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窮書生，我是御史千金。他發(fā)誓金榜題名必來娶我。可他高中狀元，卻誣陷我爹，
我甚至沒見到他，就已經(jīng)被流放！從此我只能靠擺攤為生，五年后，他卻帶著大軍凱旋，
這一次我不顧一沖上去質(zhì)問他！01“悠然，聽說討伐匈奴的大軍凱旋，今日路過晉城，
城里人都去迎接。今日人多，你早些出攤，生意興許能好些?！蔽覒艘宦?，
扛起靠在門口的糖葫蘆靶子往官道走去。邊走邊忍不住心中發(fā)恨，五年了，每當獨自一人，
我就想起那個人——是他忘恩負義，是他害得我們一家落到如此地步。走上官道，
果然如娘所說，今天的人格外多，我被人群推搡著往前走。官道兩旁擠滿了百姓，
一支整齊的軍隊走在官道中央，領(lǐng)頭的士兵高舉著一面“楚”字大旗。
周圍百姓的議論聲傳入耳中：“聽說這次領(lǐng)軍的還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五年前他異軍突起，
一路升到如今的三軍元帥，斬殺匈奴數(shù)萬。在邊疆，匈奴聽到他的名字都聞風喪膽，有他在，
咱們邊疆無憂矣！”“就是就是！聽說這位楚元帥還是位文武雙全的儒帥。五年前，
他高中狀元，皇上正要封他為官時，他卻執(zhí)意要去邊疆抗擊匈奴。如今又立如此大功，
此番進京，不知元帥府的門檻會被多少大家閨秀踏破?！北娙寺犅劧及l(fā)出陣陣大笑聲，
只有我渾身冰涼地愣在原地，腦中不?；仨懼麄儎倓偟脑挕獛洠∥迥昵暗臓钤?！
難道是他？原本對此事不太關(guān)心的我，此刻也不禁伸長脖子看向眼前的軍隊。慢慢地，
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在士兵的簇擁下離我越來越近，我也漸漸能看清馬上那人的臉！
02看清那人的瞬間，心臟猛地一疼，無數(shù)回憶涌上心頭：五年前，我還是御史家的千金，
而他只是一名趕考的仕子。我和他在一次廟會猜謎時偶遇，我被他的才華吸引，
于是女扮男裝也住進了仕子們所在的客棧。在我的刻意接觸下，我和他有了一些交集，
他與我兄弟相稱。幾番接觸，他的才學人品都讓我更加傾心。于是我便告知他，
我乃是當朝御史大夫之子，科考在即，我邀請他上我家做客，也順帶讓他拜訪一下我父親。
他來自北地，北地又多貧寒，時常有匈奴寇邊，家世十分平常。
聽聞可以直接見到當朝二品大官，他有些受寵若驚，但沒有推辭，
買了些禮品跟著我一起去了宋府。我是家中獨女，從小父母就格外疼我。帶他回家之前，
我便讓丫鬟提前告知父母。父親初聞大驚，可無奈我?guī)е呀?jīng)到了書房，父親只好接見他。
父親先狠狠地瞪我一眼，而后仔細詢問他的家世，又測試一番他的學問。見他對答如流，
父親也生起了愛才之心。在他和父親交談之時，我悄悄回到自己房間，撤去一身男兒裝扮，
換回長裙。再回到書房時，父親與他已交談得十分歡暢。父親見我換回女兒裝扮，
自明白我的心意，當場對著他發(fā)問：“不知楚賢侄可曾婚配？”他有些發(fā)愣地搖搖頭。
看著他如此模樣，躲在門外的我也不禁笑出聲。這一笑卻被他察覺，他看了看我，
又在書房里掃視一圈：“宋伯父，敢問宋兄去哪了？
”03父親手捋胡須笑道：“老夫只有一女，你哪里來的宋兄？”我這才從門口走了進來，
巧笑嫣然地對著父親施了一禮，又笑嘻嘻地對著他說了一句：“楚兄，可還認得我？
”我這一喊，他居然臉紅了。父親在一旁也是滿眼笑意：“既無婚配，
老夫這閨女許給賢侄可好？”他先是一愣，視線在我和父親身上來回轉(zhuǎn)換，
臉上的表情也在不停變換，有驚喜，有惶恐，也有一絲擔憂?？粗镁脽o言，
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終于，他對著父親拱手：“多謝伯父厚愛，小子惶恐，
只是……”父親聽他說這話，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莫非賢侄看不上我這閨女？
”他急忙擺手，又覺得不妥，索性跪在地上：“伯父如此看重，小子豈敢不滿？
更何況近日來我與宋兄……不對，是宋小姐幾番交往之下，好感也是倍生。
只是小子家境貧寒，恐會委屈宋小姐?！甭牭剿@么說，父親發(fā)出陣陣笑聲：“賢侄勿憂，
今日你與我?guī)追疝q，皆是對答如流。想必幾日后的會試，必定榜上有名。
”他聽父親這么說，也沒有再推辭，深情默默地看了我一眼，
對著父親連磕三個響頭：“多謝伯父厚愛，今日我楚南山在此立誓：若我高中，
必求陛下恩典，賜婚我與悠然。得悠然青睞，此生必不負她！”話音落下，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古樸的玉佩，交到我手里：“悠然，這是我家傳玉佩，今日贈你。
待我金榜題名之日，便娶你過門?！?4很快，七日后，會試結(jié)束。楚南山發(fā)揮極好，
高中會元，須參加殿試面見圣上。就在我滿心歡喜地在家等待殿試后陛下送來的賜婚圣旨時，
卻不曾想等來的，竟是將我全家流放的圣旨。父親面如死灰，被禁衛(wèi)押著回到御史府。
父親一把拉住了我：“悠然！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父親，
