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器崩潰的核爆效應(yīng),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以病毒裂變的速度席卷了整個網(wǎng)絡(luò)。
#軟飯王的神仙老婆# 力壓一眾明星八卦,以火箭般的速度沖上熱搜榜首。后面還跟著一串相關(guān)詞條:#咸魚模擬器是什么鬼#、#老登撕聘書實錄#、#求問軟飯王的軟飯哪里領(lǐng)#……各種角度清奇、標(biāo)題驚悚的話題,牢牢霸占了熱搜榜的半壁江山。
蘇晚裹著浴巾、探身書房的驚鴻一瞥,被無數(shù)技術(shù)宅用各種軟件放大、銳化、調(diào)色,截成了各種角度的高清神圖。那張帶著水汽紅暈、茫然又清冷的絕美容顏,配上“老公,水溫調(diào)好了”這句充滿無限遐想的臺詞,瞬間成了年度最火爆的表情包和屏保素材。無數(shù)網(wǎng)友在下面哀嚎:“老登!你憑什么開除這樣的仙女總裁!”“軟飯王!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姐姐性別別卡那么死!看看我!”
陳默那個原本只有幾十個僵尸粉的【今天甲方去世了嗎】直播間,一夜之間粉絲數(shù)暴漲百萬。雖然被平臺以“服務(wù)器壓力過大”為由暫時封禁,但封禁公告下的評論區(qū),早已被聞訊趕來的吃瓜群眾和樂子人攻陷。
【開門啊!開門??!你有本事開直播,你有本事開門??!】
【軟飯王!快更新!我們要看后續(xù)!要看神仙姐姐!】
【《咸魚模擬器》什么時候上線?眾籌通道呢?老子錢都準(zhǔn)備好了!】
【老登呢?出來走兩步?軟飯王喊你回家抱外孫!】
【只有我關(guān)心水溫到底調(diào)得怎么樣了嗎?(狗頭保命)】
星輝集團內(nèi)部更是暗流洶涌。蘇晚被罷免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但結(jié)合這爆炸性的網(wǎng)絡(luò)輿論,整個公司都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茶水間、廁所隔間、甚至電梯里,都充斥著壓低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蘇總老公…就是樓下主美部那個陳默…在網(wǎng)上把老董事長給懟了!”
“何止懟了!簡直騎臉輸出!直播造娃宣言都出來了!老董事長電話里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臥槽真的假的?陳默這么勇?平時看著蔫了吧唧的…”
“你懂啥!這叫真人不露相!軟飯硬吃最高境界!”
“嘖嘖,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們夾在中間可咋辦?”
“還能咋辦?吃瓜唄!反正天塌下來,有軟飯王頂著呢!”
這些議論,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暗流,不可避免地也涌入了頂樓那間象征著最高權(quán)力的辦公室——如今暫時由蘇振邦的心腹,一位姓趙的副總坐鎮(zhèn)。
趙副總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熱搜標(biāo)題和網(wǎng)友評論,特別是陳默對著話筒口嗨“造人大業(yè)”的直播錄屏片段,臉色鐵青得像刷了一層綠漆。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陳默所在的主美部總監(jiān)的內(nèi)線,聲音冷得能掉冰渣:
“張總監(jiān),管好你的人!那個陳默,立刻!馬上!給我處理掉!讓他滾蛋!星輝集團容不下這種嘩眾取寵、敗壞公司名譽的害群之馬!”
