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剛停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飛身而下,手里捧著一束白素素最喜愛的素馨花。
“素素,我來接......”
滿心滿腔要講的甜言蜜語,在看到眼前的一片焦土?xí)r,再也說不出口。
昨日被桃紅柳綠圍繞著的潔白高塔蕩然無存,清風(fēng)過處揚起灰燼,不見一絲生機(jī)。
素馨花束掉落在地上,很快就蜷縮如焦紙,徹底枯萎。
許仁山回神,不顧一切地沖進(jìn)殘垣斷壁之中,瘋狂地翻找著白素素的身影。
還未散盡余熱的廢墟把他的頭發(fā)烘烤得焦黃,手腳都被燙出水泡。
可他恍若不知,紅著眼睛仰天嘶吼。
“素素,你在哪里?我是仁山,我來接你了!”
可他的喉嚨喊出了絲絲血腥味,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有陣陣輕煙裊裊而上。
他終究是承受不住,癱倒在焦黑的瓦礫之中。
許仁山是被疼醒的。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纏滿了紗布,渾身上下火辣辣的,滿是灼燒之疼。
“白夫人已在雷劫中灰飛煙滅,許大人身上所纏妖氣日益嚴(yán)重,又如此自殘,實不可取?!?/p>
法山大師出聲勸慰,許仁山被一語驚醒。
“妖氣纏身?大師,您不是說把白素素鎮(zhèn)到塔下之后,便可解我妖氣纏身之災(zāi)嗎?”
“我只說過祛災(zāi)的前提,是妖氣因她而起,但很顯然,不是白夫人?!?/p>
“許府現(xiàn)在妖氣橫溢,許大人心里可有計較?”
許仁山猛地起身,傷口崩裂,鮮血浸透紗布,但他毫無所覺。
他的內(nèi)心被巨大的恐懼占領(lǐng)。
“大師,難道說!是綠兒她?”
法山大師長嘆一聲,扶許仁山起身。
“我既已沾了許家因果,這便同許大人一起前去了解此事,也算有始有終吧?!?/p>
來到許府門口,沖天的妖氣迎面而來,連許仁山一介凡人都看得到妖氣的朦朧影子。
濃郁妖氣逼得普通人喘不上氣來,許府門庭大開,下人們早就跑了個精光。
許仁山在法山大師的護(hù)持之下,勉強(qiáng)忍著疼痛走入府中。
他不由得擔(dān)心起他唯一的兒子來。
“阿林!”
他踉踉蹌蹌跑入側(cè)院,只見孩子躺在床上依舊人事不知,但渾身上下已經(jīng)長滿了青色蛇鱗,而雙腿也已并攏,變成蛇尾。
“這!七寸逆鱗全都服下了,怎么還會變成這樣?”
聽到此話,法山大師神色嚴(yán)肅。
“你給這半妖之子服下了白素素的七寸逆鱗?”
“正是,綠兒說七寸逆鱗里有蛇妖八成修為,可助阿林脫去妖胎,重塑仙骨?!?/p>
“荒謬之極!”法山大師震怒,不敢置信地看著許仁山。
“區(qū)區(qū)蛇胎之體,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千年蛇妖的修為!分明是有那貪婪愚蠢之徒,想要殘害白素素,才設(shè)此毒計!”
這話如一盆涼水從許仁山頭上澆下,他只覺得通體生寒,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不可能啊,綠兒是阿林的親生母親,她不可能害他??!”
“呵,許大人浸淫官場多年,難道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透?還是你根本不想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