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南山哥哥今日要求陛下賜婚的嗎？”父親聽到我提及楚南山，
臉色憋得通紅，一股怒氣直上心頭：“這楚南山今日殿試，他與陛下對答如流，
陛下甚是喜愛。當場封為今科狀元，老夫正等著他向陛下求取恩旨，
卻不曾想他竟直接參了我一本！說我結(jié)黨營私，在會試之前就想拉攏他。陛下派人一查，
便知道了我之前與他的書房之會。他誹謗老夫，老夫百口莫辯。陛下夸他不畏權(quán)貴，
對他十分賞識，但對老夫卻是恨之入骨。本欲將我斬首，
可沒想到素來與我不和的宰相居然懇求陛下，看在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求陛下將我全家流放！他簡直就是在羞辱我！悠然！那楚南山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賬?。?/p>
”我呆立當場，心中始終沒能接受那個溫文儒雅的楚南山居然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他居然直接踩著父親上位，憑空捏造父親的罪證，他居然是我家被流放的罪魁禍首！
我捏著他送給我的家傳玉佩，捏得死死的。我沒有丟掉它，反而將它隨身攜帶，就放在心口。
我要時刻提醒自己，是他楚南山害得我一家被流放！
他楚南山從今往后就是我宋悠然最大的仇人。滿腔的愛意化作滔天的恨意，我?guī)е@股恨意，
跟著爹娘一起被流放到了這晉城。爹從被流放開始便一蹶不振，娘身子也不太好，
一家人只能靠著我擺攤賣糖葫蘆為生。05可我沒想到，我居然真的還能見到他——楚南山！
看來當年他誣陷我父親真的讓他平步青云了。我從懷里掏出那塊玉佩，恨意涌上心頭。
我扛著扎滿糖葫蘆的草靶，瘋狂地想要擠出人群。五年前我們一家直接被驅(qū)逐出京，
我想質(zhì)問他都沒機會。今日我必須要質(zhì)問他！我要問他為何要誣陷我父！
我要問他可還記得當年發(fā)下的誓言！可人群擠得我根本到不了他面前，
情急之下我從草靶里拔出糖葫蘆，直接丟在他的身上?！拌K！”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混亂的人群變得安靜。他的親衛(wèi)連忙擋在他的身前，紛紛拔出刀來，口中呼喊著：“有刺客！
”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將軍從隊伍中打馬而出，朝著我這邊走來。見我只是個普通的農(nóng)家婦人，
她手中揚起的皮鞭輕輕放下，命令士兵將我押解到楚南山身前。楚南山見她帶著我走來，
看都沒看我一眼，語氣中充滿擔憂地責備道：“傾城，下次這種事讓手下人來，
你別沖在前面?！蔽铱粗菍櫮绲哪?，心中的恨意更深：這是新歡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何方鼠輩，竟敢暗算本帥？
”我抬起頭兇狠地瞪著他：“楚元帥好大的官威，如今有了新歡，可還認得我這廢官之女？
”他先是一愣，后瞳孔微縮，急忙跳下馬來扶住我，顫聲說道：“悠然？”我打開他的手，
語氣中充滿了不屑：“難得楚元帥還記得我，今日小女子攔下楚元帥，只有一事想問！
”06我從懷中掏出那塊玉佩高高舉起：“不知道楚元帥可還記得這塊玉佩？
”他沉默地點了點頭。我又大聲說道：“好！楚元帥，既你認得它，
可還記得你當日所發(fā)之誓？”他又點了點頭。
此時我心中壓抑了五年的委屈和怨恨終于找到了宣泄口，我?guī)缀跏呛鸪雎晛恚骸俺仙剑?/p>
你當年說高中狀元便來娶我，你違背誓言也就罷了，我宋悠然并非非你不嫁。
但你為何要污蔑我父？為何你要害得我一家被流放，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楚南山！
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他臉色變得蒼白，接連后退幾步，身后那女將軍一把扶住了他。
瞬間，周圍的百姓議論聲響起：“這楚元帥竟是這種負心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就是！就是！看他不敢反駁，這事十有八九也是真的。雖然他抗擊匈奴有功，
可也改變不了他是個小人吶！”他穩(wěn)住身形，雙眼復雜地看著我。“悠然！”他剛開口，
可突然眼神變得狠厲，雙手抱拳對著天空說道：“我楚南山忠于陛下，那宋杰老賊結(jié)黨營私，
居然還想拉攏本帥。當年本帥高中狀元，承蒙陛下厚愛，自當為陛下掃除一切貪官污吏。
陛下隆恩，沒有將你們一家斬首示眾，反而留你們一家性命，你們不但不感隆恩浩蕩，
反倒怪起本帥來了！”07這時從軍隊中走出一個身穿蟒袍的太監(jiān)，
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楚南山，尖聲說道：“陛下得楚元帥，實我大夏之幸。等咱家到了京城，
必給楚元帥請功。但此等刁民竟敢暗算我大夏元帥，來人，給我押起來，
帶回京城聽候陛下發(fā)落。”話音落下，幾個士兵沖著我就來了。我有些驚恐地往后退，
豈料那楚南山竟一步攔在我身前，對著太監(jiān)拱手道：“多謝張公公抬愛，
