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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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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頑固地盤踞在鼻腔深處,陳默卻覺得自己正沉在一片粘稠的血海里。蘇青最后那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狠狠鑿進(jìn)他的意識。

“魂…蝕……”

他死死盯著攤開的右手掌心?;⒖谂c生命線交錯的皮膚下,幾道扭曲的銀線如同活物般悄然蠕動,閃爍著一種非自然的、金屬般質(zhì)感的光澤,正沿著掌心的脈絡(luò),緩慢卻不可阻擋地向手腕方向蔓延。指尖傳來細(xì)微的、針扎似的麻癢,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寒。

不是幻覺。

那本攤開的、紙頁泛黃脆弱的線裝古籍就擱在旁邊桌上,朱砂混著暗沉顏料描繪的詭異符文旁,蠅頭小楷的注釋仿佛滲著血:“雙魂寄一軀,百日契為憑。契滿魂未融,蝕紋現(xiàn),生機絕。如薪盡火傳,然薪盡火亦熄,唯余劫灰!”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蘇法醫(yī),”陳默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鐵皮,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血絲拉扯的痛楚,“這東西……會怎樣?”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鎖住蘇青蒼白的臉,“百日?百日之后呢?我和他……都得死?”

蘇青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凝重如鉛,避開了陳默眼中那幾乎要焚燒一切的絕望和質(zhì)問。她的視線落在他掌心那詭異的銀斑上,喉頭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肮偶涊d,‘蝕紋現(xiàn),生機絕’。這銀斑蔓延的速度,就是你們魂魄互相排斥、彼此吞噬的具象化。百日……是極限?!彼穆曇舾蓾叭粼诖酥?,無法找到魂毒相沖的化解之法,或者……”她頓了頓,艱難地補充,“或者無法讓雙魂真正融合……結(jié)局就是生命印記徹底抹除,生機斷絕,連這具身體也會徹底崩毀?!?/p>

生命徹底抹除!生機斷絕!身體崩毀!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jìn)陳默的心臟,再狠狠攪動。森涼的、帶著鐵銹味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全身的血液,四肢百骸都僵硬發(fā)麻。他為了追查父親冤案,隱忍多年,裝瘋賣傻,忍受白眼,好不容易抓住一絲線索,卻換來這樣的結(jié)局?被一個千年前的死鬼強行塞進(jìn)身體,還要被這鬼東西一點點啃噬殆盡?

憑什么?!

“化解?融合?”陳默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試圖用肉體的刺痛壓下靈魂深處翻涌的、幾乎要將他撕裂的屈辱和不甘。那蠕動的銀斑在緊握的拳頭下被擠壓,帶來更清晰的、如同活物啃噬般的刺痛。“怎么化解?怎么融合?難道要我跪下來求這位‘衛(wèi)大人’大發(fā)慈悲,放我一馬?還是要我敞開靈魂,心甘情愿被他吃掉?!”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瀕臨崩潰邊緣的尖銳和暴怒,在狹小的診療室里回蕩,撞擊著空泛的墻壁。

“陳默!”蘇青低喝一聲,試圖壓下他失控的情緒,“冷靜!你的恨意只會加速魂毒的侵蝕!剛才……”

“剛才?剛才要不是他強行奪走控制權(quán),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步行街亂撞,我們會一頭栽進(jìn)玻璃窗?!”陳默幾乎是咆哮著打斷她,胸脯劇烈起伏,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掌心那銀斑似乎在他劇烈的情緒波動下加速蠕動了一下,帶來一陣鉆心的銳痛,讓他眼前發(fā)黑,“是他!是這個老古董!是他把我拖進(jìn)這個死局!現(xiàn)在好了,我不僅是個被占了殼的傀儡,還是個……還是個被刻上死亡倒計時的祭品!”

屈辱感如同沸騰的巖漿,灼燒著他每一寸神經(jīng)。他的人生,他的身體,他的時間,甚至他的死亡,都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古代亡魂徹底剝奪、定義!這比任何兇手的尖刀都更惡毒!

“夠了!”一個冷酷、沉凝,如同古鐘嗡鳴的聲音直接在陳默的識海深處炸響。

是衛(wèi)錚。

他的意識光團此刻黯淡了許多,邊緣與陳默那團幽藍(lán)光暈的糾纏撕扯也似乎因剛才的劇痛而暫時停滯,但那股屬于沙場宿將的威壓和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并未消散?!芭叵谑聼o補。汝父冤仇未雪,汝便甘心在此自怨自艾,坐等魂意識噬盡生機?蘇法醫(yī)所言魂毒相沖,根源在吾,亦在汝之恨意。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尋那骨紋匕首之源頭,追查寅時木偶案真兇!”

