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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灰霧求生:溟川回響 狼味道 49840 字 2025-08-15 07: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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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的低語

度假村主接待廳的橡木大門在身后沉重地合攏,隔絕了外面廣場上彌漫的、令人窒息的灰霧。然而,門內(nèi)并非溫暖的避風港,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墳墓。

空氣凝滯,冰冷刺骨。應急燈慘白的光線吝嗇地從天花板角落投射下來,在空曠的大理石地面上切割出模糊的光斑,更多的空間則沉沒在濃稠的、仿佛能吸收聲音的陰影里。巨大的水晶吊燈高懸,無數(shù)棱面在微光中閃爍著冰冷的寒星,如同巨獸俯視獵物的復眼?;覊m在光柱中緩慢地漂浮、旋轉(zhuǎn),帶著陳年的腐朽氣息。那股揮之不去的、如同冷藏庫深處散發(fā)的陰冷霉味,更是絲絲縷縷地鉆入鼻腔,纏繞在皮膚上,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安導,這…這他媽到底怎么回事?!”金鏈子男人——后來姍姍知道他叫王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炸開,帶著壓抑不住的暴躁和恐懼,尾音甚至有些變調(diào),“人呢?!服務員呢?!經(jīng)理呢?!都死光了嗎?!”

他的吼叫在挑高的空間里撞出沉悶的回音,隨即被更深的寂靜吞沒。無人應答。只有散落在地上的幾張彩色宣傳單頁,被不知何處鉆進來的微弱氣流吹動,發(fā)出沙沙的、如同蟲豸爬行般的輕響。單頁上印著笑容燦爛的游客和陽光明媚的度假村風光,此刻在這死寂陰冷的環(huán)境里,顯得無比諷刺和詭異。

安導游的臉色在應急燈下白得像紙,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勉強維持著職業(yè)性的鎮(zhèn)定,但聲音明顯發(fā)虛:“王先生,請冷靜!可能…可能是內(nèi)部電路故障,或者…或者緊急疏散演習?我們沒收到通知…大家先別亂,我去看看后面的辦公區(qū)和配電室!”他掏出一大串鑰匙,叮當作響,在這寂靜中格外刺耳。“大家先在這里休息,別亂跑!等我消息!”

他幾乎是逃也似地快步穿過空曠的前廳,推開一扇標著“員工通道”的厚重木門,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后更深沉的黑暗里。那扇門在他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他離去的腳步聲,也帶走了眾人心中最后一絲渺茫的依靠。

“操!”王強狠狠啐了一口,焦躁地來回踱步,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突兀。

恐慌如同瘟疫般無聲蔓延。乘客們像無頭蒼蠅般聚攏又散開,低聲議論著,不安地打量著這個華麗而陰森的囚籠。有人嘗試去按電梯按鈕,毫無反應,紅色的數(shù)字屏一片死黑。有人試圖推開接待臺后面的門,鎖得死死的。有人徒勞地拍打著緊閉的、通往住宿區(qū)的玻璃門。

“姍姍…我好冷…”陳可奕縮在姍姍身邊,身體微微發(fā)抖,聲音細弱。她的臉色比在車上時更加灰敗,嘴唇幾乎沒了血色。

姍姍連忙脫下自己的薄外套給她披上,又緊緊摟住她的肩膀,試圖傳遞一點溫度?!叭桃蝗?,可奕,安導去找人了,很快就好?!彼p聲安慰著,自己的心卻沉甸甸的。何東然站在她另一側(cè),像一座沉默的山,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每一個可能藏匿危險的陰影角落。張東東則顯得有些亢奮,或者說,是用亢奮掩飾恐懼,他湊近姍姍,壓低聲音:“姍姍別怕,我學過野外生存,這地方看著邪門,但肯定有辦法!”

