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浩，你說什么？要離婚？"電話里媽媽的聲音充滿了震驚，"為什么？是不是雨萱欺負(fù)你了？"
我把這三年的經(jīng)歷告訴了媽媽。
說完后，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媽？"我擔(dān)心她接受不了。
"小浩，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的聲音有些哽咽，"都是媽媽拖累了你。"
"媽，您別這么說。"我趕緊安慰她，"您是我的母親，為您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可是我不應(yīng)該讓你用婚姻來報恩。"媽媽嘆了口氣，"這三年你過得不開心，媽媽都看在眼里。"
原來媽媽都知道。
"那您怎么不說？"
"我一個病人，能說什么？"媽媽苦笑，"我只希望雨萱能慢慢對你好起來，沒想到她越來越過分。"
"媽，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我說，"沒有愛的婚姻，繼續(xù)下去只會更痛苦。"
"那就離吧。"媽媽的聲音突然堅定了，"我兒子這么優(yōu)秀，不愁找不到真正愛你的好姑娘。"
"媽..."
"小浩，你聽著。"媽媽說，"林建國救了我的命，這份恩情我們記一輩子。但這不意味著你要用一輩子去還。三年的付出已經(jīng)夠了。"
掛了電話，我感覺心里輕松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我去公司請了病假。
我在一家大型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做技術(shù)總監(jiān)，老板李總對我很器重。
"小陳，身體要緊。"李總看了我的診斷書，"手術(shù)費(fèi)公司給你報銷一半，安心養(yǎng)病。"
"謝謝李總。"
"不過有件事我想提醒你。"李總猶豫了一下，"昨天有人來公司打聽你的收入情況。"
我愣了一下："什么人？"
"說是你小舅子，叫林志豪。"李總皺著眉頭，"這孩子很沒禮貌，一上來就問你年薪多少，還說你在家里裝窮。"
我的臉一下子黑了。
志豪居然跑到我公司來了？
"他還說什么了？"
"他說你年薪一百多萬，卻舍不得給他買車。"李總搖搖頭，"我當(dāng)時就覺得奇怪，你的錢為什么要給他花？"
我苦笑："李總，我準(zhǔn)備離婚了。"
"?。?李總很意外，"為什么？"
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李總聽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陳，你做得對。這種家庭確實沒必要繼續(xù)下去。"
"對了，昨天那個林志豪在公司門口待了一下午，好像在等你。"李總提醒我，"你小心點。"
我點點頭，心里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決心。
從公司出來，我直接去了銀行，把所有的錢都轉(zhuǎn)到了另一個賬戶。
這些錢是我這幾年的積蓄，不能讓林家繼續(xù)揮霍。
剛從銀行出來，就看到志豪站在門口。
"姐夫！"他跑過來攔住我，"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姐？"
"讓開。"我冷冷地看著他。
"我不讓！"志豪張開雙臂，"你必須跟我說清楚，為什么要離婚？"
"為什么？"我冷笑，"你心里沒數(shù)嗎？"
"我不知道！"志豪瞪著眼睛，"我姐對你那么好，你還想怎樣？"
"你姐對我好？"我被他的話逗笑了，"她怎么對我好了？"
"她嫁給你啊！"志豪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姐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嫁給你，你還不知足？"
"那我問你，婚后這三年，我給你們家花了多少錢？"
"那不是應(yīng)該的嗎？"志豪不以為然，"你是我姐夫，不給我花錢給誰花？"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無語了。
"林志豪，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工作了嗎？"
"工作？"志豪撇撇嘴，"那些破公司配得上我嗎？"
"那你靠什么生活？"
"當(dāng)然是靠我姐了。"志豪說得很自然，"我姐有老公，老公有錢，給我花怎么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二十五歲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
"林志豪，你一個大男人，靠姐姐養(yǎng)著不覺得丟臉嗎？"
"丟臉？"志豪瞪大眼睛，"憑什么丟臉？我是我媽的寶貝兒子，是我們林家的獨苗！你們不照顧我照顧誰？"
"那我為什么要照顧你？"
"因為你是我姐夫啊！"志豪說得很大聲，"既然娶了我姐，就有義務(wù)照顧我！"
我終于明白了。
在這一家人眼里，我娶林雨萱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簽了一個包養(yǎng)合同。
包養(yǎng)整個林家。
"林志豪，我最后問你一次。"我盯著他的眼睛，"如果我不給你錢，你打算怎么辦？"
"那我就讓我姐跟你離婚！"志豪威脅我，"到時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好。"我點點頭，"我等著。"
說完我繞過他就走。
"喂！"志豪在后面追，"陳浩，你別裝了！離了婚你也找不到比我姐更好的女人！"
我沒理他，繼續(xù)往前走。
"陳浩！"志豪急了，"你站??！我告訴你，沒有我們林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林志豪，你記住這句話。"我冷冷地說，"三年后，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傳來志豪的叫罵聲，但我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
回到酒店，我接到了王峰律師的電話。
"陳先生，離婚協(xié)議書準(zhǔn)備好了。明天可以聯(lián)系對方。"
"好的。"
"還有一件事。"王峰的語氣有些嚴(yán)肅，"我打聽了一下，林建國雖然是醫(yī)院副院長，但人品不錯，在醫(yī)療界口碑很好。"
"嗯。"
"但是他的女兒女婿......"王峰停頓了一下，"據(jù)說他們夫妻經(jīng)常為了錢的事情吵架。而且林志豪在當(dāng)?shù)孛暫懿缓茫?jīng)常惹事。"
我不意外，以志豪那個德性，不惹事才奇怪。
"具體什么事？"
"堵伯，打架，還有......"王峰猶豫了一下，"包養(yǎng)女大學(xué)生。"
"什么？"我坐直了身體。
"去年有個女大學(xué)生的家長找到林建國，說林志豪給了她女兒五萬塊錢，讓她做他女朋友。"王峰說，"后來林建國私下處理了這件事。"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原來我辛辛苦苦賺的錢，不僅要供志豪揮霍，還要供他包養(yǎng)女大學(xué)生？
"陳先生？"王峰擔(dān)心地問，"您還好嗎？"
"我很好。"我咬牙切齒地說，"王律師，離婚協(xié)議里，我一分錢都不要。"
"?。?王峰愣住了，"陳先生，按照法律規(guī)定，您至少可以分到一半財產(chǎn)。"
"不要。"我的聲音很堅決，"我要的是自由，不是錢。"
"可是您辛苦賺的錢......"
