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三那天，江市劇院里格外熱鬧，因為明天就是舞團的重要演出，所有人都在緊張地排練著。
我正在舞蹈室里整理自己的舞鞋，董寒蘇突然走了進來，她自然地接過我手里的舞鞋，笑著說：“開鞋這種事，交給我就好。”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低頭打理舞鞋的樣子，心里有些恍惚。
這是她第一次幫我整理舞鞋，她的動作很嫻熟，手指靈活地擺弄著鞋帶，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阮梓墨——她是不是也曾這樣細致地對待過阮梓墨的物品？
整理完舞鞋，董寒蘇伸手親昵地撫過我的臉頰，又看著我服下平時吃的保健品，才拉著我走到床邊，讓我躺下休息。
“明天就要演出了，今天好好休息，養(yǎng)足精神。”她坐在床邊，輕輕拍著我的后背，像在哄小孩子睡覺。
我閉上眼睛，心里卻亂糟糟的，一點睡意也沒有。
可不知道為什么，沒過多久，我就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了，窗外的太陽高高掛著，舞團的表演早就結(jié)束了。
我心里一慌，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全是舞團老師的未接來電，還有好幾條微信消息。
我的心臟狂跳不止，手指顫抖著點開微信。
第一條消息是老師在早上八點發(fā)的：“阿寂，芭蕾舞表演馬上就要開場了，你怎么還沒來劇院？”
第二條是八點半：“這次演出對舞團來說至關(guān)重要，關(guān)系到我們接下來的合作，你現(xiàn)在能趕到嗎？”
第三條是九點：“阿寂，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讓梓墨替你上場了，你醒了之后趕緊回我消息。”
看完這幾條消息，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手機從我的掌心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屏幕裂開了一道縫。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場演出我準備了很久，為了能呈現(xiàn)出最好的效果，我每天都排練到深夜，可現(xiàn)在，我卻因為睡過了頭，錯過了演出，甚至讓阮梓墨替我上場。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朋友圈的提示。
我深吸一口氣，彎腰撿起手機，點開了朋友圈。
阮梓墨發(fā)了兩條動態(tài)，第一條是他穿著我的演出服，站在舞臺中央領(lǐng)舞的照片，照片里的他意氣風發(fā)，眼神里滿是得意。
第二條是一張臺下的觀眾圖，配文是：“董寒蘇為了看我演出，特意包下了全場！”
更讓我心冷的是，董寒蘇竟然給這條動態(tài)點了贊。
我死死地盯著屏幕，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以前總是說，我是她心中唯一的白天鵝，只有我站在舞臺上的時候，才是最耀眼的。
可現(xiàn)在，她卻為了阮梓墨，包下全場，還看著阮梓墨穿著我的演出服，跳著本該屬于我的舞蹈。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疼得我?guī)缀醮贿^氣。
到了深夜，我感覺身體越來越不舒服，頭暈得厲害，還伴有惡心，我知道不能再拖了，趕緊叫了輛車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給我做了詳細的檢查，看著檢查報告，忍不住嘮叨起來：“你嗜睡的癥狀這么嚴重，怎么現(xiàn)在才來醫(yī)院？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最近的飲食都很正常，也沒有熬夜，每天都在按時吃保健品，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虛弱地說。
醫(yī)生接過我遞過去的保健品，打開看了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這保健品里混著安眠藥的成分，你每天都吃，怎么可能不嗜睡？”
“安眠藥？”我心里猛地一沉，指尖狠狠掐進了掌心，“不可能啊，這是我一直吃的保健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p>
醫(yī)生搖了搖頭：“你自己看，這里面的成分很明顯，就是安眠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有人故意想害你？”
我腦子里瞬間就浮現(xiàn)出了董寒蘇的臉。
是她，一定是她。
昨天晚上，是她看著我服下的保健品，也是她讓我早點休息，說要養(yǎng)足精神準備演出。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參加演出，她早就和阮梓墨串通好了，要讓阮梓墨代替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屏幕亮了，是阮梓墨發(fā)來的消息。
“森寂，昨夜睡得還好嗎？那安眠藥是我讓寒蘇放在你保健品里的，我跟她說，這次演出對我來說至關(guān)重要，只有我當上領(lǐng)舞，才能有機會成為舞團的首席，她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p>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今天埃爾格老師特意來后臺找我了，還特批我成為舞團的領(lǐng)舞，以后，你就只能站在舞臺的角落了。”
看著這些消息，我感覺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也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質(zhì)問。
我一直以為，我和董寒蘇之間是愛情，哪怕這段愛情見不得光，我也心甘情愿。
可現(xiàn)在我才明白，在這段關(guān)系里，我才是那個插足者，是那個多余的人。
我走出診室，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平復(fù)心情，就迎面撞見了阮梓墨。
阮梓墨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看到我，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森寂，真巧啊，你也來醫(yī)院了？我是來給寒蘇送午飯的，她今天在醫(yī)院值班，忘了帶飯，我親手給她做了她愛吃的菜。”
我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想走。
可還沒等我邁開腳步，就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喧嘩聲，還有人在大喊：“快讓開！他手里有刀！”
我和阮梓墨同時看了過去，只見一個戴著手銬的男人瘋狂地沖了過來，手里揮舞著一把尖刀，臉上滿是猙獰。
“放我走！你們要是不放我走，我就立刻放血，讓你們所有人都染上艾滋病！”
男人的聲音充滿了瘋狂，走廊里的人都嚇得四處逃竄。
阮梓墨顯然也被嚇壞了，手里的保溫桶掉在地上，湯汁灑了一地，濃郁的香味瞬間彌漫開來，也吸引了那個艾滋病患者的注意。
就在這時，董寒蘇從身后的電梯里走了出來，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沖了過去，擋在了阮梓墨的身前，把我完全擋在了身后，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阮梓墨緊緊攥著董寒蘇的衣袖，聲音帶著顫抖：“寒蘇，小心點，他手里有刀......”
董寒蘇反手握住阮梓墨的手，語氣堅定：“別怕，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那個艾滋病患者根本不管不顧，揮舞著尖刀就沖了過來。
董寒蘇反應(yīng)很快，伸手鉗住了男人的手腕，兩人僵持在一起。
可那個男人已經(jīng)徹底豁出去了，力氣大得驚人，董寒蘇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尖刀順著男人的手臂劃了過去。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濺了董寒蘇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