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正如顧沉舟預料,多方介入下,西安事變和平解決。蔣委員長被釋放,由張學良親自護送回去。他同意了張學良和楊虎城的請求,停止內戰(zhàn),聯(lián)合抗日。
這件事后,全連士兵對顧沉舟更加敬畏和服從。
三連在事變中的表現(xiàn),也讓八十八師全體官兵刮目相看。
大家都想進三連,當顧連長的兵。
雖然訓練苦,但待遇好,而且顧連長有本事,有錢又有背景,跟著這樣的長官才有前途。
很快,顧沉舟成了八十八師普通士兵眼里的“的香餑餑”,他帶的三連成了眾人向往的地方。
顧沉舟心里高興。士兵越信任他,將來在戰(zhàn)場上就能收攏更多潰兵,隊伍壯大就越快。這樣,離他打造一支精銳部隊的目標就更近了。
……
西安事變的危機雖然過去,但籠罩中國的戰(zhàn)爭陰云更重了。報紙上滿是日本要大舉侵華的言論,連茶館說書先生都在講“日本亡我之心不死”。氣氛緊張,人心惶惶。
蔣委員長也感到了危險。一道密令迅速下達到八十八師:立刻秘密集結,分批開赴上海增防,尤其要加強虹口機場和日租界周邊的兵力。作為中央軍精銳,八十八師是第一批出發(fā)的部隊。
命令傳到三連時,顧沉舟正在沙盤前研究巷戰(zhàn)戰(zhàn)術。
看到地圖上虹口機場的標記,他有了想法。
虹口機場在日軍控制區(qū),是日本在上海的軍事基地,有海軍陸戰(zhàn)隊駐扎。
歷史上,“七七事變”后,國軍曾進攻虹口機場,想摧毀它以削弱日軍,但攻堅失敗,損失慘重,結果日軍利用機場給國軍造成毀滅性打擊。
因此,顧沉舟特別看重這個地方。如果能在淞滬戰(zhàn)役前炸掉它,就能重創(chuàng)日軍,給國軍帶來巨大優(yōu)勢。
顧沉舟決定提前帶部隊去虹口機場附近準備。
他立刻寫了報告送到營部,理由很充分:新兵多,坐火車長途運輸容易松懈;不如借機以戰(zhàn)備拉練名義,徒步去上海,既能鍛煉部隊意志和耐力,又能讓官兵熟悉江南水網地形,為將來的城市戰(zhàn)、河汊作戰(zhàn)做準備。
營長看了看報告,又看看年輕卻沉穩(wěn)的顧沉舟,想想他的背景和帶出的“模范連”,略作考慮就批準了,叮囑注意安全,保持聯(lián)絡。
拿到批復,顧沉舟毫不耽擱。當天下午,三連全體官兵,帶上所有武器彈藥和三天干糧,在其他連隊或驚訝或羨慕的目光中,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出孝陵衛(wèi)軍營,沿公路向東南方向上海進發(fā)。
這不是普通行軍,是顧沉舟刻意安排的急行軍。
顧沉舟要模擬最惡劣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在真正打仗前狠狠錘煉部隊的筋骨和意志。命令只有一個字:快!
第一天,全連強行軍八十里。顧沉舟身先士卒,和士兵一樣負重,還幫體力不支的新兵扛機槍腳架。他的嚴厲督促和無聲榜樣,讓隊伍咬牙堅持下來,沒人掉隊。
第二天,行軍速度更快了,顧沉舟還增加了途中“遇敵”的急行軍和戰(zhàn)術規(guī)避演練。士兵們累得快散架,但看到連長布滿血絲卻銳利的眼睛,聽到他嘶啞卻堅定的口令,沒人敢停下。夜里只短暫休息了四個小時,啃冷干糧,裹著濕冷的軍毯打個盹。
第三天凌晨,連續(xù)兩天兩夜高強度行軍,讓這支鐵打的隊伍也逼近極限,士兵們已經很累了。
就在這時,擔任尖兵的二排長方志行帶著兩個偵察兵狂奔回來,臉色鐵青,喘著粗氣報告:“連…連長!前面張家坳村…出事了!”
顧沉舟眼神一凝:“說!”
“是土匪,大概五十人,正在村里燒殺搶掠!我聽見女人哭…還有槍聲?!狈街拘新曇魬嵟?。
“什么?!”顧沉舟渾身一震,怒火沖上頭頂。
國難當頭,這群敗類不保家衛(wèi)國,反而禍害同胞?!
“畜生!”顧沉舟大罵,他猛地轉身,對著疲憊但隊形不亂的全連士兵,用盡全力吼道:
“弟兄們,都聽見了嗎?前面張家坳的鄉(xiāng)親,正被一群喪盡天良的土匪禍害!他們在燒咱們的房子,殺咱們的親人,糟蹋咱們的姐妹!告訴我,你們累不累?!”
“不累?。。 比B官兵怒吼,連日積累的疲憊瞬間被怒火取代。
保家衛(wèi)國!這四個字第一次如此真實地砸在每個人心上。
“好!”顧沉舟猛地拔出腰間的勃朗寧手槍,指向火光沖天的張家坳方向:
“目標,張家坳!全連,戰(zhàn)斗隊形,急行軍!給老子滅了這群畜生!”
