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青樓出身的世子妃活不過三個月。畢竟我曾用琵琶弦勒斷過登徒子的喉嚨。新婚夜,
世子卻將匕首塞進(jìn)我手里:"府里有三位姨娘想當(dāng)寡婦。
"我望著他含笑的桃花眼突然明白~原來最毒的獵物,往往以獵手姿態(tài)出現(xiàn)……1我叫夜墨,
出自青樓,賣藝不賣身。前兩天剛用琵琶弦勒斷過兩個登徒子的喉嚨。只因他們未遵守約定,
起了不安分的想法。老鴇說我天生適合吃這碗飯,生的嬌媚,心狠手辣。誰成想,
天下竟然還有比我更瘋狂之人。勒死登徒子的第二天,鎮(zhèn)南侯之子謝玉就大張旗鼓,
來青樓提親。這也是個缺心眼兒的,提親就提親,還大張旗鼓,一看就沒安什么好心。
聽聞謝玉世子雖生于軍營,長于戰(zhàn)陣,卻硬是一副三步一咳血,五步一昏厥的癆病體格。
新婚夜,我坐在喜床上,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藏在袖中的琵琶弦。心里盤算著,
今晚若有任何意外,我就讓他見識見識,什么叫“青樓第一殺手”。紅燭高燃,
房里安靜的有些詭異外頭賓客的喧鬧聲漸漸散去,只剩下夜風(fēng)吹動窗欞的輕響。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好,我的“夫君”終于來了。2門被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踏入。
喜袍加身,男子唇瓣含笑,五官俊美,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這就是傳聞中的病弱世子?
可眼前這人,面色紅潤,步履穩(wěn)健,怎么看都不像快死的樣子。這此事就更加蹊蹺了,
他如此卓絕人才,總會看上我?原以為我只是被買來給他殉葬的?,F(xiàn)在看來,
水深莫測~“娘子?!彼ひ羟鍧櫍瑤е鴰追中σ?“久等啦。”這話聽的我打了個寒顫。
我嬌羞低頭,實(shí)則暗中繃緊了琵琶弦。接下來他就該伸手掀蓋頭,然后...呃,
然后他直接塞了把匕首到我手里?!我:“……”謝玉還是笑咪咪的樣子,
語氣并無半點(diǎn)波瀾:“府里有三位姨娘想當(dāng)寡婦,夫人覺得,咱們該先送誰上路?
”我就怕這,要不就動手,要不就逼我動手,就怕這逼著讓我動腦子的,
腦子這東西我打娘胎里就沒帶出來。見我沉默,他忽然俯身湊近,聲音壓的極低:“合作嗎?
我裝病,你裝狠?!边@我明白,這是拿我當(dāng)?shù)妒鼓?。我沉思片刻,突然笑?“聽起來不錯,
不過...我憑什么信你?”他嘆了口氣,從懷里摸出一疊銀票,拍在我手心:“定金”。
“事成之后,三倍。”他補(bǔ)充道。我立刻將匕首往腰間一別:“夫君,從今日起,
妾身定當(dāng)竭盡全力,護(hù)您周全?!彼麧M意點(diǎn)頭,露出一抹壞笑。當(dāng)夜,
世子心房內(nèi)傳來陣陣“慘叫”,家人們紛紛感慨:這世子妃,果然兇殘!3第二天清早,
我正對著銅鏡往發(fā)髻里藏暗器。謝玉一早就靠在門框上咳的像要斷氣似的。
“夫人...該去敬茶了...咳...”我翻個白眼兒,“世子爺,
您這比怡紅院唱戲的可假太多了。”他忽然湊近,
冰涼的手指擦過我的耳垂:“ 那夫人昨晚打的可是貨真價實(shí),一點(diǎn)不摻假呀。
”我臉頰發(fā)燙,直接將他推開。正廳里,三位姨娘早已久坐。大姨娘一身素色衣衫,
倒也閑靜雅致。二姨娘笑的像個食人魚,配上血色的紅唇,看著就讓人害怕。
三姨娘和謝玉一個路數(shù),有氣無力的倚在丫鬟身上。這家伙,都是戲精呀!果然,
三姨娘剛行禮就不小心把滾燙的茶潑到我的裙擺。大姨娘立刻遞上來個砒霜味兒十足的香囊。
二姨娘緊接遞上帕子,那里淬的毒怕是能放倒一頭牛。我也別閑著,掏出匕首刷的削起蘋果。
雪亮刀光映的他們臉色發(fā)青。刀起蘋果落,拼成個完整的“死”字。謝玉突然噴出口“血”,
整個人往我身上倒。我下意識要躲開,卻被他暗中掐住腰,動彈不動。
“夫君 你這是怎么了,快傳太醫(yī)?!比棠锍脵C(jī)挑撥:“定是沖撞了...”話音未落,
我反手將二姨娘送的帕子塞進(jìn)她嘴里?!按笙仓?,莫要胡說?!爆F(xiàn)場頓時雞飛狗跳。