衛(wèi)錚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強行壓下了陳默識海中翻騰的滔天恨火。父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后心插著的骨紋匕首,還有兇手袖口那猙獰的蝎形刺青……這些畫面如同冰水,瞬間澆熄了部分燃燒的屈辱。

“呵,”陳默在識海中冷笑,意識如同淬毒的冰棱,“說得輕巧。追查?怎么查?現(xiàn)在全城都知道‘警員陳默’當(dāng)街‘羊癲瘋’發(fā)作撞碎便利店櫥窗,像個斷了線的破木偶!警局回得去?案子還碰得到?副局長巴不得把我釘死在精神病院里!”

“回不去警局,便不入虎穴?”衛(wèi)錚斬釘截鐵,“那兇手倉皇逃竄,所用迷煙與魚市倉庫案同源。其翻越矮墻遁走,墻后便是那‘長生閣’藥坊后巷!此乃彼之巢穴,必有蛛絲馬跡!與其坐困愁城,待斃于魂蝕,不若夜探龍?zhí)叮痪€生機!”

搏一線生機?!

這幾個字像帶著鉤子,狠狠抓住了陳默瀕臨絕望的心。是啊,坐在這里看著這該死的銀斑一點點蔓延,等著被吞噬干凈?還是拼死一搏,哪怕死,也要揪出殺害父親的兇手陪葬?

一股混雜著暴戾和決絕的火焰在陳默眼底燃起。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看向蘇青,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蘇法醫(yī),有辦法讓我現(xiàn)在能‘走’嗎?不是回警局宿舍。”

蘇青看著他眼中瞬間燃燒起來的、近乎瘋狂的火焰,又瞥了一眼他緊握的拳頭下微微透出的妖異銀光,沉默了片刻。她轉(zhuǎn)身,從那個裝滿銀針的金屬盒底層,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深棕色玻璃瓶,拔開軟木塞,倒出兩顆赤紅色、散發(fā)著辛辣刺鼻氣味的藥丸。

“特制濃縮的腎上腺素,能暫時壓制神經(jīng)層面的劇痛,強行刺激身體機能?!彼龑⑺幫柽f到陳默面前,金絲眼鏡后的目光銳利而復(fù)雜,“效果猛烈,副作用同樣猛烈,會透支你的身體潛力,可能加速魂蝕進(jìn)程。而且,只能維持大約一個時辰(兩小時)?!彼D了頓,加重語氣,“記住,是‘暫時壓制’痛苦,不是消除。劇烈的動作、情緒波動,都可能讓痛苦加倍反噬?!?/p>

陳默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抓過那兩顆赤紅色的藥丸,看也不看,直接丟進(jìn)嘴里。藥丸入口即化,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燒紅烙鐵滾過喉嚨的灼熱辛辣感瞬間炸開,直沖頭頂!緊接著,一股狂暴的力量感從胃部猛地升騰,迅速席卷四肢百骸,將之前那掏空般的虛弱感和靈魂撕裂的劇痛強行壓了下去。肌肉在興奮地顫抖,心跳如同密集的戰(zhàn)鼓在胸腔里擂動,眼前甚至短暫地出現(xiàn)了重影。

代價是,掌心那銀斑的蠕動感,似乎清晰了一分,像一條濕滑冰沁的毒蛇在皮膚下蘇醒。

他掙扎著從診療床上坐起,動作因為體內(nèi)奔涌的狂暴力量和依舊存在的深層虛浮感而顯得有些僵硬踉蹌,但終究站穩(wěn)了。他扯了扯身上皺巴巴、沾著玻璃碎屑和干涸血跡的病號服,眼神兇狠如受傷的孤狼。

“足夠了?!标惸穆曇粼谀I上腺素的作用下,帶著一種異樣的亢奮和嘶啞,“一個時辰,夠了。”

蘇青看著他搖搖欲墜卻又強撐站立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飛快地寫下了一個地址塞進(jìn)他口袋?!昂笙飶U棄鍋爐房,有梯子能翻進(jìn)去。監(jiān)控……我試著干擾,但時間有限。自己小心。”

夜色濃稠如墨,帶著初秋的濕冷。長生閣藥坊那仿古的飛檐斗拱在慘淡的月光下投下張牙舞爪的陰影,緊閉的朱漆大門如同巨獸緊閉的口??諝饫飶浡还蓾獾没婚_的中藥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甜膩得發(fā)腥的古怪氣味,熏得人頭腦發(fā)沉。

