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朝他襲來,無相只是輕蔑的笑了笑。
漆黑的暴食之淵再次張開!
它如同無底的黑洞般將三種不同的攻擊吸收殆盡。
三柱合擊被輕描淡寫地瓦解,殘破庭院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冰塊。
飛濺的碎石塵埃緩緩飄落,映襯著死一般的寂靜。
風柱胸膛劇烈起伏,深綠色的羽織被自身狂暴的風息鼓蕩。
“無相?。?!” 風柱的怒吼如同受傷雄獅最后的咆哮。
他猛地踏前一步,腳下堅硬的地面寸寸龜裂。狂暴的風壓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fā),卷起地上的碎石與血污,形成一道青綠色的颶風龍卷!
他手中的日輪刀發(fā)出刺耳的嗡鳴,刀身因過度凝聚的風之呼吸而呈現(xiàn)出近乎透明的青色。
“就是你殺了真壽郎!”
風柱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破裂,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你這惡鬼!”
“今日!我在此!”
“必要以你之頭顱!祭我摯友之靈!”
話音未落,風柱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青綠色狂飆!
“風之呼吸·玖之型·韋馱天臺風!”
日輪刀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風之洪流,直斬無相頭顱!
他身后,那團如同燃燒地獄熔爐般的赤紅鬼影顯現(xiàn)瞬間纏繞上他的右臂!
手臂上的皮膚在業(yè)火灼燒下發(fā)出滋滋聲響,瞬間焦黑碳化,卻又在鬼力涌動下急速再生!
無相不閃不避,迎著那道風之洪流,揮出右拳!
轟隆隆隆——?。?!
深紅的業(yè)火與青綠的風暴如同兩顆失控的隕星狠狠對撞。震耳欲聾的恐怖爆炸瞬間吞噬了一切!
刺目的光芒讓整個黑巖府邸如同白晝,狂暴的沖擊波呈環(huán)形瘋狂擴散,本就殘破的圍墻如同紙糊般被徹底掀飛。
光芒與煙塵中,一道身影如同破麻袋般倒飛而出!是風柱!
他身上的深綠色羽織被深紅業(yè)火點燃,熊熊燃燒,裸露的皮膚大面積焦黑碳化,冒著青煙,手中的日輪刀只剩下半截扭曲的廢鐵,他重重地砸在數(shù)十丈外的廢墟之中,口中鮮血狂噴,混合著內(nèi)臟的碎片!
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死死瞪著爆炸的中心,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極致的痛苦!他傾盡生命的一擊,竟被對方正面碾碎。
“該死!”
他為什么會這么強?
“風柱!” 水柱和花柱同時發(fā)出驚怒的厲喝!
水柱眼中寒光暴漲,煉獄真壽郎之仇未報,風柱又遭重創(chuàng)!
極致的憤怒化為殺意!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轉·改!”
他身形如同融入月光的水流,瞬間出現(xiàn)在無相側翼,手中奇特的日輪刀化作一片連綿不絕、生生不息的冰藍刀光旋渦!
花柱身影如幻,緊隨水柱之后!“花之呼吸·終之型·彼岸朱眼!”
她那雙蘊藏花開花落的眼眸瞬間化為一片純粹的血紅,所有感知提升到極致!
“懶惰!” 灰色旋渦力場瞬間凝聚于水柱刀光旋渦的核心!那生生不息的流轉之勢被強行拖入泥沼,遲滯了一瞬!
就在這遲滯與紊亂的瞬間!
無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水柱的刀光縫隙中穿出!
纏繞著暴食之力的左手五指成爪,瞬間穿透了水柱因施展奧義而短暫露出的防御空檔!
噗嗤——!
“呃!” 水柱身體猛地一僵!他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鬼爪,眼中充滿了極致的冰冷與難以置信!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被一股無法抗拒的、貪婪到極致的黑暗力量瘋狂抽離、吞噬。
“水柱!” 花柱發(fā)出凄厲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揮刀斬向無相貫穿水柱的手臂!
