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咳咳咳——”
風(fēng)車村碼頭的冰冷石板上,耿巖像條被海浪拍上岸的死魚,癱在那里劇烈地抽搐著。
胃袋早已空空如也,此刻翻江倒海的只有灼燒喉嚨的膽汁和胃酸。
每一次干嘔都牽動全身肌肉,帶來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混著生理性的淚水糊了滿臉,咸澀得發(fā)苦。
視野里的一切都在瘋狂旋轉(zhuǎn),大地仿佛成了顛簸不休的甲板,連身下石板的堅硬觸感都變得虛浮不定。
卡普那標志性的豪邁大笑和“噗哈哈哈”仿佛還在耳邊回蕩,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錘子砸在他嗡嗡作響的腦仁上。“吐著吐著就習(xí)慣了”?老混蛋,站著說話不腰疼!
耿巖艱難地抬起仿佛灌了鉛的手臂,狠狠抹掉嘴角的污漬,眼神渙散又絕望地投向停泊在不遠處的巨大海軍軍艦。
那鋼鐵巨獸在陽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此刻在他眼中無異于通往地獄深淵的移動刑具。
“這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博加特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頂級天賦…劍豪之境…身體每天都在變強…意志…雷蒙小子意志還不夠嗎?”
博加特沉默地站在一旁,軍帽的帽檐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鏡片后緊鎖的眉頭。
他親眼見證了耿巖在劍術(shù)上那堪稱神跡的飛躍,七天斬鐵!這足以打敗任何人對“天才”定義的認知。
可眼前這具在岸上能迅速恢復(fù)、力量感十足的軀體,一沾船就崩潰如爛泥的景象,同樣打敗常理。
“雷蒙,”博加特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你…確定自己沒吃過什么奇怪的東西?比如,某種未曾記錄在案的惡魔果實?”
耿巖艱難地側(cè)過頭,翻了個白眼,用盡力氣才擠出幾個字:“…你看我…像有…一億貝利的樣子嗎?”
惡魔果實?他也希望是!至少那玩意兒有弱點,怕海水!可系統(tǒng)這坑爹玩意兒附加的“特性”,簡直就是靈魂綁定的詛咒!
博加特沒有笑,眉頭反而鎖得更緊。確實,沒有任何已知惡魔果實能力會呈現(xiàn)出如此詭異的狀態(tài)——純粹的、極致的、無法克服的暈船,且與身體強度完全無關(guān)。這已經(jīng)超出了醫(yī)學(xué)或惡魔果實圖鑒所能解釋的范疇。
“問題很嚴重,雷蒙?!?博加特的聲音透著一絲憂慮,“海軍本部在馬林梵多,偉大航路的核心。
四海巡航,追捕海賊,鎮(zhèn)壓叛亂…我們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十天半個月是常態(tài),幾個月甚至半年漂泊在外也不罕見。你這種狀態(tài)…”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但未盡之意清晰無比——根本無法履行海軍職責(zé)!一個只能在陸地上發(fā)威的劍豪,對海軍的意義大打折扣。
“噗哈哈哈!” 卡普不知何時晃悠了過來,巨大的身影籠罩住癱軟的耿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他背上,差點把他剛聚起來的一口氣又拍散。
“博加特,你就是想太多!什么惡魔果實,這小子就是欠練!意志力還不夠堅強!老子當(dāng)年在海上漂的時候,吐得膽汁都出來了,還不是挺過來了?
現(xiàn)在照樣能在船上吃仙貝睡覺!暈船?小意思!多練!加倍練!吐啊吐的,自然就習(xí)慣了!老子看人從不會錯,這小子骨子里硬著呢!”
耿巖內(nèi)心瘋狂咆哮:你那是適應(yīng)了!我這是被這個智障系統(tǒng)坑了!練個錘子!
但他此刻連翻白眼的力氣都快沒了,只能像條咸魚一樣挺尸,聽著卡普那“噗哈哈哈”的噪音在耳邊立體環(huán)繞。
絕望像冰冷的海水,一點點漫過心頭。難道他耿巖,未來的(嘔吐)大將,真就要被困死在陸地上?
或者每次出海都像上刑場一樣生不如死?一想到以后在船上一邊戰(zhàn)斗一邊嘔吐的畫面,耿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海賊王》的世界,大海才是舞臺?。】粗渌嚐捳咚麄儩M世界浪,自己只能在岸上干瞪眼?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等等…岸上?船?交通工具?
一個被遺忘的設(shè)定如同閃電般劈開耿巖混沌的腦海——《妖精的尾巴》!火之滅龍魔導(dǎo)士納茲!那家伙也暈一切交通工具!
坐車暈,坐船暈,唯獨…飛起來沒事!因為滅龍魔導(dǎo)士的“交通工具”是貓——哈比!是靠哈比帶著他飛!
