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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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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了顧言深五年替身,比誰都清楚他看蘇晴的眼神有多溫柔。

>所以當蘇晴從植物人狀態(tài)蘇醒的消息傳來時,我平靜地收拾行李。>他沖進家門,

聲音顫抖:“她醒了……我們得離婚?!保疚倚χc頭,卻在關門的瞬間暈倒。

>醫(yī)生遞來兩份報告:妊娠八周,腦癌晚期。>暴雨夜,我拖著行李箱離開,

鮮血染紅了裙擺。>救護車鳴笛聲里,顧言深抱著冰冷的胚胎跪在雨里。

>他口袋里的離婚協(xié)議簽著我的名字,日期比診斷書早了兩周。

---湯鍋在灶臺上咕嘟作響,濃郁的香氣裹著溫吞的水汽,在廚房里氤氳開一小片暖霧。

我盯著那不斷頂起又破裂的細小氣泡,有些出神。鍋里的湯是顧言深喜歡的口味,

小火慢燉了三個小時,排骨幾乎要脫骨,冬瓜軟糯得恰到好處。五年,

足夠我把他的喜好刻進骨子里,

也足夠讓我認清自己在這棟華麗牢籠里的位置——一個精確復刻的影子。

客廳電視的聲音隱隱傳進來,午間新聞女主播的嗓音字正腔圓,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平靜。

突然,那個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扎進這片混沌的暖意里?!啊t(yī)學奇跡!

沉睡五年的芭蕾新星蘇晴,于今日上午在仁愛醫(yī)院成功蘇醒……”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灶上湯鍋的咕嘟聲,窗外遙遠街道的車流聲,甚至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瞬間都消失了。

只剩下電視里那個名字,帶著冰碴,在我空曠的胸腔里反復碰撞回響。蘇晴。

顧言深心尖上那抹永不褪色的白月光。

他書桌最底層抽屜里珍藏的那一沓泛黃芭蕾演出票根的主人。他無數(shù)次在午夜夢回時,

無意識低喃的名字。更是我這張臉存在的唯一理由——因為我像她,

尤其是眉眼間那幾分神韻。五年前她車禍成為植物人,顧言深的世界崩塌了。然后,

我這個拙劣的復制品,被他從生活的泥潭里撿了回來,安置在這座冰冷的金絲籠中,

扮演一個聊勝于無的慰藉。比誰都清楚顧言深看蘇晴的眼神有多溫柔。

那是一種能融化極地寒冰的專注,一種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的光芒。那種眼神,他從未,

也永遠不會落在我身上。我存在的意義,只是在她缺席時,

暫時填補那片巨大的、名為“蘇晴”的空白。如今,那片空白的主人回來了。我深吸一口氣,

肺部卻像是塞滿了粗糙的砂礫,帶著悶悶的疼。抬手,摸索到墻壁上的開關,啪嗒一聲,

關掉了電視。廚房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湯鍋單調(diào)的咕嘟聲,固執(zhí)地證明著時間還在流逝。

我重新拿起湯勺,輕輕攪動著鍋里的湯,動作機械。手很穩(wěn),只是指尖冰涼一片,

微微顫抖著,幾乎握不住那光滑的勺柄。該走了。這個念頭異常清晰,

像手術刀一樣精準地切斷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影子,就該在光明重現(xiàn)時,識趣地退場。