"那些錢已經(jīng)臟了。"我冷冷地說，"讓他們留著繼續(xù)揮霍吧。"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這三年，我到底在干什么？
為了一個不愛我的女人，供養(yǎng)一個吸血鬼一樣的家庭。
而他們，甚至沒有把我當(dāng)成人看。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個提款機(jī)。
一個沒有感情的賺錢工具。
想到這里，我突然笑了。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天真。
但是，一切都結(jié)束了。
明天，我就要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第二天早上，王峰律師給林雨萱發(fā)去了離婚協(xié)議。
中午，我的手機(jī)就炸了。
林雨萱一連打了二十幾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
最后她發(fā)來一條長短信：
"陳浩，你瘋了嗎？什么都不要就要離婚？你以為我會信？你肯定是想用這種方式逼我妥協(xié)對不對？我告訴你，沒門！我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
我看著這條短信，心里一點波瀾都沒有。
下午，王峰律師又打來電話。
"陳先生，對方不同意離婚。"
"我知道。"我早就預(yù)料到了，"那就起訴吧。"
"起訴需要時間，而且......"王峰頓了頓，"對方可能會用一些手段拖延。"
"什么手段？"
"比如說您有外遇，或者轉(zhuǎn)移財產(chǎn)。"王峰提醒我，"您要有心理準(zhǔn)備。"
我冷笑一聲："來吧，我不怕。"
正說著，酒店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陳先生，有人找您。"服務(wù)員說。
我打開門，看到林建國站在門口。
"岳父？"
"小陳，我能進(jìn)來嗎？"他看起來很疲憊。
我讓開身子，林建國走了進(jìn)來。
"小陳，我來是想勸你收回離婚協(xié)議。"他直接說明來意。
"岳父，這個決定我不會改變。"
"我知道雨萱他們做得過分了。"林建國坐在沙發(fā)上，"但是小陳，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給他們一次機(jī)會？"
看著這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我心里很不忍。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靠感情就能解決的。
"岳父，這三年我真的累了。"我誠懇地說，"我需要的是一個家，不是一群吸血蟲。"
"我明白，我都明白。"林建國嘆了口氣，"是我沒有教育好他們。"
"岳父，這不是您的錯。"
"是我的錯。"林建國搖搖頭，"我太溺愛雨萱了，讓她以為全世界都應(yīng)該圍著她轉(zhuǎn)。志豪更不用說，從小被他媽媽慣壞了。"
我沒說話。
"小陳，我向你保證，從今天開始，我會嚴(yán)格管教他們。"林建國認(rèn)真地說，"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向你要錢。"
"岳父，您覺得他們會聽您的話嗎？"我反問。
林建國愣住了。
確實，以林雨萱和志豪的性格，他們會聽話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雨萱根本不愛我。"我看著林建國，"一個不愛我的女人，我為什么要和她繼續(xù)生活下去？"
"小陳......"
"岳父，我問您，雨萱嫁給我是因為愛情嗎？"
林建國沉默了。
"她嫁給我，只是為了報答您的恩情。"我繼續(xù)說，"而我娶她，也是為了報恩。這樣的婚姻，本來就是錯誤的。"
"可是你們可以慢慢培養(yǎng)感情......"
"三年了，岳父。"我苦笑，"三年的時間，夠培養(yǎng)感情了吧？可結(jié)果呢？她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林建國徹底沒話說了。
"岳父，您救了我媽媽的命，這份恩情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我認(rèn)真地說，"但是我不能用我的一生來報答。"
林建國長嘆一聲，站了起來。
"小陳，我明白了。"他的聲音很蒼老，"是我們對不起你。"
"岳父......"
"你放心，我會勸雨萱同意離婚的。"林建國拍拍我的肩膀，"你還年輕，不應(yīng)該把時間浪費(fèi)在我們家。"
看著林建國離開的背影，我心里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