電話那頭的張總監(jiān)腦門瞬間冒出一層冷汗:“是是是…趙總您放心!我這就處理!保證處理得干干凈凈!”他放下電話,立刻像火燒屁股一樣沖出辦公室。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一個僻靜的老洋房咖啡館包間里。
陳默和蘇晚相對而坐。桌上放著兩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圖表和商業(yè)計劃書。
幾天不見,蘇晚身上那股被罷免后的頹然和脆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換了一身簡潔利落的米白色羊絨衫,長發(fā)松松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眼神專注而銳利,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分析著屏幕上那些關(guān)于獨立游戲工作室運營成本、推廣渠道和潛在投資人的數(shù)據(jù)。那股久違的、屬于商業(yè)女王的強大氣場,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核心團隊必須精簡,初期控制在十人以內(nèi)。美術(shù)我們自己能解決大半,程序外包給‘星海科技’,他們剛被大廠挖角,有經(jīng)驗的小團隊性價比高,而且…跟我們沒有明面上的關(guān)聯(lián)?!碧K晚語速很快,條理清晰,“推廣初期,就利用你那個直播間現(xiàn)成的流量池,成本最低,效果最直接。鯊魚平臺那邊,熱度過去后肯定會解封,這是我們的第一個陣地。”
陳默咬著筆頭,看著屏幕上那串令人眼暈的數(shù)字:“錢呢?老婆,啟動資金是個大問題啊。租場地、買設(shè)備、發(fā)工資、外包費用…就算按最摳門的算,沒個大幾百萬也下不來吧?我這‘軟飯王’的積蓄…也就夠吃半年泡面的…”他可憐巴巴地看向蘇晚。
蘇晚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調(diào)出一份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錢?不用擔(dān)心。蘇振邦以為停了我的卡、凍結(jié)了我的個人賬戶,就能掐斷我的命脈?”她點開一個加密文件夾,里面是幾份復(fù)雜的股權(quán)文件截圖和銀行流水,“我母親當(dāng)年留給我的信托基金,還有我在海外用離岸公司持有的一些星輝非核心子公司的股份…這些,他動不了。啟動資金,三千萬,隨時可以到位。”
陳默看著屏幕上那一長串零,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臥槽!富婆!餓餓!飯飯!”
蘇晚白了他一眼,繼續(xù)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你的‘咸魚模擬器’。創(chuàng)意是好的,但太粗糙。需要核心玩法,需要明確的靶子,需要…讓玩家有足夠的爽點去打臉。”她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亮得驚人,“我們不做小打小鬧。要做,就做一把捅破天的刀?!?/p>
陳默被她眼中的光芒感染,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你的意思是…”
“游戲主線,就是玩家扮演一個被豪門岳父百般刁難、嫌棄‘沒出息’、逼著‘生繼承人’的上門女婿?!碧K晚的聲音冷靜而殘酷,像是在解剖一個商業(yè)案例,“初始身份,可以是…嗯,一個游戲公司里郁郁不得志的主美?如何?”
陳默嘴角抽了抽:“…老婆,你這代入感是不是太強了點?”
蘇晚沒理他,繼續(xù)道:“玩家需要通過完成各種‘職場逆襲’任務(wù)(比如做出爆款游戲)、‘家庭周旋’任務(wù)(比如在家族宴會上巧妙反擊親戚的嘲諷)、甚至…‘特殊任務(wù)’(比如收集岳父商業(yè)違規(guī)的證據(jù))來積累資源、提升地位、打臉岳父。最終目標(biāo)…”她頓了頓,指尖在屏幕上某個預(yù)設(shè)的“結(jié)局動畫”圖標(biāo)上點了點,“收購岳父的公司,把他掃地出門,或者…送他進監(jiān)獄?!?/p>
屏幕上,一個Q版的、梳著大背頭、表情倨傲的老頭形象(陳默手快已經(jīng)畫了個草圖),在“破產(chǎn)清算”和“鐵窗淚”兩個選項下瑟瑟發(fā)抖。
陳默看著那個Q版“老登”,又看看蘇晚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冰冷而快意的鋒芒,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女人…狠起來是真帶勁??!
“妙?。 彼慌拇笸?,“這情節(jié)!這沖突!這打臉節(jié)奏!絕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升級版——《咸魚模擬器:老登,爆金幣吧!》!絕對爆款預(yù)定!”
蘇晚滿意地點點頭:“美術(shù)風(fēng)格就按你擅長的Q版夸張風(fēng),但細(xì)節(jié)要到位,打臉要爽脆,情節(jié)要帶毒!特別是那個最終BOSS…”她盯著屏幕上那個Q版老頭,眼神危險地瞇了瞇,“建模要精細(xì),表情要豐富,特別是最后被打倒時的動畫…要足夠‘生動’?!?/p>
“沒問題!”陳默摩拳擦掌,感覺靈感爆棚,“保證讓玩家爽到飛起!讓老登…哦不,讓游戲里的BOSS遺臭萬年!”
“工作室名字?”蘇晚問。
陳默眼珠一轉(zhuǎn),嘿嘿一笑:“就叫…‘摸魚工作室’!怎么樣?咸魚翻身,摸魚致富!既接地氣,又點題!”
