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我不說話,警察以為我默認,又安慰了幾句就離開。
張玉蘭夫妻也朝我的方向狠狠啐了幾口口水,大搖大擺地離開。
只留下我收拾屋里滿地的雜亂。
但我心里清楚,事情絕不會就這么結束,張玉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家門口每天都會被扔各種垃圾。
只要是我放在門口的外賣,準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么,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夜里總有人來使勁敲我家的門。
這段時間我的睡眠越來越差,心里的火氣也越積越旺,就算吃了藥,也一點用都沒有。
等我第二天下班回家時,剛掏出鑰匙插進鎖孔,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順著門縫鉆了出來。
我心里猛地一沉,手都開始發(fā)抖。
我剛打開門,血腥味直接撲面而來,仔細一看,我的狗躺在地上,渾身血肉模糊,顯然是被活活咬死的。
圈圈原本蓬松的毛被血痂黏成一綹一綹,后腿不自然地扭曲著,眼睛還圓睜著。
早上出門時,它還扒著我的褲腿撒嬌,可現(xiàn)在,它就這么一動不動地躺在我面前,連呼吸的起伏都沒了。
我心疼得像被刀割一樣,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圈圈是我重度焦慮時養(yǎng)的。
那時候我天天失眠,一到深夜就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哭,醫(yī)生建議我養(yǎng)只寵物分散注意力。
圈圈來的那天還是只毛茸茸的小狗,它陪著我熬過無數(shù)個崩潰的夜晚,我加班晚歸時,它總會趴在門口等我;我情緒低落時,它就把腦袋擱在我腿上,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
對我來說,它早就不是一只狗,而是每天回家時亮著的那盞燈。
就在我準備伸手幫圈圈整理毛發(fā)時,我看到干涸的血泊里放著一張紙條“老實點,否則下次就輪到你了”。
腦子里“嗡”的一聲,張玉蘭那張刻薄的臉突然冒了出來。
“肯定是她!”我咬著牙從地上站起來,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
我強忍著難過,拿起手機給物業(yè)打了電話。
物業(yè)的保安來得很快,年紀大的那個嘆了口氣:“我們知道你難過,但張玉蘭那個人……你也知道,不好惹?!?/p>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無奈:“而且沒有證據(jù),我們也不能怎么樣啊。”
我轉身沖進臥室,抓起桌上的監(jiān)控硬盤:“我家有監(jiān)控!”
電視畫面里很快出現(xiàn)了張玉蘭的身影,她用一根鐵絲捅開了我家的門鎖,然后打開樓道門,把那只藏獒犬放了進來。
接著就是圈圈驚恐的嗚咽聲,屏幕上的畫面劇烈晃動,能看到兩只狗撕咬在一起,但圈圈根本不是烈性犬的對手。
張玉蘭就站在門口看著,嘴角還帶著笑。
我的聲音因為憤怒都在發(fā)顫:“現(xiàn)在有證據(jù)了,去她家!”
我和兩個保安上門理論:“張玉蘭!你給我出來!”
屋里傳來她對著藏獒犬說話的聲音,不管我怎么喊,門就是不開。
保安拉了我一把:“別敲了。她有精神疾病證明,真鬧起來,我們也不好處理?!?/p>
我紅著眼睛回頭看他:“那我的狗呢?它就白死了?”
沒人說話,兩個保安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搖著頭走了。
我默默回到家,處理好狗狗的尸體后,走進了臥室。
我慢慢從床底拿出那根銹跡斑斑的棒球棍。
當初我就是用這根棍子把十個壯漢打進了ICU。
精神病院來抓我的時候,我還砸壞了兩輛救護車。
也是那次我才知道,精神病殺人不犯法。
現(xiàn)在既然張玉蘭非要找死,那我不介意也送她去。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從不主動惹事,可誰要是敢碰我在乎的東西,那就別怪我心狠。
我把棒球棍藏在身后,再次走到張玉蘭家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你好,你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