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稱我為亂世邪魔,將我封印近千萬年。直到一天,
一位凡人修士無意間為我的神識解了封。我因本體仍未找到,只能暫時依附于他的劍上。
此后,他為我尋本體,我為他謀仙途。在我的幫助下,他很快就飛升成仙。
我也成功尋回了本體,恢復(fù)了全部記憶。好巧不巧,原來這位凡人修士,
便是千萬年前封印我的人。1這座終年被一團濃厚得化不開的迷霧所霸占的山,
是我被封印了千萬年的地方。最初被封印的時候,為了尋些樂子,
嚇跑了好些往山上跑的凡人。漸漸的,大家都親切地把這座山稱為“幽鬼山”。
敢上山的人也越來越少。但每年總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人來為我解悶。今天亦如往常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天是一年中封印最弱的時候。所以我以神識凝聚的實體比以往更加清晰。
“都該死,你們都該死...”我發(fā)出陰森的聲音。不一會兒,山上被嚇得只剩下一個人了。
這個人一身破破爛爛,身后還背著一把斷劍。他并不懼怕我的恐嚇,見到我后,撲通一聲,
跪在地上:“鬼神大人,我求您幫幫我吧!”我差點被這話給嚇得神識不穩(wěn)。
“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我以為他在凡間混不下去了,故意來找死的。
但我可不做幫人了斷的善事?!拔仪竽?,鬼神大人,現(xiàn)在只有您能幫我了。”他跪在地上,
不停朝我磕頭。我聽著響聲,心情不錯。那就于此處與他周旋一會兒。“我憑什么要幫你?
”他抬起頭,鮮血從額頭順著臉頰滴在了地上:“我愿意幫您做任何事!
”“你個凡人能替我做什么事?!彼е嵛崃税胩?,我瞧著沒趣,便慢慢散了實體。
“我可以替您去死,我可以把我的命給您!”他幾乎是撕心裂肺道。2時隔幾千年,
我又等到這句話了。封印我的上古石陣本就是我的發(fā)明。仙界那些傻子不知道,
所以才敢用這個陣法封印我。而解開封印的鑰匙就是性命。凡人的命也好,神仙的命也罷,
只要湊齊四十九萬條,這個陣法自會不攻而破。前提是,必須自愿。眼前這個凡人,
就是解開封印的最后一條命?!澳悄汶S我來吧。”我出聲蠱惑道,并吹起一片葉子帶路。
他撿起那把斷劍,不顧臉上的血污,忙的爬起來,嘴里一直念叨著:“謝謝鬼神大人,
謝謝鬼神大人。”我領(lǐng)他來到封印我的石陣處,朝他開口道:“用你手中的斷劍,
刺向你的心臟?!彼犃宋业脑挘粽驹谠?,一動不動。我以風為手,拂過他的頭頂,
用俯瞰的眼神看向他:“放心吧,有我護著你,你不會死的?!彼胄虐胍桑?/p>
手中握緊那把劍,開口道:“鬼神大人,我相信您。但若我發(fā)生意外,請一定要幫我報仇。
”“我本是萬祭宗的一名外門弟子...”誰愿意聽他講故事,
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他:“不用言明,待你照我說的做后,
我自會知曉?!彼l(fā)出堅定的聲音:“好?!睌鄤Υ滔蛄怂男乜?,鮮血不斷流出,
一滴滴落在了石陣上。待他鮮血流干之際,一段白光劃過天際,迷霧也瞬時向此處靠近。
我仰天大笑:“我舒翎終于重獲自由了,
哈哈...”3但解除這陣法比我想象地要痛苦許多。突然間,
我的神識被一股不知名力量強烈壓制,不一會兒便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
我才從沉睡中醒來。此刻的我,神識已完全脫離這座石陣。封印也完全解開了。
地上躺在血泊里的男人胸口處的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簡直倒反天罡呀!
且不說這封印是吸收了他所有生氣才被破解的,就算沒有這個封印,
以他一個凡人身姿受這么重的傷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不一會兒,他就醒了。
他摸摸自己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看著滿地的血跡?!肮砩翊笕?,我果真沒死!