“飛…飛…” 耿巖失神的瞳孔驟然聚焦,燃起一絲微弱的、名為“垂死掙扎”的希望火苗。
月步!海軍六式之一的月步!高速踩踏空氣,實現(xiàn)空中移動!原理上,這不算依賴交通工具!只要我不直接接觸船體,甚至…不在船體影響范圍內(nèi)?
這個念頭如同救命稻草,讓耿巖瀕臨熄滅的精神猛地一振。他掙扎著,用顫抖的手臂撐起上半身,看向卡普和博加特,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中將…博加特先生…下次出?!屛摇囋嚒瓌e的方式…跟上…”
卡普一愣,隨即爆發(fā)出更響亮的笑聲:“噗哈哈哈!有想法!好小子!老子就喜歡你這股不服輸?shù)膭蓬^!行!下次出海,隨你怎么折騰!只要你能跟上老子的船,別掉隊就行!”
博加特鏡片后的目光閃過一絲訝異和更深的不解,但他沒有多問,只是微微頷首:“可以?!?/p>
幾天后,卡普的狗頭軍艦再次揚帆起航,目標是掃蕩哥亞王國周邊海域幾股不成氣候的小海賊團。風(fēng)車村的碼頭漸漸遠去。
耿巖深吸一口氣,看著那延伸向大海的冰冷鋼鐵跳板,如同看著通往地獄的階梯。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身體肌肉瞬間繃緊,力量從足底爆發(fā)!
“月步!”
砰!砰!砰!砰!
沉悶而急促的空氣爆鳴聲響起。耿巖的身影猛地拔地而起,雙腳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高速踩踏著下方的空氣,產(chǎn)生強勁的反沖力,推動著他垂直上升。
他沒有落在甲板上,而是懸停在甲板的上方,一直和船保持相同的速度前進。
海風(fēng)迎面吹來,帶著熟悉的咸腥。耿巖緊張地感受著身體的反饋。
一秒…兩秒…三秒…
起初,似乎一切正常。沒有眩暈感!沒有反胃感!懸空的感覺甚至帶來一絲自由!
“成功了?!” 耿巖心頭狂喜,幾乎要仰天長嘯。
然而,喜悅僅僅維持了不到三秒鐘。
一股極其細微的、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漣漪,毫無征兆地蕩漾開來。
緊接著,那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失重感和眩暈感如同潛伏的毒蛇,猛地從脊椎骨竄上大腦!胃袋毫無反抗之力地開始抽搐、痙攣!
“嘔——呃…” 耿巖臉色瞬間煞白,懸空的身體猛地一晃,月步的節(jié)奏被打亂,差點一頭栽下去。
他死死咬住牙關(guān),強行穩(wěn)住身形,拼命集中精神維持著腳下的踩踏頻率。
為什么?!明明沒有接觸船體!明明在空中!難道這該死的暈船特性竟然還是特碼領(lǐng)域型的?!
他不信邪!忍著越來越強烈的惡心感,催動月步,開始橫向移動,試圖遠離軍艦的范圍。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當(dāng)他咬牙堅持著月步,將自身與軍艦甲板的水平距離拉大到接近三十米時,那股翻江倒海的眩暈感和惡心感,如同退潮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高速移動帶來的正常氣流沖擊和體力消耗。
耿巖懸停在離海面數(shù)十米的高空,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低頭看著下方那艘緩緩破浪前行的狗頭軍艦,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最終化為一片死灰般的絕望和滔天的怒火。
“干!領(lǐng)域性強制DEBUFF?!還特么帶范圍判定的?!系統(tǒng)我日你仙人板板?。?!”(請用川渝方言讀一下,更加入味哦)
三十米!這就是安全距離!只要他身處以軍艦為中心、半徑三十米左右的球形空間內(nèi),那該死的暈船詛咒就會如影隨形!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交通工具了,這簡直是自帶領(lǐng)域光環(huán)的暈船結(jié)界!
“喂!雷蒙小子!在上面晃悠什么?快下來!要開船了!” 卡普的大嗓門從甲板上傳來,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促狹。
耿巖低頭,看著卡普那張寫滿“老子看好你”的大臉,又看了看腳下深邃蔚藍、此刻卻仿佛散發(fā)著誘人氣息的大海。
一個更瘋狂、更無奈的念頭涌上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停止了月步的踩踏。身體瞬間失去支撐,如同秤砣般朝著下方的大海直直墜落!
噗通!
巨大的水花濺起。冰冷的海水瞬間包裹全身。
卡普和甲板上的海軍士兵們都是一愣。博加特快步走到船舷邊,眉頭緊鎖。
幾秒鐘后,耿巖的腦袋嘩啦一聲從海水中冒了出來,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fā)。
他浮在海面上,隨著海浪起伏,臉色雖然被海水泡得有些發(fā)白,但眼神卻異常清明——沒有一絲一毫的眩暈和惡心!
