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女友極度討厭香菜。只是聞到我身上的味道,她就開始咆哮。
“你知道靠近香菜的人最后都落得什么下場嗎?”“我大舅鄰居的表侄女,
就因為吃一根香菜被裁,后來找不到工作,人都瘋了?!薄澳蔷筒皇悄芘龅臇|西,
我勸你早日戒了香菜?!蔽依淠乜粗l(fā)瘋,不忍打斷。因為——我是老板為了惡心她,
特意找來的分手秘書。原形就是香菜。1我原形是顆香菜,也是龔紀(jì)的分手秘書。此刻,
正在見他的最新一任女朋友。然而分手的話還沒說,女人就捂住鼻子,退后一步,表情猙獰。
“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是不是碰香菜了?”“你知道靠近香菜的人最后都落得什么下場嗎?
”“我大舅鄰居的表侄女,就因為吃一根香菜被裁,后來找不到工作,人都瘋了。
”“那就不是能碰的東西,我勸你早日戒了香菜。”我冷漠地看她發(fā)瘋,沒有打斷。
內(nèi)心一片荒涼。這幾年我總算明白,為什么龔季一定要逼我替他分手了。
畢竟——他找的女朋友,無一不討厭香菜。對她們來說,香菜是毒藥般的存在,
光是聞到就要窒息。找香菜秘書來提分手,那更是極致侮辱。果不其然,
我才剛說出品種屬性以及目的。對面的女人就開始尖叫?!懊髦牢矣憛捪悴耍?/p>
還讓你來說分手,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我暗想。當(dāng)然沒有,每個女人都談不到一周,
能有什么感情。好在她沒有過多糾纏,鬧完就問分手費。總算是問到點子上?!褒徔傉f,
送你的那些禮物不會收回,但再鬧就不一定了?!饼徏o(jì)的原形是只雞,跟了他三年,
我就沒見過能讓他用錢打發(fā)的女人。除了我。2替龔紀(jì)出一次外勤,我能賺兩千塊補貼。
這是一份好差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的工傷實在太重,我有些膩了。然而回到公司,
辭職兩個字剛說出口,龔紀(jì)就將我趕出了辦公室。我瞪著門口,嘆氣給他發(fā)信息。
【辭掉“分手秘書”職位?!肯乱幻耄瑑?nèi)線響起:“請進(jìn)來一趟?!边M(jìn)去后,
龔紀(jì)重新擺起總裁的架子,問我要一個理由?!皠偸伲硇奶珡?,
這段時間不想忍受痛苦折磨別人。”“我是不是聽錯了,誰失戀?”我豎起食指,指向自己。
他看著我半天沒說話,胸口的起伏明顯可見??吹贸鰜恚ι鷼獾?。
可要不是他嚴(yán)禁我談戀愛,而他自己卻游戲人間,我也不至于眼饞偷著來。這段感情,
說起來還是會心痛?!坝螒蚶镎业?,喜歡吐金幣,還不用見面,我很珍惜這段感情。
”他很妒忌,說話陰陽怪氣。“有錢可以大家一起賺,你鬧什么分手?”沒辦法。
網(wǎng)戀對象突然問我要照片,說想看看我們面相合不合。我手滑將龔紀(jì)的照片過去,
他一看就以不愛吃香菜的理由提了分手。除去照片那事,我實話實說。龔紀(jì)臉色好轉(zhuǎn)了些,
假惺惺安慰我?!皼]事,你是香菜,我是雞,就連粵圈太子爺看了,都得說一句絕配。
”“就算是女人,你也不能沉溺愛情,要專心搞事業(yè)?!迸n^不搭馬嘴。
我問他到底同不同意我辭掉那職位。他撇我一眼。悲痛拿起手機,語氣低落?!皨專?/p>
你再給我安排女人,不僅我的秘書想跑,我也想跑了。”3紀(jì)念說的也沒錯。守了他五年,
我確實想跑了??粗鴥?nèi)網(wǎng)發(fā)布的“韓國外駐人員競選公告”,我有了些不該有的想法。
李秘書對此很惶恐?!跋阆?,你這種想法要不得,你跑了,你兩的催婚群怎么辦?
