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致遠原本還躲在沙發(fā)后面,手里的紅酒瓶“哐啷”一聲掉落在地,碎成一地琉璃,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空氣,凝固了整整三秒。
林洪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沒完全握緊的右手,輕聲嘆息:
“萬分之一的力氣而已……”
“原本還想試試自己的實力,看自己到了什么程度?!?/p>
“果然啊?!?/p>
他輕輕搖頭,眼中竟帶著一絲罕見的落寞與失望。
“老頭子果然沒騙我?!?/p>
“這世間,沒有幾人……能接我一掌。”
他站在原地,白衣未染一塵,神情如常,仿佛剛才不過是輕輕拍了一下落灰的桌面。
而地上,卻是一地的血肉殘渣。
眾人已然徹底崩潰。
那可是真正的“武者”?。?/p>
南川黑道都要敬他三分的羅先生??!
居然連一個照面都擋不?。?!
余致遠癱坐在地,瞳孔瘋狂收縮,嘴唇劇烈顫抖,失聲尖叫:
“不……不可能……你不是人?。 ?/p>
林洪目光淡淡,邁步上前,一步一步,宛如催命的鬼神。
“該你了?!?/p>
他的聲音不重,卻像鐵錘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讓人幾乎窒息。
“別殺我!!
我……我有錢!
我家是余家!
你殺了我,你走不出南川一步??!”
余致遠徹底崩潰,拼命向后爬,眼淚鼻涕混在一起,連滾帶爬地跪在地上。
其余幾名保鏢早已跪地磕頭,顫聲喊道:
“別殺我!
求您放過我?!?/p>
“我只是拿錢辦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先生,是余少逼的,是他逼我們綁人,我們根本沒想殺人?!?/p>
林洪目光掃過他們,眼中毫無波瀾。
“我本不想殺你們。”
“可惜?!?/p>
他淡淡補了一句:
“你們,自作孽,不可活?!?/p>
說罷,只見他手掌輕抬,虛空一握。
那早已昏迷的張曼玉,仿佛被無形之力托住,輕飄飄地從地上升起,飛入林洪懷中。
這一幕,徹底擊碎了余致遠最后一絲理智。
“飛……飛起來了???!”
“他,他能控物?!
這是什么能力……”
“不是人!
他不是人?。。?!”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連張嘴的力氣都仿佛被抽空,只剩顫抖。
而下一刻。
“轟??!”
一股無形的巨力驟然自林洪腳下升騰而起,宛如風暴壓頂,整座廢棄倉庫猛然一震,鋼架咯咯作響,屋頂塵土炸散,天光徹底被黑暗吞噬!
“啊啊啊!”
余致遠與那幾名跪地保鏢身子猛然一僵,瞬間被那股無法抗拒的威壓釘在原地,甚至連轉動眼球都做不到!
林洪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抱著張曼玉,緩緩騰空而起。
忽然?。?/p>
他屈指一點??!
“砰?。。 ?/p>
仿佛有什么被瞬間引爆!
整座廢棄布料廠在下一刻,轟然震裂!
水泥炸碎,鐵架崩塌,火光騰起,仿佛末日審判!
轟!!
蘑菇云般的沖擊波瞬間將廠區(qū)化為廢墟,火焰沖天!
……
張家小院外,月色如洗。
林洪懷抱張曼玉,輕輕落于院前。
院門吱呀一聲推開,張勇正焦急地在院中踱步,一見兩人,猛地愣?。?/p>
“洪兒?!”
他快步迎上,一看張曼玉面色蒼白、緊閉雙眼,臉色頓變:
“曼玉她怎么了?”
沈琴聞聲而出,披著外衣,一見女兒昏迷,更是臉色慘白,驚叫出聲:
“曼玉?!”
“別急?!?/p>
林洪聲音平穩(wěn),將張曼玉輕放在沙發(fā)上,指尖搭在她脈門上,片刻后開口:
“只是驚嚇過度,沒受傷,睡一覺就好?!?/p>
沈琴這才稍稍松了口氣,輕輕握住女兒的手,不敢再多問。
張勇卻皺起了眉,壓低聲音:
“洪兒,到底怎么回事?”
林洪平靜道:
“路上遇到幾個不長眼的混混,喝多了?!?/p>
“我處理了?!?/p>
張勇還想追問,卻被沈琴拉住。她看了林洪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先別說這些了,讓曼玉好好休息?!?/p>
林洪點點頭,輕輕將張曼玉抱起,送入房間,替她蓋好被子,動作安靜而溫柔。
張勇站在門口,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終究沒再問出口。
......
與此同時,城東廢棄布料廠。
幾輛警車閃著紅藍警燈停在外圍,身穿防爆制服的特勤人員拉起警戒線,現(xiàn)場燈光交錯,照亮一地破碎的鋼筋、水泥與燒焦的尸骨。
柳妍站在現(xiàn)場中央,身穿一身暗灰風衣,長發(fā)扎起,神情冷峻。
法醫(yī)組剛將一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從鐵架下抬出,黑布蓋住臉,擔架腳步聲沉重而有節(jié)奏,像是在訴說某種隱秘的戰(zhàn)敗。
“初步統(tǒng)計,死亡十二人,其中五人身體粉碎性骨折,六人被沖擊波炸成重傷后窒息死亡?!?/p>
身旁副手一邊翻看勘察記錄,一邊低聲匯報:
“技術組沒發(fā)現(xiàn)任何炸藥成分,也沒有機械裝置痕跡,地面裂痕是由‘點爆式外力’引發(fā)的?!?/p>
柳妍眉頭輕蹙:
“你是說,是……人為?”
“極大可能?!?/p>
副手面色有些蒼白,“但,這種程度的破壞……不是普通手榴彈能做到的?!?/p>
柳妍緩緩轉身,目光掃向現(xiàn)場某處。
那是一條深深踏碎的水泥裂痕,自地面中心向外擴散,宛如蜘蛛網,像是有什么恐怖的力量自地底爆發(fā),撕碎了整個廠房的結構。
她心頭一震,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幾天前的東港命案。
一樣的死狀殘忍,一樣的現(xiàn)場詭異,連攝像頭都一片死角,毫無線索。
而現(xiàn)在,又是一處近乎“無法解釋”的爆炸……連監(jiān)控都在事發(fā)前一小時全部失效。
她心中第一次浮現(xiàn)出“不可控”三個字。
如果說東港那起案件還有一絲僥幸,可以歸結為黑幫火拼、巧合作案;
可這一次……
無跡可尋,無人能擋,無從下手。
這不是普通案件,這是超出了她認知之外的存在。
她站在那片裂開的水泥地前,心底涌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再這樣下去,我可能真的查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