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
商容等人商議后,最終決定由上大夫姚中前往曹州主持大局。
上報后,也得到了帝辛的同意。
翌日。
隨著微子啟和姚中離開朝歌的行蹤被發(fā)現(xiàn),朝歌接管曹州軍政事務(wù)這件事情也被諸侯在朝歌的耳目傳回各國。
各諸侯反應(yīng)不盡相同,與此同時,西岐城中姬昌自從回到西岐后,每日必要占卜卦象。
可每次卦象都不盡人意。
“大兇就大兇,大吉就大吉,為何每次都大吉加大兇這種矛盾的卦象呢?”
“也不是逢兇化吉或者逢吉變兇,甚至都不是同時存在大吉和大兇,而是一種自相矛盾的卦象。”
“怪哉!怪哉!自從去了一趟朝歌后,這卦象就越來越看不懂了?!?/p>
“難道,真的是天數(shù)不敵權(quán)力?”
就在這時,門外“咚咚”聲響起。
姬昌收起龜甲,朝屋外喊了一聲:“進來?!?/p>
大門應(yīng)聲而開,一個素服角帶,一副儒雅氣質(zhì)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是,散宜生?。∵@個時候來找老夫,有何要事啊?”姬昌見是西岐上大夫散宜生便開口詢問道。
散宜生雖只是上大夫之職,可在西岐的地位等同于商容,姬昌知道他在此時來找自己,定是有要事。
“主公,朝歌耳目有情報送來,臣看過之后,覺得應(yīng)該緊急告知主公,故,驚擾主公了?!鄙⒁松笆值馈?/p>
“是何情報,如此重要?”姬昌也十分好奇了,他離開朝歌回西岐才幾天,朝歌就有大事發(fā)生?
“耳目說,曹州侯奏請朝歌代管曹州一切軍政要事,今早,上大夫姚中就出發(fā)前往曹州了?!鄙⒁松鐚嵎A告道。
聞言,姬昌瞳孔微縮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只是問道:“此事,你怎么看?”
“主公,陛下怕是有意改變天下格局,不可不防。”散宜生脫口而出。
“嗯,老夫知曉了,西岐一切照舊,不可妄動,有什么新情報第一時間告訴我。”姬昌沉思片刻,便示意散宜生離開。
散宜生離開后,姬昌臉色一黑,回想起當日在九間殿上的屈辱,在結(jié)合崇家兄弟和蘇護的遭遇。
姬昌多少有些明白帝辛的用意。
“聽話的和你親近的你就重用,不合你意的,哪怕有功你也可以說成有過?!?/p>
“拿老夫當雞使,殺雞儆猴是嗎?”
“陛下啊!陛下!當年廢除人牲傳統(tǒng)的教訓還沒讓你長大嗎?”
姬昌心念一動取出龜甲又卜了卦,這一次,連龜甲都破裂了。
看著破裂的龜甲,姬昌又一次感到恐慌,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當即走進內(nèi)室,鄭重其事地取出一支線香,點燃后插在香爐上。
而后,姬昌站在一旁恭敬地期待著什么。
不多時,青煙裊裊中,走出一個長相奇特的人,其鶴發(fā)童顏、頂著一個壽桃腦袋,一看就不是凡人。
赫然正是天道圣人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南極仙翁。
“西伯侯此時呼喚貧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姬昌見過仙長,仙長說錯了,姬昌已經(jīng)不是什么西伯侯了,如今只是小小的西伯而已?!奔Р吹絹砣四樕仙跏菤g喜,習慣性地以一種自嘲的方式暗示自身所處的局勢。
“哦?可是發(fā)生什么了?按理來說,你的命數(shù)雖有波折,可卻是蜿蜒向上的,怎會被降爵呢?”南極仙翁目露疑惑之色。
旋即,姬昌將那日九間殿上發(fā)生的事情,和剛剛得到的有關(guān)曹州的消息一并告知了南極仙翁。
想了想將自己對帝辛殺雞儆猴的猜想也說了一下。
南極仙翁聞言,也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姬昌和西岐的命數(shù)早就是定好的,如今,怎么會發(fā)生變動呢?
南極仙翁也是經(jīng)歷過上一次量劫之人,深知量劫中變數(shù)極多,有時候一個小小的變數(shù)就能改變一個大的走向。
作為負責推動這一量劫發(fā)展的闡教,他們需要時刻注意這些變數(shù)。
不過南極仙翁常伴圣人左右,深知天道圣人的厲害。
當今洪荒能對付圣人的就只有圣人,朝歌雖有聞仲在,可截教圣人不大可能支持帝辛。
想到這,南極仙翁相信一切盡在掌握。
至于帝辛殺雞儆猴的舉動,在南極仙翁看來并不足以影響大勢。
帝辛畢竟是一代雄主,只是天命要他昏聵,他不得不走上這條路罷了。
如此人物有些垂死掙扎也是正常,南極仙翁相信在蘇妲己等三妖的溫柔鄉(xiāng)中,在厲害的男人也只能乖乖被腐蝕意志。
“西伯侯所言,貧道依然曉得,你不必擔憂,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跑不掉的?!?/p>
“至于帝辛,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一切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p>
“西岐一切照舊,暗中積蓄力量,等待鳳鳴岐山,便是推翻暴君之時?!?/p>
“至于崇黑虎,他命中就是興周伐紂的一員大將,貧道會讓他迷途知返的?!?/p>
南極仙翁記得崇黑虎與十二金仙中的黃龍真人走的很近,也深知崇黑虎的命數(shù),心中便有了對策。
崇黑虎要的東西,對于闡教而言微不足道,于是他這個人也就不足掛齒了。
“姬昌明白,正好明年朝歌要大肆祭拜女媧娘娘,想來正好應(yīng)了姬昌七年牢獄之中的劫?!?/p>
聽了南極仙翁的話,姬昌心中頓時就有了底。
時常有人稱贊他的演化之術(shù)是神仙手段,他也從不否認。
可一介凡人的神仙手段,哪里比得上真神仙的三言兩語?
或許,他真的不該如此依賴八卦演算吧?
“大肆祭拜女媧娘娘?那昏君莫不是還沒死了那條心?”南極仙翁心中對帝辛的印象又降低了三分。
“那倒不是,是陛下不知從哪里得知的消息,說女媧娘娘不僅是補天的神女,更是人族之母,因此才有了明年的祭拜。”姬昌心中對帝辛也是極其無語。
若女媧真是人族之母,他姬昌與闡教的關(guān)系這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
姬昌沒注意到,在他說了人族之母這四個字時,南極仙翁臉上浮現(xiàn)了驚愕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間他的瞳孔急劇收縮成一個針眼。
“你是說,帝辛說那一位娘娘是人族之母?”南極仙翁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不敢說出女媧二字,生怕被女媧感知到。
“是啊!陛下當著滿朝文武和一眾諸侯說的,還要求明年三月十五前,眾諸侯都要到朝歌去?!奔Р呛堑氐?。
就像在說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可落在南極仙翁耳中卻猶如炸雷。
“西伯侯不必擔憂,天命在西岐,這是誰也改不了的事實?!?/p>
“你且安心等待時機,明年三月十五是個機會,若是順利八年之后就是你西岐起兵之時?!?/p>
“貧道山中還有要事先走一步,再有事你就焚香貧道立喊立應(yīng)?!?/p>
說罷,南極仙翁的身形化作青煙消散在姬昌面前,看得姬昌好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