錢阿姨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她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聲音帶著疲憊卻依舊溫和:“孩子們,都聚攏點,別離太遠。這地方…是有點古怪,但人多力量大。來,大家看看包里的食物和水還夠不夠,節(jié)省著點?!?/p>

她的話提醒了眾人,大家紛紛翻找自己的背包。然而,翻找食物的動作很快被一種新的、更加深沉的恐懼取代。

“靠!我手機…我手機時間還是13號!”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驚恐地舉起手機屏幕,上面清晰地顯示著“2025年8月13日 15:45”。

“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13號!” “見鬼了!這他媽絕對不是技術故障了!”王強暴躁地掏出自己的手機,屏幕同樣定格在三天前。

恐慌再次升級。時間錯亂,空間隔絕,空無一人的度假村…這已經(jīng)不是能用“意外”解釋的范疇了。一種無形的、巨大的、非自然的惡意,如同冰冷的蛛網(wǎng),悄然籠罩了每一個人。

姍姍也掏出自己的手機,刺眼的“8月13日”像一塊冰冷的烙鐵,燙著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地看向大廳墻壁上懸掛的裝飾鐘——一個華麗的、鑲嵌著貝殼的歐式掛鐘。鐘擺紋絲不動,指針永恒地指向一個不可能的角度:三點十七分。她又看向接待臺后面墻壁上掛著的電子鐘,屏幕一片漆黑,連電源指示燈都沒有。

所有鐘表,都停止了。

就在這時,安導游臉色慘白地從員工通道的門里沖了出來,腳步踉蹌,仿佛身后有惡鬼在追。他大口喘著氣,眼神渙散,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安導?怎么樣?”錢阿姨立刻迎上去問道。

“沒…沒人…”安導游的聲音嘶啞,帶著明顯的顫抖,“辦公區(qū)…一個人都沒有!東西…東西都在…咖啡…咖啡還是溫的…”他咽了口唾沫,似乎被自己的話嚇到了,“配電室…鎖是壞的…里面…里面一團糟…備用發(fā)電機…像是…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扯斷了線路…”他描述著,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還有…墻上…墻上有很多…很多濕漉漉的印子…像是…像是很多只手…拖過去…”

“手印?!”王強倒吸一口涼氣。

“不止…還有…還有拖拽的痕跡…一直…一直延伸到后廚那邊…”安導游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成了夢囈,“太干凈了…除了那些印子…太干凈了…連張紙片都沒亂…可人…人全都不見了…像…像蒸發(fā)了一樣…”

“蒸發(fā)”這個詞,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刺進每個人的心臟。大廳里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壓抑的呼吸聲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想象著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溫熱的咖啡杯,想象著配電室里被暴力破壞的設備,想象著墻壁上濕漉漉、無數(shù)手印拖拽留下的痕跡…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不行!不能待在這兒!得走!必須離開這鬼地方!”一個中年婦女突然崩潰地尖叫起來,抱著頭就往大門沖去。

“對!開車走!大巴就在外面!”有人立刻響應,恐懼像野火般燎原。

一群人如同被驚醒的蜂群,呼啦一下涌向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門。王強沖在最前面,用力去拉門把手。

紋絲不動。

“怎么回事?剛才還能開的!”王強又驚又怒,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拽。幾個男人也沖上去幫忙,臉憋得通紅,但那扇沉重的木門如同焊死了一般,巋然不動。

“鎖了!從外面鎖了?!”有人絕望地拍打著門板。

“不可能!我們剛進來!”何東然沉聲道,他仔細觀察著門鎖的結(jié)構(gòu),“是那種老式彈簧撞鎖,里面也能反鎖,但剛才安導開門時我看了,沒反鎖?!彼锨耙徊剑屑殭z查門鎖孔和把手,“沒有撬痕…像是…像是有什么東西從外面卡死了,或者…”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門自己‘不想’開了。”

這個解釋比外力鎖死更讓人毛骨悚然。眾人嘗試去推旁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同樣紋絲不動,堅固得如同鋼鐵堡壘。

他們被困住了。被困在這座空無一人的、時間靜止的、散發(fā)著腐朽氣息的華麗墳墓里。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所有人。有人癱坐在地,失聲痛哭;有人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眼神空洞;王強則像一頭困獸,暴躁地用拳頭砸著門板,發(fā)出沉悶的砰砰聲。

“夠了!都冷靜點!”錢阿姨的聲音帶著一種罕見的嚴厲,她強撐著站出來,“砸門有用嗎?哭有用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持理智!安導,你是導游,你熟悉這里!住宿區(qū)能進去嗎?我們得找個能安頓下來的地方,不能都擠在這大廳里等死!”

