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冰冷的鐵鏈鎖住我的腳踝，猩紅的燭火映著他俊美卻無情的臉。我深愛了三年的夫君，
永安侯顧言之，此刻正拿著一把玄鐵小錘，對準了我的膝蓋?！鞍⑻}，別怕，
只取一寸腿骨做藥引，柔兒就能站起來了?！彼穆曇粢蝗缂韧臏厝幔瑒幼鲄s狠戾決絕。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顧言之，你瘋了？那是你的妻子！為了她，你竟要親手斷我的腿？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隨即被冰冷覆蓋：“沈知蘿，這是你欠她的。若不是你，
她何至殘疾？”話音未落，鐵錘裹挾著勁風，狠狠砸下。劇痛撕裂神魂，
我聽見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響，也聽見自己心臟徹底死亡的聲音。1.“咔嚓——”那聲音，
像是冬日里最脆的冰凌被踩碎，又像是枯枝在烈火中發(fā)出的最后哀鳴。劇痛從膝蓋炸開，
瞬間席卷四肢百骸。我眼前一黑，冷汗瞬間浸透了囚服，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啊——！”我忍不住慘叫出聲，聲音在空曠陰冷的地牢里回蕩，顯得格外凄厲。
顧言之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他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他蹲下身，
熟練地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開我膝蓋處的皮肉，鮮血爭先恐后地涌出，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角。
他神情專注，像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而不是在殘忍地肢解自己的發(fā)妻。
“言之……求你……”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伸手去抓他的衣擺，聲音破碎不堪，
“看在我們?nèi)攴蚱薜那榉稚?，放過我……”他的動作頓了頓，抬起眼簾看我。
那雙曾讓我沉溺其中的鳳眸，此刻只剩下無盡的冰川?！胺蚱耷榉郑俊彼托σ宦?，
語氣里滿是嘲諷，“沈知蘿，從你三年前設計嫁給我，害得柔兒從馬上摔下，
雙腿被廢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只剩下仇恨了?！薄拔覜]有！”我聲嘶力竭地辯解，
“我沒有害她！是她自己……”“夠了！”他厲聲打斷我，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事到如今，
你還想狡辯？柔兒全都想起來了，前世，就是你將她推下懸崖，害她慘死！這一世，
你又害她殘疾！沈知蘿，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能惡毒至此！”前世？我愣住了，
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前世？他在說什么胡話？看著我茫然的樣子，
顧言之眼中的厭惡更深了。他不再與我廢話，手下動作加快，很快，
一塊泛著瑩瑩白光的骨頭被他從我的血肉中完整地剝離出來。那是我的腿骨。
他小心翼翼地用錦帕將那塊骨頭包好，仿佛捧著什么絕世珍寶，起身便要離開。
劇痛和失血讓我神志不清，但我知道，他這一走，我必死無疑。
“顧言之……”我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呢喃著叫出他的名字，
“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他的腳步停住了。他沒有回頭，
只是留下了一句冰冷刺骨的話?！拔易詈蠡诘?，就是娶了你?！钡乩蔚氖T重重關(guān)上，
隔絕了最后一絲光線，也隔絕了我所有的希望。黑暗中，我能感覺到生命力在飛速流逝。血，
流得太多了，身體越來越冷。三年的婚姻，像一場荒唐的笑話。我沈知蘿，
堂堂鎮(zhèn)國大將軍的嫡女，十六歲那年，在萬佛寺對永安侯顧言之一見傾心。為了嫁給他，
我求了父親，求了圣上，幾乎是用盡了所有辦法。所有人都說我瘋了，因為顧言之心中，
早有他的青梅竹馬，吏部尚書家的千金，江柔?？晌也辉诤?。我以為，只要我對他好，
再冷的心也能被捂熱。成婚三年，我為他操持侯府，孝敬公婆，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抵擋明槍暗箭，甚至為他擋過刺客的刀。我以為，他就算是塊石頭，
也該被我捂熱了?？晌义e了。石頭沒有心。江柔摔下馬，雙腿殘疾，
他便認定是我這個“惡毒”的妻子所為，不聽我任何解釋。如今，
江柔說記起了什么狗屁“前世”，說是我害死了她，他便信了。信得如此徹底，
不惜親手敲斷我的腿，取我的骨，去救他心尖上的人。原來，所有的情愛，所有的恩義，
都抵不過他白月光的一句話。意識漸漸模糊，眼前浮現(xiàn)出我們成親時的場景。
他穿著大紅的喜服，掀開我的蓋頭，眼中卻是一片冰涼。他說：“沈知蘿，我不會愛你。
侯夫人的位置你且坐著，但我的心，永遠屬于柔兒?！蹦菚r我不信?，F(xiàn)在我信了。血，
快流干了。顧言之，若有來生……我必讓你，血債血償。2.我死了。但我沒有去陰曹地府，
我的魂魄飄蕩在永安侯府的上空，像一個無法離去的看客。我看著下人們發(fā)現(xiàn)我冰冷的尸體，