蘇晚難得地沒有反駁,嘴角甚至彎起一個極淡的弧度:“可以?!?/p>
目標(biāo)明確,計劃初定。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是前幾日的壓抑或針鋒相對,而是一種并肩作戰(zhàn)的默契和隱隱的亢奮。
就在這時,陳默放在桌上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來電顯示:主美部總監(jiān),張扒皮。
陳默和蘇晚對視一眼。
“來了?!碧K晚語氣平靜,仿佛早有預(yù)料。
陳默按下免提,臉上瞬間切換成一副誠惶誠恐的社畜表情:“喂?張總監(jiān)?您找我?”
電話那頭傳來張總監(jiān)刻意壓低的、帶著焦躁和命令的聲音:“陳默!你在哪兒呢?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公司!立刻收拾你的東西!你被開除了!趙總親自下的命令!趕緊的!別磨蹭!影響不好!”
語氣急切,像是在驅(qū)趕什么瘟疫。
陳默拿著手機,臉上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果然如此”和“如釋重負(fù)”的奇異平靜。他甚至對著旁邊的蘇晚挑了挑眉,用口型無聲地說:“看,老登坐不住了。”
蘇晚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眼神冷冽,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
陳默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浮夸的驚訝和委屈,演技在線:
“什么?!開除我?!張總監(jiān)!為什么???我…我兢兢業(yè)業(yè),任勞任怨,天天加班改需求改到吐血!我為公司立過功!我為項目流過汗!您不能這么對我?。 ?語氣之悲切,聞?wù)邆囊娬呗錅I。
電話那頭的張總監(jiān)顯然沒心情欣賞他的表演,語氣更加不耐和嚴(yán)厲:“少廢話!陳默!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在網(wǎng)上胡說八道,給公司造成多惡劣的影響?!趙總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趕緊回來辦手續(xù)!別逼我叫保安!”
“哎呀張總監(jiān)!您聽我解釋啊!”陳默的聲音愈發(fā)“凄慘”,甚至還帶上了點哭腔(強行憋出來的),“那直播…那都是誤會!是我跟我老婆的情趣!情趣您懂嗎?增進夫妻感情的小手段!跟公司沒關(guān)系??!趙總他…他不能因為老丈人…啊不是,因為董事長的家事就開除我?。∵@不公平!”
他一邊“哭訴”,一邊對著蘇晚做了個鬼臉。
蘇晚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但眼底那點冰冷的怒意,似乎被陳默這活寶樣沖淡了些許。
“家事?!”張總監(jiān)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陳默!你少給我東拉西扯!這是嚴(yán)重的違紀(jì)行為!損害公司形象!立刻!馬上!回來!否則,后果自負(fù)!” 最后四個字,充滿了威脅。
“好好好…我回來…我這就回來…”陳默“委委屈屈”地應(yīng)著,聲音“低落”下去,“張總監(jiān)…您…您可要替我在趙總面前美言幾句啊…”
“哼!趕緊的!”張總監(jiān)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忙音傳來。
包間里恢復(fù)了安靜。
陳默放下手機,臉上那點委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終于解脫了”的輕松和隱隱的興奮。他往椅背上一靠,長長舒了口氣:“呼…搞定!這下徹底跟星輝拜拜了!一身輕松!”
蘇晚看著他,沒說話,只是端起桌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陽光透過老洋房的彩色玻璃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看不清表情。
陳默湊過去,笑嘻嘻地問:“老板,我這算不算是為了‘摸魚工作室’的宏圖偉業(yè),英勇就義了?有沒有撫恤金?比如…提前預(yù)支點工資買塊新數(shù)位板?”
蘇晚放下咖啡杯,抬眼看他,眼神平靜無波:“撫恤金沒有。”
陳默臉一垮。
“不過,”蘇晚話鋒一轉(zhuǎn),指尖點了點桌上那份標(biāo)注著“核心成員股權(quán)激勵草案”的文件,“作為‘摸魚工作室’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兼首席主美,你可以擁有…15%的技術(shù)干股。前提是…”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陳默那件依舊沾著可樂漬的T恤,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三個月內(nèi),把《咸魚模擬器:老登,爆金幣吧!》的DEMO做出來。要能玩,要夠爽,要…”她看向陳默,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見血?!?/p>
陳默看著文件上那“15%”的數(shù)字,又看看蘇晚那雙寫滿“搞事”的眼睛,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天靈蓋!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豪氣干云:
“成交!老板!您就瞧好吧!三個月!保證讓那老登…在游戲里,死得透透的!”