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這不是一個女子逆襲的傳奇， 而是一記甩在千年偏見臉上的響亮耳光。
她不是要當狀元， 她是要讓天下知道： 筆在她手里，就是刀； 她說出的話，就是法！
從被撕開衣襟驗身的恥辱，到紫袍加身、百官跪拜，
她用一場場生死博弈告訴所有人： 女人要的不是恩賜，是掀了這吃人的棋盤，
自己做執(zhí)棋人！這故事太狠、太痛、太燃—— 因為這一次，她寫的不是科舉文章，
是整個時代的判決書。1 破廟斷發(fā)（風雪夜，破廟殘燈）我最后悔的，
就是在爹靈前燒了那封血書?；鸸饩碇詈竽切凶帧扒喑?，若天下不容女子執(zhí)筆，
你便做那執(zhí)筆改命之人?！蓖忸^風刮得像野鬼哭嚎，破廟里那盞油燈忽明忽暗，
把我爹的牌位照得格外凄涼。我拿起剪子，一把攥住垂到腰間的長發(fā)。咔嚓。頭發(fā)丟進火堆，
騰起一股焦糊味。銅鏡里的人影模糊，眉眼還清秀，卻已像個瘦削少年?！皬慕衿?，
沒有沉青硯了?！蔽覊旱蜕ひ簦囍屄曇糇兇?，“我叫莫硯?！蹦竞?，破局而生。
不是說女子不能入仕？我偏要這仕途，為我裂出一道天光?。ǖ钤嚪虐袢眨┚┏浅车脜柡Α?/p>
鑼鼓震天響，報喜的官差騎馬橫沖直撞，街邊攤子都快被掀翻。我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青衫，
擠在人群里，聽他們唱名?！耙患椎谝幻?！”四周聲音瞬間抽空，
我只聽見自己心跳一下比一下重。中了。真中了。人潮推著我向前，無數目光釘在我身上，
羨慕的、嫉妒的、探究的。我攥緊袖口，指甲掐進掌心，靠著點疼提醒自己：不能露餡。
領進士服，叩謝皇恩。高高御座上，景熙帝李珩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抬起頭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目光垂著，只敢看龍袍下擺?！暗故悄贻p。”他輕笑，
“策論寫得不錯，胸中有溝壑。望你日后勤勉為民，不負朕心?！薄俺迹裰?。
”我跪在冰冷金磚上，額頭抵地，心里卻燒著一把火。爹，你看到了嗎？女兒做到了。
（三日后，宮門驗身）沒想到，風光就三天。禮部那個劉懷玉，
殿試時坐我旁邊、一直用眼角瞟我的榜眼，他攔在我出宮的路上，身后跟了幾個冷臉侍衛(wèi)。
“莫大人，留步。”我心一跳，穩(wěn)住聲：“劉大人有何指教？”他皮笑肉不笑，
遞來一卷文書：“莫大人的戶籍，似乎有些問題。家鄉(xiāng)來人說了，沉家只有一個女兒，
早年病故。不知莫大人……從哪來的？”我后背霎時沁出冷汗，
嗓子發(fā)干：“戶籍文書俱在禮部存檔，劉大人什么意思？”“存檔是存檔，
可這人嘛……”他上下打量我，眼神像毒蛇信子，“總得驗明正身，才好為官，不是嗎？
免得有些妖孽，牝雞司晨，亂了朝綱?！痹捯粑绰?，兩個侍衛(wèi)猛地扭住我胳膊！
“你們干什么！”我掙扎，心慌得快跳出來。“驗身！”劉懷玉冷喝，“扒了他的衣服！
看看這新科狀元，是男是女！”“放肆！我是朝廷欽點的狀元！你們豈敢——”嘶啦！
我胸前衣襟被撕開，露出緊纏的布條，和那絕不屬于男子的微微起伏?？諝馑兰拧?/p>
劉懷玉尖利的聲音劃破寂靜：“女人！她是個女人！欺君！這是欺君大罪?。?/p>
”（刑部大牢）鐐銬真沉，冰涼鐵環(huán)磨得腳踝手腕血肉模糊。牢房又潮又臭，
老鼠吱吱鉆草堆。隔壁有個犯官老頭，扒著欄桿看我，嘖嘖兩聲：“可惜了，好好的狀元郎，
怎么是個女的？這下完了，九族都得跟你掉腦袋?！蔽覜]理。
燒信時的決絕、李珩說“胸有溝壑”時的贊賞、劉懷玉得意扭曲的臉、同窗驚愕鄙夷的唾罵。
“騙了我們這么久！”“讀書人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妖女！禍亂朝綱！
