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蘇晚玉捂著刺痛的小腹,跌跌撞撞地沖上一輛車,雙手顫抖地握住方向盤。
她咬緊牙關(guān),狠狠踩下油門。
自由近在咫尺,一道身影突然擋住她的去路。
宋硯辭站在車前,目光冷厲,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蘇晚玉,你還想跑到哪兒去?”瞬間,她的心沉入谷底。
她閉上雙眼,踩下剎車,打算就此認(rèn)命。
卻不曾想剎車失靈,車子依舊沖向宋硯辭。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遙沖了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將宋硯辭狠狠推開。
砰!
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沈遙被撞飛數(shù)米。
宋硯辭撲過去,顫抖的雙手接住她軟綿綿的身體。
溫?zé)岬难噶怂囊r衫,沈瑤氣若游絲,染血的手指撫上他的面容:
“一百次了,最后這一次懲罰是我送給你的,你的恨,該消了吧......”
話音未落,那只手就無力地垂落。
宋硯辭悲痛萬分,還是將蘇晚玉和沈遙都送去了醫(yī)院。
急診室外,醫(yī)生說:
“蘇小姐傷勢較輕,但腹中胎兒情況危急,需要立即處理?!?/p>
宋硯辭瞳孔驟縮,手指無意識地攥緊。
蘇晚玉懷孕了?
他曾經(jīng)期盼已久的孩子,竟......
下一秒,沈遙被撞飛的身影突然闖進(jìn)他的腦海。
宋硯辭打斷醫(yī)生繼續(xù)講述蘇晚玉的病情:“阿遙呢?她怎么樣了?”
“沈小姐失血過多,急需輸血。但血庫庫存不足,必須立即找到匹配的血源?!?/p>
宋硯辭愣住,腦海中閃過沈遙倒在他懷里的一幕,眼神逐漸堅定:
“蘇晚玉與阿遙為同一血型,抽她的血?!?/p>
醫(yī)生不忍:“可是蘇小姐現(xiàn)在有孕,如果抽血,孩子可能——”
病床上的蘇晚玉指尖微顫。
朦朧中,她聽到宋硯辭沙啞的聲音:
“既然是她做錯了事,就該她來負(fù)責(zé)?!?/p>
“這次過后,我和阿遙就兩清了,而我和晚玉還會有其他的孩子......”
蘇晚玉想掙扎,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任由針管刺入她的皮膚,冰冷的液體抽離她的身體。
她感到小腹一陣劇痛,意識漸漸陷入黑暗。
蘇晚玉醒來時,腹中空蕩蕩的墜痛提醒著她失去的一切。
曾經(jīng)她無比期盼一個新的生命加入這個家庭。
如今,伴隨著腹中胎兒的離去,她整顆心也好似被活剖出去。
她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因為她已經(jīng)對那個男人徹底絕望。
蘇晚玉顫抖著撐起身子,推開病房門,卻被走廊盡頭的喧鬧聲吸引。
三樓走廊的落地窗前,她看見醫(yī)院花園被改造成了婚禮殿堂。
純白玫瑰鋪就的長毯盡頭,宋硯辭身著筆挺禮服,正為沈遙戴上鉆戒。
走廊上,幾個護(hù)士竊竊私語:“聽說沈小姐上午說想要一場婚禮,宋先生下午就包下了整個醫(yī)院花園,硬是把假婚禮辦得比真的還隆重?!?/p>
蘇晚玉低頭,目光落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那枚戒指是宋硯辭耗費(fèi)七年心血、修改九十九次后親手為她設(shè)計的。
可設(shè)計得再用心又有什么用,她求了半年的婚禮,如今沈瑤一句玩笑話就輕易得到。
蘇晚玉干脆而決絕地摘掉了戒指。
她先是借了護(hù)士的手機(jī),撥通一個熟記在心的號碼。
掛斷后,她將戒指和手機(jī)一起交給身旁的護(hù)士:“請幫我轉(zhuǎn)交給那對新人,就說......祝他們百年好合。”
然后,她一步步走出醫(yī)院。
耳邊的喧囂逐漸被風(fēng)聲掩蓋,她堅定地走向趙叔叔安排好的私人飛機(jī)。
身后,禮炮聲轟然炸響,漫天彩帶如五彩蝴蝶紛飛,婚禮進(jìn)行曲奏響最高點。
而她,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