驚慌失措地去稟報。我看著顧言之面無表情地吩咐：“拖出去，亂葬崗喂狗。”沒有棺材，
沒有葬禮，甚至連一張草席都沒有。我這個為他付出一切的侯夫人，死后竟落得如此下場。
我的心，早已麻木，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我飄進他的書房，看見他正親自為江柔熬藥。
那藥盅里，翻滾著的，是我的腿骨。他將藥汁小心翼翼地喂給江柔，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柔兒，喝了這藥，你的腿就能好了?！苯峥吭谒麘牙?，虛弱地笑了笑：“言之哥哥，
辛苦你了。只是……姐姐她……真的不會有事嗎？”她提起我，
語氣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和愧疚。顧言之的手頓了頓，隨即冷聲道：“不必管她，
那是她罪有應得?！苯岽瓜卵垌谧×搜鄣滓婚W而過的得意?！把灾绺?，你真好。
”她輕聲說，“幸好我們都重生了，這一世，我再也不會讓沈知蘿那個毒婦得逞了。”重生？
原來，江柔也是重生的。我的魂魄狠狠一震，終于明白了顧言之那些瘋話的來源。
原來不是他瘋了，而是他信了一個重生者的謊言。江柔的腿，很快就好了。
她真的能站起來了。她穿著華美的舞衣，在侯府的花園里翩翩起舞，顧言之就坐在旁邊，
癡癡地看著她，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愛戀與癡迷。他們郎情妾意，恩愛纏綿，
仿佛我這個原配從未存在過。侯府上下，都在為江柔小姐的康復而高興，所有人都說，
她是上天派來拯救侯爺?shù)南膳?。而我，沈知蘿，成了他們愛情故事里，
那個惡毒、善妒、死有余辜的絆腳石。我看著他們雙宿雙飛，
看著顧言之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江柔，白日里，他是人人稱羨的癡情侯爺?？傻搅送砩希?/p>
一切都變了。夜深人靜，他會獨自一人來到我的靈堂。是的，他還是給我設了靈堂，
就在侯府最偏僻的角落里。牌位上，寫著“亡妻沈氏知蘿之位”。他會抱著我的牌位，
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上面的字，口中喃喃自語。
過會永遠陪著我的……”“我只是想救柔兒……我沒想讓你死的……真的……”他的聲音里，
帶著濃濃的痛苦和悔恨。有一次，他喝醉了，抱著我的牌位痛哭流涕?！鞍⑻}，
我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冷冷地看著他，
心中沒有一絲波瀾。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顧言之，你現(xiàn)在知道錯了？晚了。
你以為我死了，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嗎？你和江柔，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
連本帶利地討回來！3.或許是我的怨念太深，上天竟然真的給了我一次機會。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我再次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精致的芙蓉帳，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安神香。
一個溫婉美麗的婦人正坐在床邊，見我醒來，驚喜地握住我的手：“鳶兒！你終于醒了！
可嚇死娘了！”鳶兒？我茫然地看著她，腦中涌入一股不屬于我的記憶。我重生了。
重生在鎮(zhèn)國大將軍府的死對頭，護國將軍府，成了府里備受寵愛的小女兒，慕容鳶。今年，
我才十五歲。前世，我只聽說護國將軍府有個體弱多病的小女兒，常年待在閨中，鮮少露面。
沒想到，我竟然成了她?！傍S兒，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慕容夫人關(guān)切地問。
我搖了搖頭，虛弱地開口：“娘，我沒事?！边@一聲“娘”，叫得無比自然。
因為在涌入的記憶里，慕容夫婦對我這個女兒，簡直是寵到了骨子里。慕容將軍征戰(zhàn)沙場，
殺伐果斷，唯獨在女兒面前，是個十足的女兒奴。慕容夫人更是將我捧在手心里，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還有兩個哥哥，大哥慕容修，
年紀輕輕便已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前途無量。二哥慕容景，風流倜儻，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他們都對我這個妹妹愛護有加。這……就是家人的感覺嗎？前世，我雖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嫡女，
但父親常年征戰(zhàn)在外，母親早逝，繼母面甜心苦，我過得并不算好。為了嫁給顧言之，
我和父親鬧翻，他一氣之下，便對我這個女兒不聞不問了。原來，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
是這么溫暖。我的眼眶一熱，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傍S兒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慕容夫人頓時慌了手腳?！澳铮覜]事，”我擦掉眼淚，擠出一個笑容，