”那個曾跟我抵足夜談、暢想治國平天的好友，也隔著牢門對我吐口水，像看什么臟東西。
心口比鐐銬磨破的地方更疼。（金殿之上，白綾賜死）我被拖上金殿，
像條死狗扔在冰冷磚地上。頭頂聲音嗡嗡響成一片，全是“處死”“凌遲”“誅九族”。
劉懷玉喊得最響：“陛下！莫硯女扮男裝，欺君罔上，亂法度，毀綱常！不殺不足以正視聽！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請陛下即刻下旨，將此妖女明正典刑！”我慢慢抬頭，看御座上的李珩。
他沒什么表情，眼神很深，看不透。他擺了擺手。一個小太監(jiān)端著朱漆托盤走來，
上面放著一段白綾，三尺長，刺眼的雪白。“莫硯，”李珩開口，聲音聽不出波瀾，
“你還有何話說？”殿里瞬間安靜，所有目光釘在我身上，等著看我痛哭流涕或嚇暈過去。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喉嚨里全是鐵銹味。用手肘撐地，慢慢搖搖晃晃跪直身體。
我看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聲音嘶啞卻清晰：“陛下?！薄叭舨湃A可定江山，
為何性別能定生死？”滿殿死寂。連劉懷玉都張著嘴忘了合。我盯著李珩，
一字一句砸在地上：“您今天殺了我，殺的不是一個欺君的女子，
是天下所有讀書、明理、想要報效家國的女子的志氣！您告訴她們，讀再多書也沒用，
有再大的抱負也沒用，只因為她們是女人，就活該一輩子困在后院灶臺之間！
”李珩眼神猛地一閃。劉懷玉反應過來尖叫道：“狂妄！死到臨頭還敢妖言惑眾！
陛下——”“夠了?！崩铉翊驍嗨?。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白綾被殿外的風吹得微微晃動。
他終于又開口，聲音沉沉：“欺君大罪，罪不容誅。然……念你確有才學，朕，暫留你一命。
”“陛下！”劉懷玉和幾個老臣撲通跪下。李珩沒看他們，只看著我：“剝去功名，
貶為御史臺文書，抄錄案卷，留觀后效?！彼鹕矸餍涠?，沒再回頭看任何人一眼。
兩個侍衛(wèi)上來拖起幾乎虛脫的我。被架出沉重宮門時，我回頭望了一眼。朱紅宮墻，
金色琉璃瓦，在太陽底下亮得晃眼。我舔掉嘴角的血沫子，
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今天你讓我跪著抄文書，明天我定讓你站著聽我宣政。
”（御史臺文書房）御史臺的文書房，比刑部大牢好點，至少沒老鼠。但也就好那么一點。
空氣里一股陳年墨臭和灰塵味，卷宗堆得比人高，光線昏暗，只有窗縫漏進幾縷慘淡的光。
帶我來的老吏撇嘴，指了個角落位子：“喏，你的地方。每日抄錄舊檔十卷，錯一字，
扣一頓飯?！睅讉€原本埋頭寫字的文書偷偷抬頭，交換眼神，里面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好奇。
一個穿綠袍的小官踱過來，劉懷玉的狗腿子之一，用拂塵挑我桌上那疊紙，嗤笑：“喲，
這不是咱們的女狀元嗎？怎么，男人當不下去了，跑來跟我們搶飯碗？”旁邊一陣壓抑竊笑。
我沒吭聲，鋪紙磨墨。拂塵又惡劣地掃我下巴一下：“女子也配查案？
識得幾個字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回去繡花不好嗎？”墨錠在硯臺上重重一劃，
發(fā)出刺耳聲響。我抬起頭看他。他大概被我眼里什么東西嚇到，手一縮，
悻悻道：“看什么看！趕緊抄！抄不完沒飯吃！”他走了，其他人也縮回頭，
屋里只剩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我拿起筆，蘸飽墨，開始抄第一篇。
