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那天,蘇晚捂著平坦的小腹走出醫(yī)院。顧衍琛的白月光正挽著他手臂:“阿琛,
我們的寶寶需要名分?!蔽迥旰?,萌寶舉著親子鑒定沖進顧氏發(fā)布會:“拍賣九成新渣爹!
”大屏幕瞬間彈出商品詳情:【附贈后媽及野種,
包郵不退】顧衍琛看著縮小版自己冷笑:“你媽教的?”萌寶眨眨眼:“叔叔,
我媽墳頭草都兩米啦?!碑斖眍櫻荑□唛_蘇晚家門,卻見她正教萌寶寫作業(yè)?!敖忉尅?/p>
”他捏碎親子鑒定。蘇晚抬眼:“哦,那是你雙胞胎弟弟的。
”手術室還躺著我的另一個孩子。午后的陽光被厚重的絲絨窗簾切割,只吝嗇地漏進幾縷,
在深色胡桃木地板上投下細長而蒼白的光斑。顧氏集團頂樓的會議室,
空氣凝滯得如同固態(tài)冰川,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碴刮過喉嚨的錯覺。
“顧總……”助理林峰的聲音繃得比小提琴的高音弦還緊,尾音控制不住地發(fā)顫。
他雙手捧著的平板電腦,屏幕上那片耀眼的橙紅色,像一個微型燃燒彈,
隨時可能引爆整個空間。顧衍琛的視線并未從面前攤開的季度財報上抬起,
修長的手指在紙頁邊緣輕輕一叩,發(fā)出沉悶的篤響。
那聲音在過分安靜的會議室里被無限放大,敲得林峰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罢f。
”顧衍琛開口,聲音低沉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卻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壓迫感,
沉甸甸地壓在林峰肩上。林峰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指尖發(fā)白地捏著平板邊緣,
將它小心翼翼地、如同呈遞什么危險品般,放在顧衍琛手邊光滑的桌面上。屏幕亮得刺眼,
清晰地顯示著一個界面花哨的二手拍賣平臺。最頂端,一行加粗加黑的標題,
帶著一種荒誕又尖銳的挑釁,直直撞入眼簾——【全網(wǎng)獨家拍賣!九成新渣爹!
型號:顧氏冷血霸總,功能齊全(冷臉、刻薄、眼瞎),輕微使用痕跡(心偏到咯吱窩)!
】標題下方,配圖赫然是一張Q版漫畫。
畫風稚拙卻傳神:一個穿著筆挺西裝、梳著油亮大背頭的小人,
正表情倨傲地……踩在一大坨新鮮出爐、還冒著熱氣的狗屎上。
小人頭頂標注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字:顧渣渣。顧衍琛的目光在觸及那幅漫畫的瞬間,
猛地一沉。眼底深處仿佛有寒冰碎裂,迸射出銳利刺骨的冰棱。
他周身那股無形的低氣壓驟然加劇,會議桌旁幾個高管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恨不得把自己嵌進昂貴的真皮椅背里。林峰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幾乎要破音:“顧總,
這……這是今天上午突然在‘閑了么’平臺冒出來的,發(fā)布不到一小時,
已經(jīng)……已經(jīng)沖上全網(wǎng)熱搜第一了。”他手指哆嗦著,往下滑動屏幕。商品詳情頁跳了出來。
【商品名稱】:顧渣渣(顧衍?。┦褂脵啵ㄏ迺r拍賣,價高者得,僅此一件!
)【新舊程度】:九成新(心肝脾肺腎基本全新,
良心可能出廠就沒裝)【附帶贈品】:1. 溫柔體貼后媽(柳如煙款)一位!
2. 嗷嗷待哺野種(剛需名分版)一個!買一送二,包郵到家,童叟無欺!
【溫馨提示】:拍賣所得,將全部捐贈給‘被渣爹傷害的寶寶們’基金會!賣家小野,
替天下苦命娃謝謝各位金主爸爸(媽媽)啦!(づ ̄ 3 ̄)づ“砰!”一聲巨響。
顧衍琛手邊的定制水晶煙灰缸,被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狠狠掃落在地,瞬間四分五裂,
晶瑩的碎片如同炸開的冰花,飛濺得到處都是。巨大的聲響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
震得人心頭發(fā)麻。幾個高管嚇得臉色煞白,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屏住了。顧衍琛緩緩站起身。
高大的身形在寬大的會議室里投下極具壓迫感的陰影。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翻涌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暴怒風暴。
他一個字也沒說,邁開長腿,徑直走向門口。昂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過地上的水晶碎片,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每一步都踏在眾人緊繃的神經(jīng)上。門被拉開,又在他身后重重關上。
那聲巨響,仿佛宣告著某種東西的徹底失控。夕陽像個巨大的咸蛋黃,懶洋洋地掛在天邊,
給老城區(qū)這片擁擠的居民樓鍍上一層暖融融的金邊??諝饫镲h著飯菜的香氣,
混雜著樓下阿婆們家長里短的閑聊聲,喧囂卻有種奇異的踏實感?!皨屵洌】炜纯炜?!