”也不怪她瞎想。我是跟在紀(jì)念身邊最久的秘書,算是陪他打下江山的功臣。
可是功臣也有疲憊的時候。競選名單到了紀(jì)念手里,翻到我那一頁時,他欲言又止。
我先發(fā)制人:“你什么都別說,讓我去吧?!彼攘丝诩訚獾暮诳Х?,
還是苦著臉說了句:“韓國人不吃香菜?!鄙鵀橄悴?,我很抱歉。
我梗著脖子回應(yīng):“那更應(yīng)該讓我去開拓市場,全是空間?!薄巴艘蝗f步,
他們背著我不吃香菜,就一點錯也沒有嗎?”紀(jì)念很同意我的看法,紳士地將我請了出去。
我敗了,敗得一塌糊涂。心情太糟糕,請了兩天年假。周一回來上班時,李秘書抱著我痛哭。
“你沒上班兩天,老板的臉黑了兩天,我差點以為他變成烏雞了?!笨尥旰?,
她話鋒一轉(zhuǎn):“你不會學(xué)別的秘書,用辭職去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吧?”4李秘書還挺懂這一套的。
只是上周紀(jì)念良心發(fā)現(xiàn),給我加薪了20%,不好這么沖動。我推開她坐下來:“我有病啊,
這么高的工資,我恨不得干到退休?!奔o(jì)念欣慰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覺悟真高,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蔽医o他翻了個白眼,他邀請我進(jìn)辦公室面談。一坐下,
他就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盤車?yán)遄?,推到我面前?!疤匾馐掌饋砹艚o你的,放心,
李秘書洗過了。”按照他的尿性,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果不其然,
我才拿起一顆放進(jìn)嘴里。他就開口:“我想過了,你不想我再談戀愛,但我媽這人又難打發(fā),
要不你上位吧?!边@話聽著不太對勁。我忙將車?yán)遄油鲁鰜恚?/p>
原封不動地放到他手心:“我還你行嗎?”紀(jì)念很不理解我的決定。說實話,他那張臉,
放到會所里,還是有些值錢的。但是——我問他:“那你為什么要找我。
”他眼神無辜且真誠:“年齡到了,我們很合適啊,我也離不開你。”“是工作上離不開,
還是生活上離不開?”他語氣誠懇,說都離不開。終究還是我的錯,錯在太能干了。
思索片刻,我又問:“那你愛我嗎?”紀(jì)念皺眉:“這重要嗎?”我反問他:“不重要嗎?
”他額頭冒了冷汗,顫抖著唇,一個字都答不上來。我有些失落,下班踩著點走了。
5晚上11點,紀(jì)念的電話還是如期打了過來。他語氣慌張,吐字如珍:“香香,定位,
緊急,救命?!庇谑俏亿s緊一腳油門,直沖到酒吧門口。紀(jì)念已經(jīng)被幾個男男女女徹底包圍,
無處可逃。喝得神志不清的他,嘴里嘮叨的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字?!跋阆?,
救命……”我越過人群,伸手抓住他衣袖,大喊一聲:“老公?!边@是紀(jì)念教我的手段,
他說女人再好色,也有些廉恥之心。果不其然,女人們聽后頓時擺擺手,一哄而散。
只剩下一個男人還不死心。那個男人嘴里念念有詞:“其實我喜歡香菜的,但我媽不喜歡,
我后悔了?!薄拔以谏厦骈_了間房,要不要上去坐坐?!痹捖牭竭@,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世界還挺小,是你啊,不愛吃香菜的那位前夫哥。我將紀(jì)念搶回懷中,護(hù)著他就要掉頭。
怎知他突然將那幾句話聽了進(jìn)去?!暗鹊?,你是,你是那個誰!
”渣男頓時喜上眉梢:“是我,是我。”紀(jì)念搖晃著身子指向他:“你,滾蛋。
”指尖又移到我面前:“她,我的人!”話音一落,他就捧著我的臉,貼了上來。
嘴唇軟軟的,舌頭有些發(fā)麻。感覺胸口處突突直跳,快要窒息。腦袋也跟喝醉酒似的,
無法思考了。那天晚上,我將紀(jì)念送回家后,瞪著眼睛幾乎熬到了天亮。一直在想,
今天上班見到他,是應(yīng)該叫老板,還是叫老公。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手機鈴聲響起,瞬間將我從睡夢中驚醒。一看屏幕。啊,是老公。按下接聽鍵,
冷酷的聲音傳來:“都幾點了,再不滾過來上班,記你曠工。”“好的,老板。
”6我陰沉著臉,上了半天的班。紀(jì)念才注意到我的異常。他幾度張嘴,可我視線一瞥過去,
他就低下了頭。掙扎了好半天,他才拿出了我給他買的潤唇膏。“那個,你嘴唇都干裂了,
要不要擦擦?”我笑得咬牙切齒:“沒事,別人咬的,有些痛,但還受得住。
”紀(jì)念“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吼:“操,是誰動了我的秘書,我去殺了他!”我看著他,
實在又氣又恨。心很累,只好提醒他:“老板,以后別喝酒了,酒精度數(shù)太高,容易燒腦子。
”紀(jì)念很委屈:“可是我一般只喝8度的RIO啊。”呵,那你真是一位樸素?zé)o華的總裁。
恍恍惚惚地離開總裁室。李秘書早在門口候著,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進(jìn)去,退出,關(guān)門,
一氣呵成。她問我是不是欺負(fù)老板了,老板在里面偷偷抹眼淚??蓯?,更生氣了,
明明被欺負(fù)的那個人是我!可是看著紀(jì)念發(fā)過來的200塊轉(zhuǎn)賬,
還寫著備注:【買根潤唇膏】。心情很復(fù)雜。人后哭哭啼啼,人前溫柔吐金幣。
我?guī)缀跻f服自己原諒他的酒后忘性了??上乱幻耄桶l(fā)來一個哭泣的表情,
配著冷冰冰的文字?!具@200塊,從你的外勤補貼里扣?!坎铧c把手機都砸了!