“殺!??!”剛才還疲憊的隊伍,瞬間爆發(fā)出駭人的殺氣。士兵們紅著眼睛,在顧沉舟和王大猛等排長帶領下,朝火光和哭喊聲猛撲過去。
張家坳已是一片地獄。幾十個穿著雜亂、面目猙獰的土匪正肆意妄為:砸門搶東西;點燃的草垛房屋火光沖天;幾個村民倒在血泊里;女人的哭喊尖叫撕心裂肺……
“打!”顧沉舟一聲令下。
“噠噠噠——!”全連那四十支沖鋒槍瞬間爆發(fā)出恐怖的嘶吼。密集的子彈潑向村中土匪,捷克式輕機槍的點射聲,中正式步槍的清脆射擊聲,響成一片。
訓練有素的三連官兵,如同猛虎下山。他們三人一組,交替掩護,迅速搶占村口、圍墻、屋頂?shù)戎聘唿c?;鹆珳蕛疵停翢o混亂。
土匪被打懵了。
他們哪見過裝備精良、戰(zhàn)術熟練、殺氣騰騰的正規(guī)軍?
剛才還囂張的土匪,瞬間倒下。
不到十分鐘,村內頑抗的土匪就被消滅,剩下幾個亡命徒往村后二龍山跑。
“想跑?王大猛!”顧沉舟眼神冰冷。
“到!”王大猛拎著沖鋒槍,眼都紅了。
“帶一排,給我追!一個都別放過,抓活的!老子要問話!”顧沉舟吼道。
“是!”王大猛嗷一嗓子,帶人殺氣騰騰地追了上去。
村子里的哭喊聲漸漸平息。幸存的村民們看著這支從天而降的軍隊,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土匪尸體和被救出的親人,劫后余生,許多人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老總!謝謝老總??!”
“青天大老爺!你們可算來了!”
顧沉舟沒時間安撫。他一把揪住被王大猛抓回的土匪小頭目,槍頂著他腦門,聲音冰冷:“說!老窩在哪兒?!”
小頭目嚇破了膽,褲襠濕透,哭嚎著:“在…在二龍山…清風寨…老總饒命?。 ?/p>
“二龍山?”顧沉舟眼中寒光一閃。
除惡務盡!留著這匪窩,以后還得禍害百姓。
“方志行,閆森!”顧沉舟點將。
“到!”兩人立刻上前。
“你們帶二排三排,押著俘虜,立刻奔襲二龍山清風寨,趁他們老巢沒人,給我端了它。趙守田!”
“到!”趙守田應聲。
“你的重機槍,架在二龍山腳下,封死下山的路,一只蒼蠅也別放跑!”
“是!連長!”
兵貴神速。
剛打完一場的三連官兵,沒有絲毫停頓,在顧沉舟指揮下,再次開動。方志行和閆森帶隊,在俘虜指引下,直撲二龍山。
清風寨留守的土匪根本沒想到老大栽得這么快,更沒想到官兵來得如此迅猛。
寨門被幾顆手榴彈炸開,方志行和閆森帶隊沖進去,又是一場干凈利落的殲滅戰(zhàn)。頑抗的土匪頭目被擊斃,其余大部分被俘。
寨子里搜出不少搶來的財物和糧食,其中有二十根金條和五千塊現(xiàn)大洋。
顧沉舟把錢交給心腹顧龍保管,這錢到上海有大用。
天亮時分,二龍山清風寨的土匪被徹底鏟平。
這一仗打得漂亮。
顧沉舟的部隊僅付出兩人輕傷的代價,打死打傷土匪九十多人,俘虜五十七人,是一場大勝。
這充分說明部隊的訓練很有效。
顧沉舟在張家坳村外的打谷場上開了公審大會。
當著全體村民和全連官兵的面,那些手上沾滿百姓鮮血、犯下奸淫擄掠重罪的土匪頭目和骨干被押上來。
顧沉舟親自宣布他們的罪行,然后挨個槍斃。
幾聲槍響,惡貫滿盈的土匪得到了懲罰。
村民們拍手稱快,不停感謝。士兵們心中也升起一股榮譽感。
剩下的幾十個被裹挾上山、罪行較輕或還沒來得及作惡的年輕土匪被集中起來。
顧沉舟看著他們驚恐茫然的臉,沉聲道:
“你們當中,有人是被逼無奈,有人是走投無路。現(xiàn)在,給你們兩條路!”
“第一,愿意拿起槍打鬼子的,跟著我!從今天起,洗心革面,當個堂堂正正的兵!殺鬼子,保家衛(wèi)國!”
“第二,不愿意當兵的,每人領兩塊大洋,回家去,老老實實種地過日子!再敢當土匪,下次撞到我顧沉舟手里,子彈伺候!”
最終,三十多個年輕力壯、或是被顧沉舟這支鐵血部隊震懾和吸引的土匪,選擇留下當兵。
其他人領了兩塊大洋,千恩萬謝地走了。
顧沉舟的部隊人數(shù)增加到了二百三十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