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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兇神惡煞的老太婆。
“你發(fā)什么瘋！你兒媳不是還沒生！”
老太婆還在對我拳打腳踢，我用力鉗住她揮舞的手。
她卻突然癱坐在地，瞬間換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大聲哭嚎：
“我的金孫啊！你怎么就這么沒了啊！都怪這個黑心醫(yī)生見死不救！害得你被悶死在肚子里??！”
孕婦老公抱著赤身裸體的嬰兒沖過來，面色鐵青：
“要不是你推三阻四，我兒子根本就不會出事！都是你的錯！你這個殺人兇手！”
周圍的乘客瞬間圍了過來，手機鏡頭齊刷刷對準我。
我心底一驚，看見嬰兒渾身青紫，雙目緊閉，已經(jīng)沒了呼吸。
周圍的議論聲再次洶涌，有人看著嬰兒的慘狀嘀咕：
“真沒了？剛才好像還聽見哭聲了……”
“會不會真的是耽誤太久了？”
“人家盼孫子盼了五年，多不容易啊，你這當醫(yī)生的怎么能這么冷血？”
前排那個大媽又開始念叨：“早讓你搭把手，現(xiàn)在出事了吧……”
“你說孩子被悶死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攥緊的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她發(fā)動距離現(xiàn)在才多少時間，正常生產(chǎn)怎么可能會沒氣！”
上一世除了產(chǎn)后突發(fā)的羊水栓塞，產(chǎn)婦生產(chǎn)過程十分順利。
想起上世他們接過女嬰時難看的臉色，我瞬間有個不寒而栗的猜想。
“你們口口聲聲喊著孫子兒子，我看這孩子明明是女嬰，而且嬰兒身上青紫的體征，分明是被捂死導致的?！?/p>
“我懷疑你們是故意栽贓陷害我！”
老太婆立刻撲過去把嬰兒藏進懷里。
“你胡說！”老太婆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還能害死自己的親孫子？”
“要不是你問東問西，故意拖延時間，我金孫怎么會憋死？”
她突然轉(zhuǎn)向周圍的乘客，聲音陡然拔高：
“她一個大醫(yī)生，明明能救卻不救，問來問去一堆聽不懂的問題，就是在找借口推托！她就是故意不救的！”
孕婦老公跟著吼道：“現(xiàn)在孩子沒了，她還想把責任推干凈！簡直不是人！”
周圍乘客看到產(chǎn)婦婆婆先前的舉動，心里也起了疑心。
但是誰會故意害死自家的孩子？
老太婆見狀哭得更起勁了，甚至撲過來撕打我。
“你賠我的金孫！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撞死在這兒！”
“我老婆說宮縮時孩子還在動！都是你不肯接生，害死了他！你必須負責！”
孕婦老公重重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后退，撞到后排的座椅靠背。
機艙里的傾向瞬間偏向弱勢的孕婦家屬。
“庸醫(yī)”“冷血”“殺人兇手”的罵聲像潮水般涌來。
乘務員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攔著情緒激動的乘客。
我看著老太婆臉上的得意，再看這群被煽動的乘客。
只突然覺得渾身冰冷。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他們眼里我已經(jīng)成了那個見死不救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