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選擇,我只說一遍?!?/p>
白清淺豎起一根手指,聲音像夜色里緩緩流動的琴弓。
“第一,做我白家贅婿。”
她指尖輕點(diǎn)他鎖骨,像在試戴一枚無形的鎖扣。
“我生日那天,外院會開一場全城矚目的派對——我挽著你入場,從那一刻起,你就是清苑的男主人。此后,你的仇、你妹妹的命、你所有不敢碰的雷區(qū),都由我接手?!彼┥?,呼吸帶著極淡的煙草香落在他的唇畔。
“條件只有一個:乖。留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許去?!闭f完,她抬眸,眼底浮起一點(diǎn)罕見的柔軟。
“只要你乖,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非常好’?!?/p>
“第二條路,”白清淺豎起第二根手指,語氣像在念一份再普通不過的清單。
“我生日那天晚上,我要玩你。只要我盡興,天亮就放你自由?!?/p>
她頓了頓,指尖沿著他的喉結(jié)一路滑到鎖骨,像在描摹一件即將拆封的禮物。
“但從此以后——無論你是籍籍無名還是一飛沖天,只要我開口,你就得跪到我面前,洗干凈,讓我隨意的玩?!?/p>
聲音低了半度,卻更鋒利。“你是我養(yǎng)的一條狗。狗不需要思想,只需要乖、干凈、隨叫隨到?!?/p>
白清淺收回手,撣了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抬眼看他,目光平靜得像結(jié)冰的湖面。
“什么時候我膩了,你隨時可以帶你妹妹走。若你那時沒能力照顧她,就繼續(xù)留在我這兒——我白清淺說到做到,她依舊會是清苑的二小姐。”
“第三個選擇,”白清淺豎起第三根手指,像在宣判一條最輕的刑罰,
“我生日一過,只要我玩盡興了,你就徹底自由。你妹妹——等她的身體調(diào)理好,我會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送回她原來的地方。我留下的線索足夠你找,也足夠別人先找。我向你發(fā)誓:我的人不會動她一根頭發(fā)。但若被旁人捷足先登,你不能把賬算到我頭上。
”她俯身,最后一次用指腹抹去他額角的冷汗,聲音輕得像落雪——
“選這條路,從今往后,你我恩怨兩清,江湖不見?!?/p>
白清淺俯身替他理了理額前碎發(fā),聲音低得像貼著耳廓落下的雪。
“時野,三天后我吹蠟燭之前,把答案給我。
選了,就別回頭;
別后悔,也別恨我——恨我太累,你還得留著力氣活下去。”
時野仰起頭,淚在眼眶里晃,像隨時會墜的星:“姐姐……一開始就認(rèn)定我會選哪條路,對嗎?”白清淺伸手覆住他的眼,掌心貼上那兩片潮濕的睫毛,聲音低得發(fā)啞——“別這樣看我……你不知道這雙眼睛對我的誘惑有多大。再盯下去,我怕現(xiàn)在就忍不住把你拆骨入腹。”她停了停,指縫間泄出一點(diǎn)顫抖的呼吸:“是,我知道你會怎么選??善菞l路——我最不希望你走?!?/p>
白清淺抬起手,像在宣判,又像在施舍。
“第一,你若做我的丈夫——
外頭的刀口、舊賬、血債,統(tǒng)統(tǒng)關(guān)進(jìn)棺材。
從今天起,你只是清苑的男主人,不再姓時。”
“第二,你若想與我兩清——
可以。天亮前你走出這道門,恩怨一筆勾銷。
可你妹妹會留在原地,任人宰割;她能不能活到被你找到,全看她的命?!?/p>
“第三,你若兩樣都攥著不放——
那便留下最后一件籌碼:你的尊嚴(yán)。
跪也好,鎖也好,從此你是我掌心的野狗,生殺在我。
我們互相撕咬,直到一方咽氣,或者兩敗俱仇。”
她俯身,指尖點(diǎn)在他胸口,聲音輕得像落雪,卻重得能壓斷骨頭:“時野,世間從無雙全法。
告訴我,你舍得撕下哪一塊肉,來換你想要的明天?”
“我和你之間,沒有第四條路?!?/p>
白清淺的嗓音沉到谷底,像冰層下暗涌的潮水。
“我不會拿整個白家陪你賭命,也做不到高尚到白白付出。
我要的回報明碼標(biāo)價——要么你的人,要么你的尊嚴(yán)。
除此之外,任何幻想都只是你一時天真的錯覺?!?/p>
她俯身,指尖輕擦過他眼下未干的水痕,語氣低得近乎耳語:
“若你選‘一刀兩斷’,我仍信守承諾:生日那晚之后,我放你走。
但在放你之前——我會先把你玩夠、玩透,讓你帶著我的印記離開。
那是我應(yīng)得的利息,也是你親手簽下的欠條?!?/p>
“別試圖騙我,更別妄想敷衍。
跟我在一起,你只能干凈得連血都是透明的。
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若哪天讓我發(fā)現(xiàn)你臟了——
你在乎的,
活著的那個,我會讓他活得比死更難受;
已經(jīng)死了的,我就掘墳揚(yáng)灰,讓他連灰都不剩?!?/p>
咔噠——
手銬與項(xiàng)圈同時墜地,金屬在地板上滾出清脆的尾音。
白清淺把鑰匙隨手拋進(jìn)抽屜,轉(zhuǎn)身往浴室走。
突然回頭說:“對了,今天你的雅雅妹妹讓我給她買條七位數(shù)的裙子,還撒嬌說‘時野哥哥在一定會給我買單’?!?/p>
她微微彎唇,笑意卻冷,“我不開心。所以告訴她——今晚,你會跪在我床頭,直到我滿意為止。”
說完就進(jìn)來浴室。
白清淺踩著地板的涼意,身上只套了件時野的白襯衫——衣擺垂到膝上兩寸 領(lǐng)口微敞,鎖骨處還沾著沒擦干的水珠,一路滑進(jìn)陰影里。
吧臺前,時野背對她。
一米九多的身形在燈下投出長而硬的剪影,指節(jié)攥著威士忌杯,酒液晃蕩,映得他指背青筋分明。
聽見腳步聲,他側(cè)過一點(diǎn)臉。白清淺走近,頭頂勉強(qiáng)抵到他肩頭。
白清淺探手,從他指縫間輕巧地抽出酒杯。
她仰頭一飲而盡——
烈酒像刀,一路劈開喉嚨,卻連眉都沒皺。
酒杯又回到他掌心。
白清淺從煙盒里磕出一支他的煙,齒尖銜住,火機(jī)“嗒”地一聲,火光映在她眼里。
她走到沙發(fā)前坐下,長腿交疊,襯衫下擺滑到大腿根,煙霧從唇縫慢慢溢出。
“幫我吹頭發(fā)?!?/p>
時野站在原地,指節(jié)動了動,聲音低?。骸拔页榈臒煕_,你抽你那細(xì)支的。”
白清淺沒抬眼,任灰白的霧在兩人之間彌散。
她吸了一口,呼出,像把他的話也一并燒成灰燼。
時野拎著吹風(fēng)機(jī)走近,熱風(fēng)剛貼到她發(fā)尾,她便把煙按進(jìn)煙灰缸,“哧”地一聲熄了。
發(fā)梢濕涼,在他指縫里纏了又散。
心跳被風(fēng)噪蓋得模糊,只剩指尖的觸感越來越燙。
風(fēng)筒低鳴驟停,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吹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