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黑暗中，她看不清我的表情，這很好。她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自顧自地開始了她的表演?！拔抑滥憧吹搅怂窝蟮呐笥讶??！彼嘀夹?，

語氣里帶著對下屬不懂事的惱怒，和對我無理取鬧的包容。“我已經(jīng)狠狠罵過他了，他年輕，

想表現(xiàn)自己，沒分寸。”她說得那么輕描淡寫，仿佛那不是獻祭我兒子的宣言，

只是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我胃里一陣翻攪，是惡心。她見我久久不語，

不耐煩地看向我這邊?！笆⒈?，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我整晚都在陪宋校董，

低聲下氣地求她，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兒子！”“你倒好，就在家里懷疑我？

”她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來。“現(xiàn)在小輝最需要我們，我們不能內(nèi)訌！你懂不懂？”小輝。

我的兒子。她用我最柔軟的軟肋，來堵我的嘴。就在這時，她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屏幕的光照亮了她那張寫滿“正義”與“疲憊”的臉。來電顯示：宋洋。楚窈看了一眼，

非但沒有回避，反而按下了免提，像是要向我證明她的清白。“說。”她命令道，語氣嚴厲。

電話那頭，宋洋夾著低沉的氣泡音，每一個字都帶著勝利者的炫耀和對我的挑釁?！俺蠋?，

江老師沒誤會吧？我跟他道個歉?！薄敖蠋?，對不起啊，我就是太為楚老師高興了，

一時得意忘形了?！彼D了頓，聲音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爱吘?，宋校董的能量太大了，

這對楚老師的晉升至關(guān)重要。您是聰明人，一定能理解的，對吧？”話音落下，

客廳里死一般寂靜。楚窈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沒想到宋洋會這么說。我平靜地拿起我的手機，

對著她的聽筒，清晰地吐出三個字。“知道了?！睕]有質(zhì)問，沒有哭鬧。

楚窈像是被我這平靜的反應(yīng)噎住了，匆匆說了句“以后注意”，便掛斷了電話。

她大概以為我被嚇住了，或是傷心到麻木了。她走過來，放軟了聲音，

帶著“寬宏大量”的安撫?！澳憧矗褪莻€不懂事的孩子，別跟他計較。

”“我已經(jīng)向法院提交了上訴材料?！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