安導游被錢阿姨的喝問驚醒,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努力集中精神:“對…對!住宿區(qū)!鑰匙…鑰匙我有!”他慌忙翻找那串鑰匙,“接待區(qū)后面有門通住宿區(qū)…那邊有房間…有獨立衛(wèi)浴…應該…應該安全些…” 安全?這個詞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在安導游的帶領下,一群驚魂未定的人如同行尸走肉般,穿過前廳,推開另一扇厚重的玻璃門,進入了度假村的住宿區(qū)走廊。

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本該吸音,但此刻眾人的腳步聲踩在上面,卻發(fā)出一種黏膩的、仿佛踩在濕滑苔蘚上的噗噗聲。壁燈間隔很遠,散發(fā)著同樣慘淡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腳下有限的范圍。兩側(cè)是一扇扇緊閉的、深色木質(zhì)的房門,門牌號在陰影中模糊不清??諝飧雨幚涑睗?,那股霉爛腐朽的氣息混合著消毒水殘留的刺鼻味道,變得更加濃郁,幾乎令人作嘔。

“嘔…”陳可奕突然捂住嘴,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干嘔。姍姍趕緊扶住她,發(fā)現(xiàn)她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可奕?又難受了?”姍姍擔憂地問。

可奕虛弱地搖搖頭,想說什么,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翱瓤取瓤瓤取彼鹊脧澫卵眢w劇烈起伏。這一次,咳嗽比在廣場上更加猛烈和持久。姍姍用力拍著她的背,何東然也遞過來一瓶水。

“咳咳…咳咳…”好一會兒,咳嗽才勉強平息。可奕直起身,大口喘著氣,臉色灰白得嚇人,嘴唇微微哆嗦。她用手背飛快地擦了一下嘴角,動作倉促而隱蔽。但就在她抬起手的瞬間,借著走廊昏黃的壁燈光線,站在她正對面的姍姍看得清清楚楚——幾縷極其細微、如同活物般微微蜷曲的灰絲,就沾在她蒼白的指關節(jié)上!

那死灰的顏色,在昏黃光線下透著一種不祥的金屬質(zhì)感。它們極其細微,仿佛隨時會飄散在空氣中,卻又頑固地黏附在皮膚上。

姍姍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一股寒意瞬間席卷全身。這不是灰塵!絕對不是!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抓住可奕的手腕看個究竟。

“姍姍?怎么了?”何東然注意到她的異樣。

就在這一剎那,可奕已經(jīng)迅速地將手放下,緊緊攥成了拳頭,藏在了身后。她抬起頭,努力對姍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沒事了…就是喉嚨癢…嗆了點灰…”她的眼神閃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哀求,仿佛在懇求姍姍不要追問。

姍姍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她看著可奕那雙強裝鎮(zhèn)定的眼睛,看著那灰敗的臉色,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是幻覺嗎?是光線造成的錯覺嗎?還是…這無處不在的灰霧,已經(jīng)開始侵蝕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敢想,巨大的恐懼和擔憂讓她一時失語。

“姍姍?”何東然再次喚她,眼神里充滿了疑問和關切。

“沒…沒什么,”姍姍艱難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可奕咳得厲害,我擔心她?!彼罱K沒有說出灰絲的事,只是更緊地摟住了可奕冰涼的肩膀。那幾縷灰絲,像毒刺一樣扎進了她的心里。

安導游在一扇房門前停下,費力地找到了對應的鑰匙?!爸ㄑ健币宦?,門開了。一股更加濃烈的、混合著灰塵、消毒水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

房間內(nèi)部是標準的度假村雙人房配置,裝修得還算精致,但同樣籠罩在死寂和冰冷中。家具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扭曲的陰影??諝饽郎萌缤z。

“大家…大家先湊合著分配一下房間吧,”安導游的聲音疲憊不堪,“兩人一間,盡量別落單。我…我去看看其他區(qū)域,找找有沒有通訊工具或者…或者食物儲備?!彼坪跫庇陔x開這壓抑的人群。

混亂的分配開始了。姍姍和可奕自然一間。何東然和張東東,還有另外兩個露營社的男生擠一間四人房。錢阿姨和那個帶著孩子的母親以及另一個年輕女孩一間。王強則和另外兩個看起來比較壯實的男人一間。剩下的乘客也各自組合。

當姍姍扶著可奕走進分配到的213號房間時,那股陰冷的氣息更重了。房間的窗簾緊閉著,隔絕了外面濃重的灰霧,但也讓室內(nèi)更加昏暗壓抑。何東然幫她們打開燈,慘白的燈光照亮了房間。

“姍姍,你們先休息,我就在隔壁212,有事立刻大聲喊我?!焙螙|然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的門鎖和窗戶(同樣堅固得無法撼動),又不放心地叮囑道。

“嗯,你也小心?!眾檴欬c點頭。張東東也探頭進來,拍著胸脯:“姍姍放心,我們就在隔壁!有事招呼一聲!”