“我只是……太高興了?！备吲d能重活一世。高興能擁有這樣愛我的家人。也高興，
能有機會，親手報仇雪恨！顧言之，江柔。你們等著，我沈知蘿……不，現(xiàn)在是慕容鳶，
回來了。4.養(yǎng)好身體后，我開始為我的復仇計劃做準備。首先，我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
前世，顧言之之所以能那么輕易地對我下手，除了他永安侯的身份，更重要的是，
我娘家失勢，無人為我撐腰。父親戰(zhàn)死沙場，鎮(zhèn)國將軍府一蹶不振。而顧言之，
卻因為屢立奇功，圣眷正濃。此消彼長，我自然成了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這一世，
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的新身份，護國將軍府的嫡小姐，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優(yōu)勢。
慕容家和顧家是政敵，兩家向來水火不容。但我需要更穩(wěn)固的靠山。那個人，便是當今太子，
未來的新帝，蕭景琰。前世，蕭景琰還是太子時，曾數(shù)次向我示好，
只是那時我一門心思都在顧言之身上，對他不假辭色。后來他登基，我已是永安侯夫人，
與他再無交集。但我記得，他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更重要的是，
他一直對顧言之心存忌憚。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我的復仇之路，會順暢很多。于是，
我開始刻意制造與蕭景琰偶遇的機會。我知道他有微服出行的習慣，
尤其喜歡去城西那家名為“聽雨軒”的茶樓。我便也成了聽雨軒的?？汀?/p>
我并不急于上前結(jié)交，只是每次都選一個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看書，彈琴，
或是下棋。我彈的是他最喜歡的《廣陵散》，下的是他最擅長的珍瓏棋局。我知道，
以他的聰慧，一定會注意到我。果然，幾次之后，他主動走了過來。“姑娘棋藝精湛，
不知可否有幸，與姑娘對弈一局？”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常服，面如冠玉，氣質(zhì)溫潤，
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我起身，對他盈盈一拜：“殿下謬贊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沒想到我能認出他的身份。“姑娘認識我？
”我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風姿卓然，京中何人不知？”那一局棋，我們下了很久。最終，
以我險勝半子告終。他看著棋盤，良久，才抬頭看我，
眼中帶著一絲探究和欣賞：“姑娘不僅棋藝高超，心思更是玲瓏剔透，
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臣女慕容鳶?！甭牭轿业拿?，他眼中的驚訝更濃了。
“原來是慕容將軍的掌上明珠，久聞將軍愛女體弱，今日一見，倒是與傳聞不符。
”我淺笑道：“傳聞多有夸大之處，殿下不必盡信?！蹦侨罩螅遗c蕭景琰漸漸熟絡起來。
我們一起品茶，下棋，談論詩詞歌賦，甚至朝政局勢。他驚訝于我的才情和見識，而我，
也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未來帝王的雄才偉略。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棋，走對了。
5.除了結(jié)交太子，我還在暗中調(diào)查江柔。既然她是重生的，
那她一定知道很多“未來”會發(fā)生的事情。前世，她就是靠著這些“先知”，
一步步幫顧言之鏟除異己，讓他平步青云，最后權(quán)傾朝野。這一世，我絕不會讓她如愿。
我利用護國將軍府的勢力，派人緊緊盯著江柔和永安侯府的一舉一動。很快，
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江柔正在勸說顧言之，讓他買下城南那塊看似貧瘠的荒地。
我笑了。我記得，前世，就是這塊地，后來被查出下面有座巨大的鐵礦，
讓顧言之賺得盆滿缽滿，也為他后來招兵買馬提供了充足的資金。江柔啊江柔，
你還是和前世一樣，貪心不足。既然你想送我一份大禮，我豈有不收之理？
我立刻讓二哥慕容景動用關(guān)系，搶在顧言之前，將那塊地買了回來。為了不引起懷疑，
我們是以一個遠房皇商的名義買下的。顧言之發(fā)現(xiàn)地被搶先買走，氣得不輕，卻也無可奈何。
而江柔，在得知消息后，氣急敗壞地在房里砸了一堆東西。我的人回報說，
她對著顧言之哭訴：“言之哥哥，都怪我！要是我早點讓你去買就好了！
那下面可是有鐵礦?。∽阋宰屛覀儭彼捳f到一半，猛地住了口，驚覺自己失言。
顧言之雖然疑惑，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最終還是心軟了，只是抱著她安慰。
我聽到這個消息，只是冷笑。江柔，你的秘密，還能藏多久呢？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
我會把你那些所謂的“先知”，一件一件，全部變成你的催命符。6.時間過得很快，
轉(zhuǎn)眼就到了年底的宮宴。這是我重生的第一個宮宴，也是我計劃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