大姨娘要去請?zhí)t(yī),我“不小心”踩住她的裙腳,頓時摔了個狗吃屎。二姨娘想溜,
被我生生按回座位:“妹妹別急呀,等太醫(yī)來看看三妹妹中的什么毒,再溜不遲。
”謝玉在我懷里“奄奄一息”,實(shí)則憋笑憋的渾身難受。后來聽說,那日之后,
三位姨娘集體得了“見世子妃就手抖”的怪病。而謝玉,
居然在他房里掛了塊《家有悍妻 諸邪退避》的匾額。這個狗東西~3說實(shí)話,
我格外愛看謝玉演戲。比如現(xiàn)在,他靠在軟榻上,面色蒼白如紙,手里攥著染血的帕子,
活像下一刻就要咽氣。我翹著二郎腿嗑瓜子,“先別演了,先把您房梁上藏的燒雞拿下來?
”我抬頭努努嘴:“油都滴我裙擺上了。”他竟然演不下去,
干脆一骨碌坐起來:“ 夫人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見我不應(yīng),
他突然翻身壓過來:“不如我們合伙開個戲班子?如何?”我:“滾!”“世子,喝藥啦。
”丫鬟準(zhǔn)時送來湯藥。謝玉一個鷂子翻身滾回床上,瞬間變得氣若游絲。我不禁雙手拍掌,
伸出大拇指連連贊嘆。“這次是哪位姨娘送的藥?”我好奇的問。“是三姨娘。
”丫鬟回答的畢恭畢敬。我手腕故意一抖,嘩啦,整碗藥潑在地上。
青石地磚頓時被腐蝕出蜂窩狀的洞。我和謝玉同時愣住了?!鞍ミ希?/p>
都怪妾身笨手笨腳...”我大喊大叫的跺腳。他盯著地上冒煙的大洞,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啊,為夫不行了!”院外頓時響起凌亂的腳步聲,
隱約聽見三姨娘在嘀咕:“真是個難殺的...”4“謝玉,你這個短命鬼!
”我一把掀翻桌上的茶盞,謝玉配合的咳嗽起來?!罢站椭篮人帲?/p>
我看你這病是好不了了?!蔽夜室馓岣呱らT,確保院外的丫鬟都能聽見。
謝玉手指顫抖的指著我:“你,你”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不得不說這混蛋連吐血都能控制量。那血沫子噴的跟天女散花似的,極其逼真。摔門而出時,
瞥見墻角閃過一片衣角,成了!當(dāng)晚,房門就被輕輕叩響?!敖憬?..”二姨娘閃身進(jìn)來,
眼睛紅的像兔子?!敖憬悖兹盏氖?,妹妹都聽說了。
”我立刻擺出一副委屈難過的模樣:“讓妹妹見笑了!”她湊近我,
身上那股子熏香嗆得我鼻子難受?!敖憬愫伪匚约??若是世子...突然病逝。
”我眼睛睜了三倍大:“妹妹,這是何意?”緊接她硬塞給我一個小瓷瓶,還有幾張銀票。
“這是西域奇毒,無色無味,這幾張銀票嘛,是給姐姐的辛苦費(fèi)?!蔽要q豫半晌,
咬牙收下:“那,那我試試。”二姨娘一走,我立刻掀開床板,謝玉正蹲在里面啃雞腿兒。
“多少?”他油乎乎的手就要上來拿?!?00兩,外加一瓶西域奇毒。
”“加上前日大姨娘給的200兩,三姨娘給的金鐲子,夠在城南再買件鋪?zhàn)恿恕?/p>
”他邊舔手指連抬頭算賬。5第二天清晨,謝玉的“病情”突然加重。我紅著眼睛守在床邊,
看著太醫(yī)們進(jìn)進(jìn)出出。二姨娘躲在人群后,沖我使眼色。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世子將咽氣的那一刻,謝玉突然睜開眼,緊緊抓住我的手腕?!胺蛉耍?/p>
你為何要害我?”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二姨娘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立刻尖聲道:“果然是她,
快抓住這個毒婦!”掙扎中,袖中的瓷瓶不慎跌落在地?!懊妹茫@不是你給我的嗎,
你還說事成之后...”我驚恐的看向二姨娘。二姨娘臉色驟變,
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常:“胡說什么,我何時給過你?”話音未落,床上的謝玉突然坐起身,
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角的“ 血跡”。二姨娘猛的從發(fā)間拔出一根銀簪,如鬼魅般朝我刺來。
謝玉閃至他身后,一記手刀劈在她腕上?!拔饔虻囊国棜⑹?,潛伏5年,就這點(diǎn)本事?