無相甚至沒有回頭,他背后代表傲慢的慘白鬼影瞬間顯現(xiàn)!
六道充滿絕對蔑視的冰冷目光如同實質的枷鎖,狠狠刺入花柱因強行催動“彼岸朱眼”而變得脆弱的靈魂深處!
“??!” 花柱如遭雷擊,靈魂層面的劇痛讓她揮刀的動作瞬間變形、遲滯!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強行否定、剝離!極致的眩暈和虛無感讓她幾乎握不住刀!
無相貫穿水柱的左手猛地一握!“吞噬!”
轟——!
水柱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
“呃…啊…” 水柱喉嚨里發(fā)出短促的,一代水柱,如同被吸干的枯木,被無相隨意甩開,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廢墟之中,再無生息。
“不——?。?!” 花柱目眥欲裂,血淚從她血紅的“彼岸朱眼”中涌出!
摯友接連隕落!風柱生死不知!水柱被吞噬殆盡!極致的悲痛與憤怒瞬間壓倒了靈魂沖擊的眩暈!
她如同撲火的飛蛾,爆發(fā)出超越極限的速度,燃燒著生命最后的火焰,化作一道凄厲決絕的粉色流光,直刺無相的后心!
花之呼吸的終極奧義在她身上綻放出殉道般的璀璨光華!
無相緩緩轉身。刻印著“零”字的右眼,倒映著花柱的身影。那眼神中,沒有波瀾,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看待塵埃般的憐憫?
他緩緩抬起剛剛吞噬了水柱、纏繞著深紅業(yè)火與漆黑吞噬之力的左手,對著那道決絕的粉色流光,五指張開。
花柱那燃燒生命、璀璨到極致的粉色流光,在觸及那黑暗的瞬間,如同投入了黑洞!
仿佛從未存在過。
黑暗奇點消失,無相的掌心,只留下一縷極其微弱、轉瞬即逝的粉色余燼,隨風飄散。
庭院內(nèi),死寂無聲。
風柱倒在遠處的廢墟中,焦黑的身體微微抽搐,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目睹水柱被吞噬、花柱被徹底湮滅,眼中最后一點火焰徹底熄滅,只剩下空洞的絕望與死寂。
墻角,黑巖獄癱坐在血泊與穢物之中,瞳孔渙散,嘴巴無意識地張合著,如同離水的魚。
他手中那枚小小的紫藤花護符,早已被捏得粉碎。
無相的目光,掃過僅存的風柱殘軀,最終落在了黑巖獄身上。
“腐朽的根須…” 無相的聲音沙啞而平緩,如同宣告最終的結局,“當…徹底拔除?!?/p>
他對著墻角那癱軟如泥的黑巖獄,以及他身后那棟象征著黑巖家百年“榮光”的主屋,緩緩抬起了右手。
無聲無息。
一道無形的灰色漣漪,瞬間掃過黑巖獄,掃過他身后燈火通明的主屋,掃過主屋深處那些躲藏在地窖、密室、瑟瑟發(fā)抖的婦孺、仆役、以及黑巖家最后的血脈…
沒有慘叫。
沒有掙扎。
時間仿佛被抽離。
黑巖獄臉上凝固的驚恐瞬間化為一片死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布滿皺紋、干癟下去,仿佛瞬間走完了百年的光陰,化為一具蜷縮在墻角的枯槁干尸。
主屋內(nèi),所有的燈火在同一瞬間熄滅。
所有的呼吸聲、心跳聲、壓抑的哭泣聲…戛然而止。
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瞬間抹去了所有生機。
風柱躺在廢墟中,殘存的視野里倒映著這無聲的滅絕。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涌出一股帶著內(nèi)臟碎塊的暗紅血沫。
眼中的最后一絲光芒徹底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