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天氣悶悶的,草葉在烈日下無精打采, 唯有芙蓉花開得正好,高大的芙蓉樹,
根深葉茂,闊葉片片,花蕾清奇,紅白相間的花朵給空曠的室外平添了一份色彩。
夏日的學習有些枯燥,午后常常容易犯困,同學們想了各種奇招來解乏,
有的抹風油精在太陽穴;有的喝雚香正氣水;有的吃薄荷糖。教室里偶爾有走動的聲音,
但不知不覺中安靜下來,直到班主任莫老師進來,沒想到,坐在中間的小江舉手了,
莫老師緊鎖著眉頭,問什么事?他委屈地說,剛才同桌許良辰把藍墨水故意撒在地上,
弄臟了他的白襯衣。莫老師問許良辰怎么回事,他說他是不小心弄灑了。
后排的路貢青坐不住了,站起來說:“他就是故意的,以為全部人都睡著了,
沒人發(fā)現(xiàn)是不是?你不知道老子我中午睡覺不閉眼睛的?!蹦蠋熍庳暻嗾f話不文明,
轉(zhuǎn)頭又問許良辰是不是真的?知不知道小江的白襯衣是為明天參加班級的心算大賽準備的?
許良辰被大家逼問,臉漲得通紅,才說:“上次有道解方程式的題,問小江,他故意不說,
結(jié)果我考試考砸了?!蹦蠋煔獾脙裳巯朊盎鹦牵f:“你個憨包,不知道問數(shù)學老師?
難道他不比小江清楚,這樣有點過節(jié),就報復別人,有意思嗎?”莫老師怒火沒消,
說:“扣操行分2分,以示懲戒。”許良辰一聽,敢怒不敢言,等莫老師走了,
狠狠地瞪了路貢青一眼,好像在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小江去莫老師那里領了新襯衣,小心地藏在課桌下。下午,
莫老師就把學習委員和小江的位置調(diào)換了。
放學了,路貢青背著書包,和同學走出了校門,走到那家賣西瓜的水果鋪子,突然,
被許良辰和三五個同學叫住了,他扭頭一看,來者不善呀,許良辰臉色凝重,
說:“好你個路貢青,居然在我頭上拉屎,你誰呀?”路貢青說:“怎么著,敢做不敢當呀?
你那下三濫的套路跟誰學的?”許良辰毫不客氣,說:“拽上天了,和我一樣,
還不是扶不上墻的爛泥!”路貢青說:“混蛋!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正說著,
旁邊那個虎背熊腰的同學說:“敢不敢后山見?”路貢青氣上來了,也不懼他們?nèi)硕鄤荼姡?/p>
硬著口氣說:“立即,馬上,誰不去誰是孬貨!”說完,一群人急啦啦地就走到了后山,
路貢青沒等許良辰站穩(wěn),一個大耳巴子掄過去,打得他措手不及,這下好了,
幾個人蜂擁而上,打得路貢青滾到地上,足足十五分鐘,才停手,其中一個說:“小子,
服不服?再多管閑事,小心你的狗爪子!”說完,撿起書包,一行人才走了。
鼻青臉腫的路貢青好半天才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回到家,天都黑了,媽媽姚芬下班回家,
看見了他這個樣子,嚇慘了,忙問他出什么事了?貢青擺擺手,讓她別問了。
媽媽拿來棉簽和消毒液,把他清洗傷口,把他疼得哇哇亂叫,
媽媽心疼地說:“你個仙人板板,喊你莫惹事,莫惹事,聽進去了嗎?非要吃頓拳腳,
得個教訓,才安生得下來!”路貢青還辯解道:“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嘛,
英雄好漢就是啷個的?!眿寢寶鈮牧耍f:“你先把自己保護好了再說。”折騰到八點多,
媽媽去做飯,打開廚房的米桶,才發(fā)現(xiàn)米沒有了。她讓貢青好好在家躺著,自己去買米。
走到小賣部,沒想到今天關門了,上面寫著:“盤點三天,后天開業(yè),由此帶來的不便,
請諒解。
她正想回去騎自行車,到三公里的大超市買。往回走的路上,碰見了辛欣然的媽媽陶麗,
她倆本來年輕時有些過節(jié),現(xiàn)在老了,緩和了不少??匆娨Ψ沂Щ曷淦堑?,
陶麗忍不住喊住了她,說:“姚老師,吃了沒?”姚芬一看是她,說:“哦,吃了,不,
還沒吃?!碧整愓f:“這黑燈瞎火的,上哪兒找去,走,我家去,現(xiàn)成的東西。
姚芬要面子,又怕她知道自己兒子闖禍了,不好意思地拒絕道:“不用了,我去城里買。
” 陶麗一把拉住她,說:“跟我還客氣啥?年輕時,咱還睡上下鋪呢。
” 姚芬說:“你家老辛現(xiàn)在是局長,女兒漂亮成績又好,我們這種粗人高攀不起。
”陶麗說:“姚姐,我喊你一聲姐,就是讓你知道,咱們之間可不講那些客套話兒,
都是住瓦臺大院的,電力建設的職工,左鄰右舍的,還客氣個啥?!闭f得這么誠懇,
姚芬還是不愿意上她家,陶麗說:“這么著吧,我晚上燜了一鍋飯,還有米飯,
再送你兩雞蛋,你回去炒個蛋炒飯,吃了好休息?!眱鹤幼钕矚g吃蛋炒飯了,
姚芬只好同意了。她在外等著,一會兒,陶麗就拿著一大碗白米飯和幾個雞蛋、蔥花,
交到姚芬手里,姚芬謝過她,匆忙趕回去了,爆炒了蛋炒飯,當蔥花下鍋時,
滿屋子都聞到香味,兒子餓壞了,狼吞虎咽地全部吃光了,直夸媽媽的手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