后巷狹窄而骯臟,堆滿了廢棄的藥材包裝袋和腐爛的菜葉,污水橫流。陳默(或者說此刻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暫時由衛(wèi)錚接管,陳默的意識如同高度警惕的觀察者蟄伏)背貼著冰冷潮濕的墻壁,像一抹融入夜色的影子。他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緊繃,調(diào)動著衛(wèi)錚那屬于頂尖斥候的敏銳感知,捕捉著周圍的動靜。

沒有腳步聲,沒有人語。只有遠(yuǎn)處城市模糊的喧囂,以及近處……一種極其細(xì)微的、仿佛無數(shù)細(xì)沙在紙面上摩擦的“沙沙”聲,若有若無地從藥坊緊閉的后門縫隙里飄出來。

“有異。”衛(wèi)錚的心念在識海中響起,帶著凝重,“非人聲,非鼠竄,似……蟲豸蠕動?!?/p>

陳默的神經(jīng)立刻繃緊到極致。蟲?蠱蟲?!

“墻頭三點方向,紅外探頭,死角在它下方堆的破籮筐后面?!标惸囊庾R飛快地分析著視野里捕捉到的微弱紅光,將信息傳遞過去。這是他蘇醒度提升后解鎖的能力——對現(xiàn)代監(jiān)控設(shè)備的敏銳直覺。

衛(wèi)錚沒有回應(yīng),身體卻已如貍貓般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他的動作迅捷、精準(zhǔn),帶著一種古老的韻律,每一步都踏在監(jiān)控死角和視覺盲區(qū)的陰影里。幾個起落,人已如一片落葉般貼在了那扇沉重的、布滿灰塵和蛛網(wǎng)的后門旁。

門是從里面反鎖的,一把老式的黃銅掛鎖銹跡斑斑。

“老古董,看你的了。”陳默在識海里哼了一聲,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這種現(xiàn)代鎖具,可不是靠蠻力或者唐刀能劈開的。

衛(wèi)錚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鎖孔邊緣極其細(xì)微地摩挲、感知著。他的動作異常輕柔,仿佛在撫摸情人的發(fā)絲。幾秒后,他左手從褲袋里摸出蘇青塞給他的那枚通體烏黑、失去光澤的銀針——正是之前被魂毒腐蝕的那一枚。

只見他手腕一抖,那枚廢針如同有了生命,精準(zhǔn)地探入鎖孔內(nèi)部。沒有發(fā)出任何金屬刮擦的刺耳噪音,只有極其細(xì)微、幾不可聞的機括咬合聲。他的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近乎藝術(shù)般的韻律感,指尖偶爾極其輕微地顫動,仿佛在通過那枚廢針感受著鎖芯內(nèi)部每一個簧片的呼吸。

陳默看得目瞪口呆。這老古董……開鎖也這么溜?唐朝捕快還教這個?!

“咔噠。”

一聲輕到幾乎被夜風(fēng)吹散的脆響。那把銹跡斑斑的黃銅掛鎖,應(yīng)聲彈開。

衛(wèi)錚輕輕取下鎖,將門推開一道僅容一人側(cè)身通過的縫隙。那股混合著甜膩腥氣的古怪藥味,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般洶涌而出,瞬間將兩人淹沒。

門內(nèi)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沙沙”聲變得更加清晰,仿佛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細(xì)小生物正在黑暗深處貪婪地啃噬著什么。

衛(wèi)錚沒有立刻進(jìn)去。他凝立在門口,如同雕塑。陳默能清晰地感覺到,掌控著身體的衛(wèi)錚,全身的肌肉在瞬間繃緊到了極致,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本能的巨大警惕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悸動,透過共享的感官傳遞過來。

“怎么了?”陳默在識海里問,也緊張起來。

“……氣味。”衛(wèi)錚的心聲異常凝重,帶著一絲極力壓制的波瀾,“血竭、白降丹……還有……‘千機引’的味道?!?/p>

“千機引?”陳默完全沒聽過。

“唐時……骨蠱門煉‘活人俑’時……必用之引……”衛(wèi)錚的意識波動仿佛被這氣味拖回了某個血腥的戰(zhàn)場,變得有些斷續(xù)和沉重,“此引一出……十室九空……寸草不生……”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钊速??!這鬼地方果然和那些邪門玩意脫不了干系!