”他的聲音很虛弱,但語氣很欣喜?!拔艺f過的,有我在,你不會死的?!蔽业ǖ卣f道。
“不過事情還沒完?!薄拔倚枰阍賻臀易鲆患?,找回我的本體。
”他撐著地緩緩站起身來:“恕我愚笨,不太懂大人您的意思。”“千萬年前,
一群神仙因嫉妒我的天地之力,算計我,將我封印在這座山里,我的神識與本體被迫剝離開,
神識的封印效果也弱了許多?!薄爸灰艺一匚业谋倔w,我便可以殺回去,
將他們封印個幾千幾億萬年。”“那大人您的本體在哪兒呢?”他疑惑道?!拔也挥浀昧恕?/p>
”他瞳孔睜大,嘴巴微張,略顯驚訝。我朝他揮揮手:“神識脫離本體太久,
我的記憶已經(jīng)不完整了。我也不知道當時把本體藏哪兒了?!薄澳俏覀冊趺崔k?
”他眼神渙散,語氣擔憂?!皠e擔心,你的事,我會幫你做主的。
”他拖著一身破爛衣服跪了下來,“鬼神大人一言九鼎,我當然相信您。
”我看著他虔誠的模樣,微微欣慰道:“我叫舒翎,是邪神,不是鬼神。
”“既然我暫時想不起來我的本體在何處,那就先幫你一把?!薄叭f祭宗是吧,走,
替你尋仇去?!?說罷,我附體在那把斷劍上。他捧著那把劍,著急地說:“不不不,鬼神,
不,邪神大人不能委屈在我這把破劍上?!蔽野櫭紗柕溃骸斑@把劍叫什么名字?
”他把這把劍舉得更高了:“這把劍是我撿的,還沒有名字?!薄熬徒兴|吧。
”“謝大人賜名,不過這把劍確實配不上...”我朝他的頭狠狠敲了下去:“廢話這么多,
我附在哪里,哪里便是寶地。”“不過這劍確實有點丑?!蓖蝗婚g,劍身閃著白光,
不一會兒便成了一把通體暗紅的長劍?!爸x大人恩澤!
”男子在一條小河邊洗凈了身上的血污。背著擦得锃亮的魘,下了山。
“你還沒說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好奇問道?!盎卮笕?,我叫于梁。”我操控著魘,
脫離了劍鞘,飛在他的面前:“這么難聽的名字。怪不得萬祭宗的人都要欺負你。
”于梁不吭聲,繼續(xù)往前走?!罢f話呀,大傻個兒?!蔽矣脛Ρ亮舜了募绨?。
“他們欺負我不是因為我的名字?!彼曇舻统??!澳鞘且驗槭裁??”5他沉默了一會兒,
像是要給我講一個很長的故事?!拔衣犅勅f祭宗的修士,是所有宗派里成仙率最高的。
”“我想飛升成仙,于是去了那里。我的天賦很好,宗主收我為關(guān)門弟子。”他說著說著,
拾起一根長棍,撐著它走路。“但不久前,宗門的鎮(zhèn)宗寶物被人盜走了,
他們把罪名推在我身上,就連宗主也不相信我,毀我丹田,
讓我成為了一個永世不得修煉的廢人?!薄安⑶揖嬲麄€修界,若有人幫我,
他們就不再享有萬祭宗給予修界的所有資源?!蔽衣牪幌氯チ?,“什么破宗門,什么破師父,
虧你還是關(guān)門弟子呢。狗屁師父!”劍柄磨蹭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之后肯定過的很慘吧。
”于梁苦笑,“仙途斷了,我確實很難過。但不至于讓我踏上此山尋求您的幫助?!贝_實,
一般來說,世間凡人皆以神佛為信仰,視邪鬼為腌臜反派。
6于梁來求助我定是因為其他法子走不通,乃走投無路之計。我很想知道后面的事,
便沒打斷他?!澳翘欤彝现霘埖纳眢w回家,卻被告知,我的爹娘因為不相信我偷東西,
與一些人起了爭執(zhí),結(jié)果被他們活活打死。”“其它村民也只是在一旁冷血地看著,
我不明白......”說到這里,他的語氣逐漸哽咽,眼角滑落下幾滴淚水。
他哽咽了一下:“我爹娘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為什么最終會落得這個下場...”“可惡,
我要砍死他們!”我氣的一直在他周身飄蕩?!拔乙踩デ筮^當?shù)氐目h衙和仙長,
他們都說是我罪有應(yīng)得,每次都把我轟了出去?!薄拔乙蚕肴グ莅萆裣?,
可是我連門檻都沒有資格碰。”“邪神大人,您說這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他嘴里一直重復(fù)著‘為什么’三個字?!八麄兎纲v唄,梁子別哭了,
這次有我在,你必定大仇得報。”他擦掉臉的淚水,“您不是邪神嗎?也會在意這種事嗎?
