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
次日晚上，總管再次來到府上。
不等他開口。
正山漲紅了臉，大喊道：
“我愿出征！懲罰叛軍，但邊境！我并不熟悉地形，我不能為君王添亂！”
誰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總管嗤笑，嘲弄地看著他：“你可知道抗旨的后果？”
正山冷冷一笑，下一秒，他拿出一瓶毒酒。
“我知！抗旨者，必死！”
“娘！我死后，照顧好妻兒！”
他滿臉的慷慨就義，還不忘交代后事！
說完，他擰開瓶子，咕嚕咕嚕往嘴里灌。
怕我阻攔，喝得又急又快。
眾人都驚呆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正山倒在地上。
嘴里吐著白沫，渾身抽搐。
我撲過去哭道：“夫君，你這是何苦，你別丟下我，沒了你，我可怎么活?！?/p>
婆婆隨即跪下?lián)ё×说乖诘厣系恼健?/p>
“我的兒，你怎么那么糊涂，你這樣離我而去，有沒有想過娘一個人怎么活下去??！”
她狠狠推了我一把。
“柔靈！你口口聲聲愛他如命，卻在他痛苦不已時，選擇袖手旁觀，如今，你沒資格靠近正山?！?/p>
我順勢坐在地上，低頭捂著臉哭。
總管皺起眉，看著不斷翻白眼流口水的正山，表情凝重。
誰也不知道，正山躺在婆婆懷里，是真的快不行了。
他全身一抽一抽，口吐白沫。
宮女連忙道：“傳太醫(yī)啊！”
婆婆卻道：“傳什么傳！我的兒?。∧闼赖煤軕K，你們都是惡人，不要假惺惺了，我要帶他出宮！”
她緊緊摟著正山，無論如何也不撒手。
4
眼看著正山呼吸越來越微弱，他痛苦扯了扯婆婆的袖子。
“娘，救......救......”
婆婆趕緊說：“兒，你放心吧，我不會相信宮里任何人?！?/p>
正山平拼命搖頭，痛苦發(fā)出聲：“救我......”
我趕緊大聲哭起來，扯著嗓子道：“夫君！你這是何苦？嗚嗚嗚......”
“就是，你這是何苦？”婆婆開始嚎啕大哭。
正山瞪大雙眼，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他一口氣上不來，兩眼一翻，差點背了過去。
婆婆拒絕后，其他人也默不作聲。
這時，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出現(xiàn)：“快讓開，我來看看！”
有人驚喜喊道：“陳太醫(yī)！”
他一看正山的臉色，立刻道：“狀況很不好，要催吐！”
婆婆卻把人抱緊得更緊了：“不行！”
陳太醫(yī)醫(yī)者仁心，此刻也顧不上什么，直接從婆婆手里搶人。
他滿臉焦急，大喊：“再晚就來不及了，眾人幫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宮女太監(jiān)這才敢上前幫忙。
婆婆依舊不依不饒，哭著喊：“不行！不行！你們都是壞人！”
我紅著眼眶勸說：“娘，你這是何苦？正山是一時想不開！你不能和他一個樣！”
婆婆卻更加激動了，尖聲說：“不行！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救人。我兒子已經(jīng)沒救了，讓他體面走吧！”
所有人驚住了，陳太醫(yī)匪夷所思道：“你可是他親娘！怎能如此！”
婆婆憤怒道：“滾，我有我的道理！”
話音剛落，奄奄一息的正山開始口吐鮮血。
所有人都震驚了，只有婆婆不以為意。
她叉著腰大喊：“兒子！你死得好慘??！”
總管呸了一聲，指著婆婆罵：“你兒子都這個樣子了，你還在干什么？你是想讓他死?”
我極力道：“娘，求求你了，不要鉆牛角尖！趕緊讓陳太醫(yī)治！”
婆婆轉(zhuǎn)頭就扇了我一巴掌：“你個賤人？胳膊肘往外拐？夫君都死了，還不能讓他入土?”
我捂著臉哭起來：“可夫君一直在吐血?。∷€沒有死啊，你為什么一直說他死了？”
此時，正山慢慢沒了呼吸。
婆婆轉(zhuǎn)過去一看，表情有一點點慌。
“兒啊！我們回家，你別吐血了！”
眾人傻了眼。
幾個宮女叨叨著，這婆子怕不是瘋了吧！
陳太醫(yī)趁機(jī)跑過來把脈。
很快，他收回手，表情凝重。
“來不及了，毒性發(fā)作，人已經(jīng)沒了，請你們節(jié)哀吧?！?/p>
婆婆下意識反駁：“怎么可能，你這個庸醫(yī)！我兒子怎么了？”
我幽幽道：“媽，人都沒氣了。”
婆婆聞言，看了眼正山，顫抖著伸出手放到他鼻子下。
兩秒后，她面色煞白，猛地軟倒在了地上。
5
婆婆不敢置信地看著正山，臉上全是恐懼。
她抓著正山的肩膀來回?fù)u晃：“兒子，你醒醒?。 ?/p>
正山真死了，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毫無反應(yīng)。
婆婆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真的死了，隨即哭得撕心裂肺，痛苦地哀嚎了很久。
她撲到陳太醫(yī)面前，拼了命磕頭。
“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陳太醫(yī)納悶道：“你剛剛百般阻撓，現(xiàn)在又是？”
婆婆漲紅了臉：“我兒子是怎么死的?”
眾人眼神古怪地看著她：“他不是喝毒酒嗎？”
婆婆臉色煞白，看著地上的瓶子。
她這才意識到，地上的瓶子裝的是真的毒酒。
之前的癥狀都是真的。
正山因為她的阻撓錯過了搶救的最好時機(jī)。
如今人涼透了。
看著地上的尸體，我的心格外痛快。
突然，婆婆跑過來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指著我大罵。
“賤人，是不是你給他喝了毒酒！”
“他是你夫君，你竟然下毒害死他！”
她雙眼猩紅，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仇恨。
我被打得一偏頭，臉上火辣辣地腫起來，立刻委屈道：
“娘，大庭廣眾之下，明明是你百般阻撓，為什么如今這樣冤枉我？”
“我攔也攔不住，是你堅持他沒救了，才錯過搶救時間。”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群眾的眼睛都看在眼里，婆婆頓時就成了無理取鬧的瘋子。
總管氣不過，冷嘲熱諷：
“老婆子，明明是你百般阻撓，如今含血噴人，你用意何在？瘋瘋癲癲的，怕不是人出毛病了？”
“我看就是針對柔靈，想把害死人的錯推到她頭上?！?/p>
總管把婆婆懟的啞口無言。
婆婆氣的翻白眼，胸口起伏不定。
“你們懂什么，我兒子不可能喝毒酒?！?/p>
“人死不能復(fù)生，您節(jié)哀，趕緊讓他入土為安吧?！标愄t(yī)阻止道。
這話一出，婆婆又支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