“卡普中將!” 耿巖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朝著軍艦上的卡普大聲喊道,聲音在海風(fēng)中異常清晰,帶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悲憤,“船!我是不行了!但我游泳還行!今天…我就游著跟您去抓海賊!”
甲板上瞬間一片寂靜。所有海軍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海里那個身影,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卡普也愣住了,他掏了掏耳朵,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幾秒鐘后,震耳欲聾的爆笑聲再次響徹海面:
“噗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小子!有膽色!老子喜歡!全——速——前——進——!雷蒙小子!跟上老夫的船!這就是你今天的修行!游慢了可要挨老子的‘愛之鐵拳’!噗哈哈哈!”
巨大的風(fēng)帆被水手們奮力升起,吃飽了風(fēng),發(fā)出鼓脹的聲響。
軍艦的螺旋槳開始高速轉(zhuǎn)動,推動著沉重的鋼鐵船體破開海浪,速度陡然提升!
耿巖看著迅速遠去的船尾,感受著冰冷海水的擁抱,以及那久違的、腳踏實海(雖然是在游泳)的“安穩(wěn)”感,胸中憋悶了許久的郁氣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猛地吸足一口氣,全身肌肉賁張,如同一條發(fā)現(xiàn)了獵物的旗魚,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雙臂劃開海水,雙腿猛力蹬踏,整個人化作一道白色的水線,朝著加速的軍艦狂追而去!
“狗日的系統(tǒng)!老子游給你看!”
當(dāng)卡普的艦隊在目標海域發(fā)現(xiàn)那三艘掛著骷髏旗、破破爛爛的海賊船時,耿巖正泡在海水里,隨著軍艦的急停而漂浮著,大口喘著粗氣。
長時間的極限游泳,即使以他如今被卡普操練出的強悍體魄,也感到了明顯的疲憊,肌肉酸痛,肺部火辣辣的。
“噗哈哈哈!小的們!干活了!讓這些渣滓見識見識海軍的正義!” 卡普站在船首,叉著腰,聲若洪鐘。
他瞥了一眼海里浮著的耿巖,大笑道:“雷蒙小子!別泡澡了!你的‘熱身’結(jié)束了!給老子沖!讓這些不長眼的海賊,嘗嘗你游了幾十海里憋出來的怒火!”
憋出來的怒火?
耿巖泡在冰涼的海水里,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邪火“噌”地一下就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這一路是怎么過來的?頂著烈日,搏擊風(fēng)浪,拼了老命在海里撲騰,累得像條死狗!為什么?就因為那該死的、甩都甩不掉的暈船特性!
所有的憋屈、憤怒、對系統(tǒng)的怨毒、對暈船的恐懼、以及對卡普那“噗哈哈哈”的又愛又恨…在這一刻,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找到了最完美的宣泄口!
目標:前方那三艘驚慌失措、正試圖調(diào)轉(zhuǎn)船頭逃跑的海賊船!
“啊啊啊啊——?。?!” 一聲飽含了無盡悲憤與狂暴力量的怒吼從耿巖喉嚨里炸開,蓋過了海浪的喧囂!
耿巖猛地深吸一口氣,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瞬間潛入水下!
下一刻,海面轟然炸開!耿巖的身影如同被深海巨炮轟出水面,帶著漫天水花,以一種近乎野蠻的姿態(tài),朝著最近的一艘海賊船狂飆突進!
“月步·踏浪!”
他并未完全躍出水面,而是將月步的技巧與海水的浮力、阻力完美結(jié)合。
雙腳每一次踏擊海面,都如同踩在堅韌的橡膠上,發(fā)出沉悶如雷的爆響,炸開直徑數(shù)米的巨大水花!
同時產(chǎn)生狂暴的推進力!他的身體在海面上低空“飛行”,每一次踏浪都讓他速度激增,身后拖曳出長長的白色浪痕,如同一頭發(fā)狂的海獸在沖鋒!
“怪…怪物?。 ?最近那艘海賊船上的嘍啰們看著海面上那個踏著巨浪、裹挾著恐怖氣勢直沖而來的身影,嚇得魂飛魄散,連開炮都忘了。
耿巖的目標不是甲板,而是船體!心目中只有一個目標“qnmglb的船”
在距離船身不足十米時,他最后一次全力踏浪,身體借力高高躍起,同時右手猛的抽出腰間的海軍制式長刀,一股凝練到極致、帶著撕裂一切意志的鋒銳氣息瞬間纏繞其上!
他眼中再無他物,只有眼前這艘該死的、象征著“暈船地獄”的木頭載體!
“斬!”