”謝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冷的嚇人。二姨娘面如死灰:“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謝玉輕笑一聲:“從你進(jìn)府第一天起,”老將軍驚怒交加,立刻命人將她押送官府。
證據(jù)確鑿,西域也不好說什么,二姨娘被判通敵死罪,秋后問斬。6夜深人靜,
謝玉難得沒演戲,只是靠在窗邊看月亮。見我靠近,他悠悠講起:“西域人想從內(nèi)部瓦解家,
讓邊關(guān)守備大亂?!彼D(zhuǎn)頭看我,目光深邃:“所以,我必須病弱,
必須讓所有人覺得謝家后繼無人,這樣他們才會放松警惕,露出馬腳。”“否則,
這樣的暗殺和算計將會無窮無盡?!蔽艺苏鋈挥X得眼前這個男人,
和平時那個嬉皮笑臉的的謝玉判若兩人。月光下的他輪廓又俊朗了幾分,我竟一時移不開眼。
他忽的靠近,鼻尖幾乎貼上我的:“夫人看呆了?”我猛的回過神,一拳揍過去:“滾。
”他大笑躲開,又恢復(fù)了那副欠揍的模樣。7二姨娘被處置后,府里安靜了幾日。
但我知道大姨娘三姨娘絕不會就此罷休,她們背景更加不簡單。
“夫人”謝玉懶羊羊倚在榻上。“你說,她們倆誰先沉不住氣?!蔽艺约涸彀灯鞫剧S,
聞言冷笑:“賭10兩銀子,我押大姨娘?!彼S手將棋子一拋,
穩(wěn)穩(wěn)落進(jìn)棋盒:“那我押三姨娘,20兩?!惫?,第二天一早,三姨娘就偶遇了我。
“姐姐近日辛苦了?!彼f來一盞參茶。我接過茶盞,指腹在杯沿一蹭,觸感微澀。
我故作感動,趁他低頭時,迅速換了兩人的茶盞。三姨娘毫無察覺,一飲而盡。當(dāng)夜,
三姨娘昏睡不醒,似中劇毒。大姨娘堅(jiān)持認(rèn)定我是兇手。
我趁機(jī)掏出剛剛暗流到暗囊的茶水:“妾身不懂藥理,特意將三姨娘給的參茶留著,
請?zhí)t(yī)驗(yàn)證。”大姨娘表情一僵。太醫(yī)一驗(yàn),參茶里面果然帶有劇毒“浮生散”,
此藥乃宮廷禁藥,外人絕難獲取。大姨娘臉色煞白。謝玉并沒打算放過她,
“大姨娘每月從戶部支取的300兩銀子,是做何用途呢?”此言一出,滿室嘩然。
原來謝玉早就派人盯死了大姨娘和三姨娘的賬目。那些銀子,分明是宮中某位大人物的手筆,
絕非一般人可為。大姨娘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三姨娘被冷水潑醒后,見事情敗露,
竟咬舌自盡。3日后,皇帝“震怒”,下旨將大姨娘收監(jiān)。但我們都知道,
這不過是做給朝臣看的戲碼罷了。夜深人靜,謝玉臉色嚴(yán)肅又難過。
“皇上這是要絕我謝家后嗣。”“枉我謝家滿朝忠臣,死守邊關(guān)?!币娝y過的表情,
我竟有些心疼:“那我們就偏要長命百歲?!彼蝗粶惤瑲庀⒎鬟^我的耳畔:“那夫人,
要不要生個孩子?”“生個孩子氣死那老東西。”我一腳踹過去:“滾”!他大笑,
月光下眉目如畫。我突然覺得,跟這個混蛋過日子,似乎也不錯。8我正蹲在院子里磨刀,
丫鬟急匆匆跑來稟報,“世子妃,...嗯,怡紅院的幾位姑娘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