門被輕輕關上,房間里只剩下姍姍和可奕兩人。死寂如同實質(zhì)般壓了下來,只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可奕…”姍姍關上門,立刻轉(zhuǎn)身,抓住可奕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你剛才手上沾的是什么?”

可奕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躲閃:“沒…沒什么…就是灰塵…”

“不是灰塵!”姍姍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嚴厲,她用力掰開可奕緊握的手指。借著燈光,她清楚地看到,在可奕的指縫和掌紋的褶皺里,還殘留著幾縷極其細微的、如同金屬氧化后那種死灰色的絲狀物!它們細如蛛絲,卻帶著一種詭異的、仿佛擁有微弱生命力的質(zhì)感。

可奕看著自己掌心的灰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淚毫無征兆地涌了出來:“我…我不知道…姍姍…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么…從下車開始…喉嚨就一直癢…忍不住想咳…咳出來的東西…就是這樣…我好怕…” 她終于崩潰,撲在姍姍懷里壓抑地抽泣起來。

姍姍緊緊抱住她冰涼顫抖的身體,心臟像是被浸入了冰窟??謶秩缤涞奶俾p繞著她的心臟,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這不是?。∵@絕對不是普通的?。∵@和窗外那詭異的灰霧,和這死寂的度假村,絕對脫不了干系!

“別怕…別怕可奕…我們會沒事的…東然在…我們會找到辦法出去的…”她語無倫次地安慰著,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fā)顫。她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擦去可奕掌心的灰絲,那些細小的東西沾在紙巾上,竟然還微弱地蜷曲了一下,才失去活性。姍姍強忍著惡心和恐懼,將紙巾緊緊攥成一團,扔進了房間角落的垃圾桶。

“睡一覺…睡一覺也許就好了…”姍姍扶著幾乎虛脫的可奕躺到床上,給她蓋好厚厚的被子??赊闰榭s著,像一只受驚的小獸,身體依舊在微微發(fā)抖。

姍姍自己卻毫無睡意。巨大的恐懼和擔憂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地沖擊著她。她環(huán)顧這個冰冷的房間。墻壁貼著米黃色的壁紙,在燈光下,某些靠近墻角、踢腳線的地方,顏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深一些,形成了一些不規(guī)則的、模糊的深褐色污漬。姍姍走近細看,那污漬像是滲進去的,又像是很久以前濺上去干涸的液體,散發(fā)著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鐵銹味。她伸出手指,想碰一下確認。

指尖離污漬還有幾厘米時,一股突如其來的、難以言喻的冰冷和心悸感猛地攫住了她!仿佛那不是一塊污漬,而是一個微縮的、凝固的深淵!她觸電般縮回手,心臟狂跳不止。

是錯覺嗎?還是這房間本身,也充滿了不祥?

她走到窗邊,小心地掀開厚重窗簾的一角。外面,灰霧依舊濃得化不開,翻滾涌動,如同活物。度假村的建筑在霧中只剩下模糊的輪廓,黑洞洞的窗口如同無數(shù)只窺視的眼睛。死寂無聲。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這片被灰霧籠罩的孤島。

時間失去了意義。手機屏幕上的“8月13日”像一個永恒的詛咒。姍姍感到一陣陣眩暈和脫力,巨大的疲憊和恐懼交織著襲來。她不敢關燈,和衣躺在可奕身邊,緊緊握住她依舊冰涼的手,睜大眼睛,警惕地傾聽著房間里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

灰塵在慘白的燈光下無聲漂浮。 墻壁上的深褐色污漬在陰影中沉默。 窗外,濃霧翻滾,死寂永恒。

這一夜,注定漫長而無眠。


更新時間:2025-08-15 07:0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