只是這女人與我還有些恩怨，公公交由南山押送可好？南山在這一路上也好調(diào)教一番。
”說著他對著那太監(jiān)露出一個色瞇瞇的眼神。
那太監(jiān)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帕：“既然如此便交由楚元帥了，不過元帥聽咱家一句，
可得注意點身子?！闭f完他扭頭就鉆入了隊伍中央的那頂轎子里。
這時楚南山對著剛剛那位女將軍招了招手：“傾城，交給你了！”被兩個士兵押著，
我只能對著楚南山破口大罵：“楚南山，你個小人，你的文人風骨呢？
如今對著個太監(jiān)低眉順眼，攀附權(quán)貴！忘恩負義的東西?！蔽艺R得起勁，
那女將軍已經(jīng)來到了我面前。她用繩子把我綁住，我不停地掙扎不停地罵，
她卻靠近我的耳邊：“如果你不想死，現(xiàn)在就閉嘴！”此時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兇多吉少，
只想把滿腔的怒意宣泄出來：“呸！我告訴你，你別看他楚南山現(xiàn)在對你關(guān)愛有加，
五年前他對我也是這般，等到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也會落得我這般下場！
”08看我依舊沒停，她索性也不再跟我說話，一個手刀直接砍在我的后頸，
我徹底暈了過去。原以為我會被關(guān)在囚車里，遭受百般折磨，沒想到再醒來時，
我居然躺在一個帳篷里。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楚南山正坐在床邊滿臉深情地看著我，
身后卻站著那個英氣十足的女將軍。我猛地坐起身，發(fā)現(xiàn)身上的粗麻布衣被換成了錦衣，
抬起手一個耳光抽在楚南山的臉上。“楚南山，你個畜牲！你趁我昏迷做了什么？
你害我一家流放，如今又毀我清白，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楚南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從床上撲起，猛地就要往地上撞。五年前被流放那天我就想了斷，
可我內(nèi)心始終抱有一絲僥幸，萬一他有苦衷呢？今天終于見到楚南山，
親口聽著他說出那番話，那一絲僥幸也隨風消散。如今我也丟了清白，只想一頭撞死在地上。
心中的恨意和凄苦在胸腔沸騰，如果我能化作厲鬼，我定每日纏著楚南山讓他不得好死！
就在我即將撞到地面的那一刻，楚南山身后的女將軍一把抱住了我。我不停地掙扎，
想死又死不了，只好把滿腔的屈辱化作污言穢語：“你放開我！
你幫著自己的男人侵犯別的女人！你還是人嗎？你們都是畜牲！等我化作厲鬼，
我定讓你們都不得安寧！”她把我推倒在床上，甩起胳膊“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我臉上?！八斡迫唬￠]嘴！如果讓那死太監(jiān)聽到，
今天就算我哥想保住你，你也得死！”09耳光抽得我臉上生疼，
可我卻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她，指了指楚南山：“你叫他什么？”她見我冷靜下來，
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一些：“我叫楚傾城，他是我哥！你的衣服也是我?guī)湍銚Q的，
他并沒有對你做什么?！蔽乙暰€在他們兩個臉上來回掃視，仔細觀察，
這兩人長相的確有幾分相似。這時一旁的楚南山終于開口了，
他摸了摸我被楚傾城扇紅的臉：“悠然，還疼嗎？”我依舊用力推開了他的手。
哪怕他們是兄妹，哪怕他沒有侵犯我，可他依舊是害得我一家被流放的罪魁禍首?！俺仙?，
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這個時候你裝關(guān)心有什么用？
五年前誣陷我父親的時候怎么不問問我疼不疼？”他突然露出一副疲憊的表情，
白天那副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完全不見了，他的眼神中是說不出的疲憊。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對著一旁的楚傾城問道：“傾城，周圍都安排好了嗎？”楚傾城點了點頭：“放心吧！哥！
周圍都是我們的人，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背仙秸J真地看著我：“悠然，
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五年前并非我要故意陷害伯父，今日在大街之上我也只能故意這么說，
否則你我性命皆要不保！”10我皺著眉頭沒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有沒有說謊。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悠長：“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