那是三年前一樁江南漕運虧空案的卷宗，字跡潦草，語焉不詳，最后定了幾個小吏的罪，
草草結案。我一個字一個字抄著，寫下的每一筆，都像在心口又刻下一道痕。爹，你看著。
路再難，女兒也會走下去。我被扔進御史臺那天，雨大得像天漏了。劉懷玉撐傘站在廊下，
官袍干干凈凈，鞋面都沒濕。他笑瞇瞇對御史大夫說：“此女雖欺君，但圣上仁慈，
留她一命。就讓她……抄抄文書吧?！彼匾饧又亍俺眱蓚€字，像喂狗扔塊餿饅頭。
我沒說話，跟著老文書往里走。背后傳來他輕飄飄一句：“女子嘛，手巧。抄字兒，
也算不浪費?！蔽疫o手指，指甲掐進掌心，疼得清醒。他們以為讓我跪著抄書，
我就再也站不起來?？晌移屗麄兛纯?，這筆，我能執(zhí)得多穩(wěn)。
2 金殿驚變御史臺的文書房，比牢房好不了多少。霉味、灰塵、舊紙堆得像墳。
我被分到最角落一張破桌，硯臺是裂的，筆是禿的。老文書咳著痰說：“莫……莫姑娘是吧？
這兒是歷年積壓的舊案卷，你……先抄著吧?！彼钢笁叞肴烁叩亩褩?。
旁邊幾個年輕文書嗤嗤笑?！八艹猛陠?？別把墨當胭脂抹了?！薄鞍?，
說不定人家字兒寫得比花繡得還好呢？”我沒理，坐下就開始磨墨。他們說女子不能入仕？
那我便讓這仕途，為我裂開一道天光！這是我割發(fā)那夜對自己說的話。現在，
它像根針扎在我心里。第一天，我抄到深夜。手酸了甩一甩，眼花揉一揉。沒人給我留燈，
我蹭走廊那盞昏黃燈籠光。巡夜的老兵經過，嘟囔：“這么拼，圖啥啊？”我沒抬頭，
只說：“圖個明白?！彼麚u頭走了。我知道他不明白。他們都不明白。我不是圖升官，
不是圖富貴。我是圖一個道理——憑什么女子就不能站在光下，執(zhí)筆寫天下？第三天，
劉懷玉來了。他踱步到我桌前，用手指抹了下我摞好的卷宗，沾了一指灰?！澳帲?/p>
你這抄得……不太行啊?！彼朴普f，“字跡潦草，墨跡深淺不一。
是不是女子手腕沒力啊？”我抬頭看他：“劉大人若覺得不行，我可以重抄。
”他笑了：“重抄？你當御史臺是你家書房？紙墨不要銀子的？
”他隨手拿起我剛抄好的一頁，撕了?！爸爻！彼f，“抄到我滿意為止。
”紙屑落我手背上，像雪，也像墳頭紙。我沒說話，重新鋪紙。
他俯身壓低聲音：“你別以為陛下留你命，你就能翻身。你一輩子……就只配在這兒，爛掉。
”我筆尖一頓，墨點污了紙。他滿意地走了。那之后，我抄得更狠。他們不給我好紙，
我就用廢紙背面寫。他們不給我新墨，我就兌水磨到底。我不僅抄，我還看。
我看那些陳年舊案——貪腐、冤獄、土地兼并、鹽鐵私賣……一樁樁一件件，全是吃人的賬。
老文書有時看我一眼，欲言又止。終于有一天，他趁沒人，塞給我一摞卷宗。
“這……這是江南三年前的鹽稅案，沒人敢碰。你……你看看就行，別往外說?！蔽医舆^，
沉甸甸的。他低聲說：“你爹……莫清言先生，是我舊友?！蔽颐偷靥ь^。
他卻已佝僂著背走遠了。那晚，我沒睡。我在燈下一頁頁翻鹽稅案。
賬目不對——明明征了千萬兩鹽稅，入庫卻只有一半。其余的去哪兒了？
批復是“修繕河堤”，可河堤那年根本沒決口。我再往下翻，線索斷了。
卷宗被人為撕了幾頁。但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簽名：戶部侍郎，張文啟。他是劉懷玉的妹夫。
我心里一跳，繼續(xù)翻。終于在一堆廢紙里，
找到一張被揉皺的草稿——是張文啟寫給某人的密信：“江南鹽利已分，三成送東宮，
五成你我各半，余下打點?！睎|宮？太子？我手有點抖。這不是貪腐，
這是結黨營私、動搖國本。我把那張紙撫平，夾進《律例疏議》里。心跳得像擂鼓。我知道，
我握住的不是紙，是一把刀。能殺人，也能救己。第二天，劉懷玉又來“視察”。
他這次沒撕我紙，反而笑得更和藹：“莫硯啊，你父親當年……也是可惜了。明明有才，
卻非要去碰不該碰的東西?！蔽夜P尖一頓：“什么東西？”“女科啊。”他笑，