我要在今天，讓所有人都認識我，慕容鳶。更要讓顧言之，對我“一見鐘情”。為了這一天，
我準備了很久。我選了一身火紅色的舞衣，裙擺上用金線繡著浴火重生的鳳凰，華麗而張揚。
我知道，顧言之最喜歡女子穿紅衣，因為江柔穿紅色最好看。我偏要穿給他看。
我要讓他知道，這世上，不是只有江柔能駕馭紅色。宮宴上，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我坐在父親和母親身邊，安靜地看著這一切。我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對面的席位。
顧言之和江柔，正坐在一起，舉止親密，儼然一對璧人。江柔今日也穿了一身紅衣，
只是她的氣質(zhì)偏柔弱，穿上紅衣，反而有種小家子氣的感覺，被衣服壓住了。顧言之看著她，
眼中滿是寵溺。呵，真是刺眼。酒過三巡，到了獻藝的環(huán)節(jié)。各家貴女紛紛上前，
展示自己的才藝，無非是彈琴作畫，吟詩作對，沒什么新意。輪到我時，我緩緩起身，
走到大殿中央?！俺寂饺蔌S，愿為皇上獻上一舞。”我的話音剛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驚訝，有好奇，也有不屑。誰都知道，
護國將軍府的小女兒體弱多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什么才藝？我沒有理會那些目光，
只是對著樂師點了點頭。激昂的鼓點響起，我隨著音樂，舞動起來。我跳的，
是前世從一位西域舞姬那里學來的《驚鴻舞》。此舞以剛烈奔放著稱，動作難度極高，
極少有人能跳。前世，我曾為顧言之跳過一次。他當時看得癡了，抱著我說：“阿蘿，
你跳得真美，像一只即將涅槃的鳳凰。”可后來，江柔也學會了這支舞。她跳得遠不如我，
卻只因為摔了一跤，博得了顧言之的滿心憐愛。從那以后，顧言之再也不許我跳這支舞。
他說：“柔兒身子弱，這舞太勉強了。阿蘿，以后別跳了，免得她看了傷心。”多可笑。
今日，我就要在這金鑾殿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再跳一次。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
誰才是真正的鳳凰。我的身體隨著音樂急速旋轉(zhuǎn)，火紅的裙擺在空中綻放，
像一團燃燒的烈火。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力量與決絕。我仿佛不是在跳舞，
而是在用生命，控訴著前世所有的不公與怨恨。一舞畢，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被我的舞蹈震撼了，久久無法回神。連皇上都忍不住撫掌大贊：“好！
好一個《驚鴻舞》！慕容將軍，你生了個好女兒??！”慕容將軍與有榮焉，笑得合不攏嘴。
我微微喘著氣，目光越過人群，直直地看向顧言之。他正死死地盯著我，
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艷與癡迷。我知道，他看呆了。他身邊的江柔，臉色早已變得慘白，
她緊緊地攥著衣袖，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我對著她，勾起一抹挑釁的微笑。江柔，
這只是個開始。7.宮宴之后，慕容鳶這個名字，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京城。人人都說，
護國將軍府的小女兒，不僅病好了，還出落得傾國傾城，一舞驚鴻，
堪比當年名動天下的第一舞姬。無數(shù)王孫公子，踏破了將軍府的門檻，前來求親。其中，
自然也包括永安侯，顧言之。他送來的聘禮，堆滿了半個院子，比當初娶我時，
還要隆重十倍。父親看著那些聘禮，冷笑一聲，直接命人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告訴永安侯，我慕容家的女兒，不嫁給他這種人?！鳖櫻灾粤碎]門羹，卻并不死心。
他開始想盡各種辦法接近我。上元節(jié)的燈會上，他會“恰巧”出現(xiàn)在我身邊，
為我贏一盞最好看的花燈。護城河邊放河燈，他會“恰巧”乘船路過，對我吟一首情詩。
甚至我出門去寺廟上香，他都能“偶遇”我，然后深情款款地看著我，說我們有緣。
我對他所有的示好，都視而不見。他越是殷勤，我心中就越是冷笑。顧言之啊顧言之，
你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這個人。前世，你喜歡江柔的柔弱，便厭惡我的堅強。今生，
你被我這副皮囊和才情吸引，便又對我糾纏不休。你的愛，何其廉價。我的冷淡，
反而激起了顧言之的征服欲。他追我追得更緊了。整個京城都在傳，
永安侯對慕容小姐一見傾心，癡情不悔。江柔氣得幾次三番與他大吵大鬧，可都無濟于事。
男人變了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尤其是一個，嘗到了新鮮感的男人。我看著他們狗咬狗，
心中只覺得痛快。江柔，你不是最擅長利用男人的愛嗎？現(xiàn)在，我就讓你嘗嘗，
被心愛之人背叛，是什么滋味。這天，太子蕭景琰約我去城外別院賞梅。我知道，
顧言之一定會跟來。果不其然，我們剛到別院，他的馬車就停在了門口。他走下馬車，
看到我身邊的蕭景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疤拥钕拢媸乔?。”他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