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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下第一寺 家里有個小可愛 34818 字 2025-08-13 17: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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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作他用,恐違佛制,亦負檀越所托啊。"

"而且,只見和尚向善信化緣。"

"未聞善信向和尚化緣的。"

道行拒絕了。

張儉老淚縱橫,踉蹌著走出山門,背影蕭索。

這一幕,被正在廊下整理香燭的靜修看在眼里。

他眼神微動。

當夜,萬籟俱寂。

靜修換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服。

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寺院。

熟門熟路地來到鄉(xiāng)學(xué)那幾間搖搖欲墜的破屋前。

張儉正就著一盞孤燈。

對著一堆斷木殘瓦發(fā)愁,唉聲嘆氣。

"張博士。"靜修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張儉嚇了一跳。

看清是白天寺里那位年輕的知客僧,有些愕然:

"小師父...?"

靜修沒有說話。

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好的桑皮紙,塞進張儉手中。

借著微弱的燈光,張儉展開一看,手猛地一抖!

那竟是一張面額一千金的錢莊兌票!

足夠?qū)⒄麄€鄉(xiāng)學(xué)翻修一新,還有富余!

"這...這..."張儉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金可得,"靜修的聲音壓得極低。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但碑不可立。"

"對外,不可言及小木寺,更不可提貧僧之名。"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另置良田二十畝,租入充作束脩,保師生衣食。"

張儉瞬間明白了。

這是匿名巨資!

他撲通一聲跪下:

"活菩薩!您是活菩薩??!請受老朽一拜!"

靜修側(cè)身避開,將他扶起。

語氣平淡無波:

"佛渡眾生,亦需銀渡。"

"望博士善用此金,莫負了那些學(xué)童。"

說完,不等張儉再言。

身影便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回到寺中,他徑直去了賬房。

在記錄香燭采買的賬簿上,添了一筆:

"供佛長明巨燭百對,耗金一千。"

字跡工整,毫無破綻。

老門役起夜,恰好看到靜修從賬房出來。

臉上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疲憊和...某種深沉的滿足?

他忍不住低聲問:"靜修,這么晚了...?"

靜修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語:

"佛渡眾生,亦需銀渡。"

老門役愣住了。

看著靜修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

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復(fù)雜難明的神色。

很快,潁川鄉(xiāng)學(xué)煥然一新。

瑯瑯書聲再次響起。

鄉(xiāng)間開始流傳一個說法:

小木寺有暗中菩薩,濟世不圖名。

寺內(nèi)僧眾聽聞,只當是佛祖顯靈,或某位大檀越的善舉。

無人知曉那"菩薩"就是他們眼中那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年輕知客僧。

靜修坐在知客寮的窗前。

聽著外面僧眾對"暗中菩薩"的議論。

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扳指。

那是昨日一位江南巨商私下贈予他的"小玩意"。

窗外,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駛?cè)肷介T。

車簾掀開,露出一張氣度雍容、眼神精明的面孔。

那是江南絲綢巨賈,沈萬山。

靜修臉上浮現(xiàn)出職業(yè)化的、熱情洋溢的笑容。

快步迎了出去。

他知道,真正的"盤活",才剛剛開始。

知客的身份不是牢籠。

而是他撬動更大世界的杠桿。

那雙"狼睛"深處。

映照著的不再僅僅是生存的渴望。

還有對財富、權(quán)力、以及掌控自身命運的、無休止的貪婪。

第三卷:方丈之爭 梟雄加冕

第七章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知客寮的燈火常常亮至深夜。

靜修伏在寬大的紫檀木案幾前(這是江南巨賈沈萬山"供奉"的)。

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賬目。

香油錢、田租、貨殖司("小木禪香"、"金瘡藥"、"素餅"已形成穩(wěn)定產(chǎn)銷)的利潤。

各地"金身"巡演(名義上由慧明負責,實則重大決策和核心人脈仍握在靜修手中)的分成...

一筆筆數(shù)字在他腦海中流淌、匯聚。

最終勾勒出一個龐大的商業(yè)版圖。

小木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米不滿斛的破敗小廟。

它像一株被靜修用金錢和權(quán)謀強行催生的巨樹。

根系(商業(yè)網(wǎng)絡(luò))深深扎入世俗的土壤。

枝葉(宗教影響力)則伸向更廣闊的天空。

連帶著他這個"知客僧"。

也成了寺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連釋法門見了他,雖依舊面色陰沉。

卻也不得不收斂幾分倨傲。

然而,靜修的心卻從未真正安寧。

道行方丈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那曾經(jīng)銳利如鷹的眼神。

如今常常透出渾濁與疲憊。

寺中暗流涌動,權(quán)力的真空即將形成。

釋法門像一頭嗅到血腥味的餓狼,動作頻頻。

靜修放下朱筆。

端起手邊一盞溫熱的參茶(也是"供奉")。

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想起白天在庫房清點時。

釋法門的心腹弟子釋慧空那閃爍的眼神。

和刻意接近庫房鑰匙的行為。

他想起釋法門最近頻繁下山。

據(jù)說是去拜訪一位"西番高僧"。

法門師兄...你終于按捺不住了么?