”“我是邪神,又不是沒有感情,見人就殺的瘋子。本神還是很講道理滴。
”他終于平靜下來,“多謝邪神大人”。7一周后,我們回到了于梁的村子里。
“不知道于梁那小子怎么樣了?!币晃毁u菜大嬸說著?!澳愎苣莻€廢人干嘛?
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克死自己爹娘,死一百次都是應(yīng)該的?!蔽衣牭竭@話,
瞬間朝他刺了過去?!皳渫ā!蹦悄凶拥沟?,血流不止。待眾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
我就回到了劍鞘里。周圍的目光也從尸體落在了于梁身上。一人開口吼道:“是于梁,
是他殺了老陳!”周圍人立馬應(yīng)聲起哄。于梁著急道:“邪神大人,您這是做什么。
”“那老頭說你壞話呢。”還沒等于梁再次開口,人群中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走了出來。
指著于梁的鼻子罵道:“于梁,你如今怎么變成這副瘋癲模樣?!薄澳强墒悄愕年愂逖?。
”于梁看了看他周圍的人,每個人都用手對他指指點點,有的甚至還找武器防身。一瞬間,
空氣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指責聲?!拔?..”于梁有口說不清,只好跑開了。
我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道:“你跑什么呀,慫包?!彼业揭粋€隱秘的角落躲了起來。
“邪神大人,您怎么能隨便殺人呢?!薄氨旧駨牟浑S便殺人。我都告訴你了,他說你壞話呢!
”“那您也不能殺了他呀。他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真的傷害我。
”8我用劍柄對準他腦袋使勁敲了下去。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個孬種,
他們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在替他們說話。”“你若真想報仇,
就先把你那些仁義善念通通丟掉?!薄澳愕锉槐┐虻臅r候,這群人里但凡有一個阻止的,
他們也不會死,你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窩囊樣?!薄耙艺f,這個村子里的人,都該死!
”聽了我的話,于梁埋下頭,哭了起來,“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凝聚出實體,
用手拍了拍他的頭,語重心長道:“人啊,最是善變?!薄澳闳粝雸蟪?,
手上必定會沾上無辜人的鮮血,斷掉所謂無用的善念,才是復(fù)仇的第一步?!薄拔颐靼琢?。
”“他在那里?!币粋€布衣男子朝我們跑來。他的身后跟了一群人?!靶煜砷L,他就是于梁。
快殺了他吧?!北环Q為徐仙長的那個人周身縈繞著一股濃厚的靈氣,
看來也是半步成仙的底子。“曾爺爺,馬伯伯,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呀!
”于梁驚訝地看著這個場景。或許他也沒想到,
最終將他趕盡殺絕的竟然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們?!皠e叫我們,你個畜牲,
早知道你如今會變成這副樣子,就應(yīng)該在你娘生你的時候把你給摔死。
”被于梁喊曾爺爺?shù)睦项^說道。我出聲道:“于梁,看到了嗎,你用善心所待的人,
想致你于死地?!薄拔?..”他說不出話來?!白屛襾韼湍銡⒘怂麄?,為你的父母報仇。
”我繼續(xù)蠱惑道。9于梁還未有所反應(yīng),那位仙長倒是先開口說話了?!坝诹?,
你盜走萬祭宗寶物,卻仍不知悔改。如今竟然還胡亂殺人,你可知罪。”于梁聽到此話,
情緒崩潰,發(fā)瘋似的吼道:“我沒有偷東西,是他們先殺了我父母,我沒有做錯!