“女子讀書已是恩賜，還想科舉？荒唐！”他俯身，聲音壓得更低：“你爹就是太固執(zhí)，
不然也不會死得那么早。”我猛地抬頭。他笑瞇瞇地走了。那晚，我夢見了爹。
他坐在破廟里，燈下教我寫策論?！扒喑?，字要穩(wěn)，心要靜。將來你若為官，
當為天下人執(zhí)筆?！蔽覇査骸芭右材転楣賳幔俊彼聊粫?，說：“現在不能。
但總有一天，會有人劈開那條路?！薄罢l？”“也許是你?！蔽倚蚜?，臉上全是淚。
父志未盡，女兒今日，以血續(xù)之。我不是發(fā)誓，我是告訴自己——這條路，我必須走到底。
我開始暗中整理鹽稅案的證據。賬目、密信、證人名單……一點一點，拼圖一樣湊齊。
老文書偶爾幫我：“這……這是當年經辦的小吏名單，也許……還有人活著。
”我一家一家去找。有的死了，有的瘋了，有的見了我就關門。
直到我找到當年押運鹽稅的一個老兵。他斷了一條腿，躺在床上等死。我說我是御史臺的人，
來查舊案。他冷笑：“查什么查？官官相護，誰查誰死?！蔽曳畔乱稽c碎銀：“我只求真相。
”他看了我很久，說：“你像個女人。”我沒否認。他忽然笑了：“女人也好，
男人也罷……能掀翻那群蛀蟲，就是好人。”他告訴我，那批銀子根本沒運進京，
半路就被張文啟的人截了，熔成私銀，分了?！拔矣匈~本?！彼f，“我偷偷抄了一份，
藏在我家灶底下?！蔽夷玫劫~本時，手是抖的。字跡歪歪扭扭，但一筆一筆，清清楚楚。
時間、地點、人物、銀兩數目……全對得上。鐵證如山。我連夜寫成《鹽弊十疏》，
一字一句，皆是血淚。天快亮時，我站在宮門外，等陛下早朝。雪下得很大，我跪在雪地里，
雙手高舉奏書。侍衛(wèi)來趕我，我不走。劉懷玉的轎子經過，他撩簾看了一眼，冷笑：“怎么，
跪在這兒求陛下納了你？”我沒理他。他終于走了。李珩的鑾駕到時，我已凍得半僵。
他走下轎輦，看著我：“莫硯，你這是何苦？”我叩首：“臣有本奏——江南鹽稅案，
貪銀千萬，牽連三省，請陛下親覽！”他沉默片刻，接了奏疏。三日后，我被傳召入宮。
李珩坐在御案后，面色陰沉。劉懷玉、張文啟都在，滿殿文武鴉雀無聲?！澳?，
”李珩開口，“你所奏之事，可為真？”“句句屬實?！蔽掖?。張文啟跳出來：“陛下！
此女欺君在前，如今又誣告朝臣，其心可誅！”劉懷玉也跪下了：“陛下，莫硯乃女子，
不得干政！此奏不合禮法，當焚毀！”李珩卻看我：“你說你有證據？
”我點頭：“賬冊、人證、密信，俱在?！睆埼膯⒋笮Γ骸叭俗C？你找的是哪個戲子演的？
”我從袖中取出賬本，雙手奉上。內侍接過，遞給李珩。他翻了幾頁，臉色越來越沉。
“張文啟，”他忽然開口，“你可知罪？”張文啟跪地：“臣……臣冤枉！
”劉懷玉也急道：“陛下！此賬本必是偽造！”我抬頭：“是不是偽造，一查便知。
”李珩合上賬本，沉默良久。終于，他開口：“莫硯，朕命你——主審此案。
”3 鐵證如山滿殿嘩然。劉懷玉猛地抬頭：“陛下！不可！她乃女子，豈能審案？
”李珩冷冷道：“她能查出你們查不出的案，就能審你們不敢審的人?！彼次遥骸澳?，
你可能勝任？”我跪地：“臣——能?！睆埼闹钢伊R：“你連科舉都是騙來的！
誰信你查案？！”我不語，只是從袖中取出另一封信——是劉懷玉與張文啟的私信，
提到“東宮那份別忘了”。劉懷玉臉色瞬間慘白。我抬頭，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最終定格在李珩臉上：“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我是真相的執(zhí)筆人?！蹦且豢?，
殿中靜得可怕。李珩看著我，眼神復雜。他終于開口：“擢升莫硯為監(jiān)察御史，
即日起主審江南鹽稅案。”“欽此?！蔽疫凳祝骸爸x陛下?！逼鹕頃r，我看見劉懷玉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