靜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深知釋法門對自己恨之入骨。

更覬覦方丈之位。

釋法門代表著寺中保守派和一部分渴望恢復(fù)"純粹修行"的勢力。

他們無法接受小木寺如今的"商禪并重"。

視靜修為佛門異類、禍亂之源。

這場權(quán)力之爭,不可避免。

"師父..."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是釋行忠。

這個當初被靜修從雜役堆里挑出來。

因勇猛過人而成為"十八金身"核心的年輕僧人。

如今已成為靜修最得力的臂膀和最信任的心腹。

他面容剛毅,眼神忠誠,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

"進來。"靜修收回目光。

行忠大步走入。

身上還帶著夜風(fēng)的寒氣。

他壓低聲音:

"師父,查清楚了。"

"法門師伯下山,是去'人祖殿'請人。"

"請的是...西番來的'巴圖'喇嘛!"

"據(jù)說擅長'破瓦'秘法,能開頂門,通冥府,法力無邊!"

"法門師伯放話出來。"

"要請巴圖喇嘛在寺中設(shè)壇。"

"為...為方丈祈福延壽。"

"也為小木寺?lián)穸ㄕ嬲?法脈真?zhèn)?!"

"破瓦法壇?擇定法脈真?zhèn)鳎?

靜修眼神一凝,隨即化為濃烈的譏諷。

"好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祈福是假,借密宗之勢,壓我禪宗一頭。"

"為他繼位造勢是真!"

釋法門走的是密宗路線。

一直對小木寺自詡的禪宗祖庭身份頗有微詞。

認為不夠"神異"。

行忠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師父,要不要我?guī)讉€兄弟,在半路..."

"胡鬧!"靜修厲聲打斷。

眼神卻銳利如刀。

"法門請的是'高僧'。"

"我們?nèi)魟邮郑M不正中他下懷?"

"坐實我們'心術(shù)不正'、'阻撓佛法'?"

"他要玩'神佛',我們就陪他玩'正統(tǒng)'!"

他站起身,在案前踱步,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巴圖喇嘛...西番密宗...聲勢浩大..."

他喃喃自語,眼中精光閃爍。

"他想用'神跡'和'異域高僧'的光環(huán)來壓人。"

"我們就用'祖宗法度'和'中土大德'的份量來破局!"

"論聲勢?哼,江南那些大叢林,哪個不是富可敵國?"

"哪個不想把手伸進高山?"

一個更大膽、更燒錢,但也更符合他"商禪"本色的計劃瞬間成型。

"行忠!"

"弟子在!"

"你立刻帶人,持我的名帖和...這個!"

靜修從抽屜里取出一疊蓋著小木寺貨殖司銅印的空白匯票。

"日夜兼程,奔赴江南!"

"去找金山寺的圓覺長老、靈隱寺的明性禪師。"

"還有...姑蘇寒山寺的枯木老和尚!"

"就說小木寺道行方丈病危。"

"寺中宵小勾結(jié)西番邪法,欲篡改禪宗法脈!"

"請諸位大德念在同為禪門一脈。"

"速速駕臨高山,主持公道,匡扶正統(tǒng)!"

"所需一切車馬舟楫、沿途供奉,皆由我小木寺承擔!"

"記住,聲勢越大越好!"

行忠接過匯票。

看著上面可隨意填寫的數(shù)額,心頭劇震。

但更多的是對師父大手筆的敬佩:

"弟子遵命!定不負所托!"

"還有,"靜修叫住他,眼神幽深。

"放出風(fēng)聲去。"

"就說...法門師兄為設(shè)那西番法壇。"

"挪用了寺中修繕大雄寶殿的五百兩黃金!"

"人心...也是要花錢買的!"

行忠心領(lǐng)神會,重重點頭。

轉(zhuǎn)身如風(fēng)般消失在夜色中。

靜修坐回案前,看著搖曳的燭火。

臉上沒有任何勝利在望的喜悅。

只有一片冰寒的算計。

這場戰(zhàn)爭,從一開始就不是信仰之爭。

而是赤裸裸的資源與影響力之戰(zhàn)!

他要讓整個江南禪林為他站臺。

用金山銀海堆砌出無人能及的"正統(tǒng)"聲勢!

法門師兄,你想用密宗的神秘壓我?

我就用禪宗的"人多勢眾"和"富甲天下"砸死你!


更新時間:2025-08-13 17:1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