我的‘渣爹拍賣’點擊量破百萬啦!”一個興奮的小奶音像顆小炮彈一樣從房間里沖出來。
蘇晚正系著印有小黃鴨的圍裙,在狹小的開放式廚房里切著胡蘿卜丁。砧板旁邊的小鍋里,
番茄湯咕嘟咕嘟冒著歡快的小泡,濃郁的酸甜香氣彌漫了整個小小的空間。她聞聲轉(zhuǎn)過頭。
門口,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叉著腰,昂著小腦袋,
小臉上滿是“我干了件驚天動地大事”的得意洋洋。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小恐龍連體睡衣,
柔軟的黑色短發(fā)有點亂糟糟地翹著,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像落進了揉碎的星辰,
此刻正閃爍著狡黠又興奮的光芒。那挺翹的小鼻子和抿著笑的唇線,
帶著一種讓蘇晚心跳漏拍的熟悉感。是蘇小野,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也是她藏在老舊居民樓里五年的秘密。蘇晚的心猛地往下一墜,手里的刀頓住了,
胡蘿卜丁滾落幾顆到地上?!笆裁磁馁u?”她聲音有點發(fā)緊,圍裙帶子被她無意識地攥緊,
指節(jié)微微泛白?!熬褪悄莻€顧渣渣啊!”蘇小野屁顛屁顛跑過來,
獻寶似的舉起他那塊屏幕有點碎痕的兒童平板,“我用你之前注冊的舊賬號發(fā)的!你看,
標題夠不夠勁爆?‘九成新渣爹’!我還給他畫了踩狗屎的畫像呢!還有贈品,后媽和野種!
包郵!”他小嘴叭叭地,邏輯清晰得驚人,大眼睛里全是惡作劇得逞的亮光,“媽咪,
你說他會不會氣死?氣死最好!誰讓他欺負你!”他仰著小臉,一副“快夸我聰明”的表情。
蘇晚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顧衍琛……那個名字像淬了冰的針,
狠狠扎進她塵封的記憶里。她幾乎是劈手奪過兒子手里的平板,指尖冰涼。屏幕上,
那刺眼的標題和充滿侮辱性的Q版畫像,
還有那“買一送二”的惡毒描述……蘇晚眼前陣陣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
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冰冷的午后,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令人作嘔。
“蘇晚……”她喃喃念出那個塵封已久的名字,
那個被她親手埋葬在離婚協(xié)議和流產(chǎn)手術單下的名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她瞬間弓起了背,呼吸都變得困難?!皨屵??”蘇小野臉上的得意消失了,
被蘇晚煞白的臉色嚇到,小手緊張地抓住她的圍裙下擺,聲音帶著不安的哭腔,
“媽咪你怎么了?是不是小野做錯事了?媽咪你別嚇我……”蘇晚猛地回過神。
對上兒子那雙盛滿驚惶和擔憂的清澈眼眸,她深吸一口氣,
強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和翻江倒海的恐懼。不能嚇到孩子。她蹲下身,把平板塞回兒子懷里,
動作有些僵硬。她努力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盡管那笑容蒼白得像紙:“沒有,
小野沒有做錯。只是……”她頓了頓,聲音努力維持平穩(wěn),“這個游戲不好玩。
那個‘渣爹’……是壞人,很兇很兇的壞人。我們?nèi)遣黄?。乖,把拍賣撤掉,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摸摸兒子柔軟的頭發(fā),指尖卻控制不住地顫抖。
蘇小野看著媽咪強裝鎮(zhèn)定的樣子,大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小嘴癟了癟,
是他讓媽咪哭了那么久……小野要保護媽咪……” 小小的身體因為難過和不解而微微發(fā)抖。
就在這時——“砰!砰!砰!”沉重的、帶著狂暴怒意的敲門聲,
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在薄薄的防盜門上。那聲音巨大而急促,震得門框都在嗡嗡作響,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外面的人徒手拆掉。整個房間的空氣瞬間凝固了。鍋里番茄湯咕嘟的聲音,
樓下阿婆的閑聊聲,瞬間被這恐怖的砸門聲吞噬殆盡。蘇晚的身體猛地繃緊,
像一張拉滿的弓。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把將蘇小野緊緊護在身后,
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擋在門前。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四肢百骸。來了!門外,死一般的寂靜只維持了一瞬。隨即,