衛(wèi)錚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記憶和殺意,側(cè)身閃入門內(nèi)。陳默立刻接管了視覺輔助,瞳孔在黑暗中急速調(diào)整適應(yīng),借助從后門縫隙透進(jìn)來的極其微弱的天光,勉強看清了室內(nèi)的輪廓。

這里像是一個巨大的、廢棄的藥材處理倉庫??諝庵衅≈鴿庵氐膲m埃,視線所及,堆滿了蒙塵的巨大木架,上面擺放著各種形態(tài)古怪、早已干枯發(fā)黑的植物根莖和礦石。地面上積著厚厚的灰塵,但靠近中央?yún)^(qū)域,卻有一片明顯被人為清掃過的空地。

空地的中央,赫然擺放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半人高的陶甕。

甕身粗糲,呈現(xiàn)出一種暗沉的土黃色,布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甕口被一塊厚重的、同樣布滿灰塵的灰色麻布嚴(yán)嚴(yán)實實地覆蓋著,并用某種暗紅色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繩索緊緊扎住。

而那令人頭皮發(fā)炸、骨髓發(fā)涼的“沙沙”聲,正是從這口被嚴(yán)密封閉的陶甕內(nèi)部傳出來的!密集,粘稠,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生命力,仿佛有億萬只饑餓的蟲豸正在甕中瘋狂地蠕動、啃噬、互相吞噬!

更詭異的是,借著極其微弱的光線,陳默看到那甕身靠近底部的位置,似乎刻著一個模糊的印記。他集中精神,調(diào)動衛(wèi)錚那遠(yuǎn)超常人的目力,努力分辨。

那是一個……篆體的“沈”字徽記!線條古樸,透著一股陰森的邪氣。

就在陳默看清那個“沈”字徽記的瞬間——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刺骨悸動,如同被冰封了千年的毒蛇驟然蘇醒,猛地攫住了衛(wèi)錚的意識!

“呃!”

一聲極其壓抑的、短促的悶哼從陳默喉嚨里迸出。掌控著身體的衛(wèi)錚,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竟不受控制地劇烈一晃!他伸向陶甕、試圖探查的手,在距離甕身僅有寸許的地方,猛地一顫!

“啪嚓!”

一聲突兀刺耳的碎裂聲打破了倉庫死寂的粘稠!

衛(wèi)錚的手肘,竟在那一瞬間的失神失控中,狠狠撞在了旁邊木架上一只蒙塵的、早已廢棄的玻璃量杯上!量杯應(yīng)聲碎裂,玻璃碎片稀里嘩啦地濺落一地!

刺耳的碎裂聲在死寂的倉庫里如同驚雷炸響!

“沙沙沙——!”

陶甕內(nèi)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蟲豸蠕動聲,在玻璃碎裂的瞬間,陡然變得無比狂躁、尖銳!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徹底激怒!覆蓋在甕口的那塊厚重麻布,肉眼可見地劇烈起伏、鼓脹起來!仿佛有無數(shù)活物正瘋狂地要從內(nèi)部頂開束縛!

“我操!老古董你他媽搞什么鬼?!”陳默在識海里驚怒交加地咆哮,腎上腺素帶來的力量感瞬間被巨大的危機感覆蓋。他幾乎能感覺到甕里那些東西的嗜血渴望穿透了麻布!

衛(wèi)錚僵在原地,臉色在黑暗中顯得異常蒼白。那只撞碎了量杯的手,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識海中,那團代表他的銀輝光暈劇烈地波動著,邊緣處甚至逸散出絲絲縷縷紊亂的光點,傳遞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巨大震驚、刻骨仇恨和……一絲深埋恐懼的情緒洪流。

那個“沈”字徽記!還有這甕中“千機引”混合著活蠱的氣息……九百年前,骨蠱門肆虐關(guān)中,以活人煉俑,所過之處尸橫遍野,瘟疫橫行。他率精銳夜巡營追剿三月,最終在岐山斷魂崖將其主力逼入絕境。那一戰(zhàn),血染殘陽,尸骨堆積成山。骨蠱門最后一位門主,那個驅(qū)使萬千毒蠱、以活人精血修煉邪功的魔頭,在被他用破甲箭釘穿琵琶骨、震碎心脈前,其隨身佩戴的令牌上,刻著的就是這個扭曲陰鷙的“沈”字徽記!

沈氏!骨蠱門主姓沈!

這早已湮滅在歷史塵埃中的邪魔標(biāo)識,為何會出現(xiàn)在九百年后的此地?出現(xiàn)在這口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蠱甕之上?!

是巧合?還是……那邪魔的血脈,如同最惡毒的詛咒,跨越時空,再次復(fù)蘇?!

就在衛(wèi)錚心神劇震、被洶涌而來的血腥記憶瞬間淹沒的剎那——

“嗖!”