”“為什么你們都不相信我,我沒有罪!”他的心境動搖了。我趁虛而入,
他的周圍縈繞著我的聲音:“要我來幫你嗎?殺了這些害死你父母的人,
殺了這些冤枉你的人...”“邪神大人,請您幫我?!彼K于松口了。
于是我操控著他的身體。一瞬間,那些七嘴八舌的村民都安靜下來,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只留一個徐仙長呆站在原地。我將魘抵在我的肩上,“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修士,
見到我殺人,竟沒半分動作。”他拿指頭指著我,“畜生,你竟然入了邪道!
”一道凜冽的劍氣把他掀翻在地?!鞍涯愕墓费墼俦牬簏c,我就是邪,何來入邪道一說。
”強烈的威壓讓他站不起身來。被他們一口一個仙長喚著的人如今趴在地上起身都困難。
“你...不是于...于梁,你是...誰?”“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蔽沂治蒸|,
一劍刺穿他的心臟。10我將這些人的生氣都吸收進于梁體內(nèi)后,便離開了他的身體。
于梁恢復(fù)意識后失魂落魄的對我道謝:“多謝邪神大人?!薄皻⑷怂?。
”我又變成一把劍飛在半空中。我用他身體殺的所有人,他都能清楚感受到。這也是為什么,
我要附身在他體內(nèi)的原因之一。至于之二,是因為這些人的生氣可讓他重新修煉,
我需得將它們引進于梁體內(nèi)。這第三,就是他們的生氣可以滋養(yǎng)我的神識,殺的人越多,
我便可以越快恢復(fù)記憶?!澳悻F(xiàn)在找個地方將體內(nèi)的生氣運轉(zhuǎn)為靈力,
很快你就可以重新修煉了?!甭牭竭@話,他眸子亮了起來,“我還可以重新修煉嗎,
我還有機會飛升成仙嗎?”“當然,我可是邪神,上界那些神仙都忌憚著我的神力。
”“只要你聽我的話,你想做什么都能成功的?!彼拥毓蛄讼聛?朝我磕了幾個響頭。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之后,我們踏上了去萬祭宗的路程。這條路上,
遇見了很多該殺之人。于梁的修為日益見長,而我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慢慢的,
他開始享受將他人性命掌握在手里的快感。而我見此情景,也越發(fā)欣慰,收他為我的徒弟。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毖矍暗挠诹好撾x了往日的頹氣,發(fā)髻高聳,
束發(fā)冠下露出的眼睛滿含戾氣。如今的他,僅靠自己,就能報了萬祭宗當年的仇恨。
我撫過他的發(fā)冠,腦子里的畫面愈發(fā)清晰?;蛟S,萬祭宗里還有其他的秘密。
11從幽鬼山到萬祭宗的路途不算遙遠,但我們卻走了整整三年?!皫煾?,
您確定您的本體就在萬祭宗內(nèi)嗎?”于梁問道?!爱斎弧!彪m然我的記憶還未完全恢復(fù),
但是離萬祭宗越近,我與本體的連接也就越強烈。一人一“劍”,就這樣慢慢來到了萬祭宗。
“乖徒兒,我希望今日能聽到萬祭宗滅門的消息?!薄暗茏佣ú回搸煾负裢?。
”我與于梁掠過守門弟子,直接闖了進去?!皝砣搜剑瑏砣搜?,有人闖門!
”其中一個弟子大叫。他的叫聲引來了許多人。
其中一個看起來身份尊貴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來,開口說道:“于梁,竟然是你。
”“你怎么還有臉回來。”話音剛落,其他弟子便私下議論起來:“于梁,
是那個幾年前偷了我們宗門寶物的盜賊嗎?
”“他不是被宗主親自廢除修為并且永遠不能再修煉了嗎?”“聽說他修煉了邪功,
前幾年把自己村子都給屠了?!?.....“徒兒,你聽了這話心有何想?”我問道。
“死人說的話,弟子當然不會在意?!蔽遗牧伺乃募绨颍?/p>
表示欣慰:“不愧是我?guī)С鰜淼耐降?。”“去吧,去把那些欺負過你的人都殺掉。
這次為師就不動手了?!庇诹郝犅劊`力于手指,化作一把靈劍。12頓時,
一陣哀嚎聲傳來。“于梁,你個瘋子,你要欺師滅祖不成。”那個身份尊貴的人躺在地上,
潔白的長袍已經(jīng)被血污沾染,變得斑駁不堪?!按髱熜郑阃浟藛??
