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家，我的胃還隱隱不舒服。
“柯助理說……你中途去了婦科？你到底想去干什么？”
我本想順道去婦科拿掉孩子。
可惜，被柯助理發(fā)現(xiàn)了。
見我一臉的冷漠，馮少寧伸手摟住我的肩膀，語氣輕柔。
“阿雪，告訴我，懷了這個孩子，你……開心嗎？”
我垂下眼，掩蓋住眼底的諷刺。
“懷我自己的孩子，怎么會不開心呢？少寧，這是我們盼了三年，吃了那么多苦才盼來的寶貝啊。你為什么這么問？”
我的語氣自然，馮少寧終于松弛下來，眼底的疑慮散去，長長松了一口氣。
“是我太緊張了。辛苦你了，阿雪?！?/p>
“等你順利生下來，我一定好好獎勵你。你不是一直想去挪威看極光嗎？到時候我?guī)闳?，就我們兩個人?！?/p>
我順從地點點頭，聲音輕柔。
“好，我等著。”
他突然向外面招了招手，一個中年婦女進來。
“你胃口不好，又不懂得照顧自己。我特意托人請了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營養(yǎng)師來照顧你?！?/p>
我抬眼看去，這個人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
馮少寧出去了，走廊傳來他細(xì)微的聲音。
“李姨，以后阿雪的飲食就交給你了?！?/p>
“一切以胎兒為重，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強勢一點，確保她吃下該吃的東西，明白嗎？”
李姨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好，我記住了。”
我依舊假裝睡著，指尖卻深深陷進了沙發(fā)的軟墊里。
原來如此。
不是照顧，而是看守。
一切為了孩子，他和柳笙笙的孩子。
第二天清晨，李姨果然準(zhǔn)時出現(xiàn)。
“太太，我給您準(zhǔn)備了營養(yǎng)早餐，先生特意吩咐的，對胎兒發(fā)育最好?！?/p>
我沉默地吃著，還剩一半時正要起身。
李姨卻一個箭步擋在我面前。
“太太，您這就吃完了？不行，您的產(chǎn)檢報告顯示您營養(yǎng)指標(biāo)偏低，您必須再多吃點?！?/p>
她說著，竟然將碗重新推到我面前。
我蹙眉，避開她的手。
“我真的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得吃！”
李姨的音調(diào)陡然拔高。
“您難道想餓著孩子嗎？”
她竟直接上手，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想將我按回座位上。
我被她粗暴的動作驚住了，用力甩開她的手。
“你干什么？我說了我不吃！你只是一個營養(yǎng)師，誰給你的膽子這么對我？”
李姨揚著下巴，臉上竟露出一絲獰笑。
“馮先生說了，一切以胎兒為重！別說按著你吃飯，就是給你灌下去，今天這營養(yǎng)也必須補上！”
“你敢！”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看我敢不敢！”
李姨眼中兇光一閃，竟抬手就朝我臉上扇來。
我徹底被打蒙了，臉頰上火辣辣地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瘋女人。
李姨反而得意地笑了，一把從后面死死抱住我，力氣大得驚人，另一只手竟然端起那碗剩粥，攪碎了些許蛋白，要往我嘴里硬灌。
我拼命掙扎，她卻手指粗暴地撬開我的嘴，灌了小半碗，才終于松開我。
我立刻撲到洗手池邊，控制不住地劇烈嘔吐起來。
就在這時，腦海里那胎兒刺耳尖厲的笑聲再次炸開。
“哈哈哈……活該！吐死你！”
“外婆打得好！灌得好！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餓著我！”
外婆？
我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她。
她那五官輪廓，確實竟能看出幾分柳笙笙的影子。
原來如此。
她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營養(yǎng)師，她是替她女兒看守“孫子”，順便折磨我這個“待孕工具”的。
一股徹底的絕望和恨意，瞬間上涌到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