我將這200塊轉(zhuǎn)賬退還回去了。惡狠狠地警告他:“我的外勤補貼,一分也不能少。
”要在平時,他怎么都還得跟我打趣幾句??涩F(xiàn)在,他居然還在繼續(xù)發(fā)紅包,
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7我站起來想再去找紀(jì)念問個清楚。他就開門走了出來,
拿著手機從我面前快步走過。僵在半空的手,空空蕩蕩的,我什么都沒抓住?!跋阆悖?/p>
你跟我出去一趟?!鄙砗筚咳豁懫鹨坏狼遒穆曇?。我猛然回頭,紀(jì)念的眼尾還有些泛紅,
卻嘴角含笑。一上車,我就迫不及待地問他:“騙子,你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紀(jì)念正盯著前方專注開車,側(cè)臉卻在我的注視下慢慢變紅。好可愛。他嘴角微勾,
語氣溫柔得一塌糊涂?!霸谵k公室偷哭時,忽然想起來昨晚你好像也哭了。
”我捂著臉猛然將頭埋到膝蓋上。救命,一下子也想起太多細(xì)節(jié)了吧。不要誤會,
我們沒干那種不讓寫出來的事情。被親一下,我都幸福得快要暈了,
哪還敢想那些沒完沒了的事情。紀(jì)念是隔壁學(xué)院的學(xué)長,我是在大一那年認(rèn)識他的。那一天,
他踩著單車從我身邊一晃而過,回頭瞬間,夕陽都失了顏色。我向來不是個膽怯的人,
卻在準(zhǔn)備遞紙條時,聽見了他厭惡香菜的傳聞。那一刻心里起了場海嘯,
只有我自己一個觀眾,卻持續(xù)了好多年。直到畢業(yè)出來找工作,重新遇到海外鍍金歸來的他。
才得知,不過是誤會一場??上麐屖莻€厲害角色,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這些年就沒斷過。
而我失敗過一次,有些膽怯了。就這樣,這一場暗戀持續(xù)了九年,才在昨晚得到了一次回應(yīng)。
我問紀(jì)念:“那我們現(xiàn)在算是什么關(guān)系?”他沒有回答,只是紅著臉將我的手翻過來,
十指相扣。車緩緩地開在平路上,我透過紀(jì)念的側(cè)臉,仿佛又看到了遇見他那天的夕陽。
美得能讓我記一輩子。過了好久,我才想起重點:“你媽那么不喜歡我,她能同意嗎?
”8說“有點”是安慰自己的說法。準(zhǔn)確來說,是極度不喜歡。現(xiàn)在這家公司,
是紀(jì)念他媽一手打下的江山。紀(jì)念不過是個二代總裁。猶記他媽,
也就是紀(jì)董事長初次見面對我的評價?!班牛愕奈兜烙行┆毺亍彼櫦绑w面,
沒有掐鼻子,只是把臉憋得通紅,通知紀(jì)念辭退我。也是那一刻,
我才知道當(dāng)初那個謠言的真正指向?qū)ο?,原來是這位。當(dāng)天下午,我就結(jié)算工資走人了。
可也不知道紀(jì)念用了什么辦法,兩天后,我就被他叫回來了。一想到以后要面對那位,
頭就有些疼。紀(jì)念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將話題扯到了這趟出來的目的。
“我媽承諾這是最后一次相親了,我?guī)闳螕螆鲎?。”可一到目的地,見到相親對象,
紀(jì)念就看呆了。“怎么是你?”我大吃一驚道。“嗨,老婆,好久不見。
”相親對象愉快地跟我打了個招呼。等等,你不是討厭香菜嗎?這次的相親對象,
還是上次那個美女,張若云。她說上次相親,家里用的是父親的背景,
這次用的是母親這邊的背景。有時候真想殺了他們這些有錢人。
我咬牙切齒地問她:“那怎么還要分手費,跟你的財力是不是有些出入?
”她聳聳肩解釋:“被逼相親,玩玩角色扮演找些樂趣,上次的人設(shè)是惡毒拜金女。
”張若云將身子往前靠了靠,忽然感覺桌子底下有些擠,我把腳縮了回來。沒一會,
紀(jì)念黑沉著臉問張若云,“你是蜘蛛嗎?那么多腳碰我干嘛?”張若云掀開桌布,
一臉不悅:“怎么是你的腳!”她說上次都是裝的,其實看我挺順眼,想跟我正式認(rèn)識一下。
紀(jì)念拉起我倉促而逃。剛跑出餐廳,他就給他媽打了電話,婉拒了張若云。
他說張若云有多動癥,怕遺傳給后代。9時間還早,紀(jì)念說要帶我去吃飯約會。
他特意找了家港式餐廳,點了道白切雞,還不忘叮囑服務(wù)員多加香菜。說白切雞和香菜,
可是絕配。服務(wù)員面無表情地記下需求,單獨為他上了一大盤香菜。最后我吃掉了雞,
而他啃完了整盤香菜。他拿香菜拌飯,邊吃邊回味:“好吃,多吃,下次再吃?!薄昂俸?,
要不再給你上一盤?”我挑眉打趣。紀(jì)念馬上叫了服務(wù)員來結(jié)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