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總有一個要先碎掉，而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下?！碑?dāng)顧言帶著警察沖進來時，

看見的是林薇正用刀抵著男人的喉嚨，刀尖已經(jīng)刺破了皮膚，滲出一絲血珠。

她臉上還沾著灰燼，像一只從火場里逃出來的貓，眼神卻一半是藝術(shù)家的瘋狂，

一半是幸存者的冷酷。“他殺了陳風(fēng)，那個用生命保護蘇晴的男人?！?她對顧言說，

語氣平靜得像在談?wù)撎鞖?，“也殺了我身體里的另一半。

”第四章?重疊的影子顧言的琴聲再也無法純粹。每當(dāng)《夜光奏鳴曲》的旋律響起，

林薇總會突然沉默，眼神變得空洞，

手指在膝蓋上反復(fù)畫著某種奇怪的紋路?——?后來他才知道，那是碼頭倉庫的密碼，

3-7-9，每一個數(shù)字都像是刻在她的靈魂里。他們?nèi)タ葱睦磲t(yī)生的那天，

診室窗外飄著雪，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覆蓋了屋頂和樹梢，世界一片潔白。

醫(yī)生說這是應(yīng)激障礙，需要慢慢疏導(dǎo)，可顧言卻在林薇睡著時，

發(fā)現(xiàn)她手機里存著陌生的號碼，通話記錄停留在三個月前的午夜，

那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號碼。他撥通那個號碼，聽筒里傳來酒吧喧囂的背景音，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人們的喧鬧聲中，一個沙啞的男聲問：“晴晴？是你嗎？我等了你好久。

”林薇開始在夜里消失。有時是去碼頭倉庫，對著空蕩的貨架坐整夜，

任由冰冷的夜風(fēng)吹拂著她，仿佛在感受蘇晴曾經(jīng)在這里的氣息；有時是去城中村的汽修廠，

蹲在地上看別人換輪胎，看著那些沾滿油污的工具和零件，眼神里流露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顧言找到她時，總能看見她手里攥著什么?——?半塊干硬的饅頭，上面還有牙印，

或是枚生銹的彈簧刀，刀柄被磨得光滑。“我分不清?！?她在某個雪夜突然抱住他，

渾身冰涼，像一塊沒有溫度的石頭，“哪部分是我，哪部分是她。

我會在吃西餐時突然想啃饅頭，會在彈奏鋼琴時突然想拿起刀，顧言，我快要瘋了。

”陳風(fēng)出現(xiàn)在畫展現(xiàn)場時，林薇正在給《燃燒的仕女》補色，畫筆在她手中靈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