一個冰冷刺骨、浸透了暴戾的男聲穿透門板,清晰地砸了進來,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磨出來的:“蘇晚。開門?!笔穷櫻荑。∧锹曇?,像淬了冰的鋼針,
穿透薄薄的門板,帶著五年時光也無法磨滅的冷酷與命令口吻,狠狠扎進蘇晚的耳膜。
蘇晚護著蘇小野的手臂瞬間收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起青白。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幾乎要撞碎肋骨。狹小的玄關空間,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膠體,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冷的鐵銹味。“媽咪……”蘇小野小小的身體在她身后僵硬著,
帶著細微的顫抖,小手死死抓住她腰側(cè)的衣料,聲音被壓得極低,帶著驚懼的哭腔,
“壞人……是那個壞人來了嗎?”蘇晚沒有回答。她所有的感官都繃緊到了極致,
像一根隨時會斷裂的弦。
反光、柳如煙依偎在顧衍琛臂彎里那勝利者的微笑……無數(shù)碎片化的冰冷畫面瘋狂涌入腦海,
幾乎要將她吞噬。門外的顧衍琛顯然耗盡了最后一絲耐心?!芭椤?!”一聲巨響,
如同驚雷炸開!不再是拳頭,而是沉重堅硬的物體狠狠撞擊在門鎖位置!
薄薄的鐵皮防盜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框周圍的墻灰簌簌落下。
鎖芯崩裂的聲音清脆而刺耳!門,被一股蠻橫到極致的力量,硬生生從外面踹開了!
扭曲變形的門板猛地撞在后面的墻壁上,發(fā)出又一聲巨響。門框裂開猙獰的縫隙。
刺眼的樓道光線涌入昏暗的玄關,
勾勒出一個高大、挺拔、卻散發(fā)著滔天怒意和凜冽寒氣的輪廓。顧衍琛就站在那里,逆著光,
面容模糊不清,只有那雙眼睛,如同寒潭深淵,
死死地鎖定了門內(nèi)臉色慘白的女人和她身后那個小小的身影。他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
肩頭似乎還帶著室外的寒氣,周身的氣壓低得讓狹小的空間仿佛瞬間進入寒冬。他身后,
隱約能看到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像兩尊沉默的煞神,更增添了無形的壓迫。
顧衍琛的目光,銳利如刀,先是掃過蘇晚那張褪盡血色的臉,最后,
帶著一種審視物品般的冰冷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釘在了她身后那個探出半個腦袋的小男孩臉上。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凍結了。
蘇小野被那可怕的眼神嚇到,小臉發(fā)白,下意識地把整個身體都縮回蘇晚身后,
只露出一只驚恐的大眼睛,像受驚的小鹿。顧衍琛的視線,死死地凝固在那張稚嫩的小臉上。
那眉眼輪廓,那倔強抿起的唇線……簡直是照著他幼年照片的模子刻出來的!
荒謬感像毒藤一樣纏繞住心臟,勒得他幾乎窒息。一種被愚弄、被背叛的暴怒,
混合著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更復雜洶涌的情緒,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壩。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帶著山岳般的壓迫感,瞬間填滿了本就狹小的玄關空間,
陰影將蘇晚母子完全籠罩?!疤K晚,”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你好大的膽子!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狠狠刺向蘇晚身后:“這就是你當年迫不及待離婚的理由?嗯?
”蘇晚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臂,冰冷的手指像鐵鉗一樣,
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
她被顧衍琛粗暴地、毫不留情地一把從蘇小野身前扯開!“媽咪!
”蘇小野驚恐的尖叫撕裂了凝固的空氣。蘇晚被甩得踉蹌幾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一陣鈍痛襲來,眼前發(fā)黑。她眼睜睜看著顧衍琛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
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和掌控一切的冷酷,徑直抓向了她視若生命的珍寶——她的兒子!