我轉(zhuǎn)身上樓,腳步很輕。推開臥室的門,巨大的衣帽間里掛滿了當季的昂貴衣物,

大多是顧言深讓人送來的,很多吊牌都沒拆。我徑直走到最里面,

拉開那個幾乎從未動過的舊行李箱。它很普通,邊緣甚至有些磨損的痕跡,

是我來之前就帶著的。只從衣柜里挑了幾件最基礎、最不惹眼的衣物,疊好放進去。

動作有條不紊,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那些屬于“顧太太”身份的華服珠寶,

安靜地留在原地,與我再無瓜葛。梳妝臺上的首飾盒打開著,里面躺著幾件素凈的銀飾。

我拿起一條細細的鏈子,指尖拂過冰涼的墜子,最終又放了回去。不屬于我的,

一絲一毫也不帶走。目光掠過床頭柜上那個小小的相框,里面是我和顧言深唯一的一張合影。

那是在某個慈善晚宴上,他禮貌性地攬著我的肩,笑容完美卻疏離,

眼神甚至沒有真正落在鏡頭,或者說,落在我身上。我拿起相框,手指拂過冰冷的玻璃表面,

頓了頓,最終還是把它正面朝下,輕輕扣在了桌面上。啪嗒一聲輕響,

像是一個小小的休止符。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大門被粗暴地撞開,

沉重的腳步帶著一種失控的狂亂,咚咚咚地砸在樓梯上,由遠及近,帶著整棟房子的震顫,

瞬間撕碎了房內(nèi)死水般的沉寂。臥室門被猛地推開,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顧言深站在門口。他像是從某個災難現(xiàn)場逃出來。昂貴的西裝外套胡亂敞著,領帶歪斜,

頭發(fā)被風吹得凌亂不堪,幾縷汗?jié)竦陌l(fā)絲貼在飽滿的額角。胸膛劇烈起伏著,

喘息聲粗重得嚇人。那雙平日里總是蘊著深沉算計或冰冷疏離的漂亮眼眸,此刻卻亮得驚人,

里面翻涌著狂喜、激動,還有一種近乎失焦的亢奮。這光芒如此陌生,如此灼熱,

足以將人燙傷。他死死地盯著我,仿佛此刻才真正“看見”我這個站在房間中央的人。

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聲音像是從干裂的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

帶著一種奇異的、無法抑制的顫抖:“她醒了……蘇晴……她醒了!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凌的石頭,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撞在冰冷的衣柜門上,鈍痛傳來,

卻奇異地讓我混亂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一絲。我看著他臉上那種失而復得、近乎狂亂的表情,

那是我五年婚姻里從未見過的生動。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終于聚焦在我臉上,

但那份狂喜之下,涌起的是一種更深的、不容置疑的決絕。那眼神銳利如刀,

輕易就能剖開我所有卑微的幻想?!拔覀儭彼钗豢跉?,

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聲音卻斬釘截鐵,“得離婚?!笨諝饽郎?。

窗外的光線似乎也暗了一瞬。衣帽間里昂貴的衣料散發(fā)著冷冽的氣息。

我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臟緩慢跳動的聲音,咚…咚…咚…沉重得像是要掙脫胸腔的束縛。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四肢,臉頰卻一片麻木的冰涼。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占據(jù)了我五年光陰、也耗盡了我所有妄念的男人。

看著他眼底那份終于得償所愿的光芒,和那份急于擺脫我的、毫不掩飾的急切。痛嗎?

或許有。但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的麻木,一種懸在頭頂五年的利劍終于落下的解脫。也好。

這樣也好。我調(diào)動起臉上每一寸肌肉,努力地,緩緩地,向上牽起嘴角。那笑容一定很僵硬,

很空洞,像一張劣質(zhì)的面具。但我維持著它,輕輕地點了下頭,

喉嚨里發(fā)出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好?!甭曇糨p飄飄的,像一片羽毛,

落在這死寂的房間里,瞬間就被他粗重的呼吸吞噬了,沒有激起半點漣漪。

顧言深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平靜,如此干脆。他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近乎錯愕的情緒,

但那點微瀾瞬間就被更大的狂喜浪潮蓋過。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也許是虛偽的“補償”,也許是冰冷的“盡快搬走”。但最終,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難辨,有審視,有疑慮,

或許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如釋重負的輕松?然后,他猛地轉(zhuǎn)身,

像一陣旋風般沖了出去。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咚咚咚地砸在樓梯上,迅速遠去,

帶著一種迫不及待奔向新生的狂喜。門廳傳來大門被用力甩上的巨響?!芭椤?!

”整棟房子似乎都被這聲巨響震得晃了晃,隨即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甚。

那巨大的關門聲像一個休止符,又像一個開啟某種終結(jié)的儀式。我站在原地,

維持著那個僵硬笑容的弧度,身體里的力氣仿佛隨著那聲巨響被徹底抽空。

眼前開始陣陣發(fā)黑,視野的邊緣像是被濃墨浸染,一點點蠶食著光明。

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難以言喻的絞痛,像有無數(shù)根細針同時扎入,

痛得我瞬間佝僂了腰,手指死死摳住冰冷的行李箱拉桿,指關節(jié)繃得發(fā)白。

不行……不能在這里倒下……這個念頭如同最后一點火星,支撐著我。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一陣窒息般的嗆咳。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

