已經(jīng)像個小型的精英招聘會。
穿著阿瑪尼高定西裝、頭發(fā)絲都透著精致的律師團隊。
戴著金絲眼鏡、說話滴水不漏的會計師。
還有拎著巨大箱子、里面掛滿了當季最新款高定的形象設計師們。他們齊刷刷地站著，
對著穿著酒店提供的真絲睡袍、頭發(fā)還濕漉漉的我，恭敬地彎腰?！袄钆吭缟虾?！
”陣仗有點大。但我hold住了。我坐在沙發(fā)上，接過管家遞來的咖啡，抿了一口。
“都坐吧。時間緊，任務重，直接開始?！甭蓭熛乳_口：“李女士，關于您的遺產(chǎn)繼承文件，
我們已經(jīng)全部審核完畢，完全合法有效。
您名下現(xiàn)在擁有包括瑞士聯(lián)合銀行、幾家離岸投資公司以及北美幾個科技巨頭的巨額股份，
現(xiàn)金流非常充裕。這是詳細的資產(chǎn)清單，請您過目?！彼七^來一個平板，
上面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和圖表。我掃了一眼，重點看了下最后那個總結性的數(shù)字。嗯，
確實很長一串零。心滿意足。“另外，”律師推了推眼鏡，“根據(jù)我們的初步調(diào)查，
您祖父李先生早年離家創(chuàng)業(yè)，積累了大量財富，但他為人非常低調(diào)，
且似乎與國內(nèi)家族有些隔閡，所以……”“所以沒人知道我有這么個土豪爺爺。”我接話，
“挺好。清凈?！睍嫀熃又鴧R報：“李女士，您的財富管理方案我們已經(jīng)做了幾套預案，
從保守到激進都有。另外，關于您昨晚提及的，
收購星光天地購物中心的事宜……”客廳里瞬間安靜了一下。
所有精英們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固。收購一個北市地標性的頂級商場？從提起到現(xiàn)在，
好像還不到十二小時？我放下咖啡杯：“怎么？有難度？”“不不不！”會計師趕緊說，
“完全沒有難度！以您的資金實力，全額現(xiàn)金收購都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
我們已經(jīng)初步接觸了對方的最大股東，對方表示非常樂意與您洽談！”“嗯?！蔽尹c點頭，
“那就談。盡快簽合同。我不喜歡等?！薄笆?！”輪到形象設計團隊了。
為首的是一位看起來就很時尚的女士，她笑著打開那些衣箱：“李女士，
根據(jù)您的氣質(zhì)和身材，我們?yōu)槟暨x了一些當季新品，請您過目。
包括一些晚宴禮服、日常套裝、珠寶配飾……”衣服都很漂亮，閃瞎眼的那種漂亮。
但我指了指自己身上：“先給我弄個能出門見人的造型。頭發(fā)，臉，衣服。要快，
還要看起來……”我想了想?！翱雌饋砗苜F?！薄胺浅芬庑?！”設計總監(jiān)眼睛一亮，
“保證讓您煥然一新！”兩個小時后。我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鏡子里的人，
我差點沒認出來。利落的短發(fā)（造型師說長發(fā)顯得不夠干練，
直接剪短并染了個顯白的冷茶色），精致的妝容（看不出化了妝但就是賊好看那種），
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裝套裙（某個我以前只敢在雜志上看看的牌子），
腳上是一雙踩著能戳死人的細高跟。整個人看起來……又A又颯，還他媽賊有錢！
趙小曼圍著我一圈圈轉(zhuǎn)，嘴里嘖嘖有聲：“完了完了，薇薇，你這樣出去，
得迷死多少小鮮肉！陳浩那個瞎子！虧大了他！”我對著鏡子，勾了勾嘴角。很好。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败嚋蕚浜昧藛?？”我問管家?！皽蕚浜昧?，李女士。按照您的要求，
低調(diào)但又不失身份，選了輛賓利慕尚，已經(jīng)在樓下等候?！薄昂谩！蔽夷闷鹦驴钍謾C，
拎起一個新送來的、價格夠買陳浩那破車十輛的手包，看向小曼?！白撸忝?。”“干嘛去？
”小曼眨巴眼。我微微一笑。“去接收我的新商場?！薄绊槺悖纯从袥]有不長眼的垃圾，
需要清理一下?！? 商場易主？現(xiàn)場打臉啪啪響賓利車確實穩(wěn)。坐在里面，
幾乎感覺不到北市早高峰的擁堵和顛簸。司機沉默專業(yè)，
車內(nèi)彌漫著一種昂貴的皮革和香氛混合的味道。趙小曼坐在我旁邊，緊張地一直搓手，
時不時偷瞄我?！稗鞭薄愕葧赫嬉M去？直接說這商場是你的了？”她壓低聲音，
“我、我有點腿軟?！蔽遗牧伺乃氖直常骸芭率裁?？現(xiàn)在我們是爺。
”車子平穩(wěn)地停在星光天地那標志性的巨大門口。門童快步上前，恭敬地拉開車門。
當我踩著高跟鞋，邁出車門的那一刻，明顯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驚艷，探究，羨慕。
以前我跟陳浩來這種地方，基本都是window shopping，
偶爾攢錢買件打折品，店員的眼神都是愛答不理的?，F(xiàn)在？我目光隨意一掃，
那些穿著制服的店員，不管男女，腰板都下意識挺直了，臉上堆起最職業(yè)的笑容。金錢，
果然是最好的濾鏡和盔甲。我沒直接去愛馬仕那邊，而是帶著小曼，
先漫無目的地在商場里逛了逛。所到之處，簡直像摩西分海。人們自動讓開一條路，
店員們紛紛鞠躬問好。小曼在我耳邊小聲嗶嗶：“臥槽臥槽！他們是不是認出你了？
昨天燒包的事情上新聞了？”“沒認出來?！蔽业恍?，
“他們只是認出了我身上這套行頭，加起來夠他們掙好幾年的?！闭f著，路過一家珠寶店。
櫥窗里一條鉆石項鏈閃得晃眼。我腳步?jīng)]停，
只隨口對跟在我身后的、商場派來的臨時助理（王總一早就安排好了）說：“這條，包起來。
”助理眼皮都沒眨一下，立刻躬身：“是，李女士。”小曼差點左腳絆右腳摔個跟頭：“姐！
親姐！你都不問價格嗎？！”“喜歡就買，問什么價格。”我繼續(xù)往前走，“格局打開。
”小曼：“……”逛了大概十分鐘，我覺得預熱得差不多了。該去辦正事了。
我轉(zhuǎn)向助理：“愛馬仕專賣店在哪個位置？”助理立刻躬身引路：“請您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