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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當(dāng)鋪深處，表情夸張。
“來啊！你們不是不甘心嗎？你們不是想報仇嗎？來找我?。戆。 ?/p>
他甚至走到之前被毀壞的鎮(zhèn)魂香碎片旁，一腳踩了上去，碾得粉碎，嘴里叫囂著：
“什么鎮(zhèn)魂香！我看就是一堆垃圾！你們這些鬼魂，能把我怎么樣！”
我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壓抑而危險。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已無一絲溫度，只剩下冰冷的決絕。
“你……會后悔的?！?/p>
沈徹卻只是狂笑著，他舉起雙手，對著鏡頭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仿佛已經(jīng)贏得了全世界。
噹——
噹——
噹——
老式掛鐘，敲響了十二下。
午夜，到了。
鐘聲落下的瞬間，當(dāng)鋪里所有的燈，“滋啦”一聲，滅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搞什么鬼？”
沈徹的聲音里帶了一絲驚慌，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
“想用停電來嚇唬我？太小兒科了！”
他拿出手機(jī)，打開手電筒。
光柱在黑暗中晃動，照亮了他驚疑不定的臉。
然后，他看見了我。
我依然坐在那把太師椅上，只是臉上再無此前的憤怒和隱忍。
甚至，在對他笑。
“你想要的午夜場……”
“現(xiàn)在，開始了。”
“砰！”
當(dāng)鋪的大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面猛地關(guān)上，上了鎖。
“誰！誰在外面！”
猴子嚇得尖叫，沖過去拼命拉門，可那扇門卻紋絲不動，像是被焊死了一樣。
“別費(fèi)力氣了?！?/p>
我輕聲說。
“陰陽當(dāng)?shù)拈T，午夜之后，陽人出不去，陰人……攔不住?！?/p>
我的話音剛落，他們腳下，那些被沈徹踩碎的墨玉鎮(zhèn)紙碎片，開始滲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那被女助理扔在地上的鎮(zhèn)魂香，無火自燃，冒出的卻不是安神的清香，而是刺骨的寒煙。
整個當(dāng)鋪的溫度，驟然下降。
沈徹和他的團(tuán)隊(duì)成員，忍不住抱緊了胳膊，牙齒都在打顫。
“裝神弄鬼……都是特效……都是機(jī)關(guān)……”
沈徹還在嘴硬，可他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
那個被他嘲笑的陰陽賬本，嘩啦啦地自動翻頁，停在了“吊死鬼張秀英”那一頁。
一個幽幽的女聲，仿佛貼著所有人的耳后響起。
“是誰……在念我的名字……”
“?。 ?/p>
猴子嚇得魂飛魄散，手里的賬本掉在地上。
他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手電筒的光柱胡亂掃射。
光柱掃過之處，貨架上那些平平無奇的當(dāng)物，都開始浮現(xiàn)出淡淡的虛影。
一把生銹的剪刀，一個破碎的胭脂盒，一雙小小的繡花鞋……
每一件物品背后，都站著一個模糊而扭曲的身影。
沈徹的呼吸變得無比沉重，他終于意識到，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你……你到底是誰？”
我站起身，走到柜臺前，輕輕撫摸著冰冷的臺面。
“我？”
“我是這家當(dāng)鋪的掌柜。”
我抬起頭，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
“歡迎光臨，陰陽當(dāng)。”
“今夜的第一筆生意，就從你們開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