我拖著那個輕飄飄的行李箱,踉蹌著,幾乎是撲向臥室那扇厚重的門。

指尖觸到冰涼的門把手,金屬的寒意刺入骨髓。我轉(zhuǎn)動它,拉開——門外是空蕩蕩的走廊,

盡頭是盤旋而下的樓梯。這曾經(jīng)是我“家”的一部分,此刻卻像一個通往未知深淵的入口。

就在門縫徹底打開的瞬間,一股無法抗拒的黑暗如同洶涌的潮水,從四面八方猛地撲了上來,

瞬間淹沒了所有的知覺。眼前最后的光亮徹底熄滅。意識沉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秒,

我似乎聽到行李箱滑輪砸在地板上的悶響,還有自己身體軟倒時發(fā)出的、微不可聞的輕嘆。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無孔不入地鉆進鼻腔,

強硬地將人從混沌的黑暗中拽回現(xiàn)實。眼皮沉重得像壓了兩塊鉛,我艱難地掀開一條縫。

刺眼的白光瞬間涌入,灼得眼球生疼。模糊的視野里,是醫(yī)院病房單調(diào)的天花板,

慘白的燈光,還有床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模糊人影。“……醒了?

”一個溫和卻帶著職業(yè)化疏離的男聲響起。我眨了眨眼,視線慢慢聚焦。是位中年男醫(yī)生,

戴著眼鏡,手里拿著一個打開的文件夾,眉頭微蹙地看著我。記憶如同退潮后的礁石,

嶙峋而冰冷地浮現(xiàn)出來——湯鍋的咕嘟聲,電視里那個名字,顧言深狂喜的臉,

那聲冰冷的“離婚”,還有門把手冰冷的觸感,

以及最后吞噬一切的黑暗……“我……”一開口,喉嚨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聲音嘶啞難聽。

“別急,先喝點水。”旁邊的護士立刻遞過來一杯溫水,用吸管小心地喂到我唇邊。

溫潤的水流滑過干涸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舒緩。醫(y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目光落回手中的報告單上,又抬眼看向我,

那眼神里帶著一種沉重的、混合著憐憫與審視的復雜情緒?!傲滞砼浚彼_口,

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一些,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病房里,“我們需要談談你的檢查結(jié)果。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最不具沖擊力的措辭,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他抽出一張薄薄的報告單,遞到我面前。我的目光落在上面,

那些密密麻麻的醫(yī)學術語像扭曲的蝌蚪,但最下面一行清晰的結(jié)論卻如同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進我的眼底:**妊娠試驗:陽性(+)****超聲提示:宮內(nèi)早孕,胚胎存活,

約8周。**八周?兩個月?我下意識地抬手,冰涼的手指輕輕按在小腹的位置,

那里一片平坦,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一個孩子?在我決定徹底退出顧言深人生的當口?

命運這記耳光,響亮得近乎惡毒。醫(yī)生沒有停頓,緊接著抽出了另一份報告。

那張紙似乎更沉重,帶著一種不祥的鉛灰色調(diào)。他將兩張報告并排放在我的被子上。

我的視線艱難地移向第二張紙。核磁共振的影像圖模糊不清,但旁邊清晰打印的診斷結(jié)論,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我的心臟:**顱內(nèi)占位性病變,

考慮膠質(zhì)母細胞瘤(GBM IV級)可能性大。****病變位置:左側(cè)顳葉深部,

毗鄰重要功能區(qū)。****建議:立即入院,完善檢查,評估治療方案。

**膠質(zhì)母細胞瘤… IV級… 晚期……這幾個詞在腦海里瘋狂旋轉(zhuǎn)、碰撞、炸開。

世界的聲音瞬間被抽離了,只剩下尖銳的耳鳴,嗡嗡作響。我盯著那兩張紙,

一張宣告著新生命的萌芽,一張則冷酷地宣判著母體的死刑。它們并排躺在純白的被子上,

像一場精心策劃的、荒誕至極的黑色幽默劇。醫(yī)生還在說著什么,關于預后,關于生存期,

關于可能的治療方式(手術風險極高,放化療效果有限),

關于妊娠合并如此兇險的腦腫瘤的巨大風險……他的聲音忽遠忽近,

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啊焉飼铀倌[瘤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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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2 21: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