一股斬鐵的劍意卻凝若實質(zhì)!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耿巖的長刀如同熱刀切黃油,毫無阻礙地深深切入海賊船的木質(zhì)船體!
從船舷吃水線上方半米處切入,一路向下、向內(nèi)、向后瘋狂撕裂!
堅固的船板、粗大的龍骨,在這凝聚了劍豪之境與滔天怒火的一擊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巨大的豁口瞬間形成,海水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猛獸,瘋狂地倒灌而入!
“轟?。。?!”
那艘十多米的小船,竟然被他直接一刀劈成兩半!
破碎的雜物四處飛濺!變成兩截船艙內(nèi)一片狼藉,幾個倒霉的海賊直接也被一刀砍成了兩半。
“那家伙…他沖進來了!殺了他!”
驚恐的尖叫和混亂的怒吼在船艙內(nèi)炸開。耿巖從一堆破碎的木板和濕漉漉的纜繩中站起身,渾身濕透,水珠順著他冷硬的下頜線滴落。
他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掌,抬起頭,眼中燃燒著冰冷的、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般的怒火。
他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說話。這一刻站在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船上,耿巖竟然沒有暈船,當(dāng)然此時已經(jīng)完全陷入怒火的他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這也讓他以后每逢戰(zhàn)斗,必先打碎對方的船,最后贏得了“戰(zhàn)艦破壞者”的美稱。
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剃!”
狹窄、混亂、灌入海水的船艙,成了耿巖單方面屠戮的修羅場。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力量狂暴無匹。
每一次閃身,都伴隨著骨裂的脆響和海賊凄厲的慘嚎;每一次簡單的拳腳揮擊,都蘊含著足以轟碎木桶、扭曲鐵器的恐怖力量。
一個舉著彎刀嚎叫著撲來的海賊,被耿巖側(cè)身躲過刀鋒,一記樸實無華的直拳轟在胸口。
咔嚓!令人心悸的胸骨碎裂聲響起,那海賊眼珠暴突,口中噴出混雜著內(nèi)臟碎塊的鮮血,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撞在艙壁上軟軟滑落。
另一個試圖從背后偷襲的海賊,刀還沒落下,耿巖仿佛腦后長眼,一記凌厲的后踹精準地印在他的小腹。
那海賊連慘叫都發(fā)不出,整個人蝦米般弓起,炮彈般倒射出去,撞翻了兩個同伴,生死不知。
沒有復(fù)雜的招式,只有最基礎(chǔ)的海軍格斗術(shù)。
劈、砍、撩、刺、格…這些被博加特教導(dǎo)、被卡普用鐵拳“打磨”了無數(shù)遍的基礎(chǔ)動作,在耿巖那恐怖的身體素質(zhì)和斬鐵境界的“意”的加持下,化作了最致命高效的殺人技。
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落在關(guān)節(jié)、要害,每一次格擋都蘊含著崩山裂石的反震之力。
慘叫聲、求饒聲、骨頭碎裂聲、木板爆裂聲、海水涌入的嘩嘩聲…在迅速傾斜的船艙內(nèi)交織成一曲殘酷的死亡交響樂。
當(dāng)耿巖渾身浴血,帶著一身煞氣,站在已經(jīng)開始明顯下沉的船體殘骸上時,這艘海賊船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戰(zhàn)斗力,幸存的海賊如同下餃子般驚恐地跳入海中。
卡普站在自己的軍艦船頭,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手里捏著仙貝都忘了往嘴里塞,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溜圓,隨即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幾乎要掀翻海面的大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雷蒙小子!對!就是這樣!這才像個樣子!痛快!太痛快了!老子很久沒這么痛快了!”
他指著另外兩艘已經(jīng)被海軍炮火壓制、正試圖分散逃跑的海賊船,興奮地吼道:“還有兩個!別停!給老子繼續(xù)!游過去!干掉他們!今天游不夠一百海里,不準上老子的船!噗哈哈哈!”
耿巖站在傾斜的船骸上,冰冷的海水沖刷著他腿上的血跡。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
發(fā)泄過后,身體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來,但奇怪的是,那股郁結(jié)于胸的邪火似乎真的宣泄掉不少,反而有種異樣的酣暢淋漓感。
看著卡普那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樣子,聽著那魔性的“噗哈哈哈”,耿巖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終化為一抹混合著無奈、認命和一絲絲扭曲快意的苦笑。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和血污,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驚慌逃竄的海賊船,眼神再次變得銳利。
“游…就游!” 他低吼一聲,猛地扎入海中,再次化身狂飆的海獸,朝著下一個目標破浪而去!
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著疲憊的身軀,肌肉在抗議,肺部在灼燒。但耿巖的腦子,卻在機械地劃水動作中,詭異地冒出一個念頭:
“至少…在海里…不用吐…”
這該死的、痛并快樂著的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