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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們,突然覺得很可笑。
真相明明已經(jīng)近在咫尺,她們卻選擇視而不見,或者說,她們不敢去看見。
因為一旦承認是她們內(nèi)部出了問題,她們精心構建的“受害者同盟”就會瞬間崩塌。
而我,這個“外人”,無疑是最好、最安全的攻擊目標。
第二天,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許瑤她們,竟然在學校的表白墻上,匿名發(fā)了一篇長文。
文章標題是:“農(nóng)夫與蛇:我以為她是并肩作戰(zhàn)的姐妹,她卻為了給百大UP主男友鋪路,親手毀了我們百萬粉絲的賬號?!?/p>
文章里,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個“心機深沉的貧困生”,如何“處心積慮”地獲取室友信任,又如何“狠心”地毀掉大家共同的事業(yè),只為了“討好”自己的“大神”男友。
雖然全文沒有指名道姓,但“百萬粉絲”、“宿舍女團”、“百大男友”這些關鍵詞,幾乎是把我的身份證號直接報了出來。
文章下面,評論區(qū)炸開了鍋。
“臥槽,這也太惡毒了吧?現(xiàn)實版甄嬛傳?。 ?/p>
“哪個系的???求深扒!這種人簡直是學校的恥辱!”
“那個百大UP主是誰?他不會也參與了吧?細思極恐!”
我拿著手機,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手腳冰涼。
我成了整個學校的罪人。
我的世界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走在校園里,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指指點點的目光。
那些眼神里充滿了好奇、鄙夷,或者幸災樂禍。
我像一個示眾的囚犯,在偌大的校園里無處可逃。
我把自己關在圖書館最偏僻的角落,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我擁住。
“念念,怎么了?手機也關機?!?/p>
是顧言。
他剛結(jié)束一個實驗,看到表白墻上的帖子,就發(fā)了瘋一樣地找我。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強撐了許久的堤壩,終于徹底崩潰了。
我撲進他懷里,放聲大哭,把所有的委屈、憤怒、無助,都哭了出來。
顧言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直到我的哭聲漸漸平息。
我斷斷續(xù)續(xù)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從賬號被封,到許瑤她們的指控,再到今天表白墻上的那篇帖子。
我說完,顧言久久沒有說話。
我從他懷里抬起頭,看到他的臉繃得緊緊的,下頜線異常清晰。
“她們太過分了。”他開口,聲音里壓抑著怒火,“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她們。”
他拉著我的手,轉(zhuǎn)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大又急。
我們沒有回宿舍,顧言直接拉著我,沖向了圖書館三樓的電子閱覽室。
果不其然,許瑤她們?nèi)齻€人正圍著一臺電腦,眉飛色舞地刷著表白墻的評論。
看到我們徑直走來,她們先是一愣,隨即許瑤臉上露出得意的冷笑。
“喲,大神來了?怎么,來替你女朋友撐腰啊?”
顧言沒有理會她的挑釁,而是把我拉到他身后護著,目光冷冷地掃過她們?nèi)齻€人。
“我警告你們,立刻把帖子刪了,然后公開向沈念道歉?!?/p>
“道歉?憑什么?”許瑤抱起胳膊,一臉無所謂,“我們又沒指名道姓,你自己對號入座,怪誰?”
“就是,”林菲菲在一旁幫腔,“我們只是分享一個‘故事’,言論自由嘛?!?/p>
顧言看著她們有恃無恐的樣子,氣極反笑。
他松開我的手,沒有再跟她們爭辯,而是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還按了免提。
“喂,阿哲,是我?!?/p>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的男聲:“喲,顧神,稀客?。≌椅疑妒??”
“幫我查個東西,”顧言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許瑤她們聽得一清二楚,“學校表白墻今天早上8點15分,有一個匿名帖子,幫我定位一下發(fā)帖的IP和設備信息?!?/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響起敲擊鍵盤的聲音?!靶∫馑迹笈_日志我看看……找到了!IP地址定位就在咱們圖書館三樓的電子閱覽室。讓我看看設備名……呵,跟許瑤在后臺綁定的設備是同一臺。時間也完全對得上?!?/p>
許瑤和林菲菲的臉瞬間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