一道凄厲到極致的破空聲,撕裂了倉庫內(nèi)粘稠的死寂和蠱蟲的躁動,如同毒蛇出洞,帶著一股刺鼻的腥甜氣息,直取陳默(衛(wèi)錚)的咽喉!

快!狠!毒!

時機刁鉆到了極點,正是衛(wèi)錚心神失守、身體僵直的那一瞬!

死亡的陰影如同冰水當(dāng)頭澆下!

衛(wèi)錚身為頂尖武者的本能,終究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強行壓倒了翻騰的心緒!他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如野獸的咆哮,腰腹力量瞬間爆發(fā),上身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向后折去!

“篤!”

一聲悶響!

一道幽藍(lán)的寒光,擦著他揚起的下頜皮膚掠過,帶著一絲陰冷的銳痛,狠狠釘入了他身后腐朽的木架立柱!

入木三分!

尾端猶自嗡嗡震顫!

那是一支……發(fā)簪?

不!那分明是一支縮小了數(shù)倍的、造型極其精巧卻又透著詭異邪氣的短小弩箭!箭頭幽藍(lán),幽光流轉(zhuǎn),顯然淬了奇毒!箭身細(xì)長,尾部卻雕刻著繁復(fù)的纏枝蓮紋,末端鑲嵌著一粒細(xì)小卻幽光流轉(zhuǎn)的深紫色寶石,在黑暗中散發(fā)著不祥的光芒。

衛(wèi)錚甚至能感受到箭鏃擦過皮膚時留下的、滑膩的觸感和刺鼻腥氣。一滴冷汗,順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滑落。

“誰?!”衛(wèi)錚厲喝出聲,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里激起回響,帶著驚怒和凜冽殺意。他的身體瞬間調(diào)整到戰(zhàn)斗狀態(tài),肌肉緊繃如弓弦,右手已閃電般按在了腰間暗藏的袖箭機括上,目光如電般掃向弩箭射來的方向——倉庫深處一片堆疊著巨大藥材麻袋的黑暗角落。

陳默在識海里也是驚魂未定,剛才那一下,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看到了閻王殿的大門!掌心那銀斑更是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劇痛,仿佛被剛才那死亡擦邊的刺激激活了。

死寂。

只有陶甕內(nèi)蠱蟲被驚擾后更加狂躁的“沙沙”聲,以及弩箭尾端寶石微微震顫發(fā)出的、幾不可聞的嗡鳴。

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呵……”

一聲輕笑,如同冰珠滾落玉盤,又帶著一絲慵懶的、仿佛陳年美酒般醇厚的沙啞,突兀地在倉庫高高的橫梁方向響起。

那聲音并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倉庫內(nèi)所有的雜音,清晰地送入兩人耳中。

衛(wèi)錚和陳默霍然抬頭!

只見倉庫深處,靠近那扇緊閉的巨大前門上方,一根粗壯的、布滿灰塵的橫梁上,不知何時,竟斜倚著一個身影。

清冷的月光,透過倉庫高處一扇破損的玻璃天窗,吝嗇地灑下幾縷銀輝,恰好勾勒出那身影曼妙玲瓏的輪廓。

一身墨綠色繡著纏枝金蓮的緊身旗袍,將起伏的曲線勾勒得驚心動魄。開衩處,一截欺霜賽雪的小腿在月色下若隱若現(xiàn)。如瀑的烏黑長發(fā)松松挽起,斜插著一支與剛才那毒弩箭尾幾乎一模一樣的、鑲嵌著深紫寶石的簪子。月光照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尖俏的下巴和一抹微微勾起的、嫣紅飽滿的唇。

她就那么隨意地倚在積滿灰塵的橫梁上,姿態(tài)慵懶,仿佛在自家后花園賞月,而非藏身于這布滿蠱蟲的詭異倉庫。

一股混合著高級香水與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幽深古墓的奇異冷香,隨著她的出現(xiàn),悄然彌漫開來,瞬間壓過了倉庫里原有的甜膩腥氣。

她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般穿透黑暗,精準(zhǔn)地落在下方如臨大敵的衛(wèi)錚(陳默)身上。那目光帶著審視,帶著玩味,帶著一絲……穿越了漫長時光的、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紅唇輕啟,那慵懶沙啞、如同裹著蜜糖的毒藥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兩人緊繃的神經(jīng)上:

“衛(wèi)將軍,九百年了……”

她的聲音微微一頓,帶著一絲刻意的、令人心頭發(fā)寒的停頓,仿佛在品味著這跨越時空的重逢。

“……這沈家蠱甕的氣息,可還……認(rèn)得?”


更新時間:2025-08-21 08: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