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安陵容馬上停止道歉,并且一副渾不在意模樣,夏冬春還在指責(zé),口干舌燥間瞥見安陵容那模樣,越發(fā)生氣了。
“你……”
只是她還未開口,安陵容便搶了先,“這簪子不是沒壞嗎?就算壞了我賠你一支便好?!?/p>
“賠?你拿什么賠?拿你那過時了的織花緞子賠,還是拿你那素色銀簪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這簪子你就算攢一輩子也賠不起!”
安陵容附耳過去,夏冬春雖然生氣,但看見安陵容湊過來還是乖乖把耳朵貼過去。
聽到安陵容說完之后她眼睛猛地睜大,滿是不可置信,“你說的可是真的。”
“姐姐隨我一同去看看不就明了了?”
夏冬春嘟嘟囔囔,一邊說著我才不信你,一邊跟著安陵容。
安陵容點了寶鵲帶路,霽晴陪同,向陽則留在宮中守著內(nèi)室,不許任何人入內(nèi)。
御花園內(nèi),蜿蜒的小路旁牡丹花菊花開的正艷,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飛檐斗拱盡顯皇家奢華氣派。
夏冬春可沒心思欣賞美景,她有些累了,“不是說御花園里有寶藏,我們都走了那么久,怎么還沒找到?
罷了罷了,你賠不了就算了,我們回去吧?!?/p>
安陵容難得有些心虛,實在是時間太過久遠,一時忘記在哪了。
但面上依舊是一臉篤定,“夢中我就是在這邊找到寶藏的,好像是那邊,我們走?!?/p>
一路上走走停停,寶鵲也幫著指路,直到走到一處僻靜無人處,不遠處一方小池塘被垂柳環(huán)繞清幽寧靜的很。
而正對面則是一口普通地再普通不過的井,安陵容心中安定幾分,總算找到了。
她指著那口井,“就是那里,夢中我便是在那邊找到數(shù)不盡的首飾玉器,有赤金嵌東珠……”
安陵容每說一樣首飾夏冬春眼睛便亮起來幾分,她歡快地跑向那口井。
“嘿嘿嘿,好看的首飾,我來啦!等我拿到首飾全都戴滿,我要成為全宮最最最好看之人?!?/p>
安陵容含笑地看著她,默默把耳朵捂上,霽晴不明所以但也跟著捂上。
很快。
“啊!”一聲尖叫讓人心頭一驚,不過此處偏遠倒沒什么人注意。
沒想到夏冬春才叫了一聲便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安陵容有些沒趣地放下手,她還以為那叫聲會石破天驚,原不過如此。
但她裝作一臉擔(dān)憂沖上去,“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見到泡發(fā)的福子安陵容已經(jīng)可以做到面無表情了,十年深宮生涯她手上已然沾了太多血了。
倒是寶鵲霽晴兩人被嚇的面色慘白,誰都不敢說話。
“這,這,這怎么會這樣?!”安陵容假裝驚訝,隨后拍了拍自己胸脯。
“真真是嚇死人了,太嚇人了?!?/p>
霽晴寶鵲上前扶著安陵容,擋住泡發(fā)的福子,只是兩人的手都在發(fā)抖。
安陵容被她們扶著坐在旁邊等著地上的夏冬春醒來。
很快,夏冬春悠悠轉(zhuǎn)醒,她只覺得后腦一陣一陣疼痛,她雙手摸索著,摸索著井邊,扶著井緩緩站起來。
安陵容想要提醒,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已經(jīng)起來,低頭就又與泡發(fā)的福子兩兩相望,這次她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兩眼一翻再次倒下。
安陵容扶額,這也太不經(jīng)嚇了吧?她這次沒再等待,而是快準狠抽了夏冬春一巴掌。
這一巴掌也算是還了上一世想要打自己之仇。
見夏冬春還未醒,她才開始掐人中,很快,夏冬春再次醒來,這次直接抱著安陵容涕泗橫流。
“什么,什么,什么寶藏,那,那,那明明是……”她話也說不完整,顯然被嚇到了。
安陵容拉著她,也不安慰只是冷冷開口,“這有什么的,入了宮,這些都稀松平常。
今日是她,說不定明日在井中的便是你?!?/p>
夏冬春雖被嚇的三魂七魄丟了六魄,但她還是下意識反駁。
“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皇上親封的……”
話還沒說完,安陵容一把拎著她把她按在井邊,讓她更湊近看見福子。
“你好好看看,看著她你再說一遍你是誰?你有多厲害?”
夏冬春不敢說話了,她雖膽大但也從未打殺過人,她也只是嘴上叫囂,從未見過死人。
她渾身癱軟倒在地上,安陵容湊近她一字一句開口。
“你是常在可你上面有貴人,有嬪,有妃,有皇后,哪一個不是比你位分高?
哪一個不能尋了你的錯處丟在這荒井中永世不得超生。”
“可,可我,我父親是……”
“哦?你父親比得上華妃娘娘父親嗎?”
夏冬春眼睛暗淡下來,想到什么隨即開口,“不對,我還有皇后,皇后娘娘定……”
“說起皇后,你覺得是誰能無聲無息處理掉這人?”扣黑鍋嘛,誰不會啊。
夏冬春的道心被安陵容一寸一寸破碎,眼里已經(jīng)失去光彩,唯??謶?。
“那我,那我,那我該怎么辦。”
安陵容剛要回答,夏冬春又開始自言自語。
“對了,對了,謹言慎行,應(yīng)當(dāng)謹言慎行?!?/p>
安陵容很是驚訝,顯然是沒想到夏冬春嘴里還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她滿意點頭,“對了,在這宮中太高調(diào)的人一向死的很早。”
說完不由自主想起前世夏冬春的死法,她眼底閃過狡黠。
她湊過去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開口,那聲音只有兩人能聽到。
“你知道一丈紅嗎?取其兩寸厚,五尺長木板,責(zé)打腰部以下部位,直打到筋骨皆斷,血肉模糊,遠遠看上去鮮紅一片,可漂亮了呢?!?/p>
夏冬春瑟縮了一下,也用極小的聲音回道,“那定很疼,活活折磨至死定很疼?!?/p>
安陵容聳聳肩,疼不疼要問你,只有你才切身體會過。
但她沒說出口,只是用一丈紅威脅夏冬春在這宮中要低調(diào),謹言慎行。
夏冬春臉色慘白一片,用力點頭,“我明白了,我不敢了。”
她再也不敢亂說話了,生怕被泡發(fā),被一丈紅。
夏冬春起身想要離開卻腿軟的走不動道,最終還是三人架著她回到御花園中小亭子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