“不要碰他!”蘇晚嘶聲尖叫,不顧一切地想要撲過去。但太遲了。
顧衍琛的手已經(jīng)精準地抓住了蘇小野睡衣的后領,像拎一只不聽話的小貓崽一樣,
輕而易舉地將那個小小的、奮力掙扎的身體提離了地面!“放開我!壞蛋!大壞蛋!放開!
”蘇小野懸在半空,小臉憋得通紅,兩條小短腿拼命地蹬踹著,
小手胡亂地拍打著顧衍琛堅硬的手臂,黑亮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驚惶和憤怒的淚水,
卻倔強地不肯落下?!邦櫻荑。∧惴砰_他!他還是個孩子!
”蘇晚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和憤怒而變了調(diào),她不顧后背的疼痛,發(fā)瘋般沖上去,
指甲幾乎要摳進顧衍琛的手臂,“你有什么沖我來!放開我兒子!”顧衍琛手臂紋絲不動,
甚至沒有看蘇晚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這個不斷掙扎的小東西身上。
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因為憤怒和缺氧而漲紅,那雙瞪著他的眼睛里,
燃燒著純粹的、毫不掩飾的恨意。這恨意,像滾燙的烙鐵,狠狠燙在顧衍琛心上。
一股莫名的煩躁和更深的暴戾升騰而起?!伴]嘴!”他猛地側(cè)過頭,
對著撲上來的蘇晚厲聲呵斥,眼神里的寒意幾乎能將她凍斃當場。
蘇晚被他眼中的暴戾驚得動作一滯。就在這瞬間的停滯,
顧衍琛冰冷的目光重新落回蘇小野臉上。他俯下身,
英俊的臉龐逼近那張布滿淚痕和憤怒的小臉,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孩子急促而灼熱的呼吸。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和審視,一字一句,
清晰地砸在蘇小野耳邊,也砸在蘇晚碎裂的心上:“說。誰教你的?拍賣渣爹?嗯?
是你那個躲在后面不敢見人的媽教的?”“壞蛋!大壞蛋!”蘇小野懸在半空,
像只被激怒的小獸,小拳頭雨點般砸在顧衍琛堅硬如鐵的手臂上,盡管那力道微不足道,
卻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兇狠,“放開我!你弄疼媽咪了!壞蛋!渣爹!踩狗屎的顧渣渣!
”他用盡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罵人的詞匯,稚嫩的嗓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尖利,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死死憋著不肯落下。
那句“踩狗屎的顧渣渣”清晰地鉆進顧衍琛的耳朵。男人額角的青筋猛地一跳,
眼底的暴戾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噴涌而出。他捏著孩子衣領的手指驟然收緊!“顧衍?。?/p>
”蘇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失聲尖叫,不顧一切地再次撲上來,
指甲在他昂貴的西裝袖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松手!你會勒到他!你這個瘋子!
”顧衍琛充耳不聞。他像是被那句童言徹底點燃了引線,猛地將懸空的蘇小野拉近,
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死死盯著孩子那雙盛滿怒火和淚水的眼睛,
試圖從里面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膽怯或者偽裝的痕跡。然而沒有。
只有純粹的、熊熊燃燒的恨意,干凈又熾烈,像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猙獰的面孔。
“呵,”顧衍琛喉間溢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帶著濃重的嘲諷和某種被刺痛后的瘋狂,
“嘴硬?跟你那個媽一樣。”他猛地直起身,無視蘇小野的踢打和蘇晚撕心裂肺的哭喊,
手臂一揚,像丟棄一件礙事的物品般,將手里的小男孩粗暴地甩向身后!“接住!
”冰冷的命令。守在外面的一個黑衣保鏢反應極快,訓練有素地張開雙臂,
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被甩過來的蘇小野。但那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孩子悶哼一聲,小臉瞬間煞白,
小小的身體在保鏢懷里蜷縮起來,所有的掙扎和叫罵都變成了壓抑的、痛苦的抽噎?!靶∫埃?/p>
”蘇晚目眥欲裂,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捏碎。她瘋了一樣沖向門口,長發(fā)散亂,
眼中只剩下那個被保鏢禁錮住的孩子?!皵r住她!”顧衍琛的聲音毫無溫度。
另一個守在門口的保鏢如同鐵塔般橫移一步,巨大的身軀像一堵墻,
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蘇晚的去路。任憑她如何撕打、哭喊、哀求,都無法撼動分毫。
顧衍琛不再看身后絕望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