是你們親手把我逐出宗門的?!薄扒灏酌蓧m之冤,修為盡失之痛,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們怎么敢忘!”于梁揮手,靈氣凝成劍芒,大師兄的身軀被無形劍氣一寸一寸地切割,
血肉模糊?!澳跬?,住手?!币粋€白胡子老頭,手持靈劍,劍光一閃,劈空而至。
可惜他來晚了一步,于梁最后一劍剛好刺入他的心臟。我替于梁接下了老頭這一劍,
劍氣反震,回旋至那白須老頭的身上。當我觸碰到他的靈氣的時候,
我瞬間感受到了本體的力量。我冷聲道:“于梁,他知道我的本體在哪兒,讓我來與他對峙。
”“師父,可是...”“最后一劍,留給你?!笔菤⑺淖詈笠粍?,
也是滅了這個宗門的最后一劍?!昂谩!庇谑?,我將神識附于于梁的肉體中。
一想到我本體的力量被他利用了多年,我心中的怒火便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來。
“你是萬祭宗的宗主吧?!蔽野l(fā)出雌雄莫辨的聲音?!澳悴皇怯诹?,你是誰?
”我不再壓制自身煞氣,一股無形的陰邪之力彌漫開來?!澳阄樟诉@么多我的力量,
還不知道我是誰嗎?”他瞪大雙眼看著我,手止不住地顫抖,“你...你是...是,不,
不可能!”“你是不可能破解封印的!”“那封印本就是我的作品,破解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絕無可能,這上古石陣乃是少白天君親手布下,豈會是爾等邪神所能締造的杰作。
”13少白天君的稱號,我很熟悉。但他具體是誰,須待我重歸本體之后,才能水落石出。
“看來上界的事你知曉不少,萬祭宗的宗主不簡單呀?!彼凵耖W爍,靈氣波動不定,
顯然心中有鬼?!澳銈€妖女,胡說什么!”“當著你瀕死弟子們的面,我們來算個賬吧。
”“妖女,休得再言!”他揮劍欲朝我劈下。我提起魘,學(xué)著他的動作,霎時間,
他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于梁跟我說,你們宗門的鎮(zhèn)宗寶物是一把碧霄寶劍。
此劍最特別之處乃握柄處的一顆天靈寶玉?!薄皳?jù)說,那寶玉能為持劍者源源不斷提供靈力。
”我緩緩掃過四周橫七豎八的身軀,用劍指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可有此事?
”他艱難地吐出一個‘有’字?!疤澞銈冞€號稱自己是天下第一宗的弟子,
卻連最基本的邪氣與靈力都分辨不清。”“休要胡言。”老頭宗主掙扎地想再拿起劍。
我一把將他摁了回去,輕蔑地說道:“那寶玉其實是一個靈蘊容器,里面放著老娘的本體。
”“宗主,你早就知道了吧。”一些還保存著力氣的弟子驚訝:“宗主,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們宗門的鎮(zhèn)宗之寶真的是邪物嗎?”“宗主,難道你真的如這妖女所說,
早就知道了嗎?”老頭觀望了一下眼前的局勢,知道逃不了,索性也沒有反駁。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嘲諷之情,“萬祭宗的天驕們,你們的宗主不僅早就知道了,
而且這寶玉現(xiàn)在就在他身上?!?4我以心神操控,將老頭的劍引來,同時運轉(zhuǎn)靈力,
將那寶玉從劍上的秘陣中解封而出。“不!”他怒吼道,不甘地看著一切被我揭穿。
“老東西,你私吞寶玉栽贓嫁禍給我徒兒就算了,還敢一直吸收老娘本體的力量。
”“要不是我答應(yīng)過他,讓他來收拾你們。你現(xiàn)在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我的本體中,便離開了于梁的身體。
萬祭宗的一切也都交由他自己做主。寶玉上有我的秘法,所以沒有人發(fā)現(xiàn)它是一個靈蘊容器。
秘法認主,我很輕松地就回歸了本體。頃刻,往昔的記憶如同泉涌,填滿了我的腦海。
再次睜眼,我的雙眸被血色所染。萬祭宗已變成了廢墟,視野所及,盡是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