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霜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繼續(xù)說道:“我是說......劉麻子肯定也在找你.....”
周景晨揚起嘴角,說:“我得回衛(wèi)生院,免得他們起疑?!彼麖亩道锾统鲆话研∏烧郫B刀遞給了她,“拿著防身。”
許寧霜接過刀,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周景晨的手背,她立馬縮了回來。
周景晨似乎也察覺到這微妙的觸摸,耳根微微泛紅。
沈老端著粥和咸菜回來,打破了這二人的尷尬。
三人安靜地吃完早飯,周景晨起身就離開了。
離開前,周景晨轉(zhuǎn)身對許寧霜說:“我先走了,晚點再來看你?!?/p>
許寧霜害羞地點點頭:“好?!?/p>
周景晨走后,沈老帶著許寧霜去了客房:“你安心住下吧,需要什么就跟我說!”他指了指一旁的書架,“要是無聊可以看看書?!?/p>
許寧霜微微俯身道謝,等沈老頭走了后,她就坐在窗邊,輕輕撫摸著周景晨給她的那把折疊刀。
刀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周”字,做工精致,顯然不是普通物件。
她放下刀,從包袱里拿出繡了一半的枕巾,強迫自己專注刺繡。
針線在布料間穿梭,卻無法驅(qū)散她腦海中周景晨的身影——他擋在她面前羞澀的樣子,耳根泛紅的樣子,他說‘晚上我再來看你’時眼中的溫柔...........
突然,針尖不小心扎破手指,血珠冒了出來。許寧霜把手含在嘴里,瞬間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好像喜歡上了周景晨。
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來到這個時代,周景晨是第一個真心幫助她的人,沒有任何企圖,不求回報。但....越是這樣,她就越不想連累他!
許寧霜知道劉麻子絕不會息事寧人,婆婆羅明珠更是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如果周景晨因為此事而受到傷害,她會良知過不去的.......許寧霜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我一定要想辦法盡快解決這個麻煩,不然周景晨也會跟著她一起倒霉!”
系統(tǒng)忽然出聲:【宿主面臨重大抉擇,選擇一、依靠周景晨保護,獎勵20積分;選擇二,獨立應對危機,獎勵35積分。】
許寧霜毫不猶豫道:“我選擇二。”
系統(tǒng):【確認選擇,新任務是建立自己的安全屋,獎勵20積分?!?/p>
“安全屋?沈老頭這兒也不安全,劉麻子他們遲早會找過來。趙主任的房子也暴露了,看來的找個劉麻子他們找不到的藏身之處!”
許寧霜思索著。
傍晚時分,周景晨如約而至。他湊近許寧霜耳畔邊低聲道:“劉麻子瘋了,他把選懸賞金漲到一百塊,很多人為了那點錢正在到處找你呢!”
許寧霜嘆了口氣,說:“哎....我總不能一直躲著.....不出門吧??”
“我有辦法?!敝芫俺繌目诖锾统鲆粡埣?,“省工藝美術廠的聘用函,我托趙主任聯(lián)系的。只要你簽了,就是國營廠的正式員工,劉麻子他們就不敢動你了。”
她雙手接過聘用函看了看,上面蓋著鮮紅的公章,這確實是個護身符,但......
“周醫(yī)生,條件是什么?”她敏銳地問道。
周景晨吞吞吐吐道:“就....就是....每個月需要上交五件繡品,工資六十五塊,但.....需要住在廠里宿舍?!?/p>
許寧霜明白——這是變相的軟禁,她一旦進了工廠,將失去自由,淪為賺錢的工具。
“周醫(yī)生,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痹S寧霜柔聲道,“可是.....我想靠自己站穩(wěn)腳跟?!?/p>
周景晨微蹙眉頭:“現(xiàn)在不是程強的時候.....”
許寧霜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插話道:“不是的,我不是在逞強,我只是有自己的而已?!?/p>
兩人對視良久,周景晨開口問道:“你有什么計劃?”
許寧霜從包袱里取出那塊記錄著陳家罪證的繡布,拿給他看。
“就是這個,加上劉麻子與婆婆羅明珠買賣人口是實證,足夠讓他們進去了!”
周景晨仔細查看繡布上的內(nèi)容,一臉震驚道:“這些.....都是真的嗎?”
許寧霜舉起手指發(fā)誓道:“我保證,每一件都屬實。我要是說了一句假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
她還沒說完,周景晨慌張地捂住她的嘴,說:“我相信你!”
許寧霜不屑道:“哼....婆婆羅明珠以為本小姐只是個任人宰割的小媳婦,殊不知本小姐早就留了一手?!?/p>
周景晨思忖半晌后,啟唇道:“目前證據(jù)確鑿,不過還是需要找對人,青山村的孫大隊長已經(jīng)被劉麻子收買了,這個得交去縣里舉報他們!”
“我認識縣婦聯(lián)的李主任?!鄙蚶项^悄然無聲地站在身后,“她最痛恨這種欺壓婦女的事?!?/p>
許寧霜眼前一亮:“如果能聯(lián)系上李主任......”
“我去。”周景晨站出來說道,“我明天一早就去縣里?!?/p>
沈老點頭,說道:“我寫封信,你帶去給李主任吧!”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許寧霜與周景晨兩人一眼,“景晨,你今晚就住這兒吧,天黑了回衛(wèi)生院也不安全!”
周景晨擺擺手,說:“不了,老師。我今晚還是回衛(wèi)生所,明早直接去縣里找李主任?!?/p>
沈老瞥了他一眼,說:“讓你住下就住下,別那么多廢話!”
他說完,就邊咳邊往飯廳走去。周景晨撓撓頭,尬笑著看了看許寧霜。
晚飯后,沈老借口要去出診,周景晨連忙說道:“老師,需要我跟您一起去嗎?”
沈老不悅道:“你去湊什么熱鬧,真是沒點眼力勁兒。你要跟著去了,留人家小許一個女的在這兒,你良心不會痛嗎?”
他說完便匆忙離開了,留下許寧霜和周景晨在院子里乘涼。
許寧霜捂著嘴偷笑:“沈老真是有趣的老人家?!?/p>
周景晨疑惑道:“啊?老師哪兒有趣了?你可別被他今日的外表所迷惑,他平日里對我可兇了?!?/p>
夏夜的風吹過來帶著淡淡的花香,蟬鳴聲也此起彼伏。
許寧霜扭頭看著周景晨,面無表情地詢問道:“周醫(yī)生,你為什么要攤上這趟渾水幫我呢?”
月色下,周景晨的側(cè)臉線條分明,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我.....我媽媽.....也是被我奶奶他們逼改嫁,她受不了羞辱就投河自盡了?!?/p>
許寧霜瞪大雙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實在是抱歉哈!”
“那年我才七歲?!敝芫俺柯曇羝届o,但雙手捏緊拳頭暴露了內(nèi)心的波瀾,“后來奶奶他們虐待我,舅舅把我接到他那兒將我養(yǎng)大,還送我去學醫(yī).......我一直想成為能保護弱者的人?!?/p>
許寧霜聽著他聊這些過往的傷心事,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了。她輕輕地把手放在周景晨的拳頭上,他慢慢松開拳頭,翻轉(zhuǎn)手掌與她十指相扣。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但心跳聲似乎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